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為己有 第三戰

作者 ︰ 鎖然無骨

「戰車」這天依然忙碌,下午三點的時候,戰戰和左強還在院子里揮汗如雨,終于把發動機全部拆卸完畢。左強站起身,捶捶疼痛的後腰︰「丫頭,我去北街老陳那邊看看零件的事兒,你把這些都分好收進倉庫,今天就可以了。」

「左叔,我跟你一起去。」

戰戰丟掉扳手跳起來,卻被左強揮手攔下︰「你就別去了,老陳跟我以前是一個連隊的,……首長不會願意讓他們看到你的。」

戰戰頓了頓,煩躁地摘掉手套揉揉腦袋︰「哎,真煩!」

左強走後,戰戰招呼伙計過來幫忙把發動機的零件收進庫里,她擦擦額頭的汗珠,邁步去屋里,從冰箱里拿出冷凍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掉半瓶,才舒服地吐了口氣。

戰戰手里捏著瓶子,看看身上不成樣子的工作服,心想今天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工作了,便決定趕緊換一套衣服。她一邊喝水一邊從口袋里掏出鑰匙,把屋角那處隔間的門打開。

「這種天氣你居然喝冰水?」低沉的嗓音響起,緊接著一陣風過,手里的瓶子就被奪了過去。戰戰目瞪口呆地看著近在眼前的隋岳,他的臉上有著不贊同,戰戰更是滿臉黑線,她一把搶回瓶子,不客氣嗆回去︰「你管那麼多干嘛?我還沒說你呢,怎麼進別人的地盤好像自己家似的!」

隋岳眼里眸色瞬間一深,看得戰戰一陣發毛,就好像說錯話一般有些心虛,可僅僅是一瞬間,隋岳就恢復了他痞氣的笑容︰「干嘛這麼見外,咱們總歸會是一家人,我不管你……誰管?」

戰戰因突然的轉變有些怔愣,她怎麼感覺剛剛的隋岳有些……恐怖?

隋岳眼角撇到旁邊半開的隔間木門,也不在意她的發呆,輕巧地挪動腳步,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刷的拉開房門閃身進去,寬厚的後背往門上一靠就堵住了這個小空間唯一的入口。

「隋岳!」戰戰伸手去擋,可惜沖過去的時候還是沒有佔到先機,就這麼被他給關在了門外,戰戰這下可是真的急了,狠狠地砸門。

雖然說她每天跟男人一起干活,一起吃飯,但是畢竟她是個女孩子,這也是為什麼左強特地闢出來一個小空間給她做換衣間。平日里,別人是不會進來這里的,里面堆放了很多私密的物件,是絕對不能讓個大男人看到的!

隋岳打量著隔間,很小,所有東西觸手可及,包括她掛在牆上的外套牛仔褲,小格子架上的帆布鞋,還有被夾在櫃子角落的照片一張證明照。隋岳摩挲著照片上面短發俏麗,笑容燦爛的臉孔,眼珠一轉,拿出自己的皮夾,把戰戰的照片塞進了夾層。

滿意地收起錢包,他的視線落在了……咳咳,不知為何隨意丟在隔板上的某物件……隋岳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它,而後懶懶地建議身後想要破門而入的女人︰「那個,我建議你私密物品還是妥善存放比較好……有利于衛生。」

戰戰的臉騰地一下紅透,她發狠地砸著拳頭下的門,憤怒地狂吼︰「你個變態!!我怎麼放衛生棉不用你管!!!!」

大概過了三秒鐘,戰戰再度揚起的拳頭沒有砸到門,反而敲上了一具溫熱結實的胸膛。隋岳打開了門,低垂著眼楮讓開路,讓她看清楚里面的景象︰「……我想,你誤會了我的意思……」

戰戰往里一瞅,本來紅著的臉瞬間發紫,因為她的藍色文胸就那麼張揚地躺在最顯眼的地方,朝門里門外兩個人展示自己的存在……

戰戰今天早上迷迷糊糊地起床,穿了老媽給找來的換洗衣服,等到了「戰車」才發現內衣不是她平日里穿的運動型,竟然是個綴著蕾絲花紋的文胸,她怎麼看怎麼別扭,還好她在這里放了換洗衣物,就把這件給月兌了下來丟在一旁,結果……

戰戰嗷的一聲推開隋岳擠了進去,抓起文胸就往旁邊換洗衣服的袋子里塞進去。

一時間,狹小的空間里只有一高一低的呼吸聲,以及若有似無的衣物芳香,氣氛突然就怪異了那麼一點點,隋岳斟酌著開口緩和氣氛,卻沒想到月兌口而出的竟然是︰「花紋蠻漂亮的……」

「你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戰戰丟下袋子,一個轉身胳膊就頂在了隋岳的喉結處,狠厲的樣子似乎如果他不听話就立馬結果了他。但是隋岳知道,這只是她羞極的掩飾,不過他很配合地點頭,乖順得不得了︰「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

