「王妃娘娘看到老朽很吃驚吧?」江雒帶著一種沉著而自信的笑意,大步從山頭走下,腳步甚是穩當,全不見這種年齡的人該有的吃力.
「是很吃驚!」我點點頭,心下有些朦朧的事情突然的清晰起來,竟讓我一下子忘記了害怕,臉上的憂慮盡數轉為好奇,「不知江尚書見我意欲何為呢?而且選了這麼個偏遠的地方?不敢讓人知道麼?」
「都說王妃胸無點墨,粗俗無知,今日一看,卻不盡如此,王妃是個聰明的女子!」江雒走到我面前,剛才還一臉淺笑悠閑的車夫馬上一臉恭敬,走到他身後站定。
「嗯,誰都有些事是不願別人知曉的,難到王妃沒有麼?」江雒臉色變得柔和起來,全無初見時的深沉與凌厲廓。
「確實有!」我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本身的身份就是個最大的不為人知的秘密,「難不成尚書大人把我請到這麼偏僻的地方,是準備告訴我有關你的秘密不成?」
「也算是吧!」江雒輕輕的點點頭,目光略帶審奪的看向我,「听說王妃與穆王爺伉儷情深,眼下正在追查當年穆王爺的舊事?」
「沒錯!」我點點頭,帶著一臉明了的笑意,「卻是沒想這件事竟然與江尚書有關系!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吧,能聯合朝臣,勾結後妃,沒有點權勢豈能辦到?」
即使有冷默言在暗中相助,紅蝶與若雪所查到的也遠不足以威脅到真正的凶手,為什麼江尚書這麼快就找上我不惜自暴身份?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而且就算他今天有滅口的打算,但殺了人,事情只會越鬧越大。就算他再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他的尾巴也會露得更多,當年的事也更容易被牽扯出來啊!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或者有什麼事會發生,才導致江雒這麼早便自掀底牌,這麼的迫不及待杰!
「這個,王妃認識吧?」正在我獨自猜測之際,江雒突然揚了揚手,我一抬頭,他手中儼然是那把不久前我在流芳軒被人盜去的落日鎖!
我一怔,馬上便明白過來,一臉怒意,「居然是江書桐盜走了落日鎖?」
「王妃無需知道,王妃只需知道這落日鎖一旦到了我手中,我便無所顧忌了!」江雒並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深深的看著掌中的落日鎖,一臉輕松的笑意。
「這落日鎖里到底藏有什麼秘密?」雖然我心中因為江書桐居然暗算我與向婉芸盜去落日鎖一事而滿含怒意。
但眼下,我再生氣也無補于事,如果今天我能活著離開,我一定饒不了江書桐,這種人,根本不配跟向婉芸在一起!
向婉芸居然愛上的是這種小人!
「里面藏的是江雒賣*國求榮的證據!」熟悉的聲音,驚得我差點跳了起來,卻是在江雒下來的那個山頭,出現了冷默言的身影,這句話,自然是出自冷默言之口。
「果然不愧是穆王爺!」與我驚駭的態度相比,江雒只是稍稍愣怔,片刻便回復如常,似是冷默言的到來並沒帶給他多大驚詫亦沒帶給他多大威脅。
「通敵賣*國?」我掩口驚呼,怪不江書桐會把這落日鎖盜去,而且我腦中馬上又驀的明白,「你勾結的是依黎國?」
「不錯!」江雒看到冷默言走近臉色馬上變冷,隱隱帶著恨意,驀的眯起眸子,眸中閃爍著憤怒仇恨的光芒,唇角掛著一抹冰寒幾近殘酷的笑意,「可惜,這證據你始終沒來得及呈給皇上!」
「確實很可惜!」冷默言走近我所在的馬車,輕輕的伸出手,我扶著他的手躍下馬車,朝著他輕淺一笑,我就知道他會來的。
從來沒有這一刻,我與他,會有這種篤定而會心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便這麼一般了。
「更可惜的是,從今天以後,你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我似乎能听到江雒握緊的骨節咯咯作響,「江家滿門一百二十七口的性命,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便能還清了!」
什麼意思?我看著江雒仇恨的臉,卻是沒能馬上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
「那我母妃一族的賬,又該怎麼算?」冷默言混身也散發凌厲的氣場,有如實質的寒意侵襲著我的肌膚,讓我不由得縮了縮肩。
我腦中卻是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冷默言的仇人原來是就是江雒,當年陷害他母妃與表舅對他們下雌雄蠱毒的人便是江雒!
雌雄蠱出自依黎國,他估計是從南宮俊那里得來的,難不成他那麼久以前便和依黎國有勾結?只是,那時候冷默言才幾歲啊,那南宮俊不是與冷默言一般大小,總不會那時候年輕的江雒就勾結起南宮俊那麼個小屁孩兒吧?
這里面一定還有故事!最起碼現在他勾結的是南宮俊不會錯了!
怪不得南宮俊也如此緊張這落日鎖,原來是怕計劃泄露出去讓人知道了他的狼子野心會加以設防,甚至破壞他的大計!
「向婉芸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一有了頭緒,後面的事情便不難聯想,我瞪大了眼,帶著一臉憤怒看向江雒,大聲質問。
「不是我,是太子!」江雒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微皺了眉,但片刻後還是回答了我問題。
「南宮俊為什麼要對向婉芸用毒?」我心中更是奇怪了,向婉芸身上的毒居然是南宮俊下的?江書桐知道麼?南宮熙知道麼?
「不錯,確實是太子!」卻是冷默言稍稍收斂了那凌厲的寒意,眉目冷淡的看向江雒,語氣甚為不屑,「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挾,還真是可卑!」
原來是這樣,我心中對江書桐的怒意稍稍消減了些,估計應該是他無意中撞見了他老爹與南宮俊之間的勾當,南宮俊怕他會泄露出去,作為搭檔,又不能殺江雒的兒子滅口,便向江書桐心愛的女子向婉芸下毒來要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