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間差不多了,許嵐順道就去了正房那里,等她進到大廳,就發現她的幾個兄長和嫂子們早已經等在大廳里了。
錢氏見她來了,就招呼她站在女眷這邊。
許嵐看了看門外,「二姐夫快來了吧?」
錢氏回答道,「按時辰是快到了。」
眾人一邊等,一邊時不時聊上幾句,不一會,就有人進來通報,新郎官已帶著迎親隊伍到許府大門了。
「二姐夫來嘍!」小先霖興奮地叫道,惹得屋子里的大人都笑了起來。
在眾人的目光下,新郎官榮清遠身戴大紅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正房大廳。
「拜見岳父岳母,老祖母!」榮清遠上前給許崇德等人行禮。
「好女婿,快起來!」許崇德見他行禮,急忙讓他起來,仔細打量他一遍,見他此刻身著紅衣,豐神俊朗,心中不由極為滿意,「好!賢婿這身打扮精神得很,不愧是我許崇德的女婿!」
榮清遠听他這般夸獎自己,心里也很高興,謙虛道,「岳父過獎了!」
見他謙遜有禮,許崇德自是很開心,打趣他道,「等久了吧?」
榮清遠被自家岳父這般打趣,就算是個大男人也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也沒多久……」
「哈哈哈……」許崇德爽朗地笑起來,頭一轉,給旁邊的下人示意。
下人收到信號後,就大聲叫了一聲,「有請新娘子!」
許凝露早已打扮妥當,蓋著紅蓋頭,等在後面。听到下人這句話,就在丫頭嬤嬤的攙扶下,徐步而出。
榮清遠是第一次見到許凝露,看她雖披著蓋頭,身材高挑窈窕,顯得極為婀娜多姿,不由心中暗暗驚喜,眼中也不禁露出了喜悅的神色。
屋子里有部分人正在觀察他,見到他此刻的神情,心中也是極為滿意。
許凝露走到眾人面前,在許崇德等人面前跪下,「拜見祖母,父親,母親,各位哥哥嫂嫂。」
許崇德讓她起來,笑著拂了拂胡須,囑咐道,「嫁過去就是別人家的人了,以後要謹記你從小就學過的東西,小心操持家里,做個賢妻良母,清遠家中妹妹年紀還小,記得做個好嫂子,照顧好人家妹妹,知道了嗎?」
許凝露連忙答道,「女兒一定做到!」
許崇德對她的回答很滿意,眼神一轉,給關氏使了個眼色。
關氏本打算不發一言,見到他使的眼色,不好再沉默下去,只好照著許崇德的話囑咐幾句,許凝露當然也是肯定的回答。
老夫人是府里最年長的長輩,自也是交待幾句,也不外乎是做個好女人之類的。
隨後,許凝露就被榮清遠敲鑼打鼓地迎上喜轎,接走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許嵐暗暗祝福他們能平安幸福。其實人都是要長大的,總要嫁人,尋找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只是不知道她的另一半現在又在哪呢,是不是已經等待她很久了?
時光的腳步總是這樣匆匆,又是半年過去,許嵐十四歲的生辰又到了,先霖小家伙也到了七歲。
早在先霖五歲的時候,許崇德就派人給先霖啟蒙了。那名夫子不是別人,正是教導許嵐的其中一名夫子,吳楷。說起來,他教導先霖還在許嵐之前呢。無論是年紀尚幼的先霖,還是已到十四歲卻只堪堪學習四年的許嵐,這兩姐弟的聰慧程度都讓他很吃驚。
當然,對于女兒身的許嵐,即便她再聰慧吳凱至多也就是夸贊她天賦過人,聰慧無比罷了,倒不是很放在心上,畢竟女子是不能出仕的,對于一個家族的發展最多就是嫁個好人家,僅此而已。
男子就不同了,大風朝崇文尚武,二者並無高下之分,男子若學識過人,身懷武藝,文可登科,武能參軍,看許先霖的資質,天賦絕佳,所謂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此子將來必定不可小覷。
吳楷在許家十年有余,觀察許家多年。許家這麼多年來一直順風順水,直到去年大小姐許配給二皇子,許家才有了變數,但無論怎麼變,吳楷相信,許家都不會敗落的。因為許家有著其他家族不能比擬的優勢所在——優秀的繼承人。
看許家四位二代子孫,無論是出自正房的許先霆、許先霽,還是庶出的許先震、許先霖,都是資質優秀,才華過人者,當然,許先震他未教導過,不過此子的老師正是他往年的同窗好友,經過打听,才知道他也是學識過人之輩,不愧是許家的子孫之一。有了這些人才,許家就有了繼續輝煌下去的資本,除非有一日,許家的這些男丁中全部消亡,否則,許家就永遠是京城世家豪門中首屈一指的家族。
他不得不承認,老夫人自許尚書這一代采取的擴充人丁的政策很正確,只有在這幾個兄弟彼此幫扶之下,許家才會走得更遠,更好!
