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謎 斗愛——欺人太甚

作者 ︰ 零度寂寞

重返大熒幕,喬雅的形象已不同。《陌上繁花》的女二號是刁蠻任性的富家千金,為追求愛情不擇手段。第一次飾演奸角,顛覆本色造型,她的壓力頗大。當然,窘況遠不止此。女主和女配對調,不諳內情的娛記興風作浪,喬雅失寵的謠言漫天。

她一大清早趕到片場,正在竊竊私語的劇組同事立刻噤聲,打量她的眼神或帶同情,或帶興味。芒刺在背,喬雅挺直脊梁,莞爾一笑,「大家早!」

化妝間的燈光通透,她微閉眼楮,靜待化妝師上妝。大.波浪卷發,粗黑眼線,濃墨重筆的煙燻妝,她險些認不出鏡中的自己。

韻靈推門進來,「小雅姐。」她遞上一杯熱咖啡。

喬雅示意化妝師出去。「有事?」

昨晚她坦言喜歡易澤後,喬雅一言未發掛斷電話,她心下難安,「我剛听說你來劇組報到,過來看看你。」

「嗯。」她晾著韻靈,隨手拿起粉撲定妝。

韻靈沒話找話︰「這妝太妖艷了,不適合你呢。」

「沒什麼適不適合的,接受配角,接受大家的非議,就是我的選擇。」雲淡風輕的口吻,不帶半點無奈。

她語塞,妝容清麗的臉頰流轉愁緒。喬雅待她不薄,事態發展至今天,她始料不及,「其實我挺內疚的,我沒想搶你的戲,是澤哥……」

喬雅輕蹙秀眉,冷淡道︰「易澤捧你是出于商業考量。如果你覺得對不起我,就收起你的心思。」

馬上拍床戲,她毫不避忌在韻靈面前月兌掉打底衫。不算太高聳的胸脯曲線玲瓏,白皙圓潤的花苞極美,極誘。她拿起兩片乳貼,粘住女敕粉色的花蕊。

韻靈的目光不由一滯,落在她鎖骨的吻痕上,心頭莫名泛起酸澀,「我真的喜歡他,我管不住自己……」

「他是我老公,你想讓我怎麼辦呢?」她用遮瑕膏蓋住紅痕,利索的換上戲服,口氣轉強,「易澤與片約不一樣,我不可能拱手相送。」

韻靈的美眸騰起蒙蒙霧氣,她頹然搖頭,「我也不敢向你要,我默默喜歡他就好了……」她的心亂透了,一邊是情不自禁的動心,一邊是待她如姐妹的小雅。

「小心妝花了,」喬雅抹去她的淚痕,認真勸慰,「你剛出道,日後還有無數誘惑,是你的東西需要牢牢抓住,不是你的不要踫。」言外之意,把握片約,但別招惹易澤。

情敵是討厭的角色,可喬雅未怨她,未罵她,反倒誠懇相待。韻靈百感交集,突然抱住她,一張臉蛋梨花帶雨,「對不起,是我瘋了,你當我沒說過吧。最近有關我和澤哥的報道鋪天蓋地,我差點分不清真假了……」

喬雅沒再多說,清澈的眸色越來越沉。誠然,這一刻的韻靈是單純的,方且會向她坦言自己的迷惘與難過。但是涉世不深的她置身名利場,可能永遠保持本真嗎?

女二號的戲份不算太重,傍晚時分,喬雅已經順利結束第一天的拍攝。她一出片場,看到樹蔭下停著一輛黑色轎車。

開門上車,「我的床戲是你叫鄺導刪的?」她沒好氣地質問駕駛座上的英俊男人。

早上她和《陌上繁花》的男主林彥君一切準備妥當,就等站位開拍了,誰知鄺導臨時通知取消激情戲。而且他的解釋冠冕堂皇,顯然私下得人授意。

不容易澤作答,她連珠炮似的繼續發難︰「我都說了絕對不沾倪氏的光,你听不懂嗎?!你讓劇組同事怎麼看我?!他們背地里戳著脊梁骨說我認賊為父,仗著倪氏耍大牌……」她當初死活不肯簽倪氏的顧慮正出于此。

