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工作忙,更新斷斷續續,愧對編輯和讀者,愧對這麼好的首頁推薦,俺無顏面對諸位大人啊!已經將辭職信遞上去了,以後,就專心碼字了,望大家繼續支持瓦崗,俺發憤圖強,努力碼字,努力更新!)
風吹過,葉子掙扎著離開了樹梢,帶著些許的不舍,緩緩飄落。
一道白光由上往下疾斬而來。
葉子在半空中一凝,停頓了片刻,隨後,以葉片正中心的葉脈為分界一分為二,一左一右向兩旁蕩去。
又是一道白光從左至右橫空飛掠而來。
已經分成兩片的葉子瞬間變為四片,像是蝴蝶一般在風中翩翩飛舞,一個人影閃過,伸手一撈,將分為四片的葉子撈在手中。
還是不成。
瞧著分為四片的葉子,薛斐搖了搖頭。
他攤開手掌,輕輕一吹,將四片殘葉吹了開去,悠然墜地。
最近一段時間,薛斐感到自己的力量停止了增長,對此,他並不覺得遺憾,力量這玩意,他已經足夠了,現在的他,缺乏的是控制力,若是能完全自如地掌控這具身體,他和飛龍對陣的時候便不會贏得這樣艱辛了……
這兩刀,薛斐原本想要將那片葉子分成大小相等的四片,然而,效果卻算不得理想。
看來,還是要多做練習。
就在這時,薛忠從空地一側的林中小徑走了出來,他高聲喊道︰「少爺,二當家來了……」
薛恩才?
他來做什麼?
薛斐微蹙眉頭。
邱飛死後的第三天,瓦崗十八寨的頭領們齊聚薛家寨,大會上,薛斐正式成為了瓦崗十八寨的總瓢把子,薛恩才榮升二當家。如今,大會已經過去十幾天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薛恩才比以前更為低調,他非常配合薛斐的工作,看樣子,像是甘心當一個副手。
然而,薛斐並不會因此便放松警惕,從後世那個誠信缺乏的時代穿過來的他非常清楚,知人知面難知心。
說起來,這還是薛恩才第一次主動拜訪自己,他到底要說些什麼?
抱著這樣的疑問,薛斐笑著迎向從林中小徑走來的薛恩才,薛恩才同樣面帶微笑,這場景在某些不知情的人看來,絕對會把他們當成是一對許多年之後再次相見的老友。
這片空地位于薛宅的後方,自然不是什麼待客之所,薛斐和薛恩才寒暄幾句之後,兩人便回到了薛宅,在中庭的一間屋子里坐了下來,又笑著東拉西扯幾句之後,薛恩才方說出了來意。
「昨日,安排在山外警戒的薛兵派了個人回來,說是發現了大量流民從東面過來了,那些人來自齊郡等地,說是東邊流賊鬧得厲害,齊郡郡丞張須陀正率軍和流賊作戰,戰亂之下,人煙不留……他們為了躲避戰亂,不得不背井離鄉往西面而來,沿途,無人收留,所有的城市都閉門不納,鄉間的土豪則趁火打劫,時常冒充賊匪襲擊流民大隊,掠奪青壯和婦人……他們到達東郡之後,听說瓦崗山中有個薛大善人,能夠給他們一條活路,于是,便往這邊來了……」
說到這里,薛恩才停頓片刻,端起面前案幾上的粗瓷碗,喝了一大口水。
薛斐沉思片刻,出聲問道︰「這伙流民有多少人?青壯多少?老弱多少?」
薛恩才嘆了一口氣。
「當家的,薛兵說這群流民有一千多人,多為老弱病殘,青壯十不存一……」
「這樣啊!」
薛斐微蹙眉頭。
「當家的,是不是讓薛兵派人將這些流民招進山來?前段時間,我們不是在青岡嶺附近發現了一個溝谷,若是發動人力,那里大概能開闢出幾百畝土地來,多半能將這群人安置下來……只是,冬天快到了,已經過了耕種之期,要想養活這群人,需要消耗大量錢糧,僅僅靠寨子里的庫存,有些不足啊!」
話音落下,薛恩才偷偷瞧了薛斐一眼。
薛斐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平視薛恩才,輕聲說道︰「恩才叔,你這就派人給薛兵傳信,讓他派人去把那些流民引入瓦崗山來,就安置在青岡嶺……在這之前,趁著這幾天天氣尚好,多派一些人去青岡嶺砍伐樹木,搭建房屋,等那群人來了之後也有個容身之所,庫存的糧食先拿一部分出來,若是不夠,我會想辦法的……」
「還是像大兄以前那樣安置這些流民麼?」
薛恩才沉聲問道。
薛斐沒有說話,他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