許嵐當然不知道,就因為她和先霖這姐弟倆的優異表現,引發吳夫子這麼多的感嘆,她此刻正忙著給那群小器靈們做衣服。
小器靈經過半年的修煉,修為增進,現在的身體已經是十歲左右,每當他們的修為增進一次,許嵐就要為他們做一次衣服。幸虧她做衣服的速度很快,否則還真是跟不上他們這樣變態的換衣速度。
十歲了,也算是個小大人了,許鋒打算帶他們出去,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
許嵐有點擔心,但最終還是同意了,她不可能讓他們繼續這樣天真懵懂下去,如果拒絕長大,就有可能會受到歲月的懲罰。
就這樣,許鋒帶著十幾個小器靈去了外面,給他們準備了新的身份,又找了個書院,讓他們報名學習去了。這個書院離許府有點遠,但還在京城的範圍內,所以每天晚上他們仍然可以回來,進到許嵐的空間里,畢竟他們還是要修煉的,這可不能偷懶。
許嵐覺得這一年多來,許許多多的事情都變了,大家都已經在慢慢長大,就連她也不例外。在十四歲生辰過後不久,她這一世的初潮來了。
這讓她很尷尬,因為最先發現的人竟是許鋒。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很害怕她是不是受傷了,要不然怎麼會流這麼多的血。許嵐發現怎麼回事後,也不禁有點慌亂,因為她幾乎忘記了這件事情,什麼都沒有準備。
沒辦法,她在極度羞惱的狀態下胡亂說了個理由後,讓許鋒暫時出了空間,然後急急忙忙地跑到針線房,用棉布和棉花做了幾條簡易的月事布。在這一刻,她無比想念前世極為方便的衛生巾,還有媽媽熬好的紅糖水。
看不到了,許嵐有點抑郁地想到。她離開爸爸媽媽已經有四年了,也不知道爸媽在那個世界過得怎麼樣了,應該不會很好,因為他們只有她一個女兒,連她都失去了,又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為防止心魔,許嵐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她出了空間,跑到歸雁居,看到秦氏後,就沖到她的懷里。
秦氏還是第一次看到許嵐這個樣子,仿佛受了驚的孩童,急需母親的懷抱來汲取溫暖,心里不禁一陣憂心,一邊用手輕拍她的背,一邊輕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姨娘在這里!」
「姨娘,我想你了!」許嵐哽咽道,其實她的心里則在說著︰爸爸媽媽,小小嵐好想你!
秦氏愣了一下,又笑嗔了一句,「真是姨娘的傻閨女!」
兩人靜靜地抱了一會後,許嵐心慢慢平復下來,才稍顯羞赧地離開了秦氏的懷抱。
「出了什麼事?」秦氏溫柔地問道。
許嵐覺得挺不好意思的,竟然會因為這個引發這麼大的情緒波動,最後還跑到秦氏這來尋求安慰來了,實在是修真者中最丟臉的一個了,「就是……哎呀,我的月事來了!」
秦氏听清她的話後,不禁覺得好笑,竟然是因為這個,心里暗自猜測女兒是不是被那鮮紅的血嚇到了,「原來是這樣,那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嗎?」
許嵐知道秦氏打算給她用那種用草木灰做成的月事布,她可忍受不了,算了,還是說個小謊騙騙她吧,「知道……」
秦氏看她很肯定的樣子,覺得不像在說謊,猜測是錦繡閣的余嬤嬤教她怎麼做了,這才放心了一點,又細心地交待道,「蘭兒,你精通醫術,女兒家這個時候該注意什麼你應該知道,千萬記住了。」
「嗯!」許嵐看秦氏這般認真地囑咐她該怎麼做,心里不禁有點感動,「記住了!」
「累不累?要不要在姨娘這休息一下?」
許嵐知道秦氏是出于一片母愛,想讓她在這里休息,可這是極違背禮法的,庶子庶女按規矩來說是嫡母的孩子,生母對他們來說只是一個生育了他們的陌生人。這種說法盡管在感情上站不住腳,對于階級統治者來說卻是極為重要的,否則,嫡庶不分,必將影響整個社會的安定。要是她敢在秦氏這里休息一下,她保證,立刻就會有耳報神將這事傳到關氏那里,到時候又必定是一場風波了。
想到這,雖然很想在這里休息一下,許嵐還是搖了搖頭,「不累,姨娘,我沒事了,這就回去了!」
秦氏不放心地又打量她幾眼,覺得她氣色還可以,這才說道,「嗯,回去吧,這幾天好好休息啊,別累著了,那些功課女紅也別做那麼晚了,換回那些名聲劃不來。」
「嗯!」
等許嵐回到錦繡閣,雪玲立即迎了上來,急道,「小姐,你剛才去哪了,奴婢回來都沒有見到你!」
許嵐看著她焦急的小臉,不禁詫異道,「有什麼事嗎?」
雪玲笑道,「沒事,奴婢沒看到小姐有點不放心,現在放心了!」
許嵐心里有點感動,這個世界關心她的人還是很多的,「嗯,那你忙自己的事去吧,我有點累,要在房里好好休息一下。」
雪玲听到她說累,不由緊張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臉色還可以,並無憔悴的地方,這才放下心來,「奴婢知道了,等晚膳的時候奴婢再叫您起來!」
「就這麼著吧。」許嵐點點頭,走進閨房里。
將門窗關好,又設了一道警示陣法,她閃身進到空間里。看了一圈,發現空間里一個人都沒有,看來許鋒暫時還不會回來了。走到藥房,她抓了一副適合女性經期調理身體的藥,煎好後服了下去。藥汁一下肚子,許嵐頓覺全身都舒服許多,果然是靈氣充足的靈藥,一吃就起效了。
許嵐想到今天來月事的事,心中暗自納悶,她都是個修者了,為什麼還會有月事這種痛苦的事情,這可是她流下來的血啊,每一滴都很珍貴的,就這麼白白沒有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這章的時候,忽然對那些整天盼著穿越的女孩子覺得很不理解,穿越真的那麼好嗎?離開自己的親人,熟悉的世界,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面對對于女人來說那麼恐怖的社會~~~~
今天是28號了,離解放的日子不遠了啊,連續更了14天了,我竟然堅持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