小嬌妻的慍怒不似開玩笑,他的黑瞳閃過一抹局促,訕訕否認︰「不是我。」

不是他?喬雅半信半疑,模了模脖子上的吻痕,「總之我的事你別管!」

「誰在背後議論你?」易澤的嗓音低沉些許。

她挑釁,「你打算把全劇組的嘴都堵上?還是把他們殺光坎光?」今天被鐘韻靈一攪和,她火氣頗大。

丫頭吃嗆藥了?他的唇角勾起淺笑,話鋒一轉,「晚上吃什麼?」

「隨便。」

隨便?那好,易澤決定讓她見識一下他的「隨便」。

「哎——,你干嘛?!」喬雅的貝齒抵住男人長驅直入的舌頭,「這里是片場……」

「片場怎麼了?」易澤勾緊她的後腦,掌心攀上她胸前的柔軟,「你不喜歡車震?」

想起昨晚兩人在車里的激情纏綿,她的臉頰緋紅,軟聲求饒︰「別亂來,我餓了。」

他加深唇齒的舌吻,「那就吃我吧。」

不要臉,她悶聲嚶嚀,「我想吃飯,不想吃人。」

卸去戲妝的喬雅面容恬淡,一雙水眸清澈透亮,勾得他心神蕩漾。他的大手探進她的短裙,壞笑道︰「噓,小心我把你另一張嘴也堵上。」

「你敢!」她忙不迭夾緊雙腿,狠掐他的手臂。

易澤不氣餒,轉攻丫頭上半身。他動情地揉.捏她胸前的飽滿,柔軟漫溢,手感極佳……略帶薄繭的手指緩緩伸入她的文胸,拈起微凸的蓓蕾,輕輕拉扯……她的喘息漸急,忍不住纏上他的舌,細細吮吸……

「咚咚」的叩窗聲驚擾曖昧,深色車窗降下,她慌亂的抻平衣襟,「韻靈?」

沒想到喬雅在車里,她稍愣,「我看見澤哥的車,就過來打個招呼。」

易澤不自然的頷首,雙手捂住西褲褲頭,遮擋身.下的小帳篷。韻靈的臉蛋發燙,匆忙移開視線。呵,她這是怎麼了?人家小夫妻親熱,她別扭個什麼勁兒,她自嘲不已。

「你去哪兒?我們送你一程?」喬雅打破尷尬。

「不用麻煩,我等保姆車來接。」韻靈轉身,落寞的背影漸行漸遠。

車窗升起,喬雅狡黠的笑了笑,得意調侃,「破功了吧?都告訴你這里是危險地帶了。」

易澤哀怨的瞥她一眼,老老實實發動轎車,「去吃意大利餐?」

男人吃癟,她的煩躁一掃而光,「好啊。」

晚霞,落日,華燈初上的B市浸透在喧囂中。黑色轎車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蹣跚前行,小倆口倒是一臉愜意,他們很久沒有享受二人世界了。

車子停在斑馬線前,易澤淡聲道︰「我後天要去法國。」

「做什麼?」喬雅歪頭問。

「VC集團首次在中國拍廣告,甄選合作公司和模特。」

法國著名奢侈品牌,進軍國際舞台的絕佳機會,作為藝人,喬雅的嗅覺靈敏。「你自己去嗎?」

「還有你老板歐陽凡。」

她疑惑,「你們聯手投標?」

「不,我們是競爭關系,」易澤面無異色,英挺的眉宇帶著志在必得的氣勢,「VC這次只選一間公司合作。」

喬雅月復誹,非凡敵不過倪氏,恐怕歐陽凡注定空手而歸。她不是倪氏的藝人,倪氏獲勝與她無關。話說回來,就算非凡拿下合約,亦不夠旗下那幫線明星爭破頭呢,如何都輪不上她。

她若有所思,「倪世海把這單生意交給你?」

易澤點點頭,他動了動薄唇,終究沒吭聲。

「看來老狐狸越來越信任你了。」喬雅輕嘆,不知是好事壞事。

凱旋門酒店,意大利餐廳。迷你人工運河,歐式復古壁畫,威尼斯水城風格的裝潢充滿異域風情,用餐環境舒適。餐廳主打Pzza薄餅,陷料十足,味道一流。

喬雅滿面雀躍,勾著易澤的手臂走進餐廳。尚未落座,她仰視他的星眸,迫不及待報上菜名,「我想吃香草雞扒,芝士批……」

「真巧啊。」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轉身,小夫妻的笑容凝固在嘴邊,偶遇倪家三口。一身紅衫的倪太雍容華貴,略微發福的面頰帶著闊太太的招牌表情,——輕蔑、傲慢。早從兒子口中得知老公偏袒易澤這個外人,她的成見頗深。

