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驚雷陣陣,滾滾烏雲將天際的那一絲亮光慢慢遮掩住,殿中慢慢暗了下來,有身著藍色長衫的小太監快步上前,點亮了幾盞燭台,大殿內這才恢復了光亮。
目光死死盯著那道修長的身影從眾多朝臣中走出,龍祁鈺緊抿了唇,眼底的震驚漸漸被其他復雜的情緒隱去。
「沈愛卿,你有什麼話要說?」掃一眼沈容和,皇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隨意敲擊著龍椅的扶手,隨口問道︰「要說就快些說,朕今日頭疼得緊。」
話音剛落,右相的聲音便適時響起。「皇上,這能證明龍祁鈺身份之人,其中便有沈大人。」
說完,他饒有深意地瞥一眼龍祁鈺,卻發現他此時臉上沒有一絲漣漪,看不出情緒,只是一瞬不瞬地死盯著沈容和的背影。
仿佛沒有注意到背後那道灼熱的視線,沈容和朝龍椅上的皇上略略頷首︰「家父本是前朝太子身邊的幕僚,後來投誠皇上,這件事……想必皇上還記得吧。」
皇上不無驚訝的看了看他,外頭想了想,含糊道︰「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吧。」
「當初家父與太子相交,卻不想太子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說到這里,沈容和語氣一滯,似乎朝龍祁鈺所在的方向略略側首,又很快低下頭,繼續道︰「家父在世時,曾親口告訴我,當年太子妃相思的孩子並未夭折,而是被人救走了。」
垂在袍袖中的手緩緩蜷縮成拳,龍祁鈺定定地看著前方那道熟悉的背影,眸底有驚疑、受傷、震驚等情緒一一流轉而過,復雜難辨,最後沉澱成哀慟絕望的深沉。
「沈容和,你……」張嘴想要說斥責他,卻又在觸及那人清冽如雪的眸光時戛然聲息。
「時隔多年,且沈大人你的父親已不在世,如何能證明祁鈺便是當初太子妃的孩子?」駿平王上前兩步與沈容和對視,語氣頗為不善地嘲諷道︰「還是說,沈大人你能請出你那已過世的父親來堂上作證?!」
沈容和挑了挑眉,沒有作聲。
見他遲遲不語,駿平王諷笑一聲,面朝皇上︰「皇上,這些所謂的證據也不過是些片面之詞罷了,祁鈺這幾年南征北戰為咱們大龍朝盡了多少心力,難道皇上你還不知道嗎!」
「這——」皇上頓時一臉難色,無言以對。
「皇上,臣等並非是靠什麼片面之詞,皇上也看過那血書了,確認是前朝太子妃凌相思的筆跡。」左相眯著眼楮,眼光犀利。
「若是王爺認為我等是在誣陷世子,那麼大可任由我們前往那安豫王府搜一搜,如何?」右相氣定神閑地搖著頭。
「你強詞奪理!」駿平王怒極。
「你蠻不講理。」左相冷哼。
「你閉嘴!」
「我看閉嘴的應當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