薛恩華在世的時候,凡是從山外來的流民他是來者不拒,總是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安置他們,瓦崗十八寨便是這樣而來的。然而,那些流民逃荒至此,絕大多數就像現在山外面的那些齊郡人一樣,一無所有,很少出現秦家寨這樣的情況。因此,要想安置他們,須得消耗大量的錢糧。
首先,須得給他們一個住的地方,讓他們有一個安身之所,隨後,還要分發能夠耕種的土地給他們,有了土地,還必須有農具、種子、耕牛以及度過這段青黃不接的日子所需的糧食,那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
薛恩華的這番所作所為不求一絲回報。
土地就不說了,瓦崗山連綿數百里,山里面溪流眾多,能夠耕種的土地不少。然而,耕牛、農具、糧食、種子、布匹、鹽巴之類的物資他也是無償供給,這讓他獲得了那些流民的愛戴和崇拜,卻也讓薛家寨的許多人心懷怨恨,從某種角度來說,這也是他致死的原因,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想和他一樣做一個大善人。
如今,薛恩華已死,薛斐上位,還會保持薛恩華那樣的行事作風麼?
薛恩才拭目以待。
「先把那些人安置好再說……」
薛斐輕聲說道。
薛恩才點了點頭,他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轉移了話題,只要薛斐猶豫不決就好辦了。
其實,薛斐並非猶豫不決,作為一個胸有大志的有為青年,他絕不可能像父親薛恩華那樣行事。
來到這個世界後,受到少年薛斐的影響,薛恩華在薛斐心中也就佔據了一個重要的位置,只是,有了後世那二十幾年的經歷,他不會像少年薛斐那樣狂熱地崇拜薛恩華,相反,薛恩華的某些行事作風他並不以為然。
救助那些流民可以,然而,只是無償付出不求一絲回報就太過了。
人這東西,極其復雜,並不是你對他越好他就會同樣對你越好,任何事情都是相輔相成的,你得到什麼,便會付出什麼,只付出不獲取,只獲取不付出都是變態的行為,並不值得提倡。
就拿薛恩華安置流民這件事來說,他雖然獲得了薛大善人的稱號,然而,卻背上了極大的負擔。那些流民組成的寨子只要缺衣少食,便會派人來薛家寨叫苦,就像薛恩華養活他們是應當的一樣。當薛恩華需要人手去幫助其他流民的時候,一旦讓那些寨子出人出力,他們便會怨聲載道,利用各種理由來推月兌。
以前,薛斐也曾婉言勸過薛恩華,可惜,薛恩華听不進去,只是笑著說他太小了,很多事情並不明白,說了兩次,見薛恩華不听,薛斐也就不再勸說了。
現在,自己身為瓦崗寨新當家,自然不會像父親薛恩華那樣做冤大頭。有句話說得好,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這些債務,那些人以後有得還了!
瓦崗十八寨,一萬多人,青壯上千,像薛斐手底下那些十幾歲的半大少年也有一千多人,也就是說,如果將十八寨整合起來,他起碼能拉起一千多人的隊伍,這便是那些人應該付出的代價。
在中國這片神奇的土壤上,槍桿子出政權乃是至理。
至于薛恩才,只要他低調行事,像現在這樣兢兢業業的做事,不跳出來爭權奪利瞎搗亂,薛斐不會主動對付他。當然,他肯定要安排一些眼線在這個人身邊,若是獲得他也是殺父仇人之一的證據,那時候,薛斐也不會手軟。
兩人又說了一陣閑話,表面上,賓主相談甚歡,至于兩人心里各自在想什麼,就只有天曉得了。
一刻鐘之後,薛恩才起身準備告辭了,這時候,薛忠從外面飛快地跑了進來,他滿臉通紅,神情凝重。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
薛斐冷下臉,沉聲問道。
薛忠抬起手,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漬,氣喘吁吁地說道。
「少爺,黑胡子下山了,洗了一個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