倪世海波瀾不驚邀約︰「大家一桌吃吧。」

有老媽撐腰,倪瑞愈發囂張,陰陽怪氣挖苦︰「我看人家未必願意和我們同桌呢。」

怕姓倪的不成?!喬雅的脾氣躥上來,「怎麼會,樂意至極。」她拉了拉易澤的西裝下擺,欣然入座。

倪世海滿意她識相,將精致的菜單推到她面前,「你想吃什麼,盡管叫。」

喬雅沒接,淡淡地說︰「我不餓,你們點菜吧。」

倪瑞面露不屑,他晃動酒杯,朝易澤舉了舉,「你後天啟程,這餐就當給你餞行了。」恨不得他一去別回。

易澤的俊臉仿佛刀刻的雕塑一般冷硬,他正欲拿高腳杯,被喬雅一手攔下,「他等會要開車,我替他喝。」

「你上次還沒喝夠啊?」倪瑞玩味揶揄。

易澤輕拍她的後背,語帶安撫,「小雅,你好好吃飯,」他轉向倪瑞,「你能不能有點風度?別每次都拿女孩兒開涮。」

「呦,你居然心疼起老婆來了,」他自顧自咂一口紅酒,「也是,誰讓今天鐘韻靈不在呢,不然你能顧得上喬雅?」

「嘩啦」一聲響,整桌皆驚。一直冷臉不言的倪太發出刺耳的驚呼︰「啊——」

猩紅的液體順著倪瑞賣相不俗的臉龐往下滴嗒,雪白的休閑西裝仿佛被潑灑狗血似的,酒漬斑斑。他不可思議的抹一把臉上的紅酒,瞪圓眼楮,指著喬雅怒喝︰「你這個死女人!」

她「 當」將空杯擱回桌面,「騰」一下站起來,「你還別看不起女人,你連女人都不如!告訴你,老娘上次和你拼酒是給你丫面子,你別欺人太甚!」

倪世海的臉色瞬間鐵青,陰晴不定,趕快打圓場,「小雅,你少說兩句。」

一向淡定的易澤愣怔,他從未見過這般潑辣的喬雅。不過乜斜倪瑞的狼狽樣兒,他忍不住想發笑。

聞聲小跑過來的服務生,畢恭畢敬送來一摞紙巾,「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沒有,沒有。」倪世海覺得丟人,口氣格外不耐煩。

愛子心切的倪太接過紙巾,親手幫倪瑞擦臉。她不能坐視兒子受委屈,氣急敗壞的嘲諷︰「哪里來的野丫頭,舉止粗俗,嘴巴不干不淨的!喬茂生就是這麼教育女兒的?!」

喬雅垂在身側的小手緊攥成拳,「咯吱」作響。易澤寬厚的手掌突然握住她的拳頭,氣定神閑道︰「倪太,你還是先管好你兒子吧。」

話音一落,他拉起喬雅走出餐廳……

天色漸暗。落日余暉被淺淡的夜色覆蓋,整座城市浸透在裊裊霧靄中,灰蒙蒙的一片。兩人十指緊扣行至酒店門口,喬雅耷拉小臉,「我沒吃飽。」

易澤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我也沒吃飽,你想再吃點什麼?」

想起倪家三人的嘴臉,她氣呼呼低吼︰「我想吃人!」

他輕笑出聲,「晚上回家我請你吃人,我們先去吃飯。」

馬路上的車龍不如先前冗長,但路況依舊不算暢通。他們放棄駕車,沿著綠化帶漫步,準備隨便找間餐廳填飽肚子。

默契的步履,般配的身影,喬雅依偎身畔的男人,波動的心緒逐漸平靜。她恍然意識到一個自己未曾思索過的問題,——驕傲的易澤是如何忍辱負重走到今天的?倪瑞區區幾句挑釁的說辭,她已承受不住,甚至不顧形象破口大罵。而易澤對生父恨之入骨,卻不得不日日面對那個男人,他的隱忍難道沒有極限嗎?喬雅的心狠很抽痛。

婚姻是一條漫漫旅途,沿途的風景無論美妙抑或蒼涼,只要兩顆心一起感受就不會孤單,不會恐慌。但,愛情究竟能否彌合憎恨呢?