都說伸笑臉人,這會兒戰戰真的很有這種感覺,看隋岳的樣子,她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卻又不能揍他,各種情緒堆積,戰戰狠狠一拳砸在隋岳臉邊的牆上,嗖地沖了出去。

隋岳目送她離開,好半晌才挪動身體站直,剛剛為了配合她,他一直是彎著腿的。拍掉掉落在肩頭的牆皮,隋岳瞥一眼靜靜躺在那里的衣物袋,看來戰戰已經完全忘記要趕他出去這件事了。而且……隋岳感覺鼻息間似乎還有她身上混合著油味的體香,他勾唇一笑︰這是戰戰第一次主動地與他身體接觸……雖然,情緒並不怎麼愉悅。

隋岳踱步來到院子,走到蹲著收拾零件的戰戰身邊拍拍她︰「我今天來其實是有正事兒的,是給你介紹生意的。」

戰戰不理他。

「真的我不騙你。」隋岳說著就往外走,走向自己停在院外的小面包車。

戰戰雖然很不想理他,但是還是有些好奇的,她別扭地看過去,就見隋岳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他要干嘛?

緊接著,小面包車的發動機發出一陣轟鳴,專業的經驗讓她發現車子的聲音不大對,戰戰站了起來,還沒等邁步,就看見隋岳的小面包突然直直地沖向路邊的一根電線桿,發出巨大的踫撞聲。

戰戰猛地丟開手里的工具,拔腿跑了過去,她飛快地打開車門︰「沒事兒吧!?」戰戰的雙眼迅速地掃過隋岳全身,確認他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可是卻接收到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戰戰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又被耍了,她氣不打一處出,一巴掌打在他胸口︰「你有病吧!自己去撞電線桿!這就是你給我介紹的生意!?」

「這車確實發動機不對,可是我沒想到……剎車也不咋地好使,而且……」隋岳一臉無辜地瞄一瞄車頭破碎的大燈,「現在車燈也得換了。」

確定他的表情真誠,戰戰怒氣漸消,只是看他那副可憐的表情,戰戰突然就噗笑出聲,總算也讓她看到這個隋大頭的囧樣子了!她收起臉上的關心,揚起臉蛋不屑地白他一眼︰「白痴!行了,把車弄進來吧,我勉強給你看看。」

「怎麼……弄?」

戰戰似乎就等他這句話一般,縴細的眉毛微挑,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惋惜表情︰「我說隋老板,這車發動機不好使,剎車也壞掉了,你還打算開進去嗎?當然是用推的了!」

隋岳無奈地撇嘴︰「戰老板,我的力氣不夠,推不動,麻煩你給派倆伙計來。」

戰戰招手叫來兩個伙計,而後搖頭晃腦地嘟囔著離開︰「難怪車子這麼爛,什麼樣的人開什麼樣的車……」

隋岳看著小妮子掩不住幸災樂禍的表情,無奈地聳肩,暗自揉揉自己撞痛的手臂,瞥向車子的眼神帶了些深意。

之後的幾天,戰戰真心後悔——她就不該為了那點點修理費接隋岳這單生意。自從車子修好,隋岳就成天開著個小面包更加頻繁地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人說到做到,還真每天都來,甚至把自己的午餐也帶到這里與大伙一起吃,更可惡的是,吃完午餐他也不肯走,一直黏在戰戰身後東拉西扯。

戰戰每次揚起錘子趕他,他就擺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你趕緊安排我與媳婦兒見面,我就不用來你這兒將就了啊。」

將就你妹!我還不稀罕給你看呢!

戰戰轉身仔細地打量隋岳,看到他身上樸素的黑色棉服和破洞的牛仔褲,鄙夷地說︰「我說你放棄吧,戰婷婷看不上你的。」

「恩哼?」

「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隋岳搖搖頭︰「怎麼會,她都對我敞開心扉了……」

「敞……敞什麼!?」

「說了你也不懂,總之就是我們兩個兩情相悅,非對方不可。」

「放屁!」

隋岳不贊同地撇撇嘴︰「嘖嘖,我真的很好奇,我們婷婷那麼端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要你管!!」

「馬上就是一家人了,我怎麼能不管?」

戰戰深吸一口氣,盡量誠懇地勸道︰「我跟你說真的,據說昨天她和一個富家子弟看對眼兒了,真的!所以,你是沒有希望的。」

隋岳深邃的眼楮盯住她,認真說道︰「我不需要希望,因為——我們之間已經有,愛情了。」

戰戰被他雷焦,不小心一錘子報廢了一顆進口螺絲,心疼的不行,轉身看看那個厚臉皮的家伙,沒轍了︰「我回去問問周末她有沒有事兒吧,不過——別抱太大希望啊,她是真的很忙的!」

隋岳臉上頓時揚起一個異常燦爛的笑容,動作迅速而親昵地揉亂她一頭短發,在戰戰的錘子扔過來之前跳開,拍拍褲子站起身來︰「謝啦,那我得趕緊去焚香祈禱,希望趕快見到我們婷婷,就不在你這浪費青春了。」

他說完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留戰戰一人在那里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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