她靠在易澤肩頭,「離開倪氏吧。」經歷剛才一番唇槍舌劍,她的心意愈加堅決。

他將喬雅攬緊幾分,舒眉展眼問︰「你怕他們?」

「不是怕,」她希望他釋然,放手,回歸沒有恨意的生活,她突兀問道,「你現在快樂嗎?」

易澤綻出愜意的淡笑,「有你在身邊,我很快樂。」

「你騙人,」喬雅眯起眼楮,彌望遠處的街燈,眉心凝結憂郁,「你感受不到幸福,因為你心里有太多怨恨。」

他沉默,莫非丫頭懂得讀心術?也許,唯有倪家得到應有的報應,他方能徹底釋懷。

縱然喬雅亦不甘心倪家作威作福,可她更渴望與他相守,幸福走下去。淵淵相報的日子無法泯滅仇恨,反而不知不覺消融殆盡生命中的美好,「我們一起生活到老,到死,不過幾十年的時間,你打算用多少年報復倪世海?」

易澤側頭深凝她,清冽的眸中沉澱篤定,「不會太久的。」

萬一很久呢?萬一他輸的一敗涂地呢?她等不及,賠不起,「你上次答應我的,考慮一個星期,決定是否留在倪氏。」

他垂下臉龐,看著 亮的鞋尖,「等我從法國回來,再給你答復,好嗎?」

喬雅點頭,「你去幾天?」

易澤遲疑須臾,「半個月。」

「這麼久?」她詫異,「競標的流程很復雜?」

他不動聲色搪塞,「我準備順道去趟加拿大,看看我媽。」

喬雅嚅動嘴唇,勉強「嗯」一聲。她粗略一算,估計易澤趕不上給父母送行。算了,不提也罷,反正大家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

易澤啟程赴法國當天,喬雅有片約在身,無法去機場送他。兩人在家里纏綿一早,她匆匆趕到片場,意外得知鐘韻靈請假半天,原因是身體抱恙。一個古怪的念頭掠過喬雅大腦,——她去送易澤了。

黑色轎車從機場高速公路疾馳而過,坐在駕駛位的李助理目不斜視,專心駕車。後座上氣宇軒昂的男人低聲問身旁的女孩兒︰「誰在劇組說小雅的閑話?」

韻靈的笑顏僵滯些許,怪不得易澤同意她送行呢,原來有事相問。「燈光師,場記,還有打掃衛生的阿姨……」確定無一遺漏,她納悶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事,」易澤想了想,婉轉措辭,「不許你公開談戀愛,並非我個人的意思,而是倪氏出于商業方面的考量。保持女主角干淨的形象有助《陌上繁花》的宣傳,所以你別誤會。」

早上韻靈在電話里軟磨硬泡非要送他,易澤雖然不如女人敏感,但隱隱意識到不妥。他原本準備冷言拒絕,轉念想起喬雅的叮囑,遂決定趁機向韻靈說清楚,——他對她沒私心。

她的眸色瞬間黯然,嗓音悶悶的,「我知道。」

理智上,她勸誡自己遠離易澤;情感上,她莫名渴切接近他。兩相搏殺,她的神思凌亂不堪,做出連自己都匪夷所思的舉動。

韻靈故作輕松找話茬,「澤哥,這次倪氏如果順利拿下VC集團的廣告,你打算找誰當廣告模特呀?」

他幾不可察的蹙一下劍眉,漫不經心敷衍,「到時候再看吧。非凡也算強勁的對手,沒那麼容易對付。」

「怎麼可能?」她不以為然,「非凡的實力根本比不上倪氏,VC肯定不會選中他們的,我看歐陽凡就是借著投標炒作人氣罷了。」

易澤一語道破︰「你想要這個機會?」

「沒有啦,」韻靈善解人意,不欲為難他,「我尊重公司的決策。」話雖如此,不想要是假的。

短促的斷兩人的對話,一則短信躍然易澤眼簾︰

VC集團的廣告女主我有興趣,希望你能信守承諾,預祝你凱旋。——黎若琳

易澤將手機揣回西裝口袋,炯炯有神的眼楮望向窗外,微揚的薄唇泛起玩味……若琳直言索要,韻靈婉轉暗示,喬雅置身事外,三個女孩,三種選擇,折射迥異的性情。

這步棋他該怎麼走?

作者有話要說︰為趕榜單字數,連夜碼字發文,急需親們撒花虎模,嘻嘻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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