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女的低調生活(清穿) 石屋主人﹝下﹞

作者 ︰ 簡一筆

割完草,料理好母親和僕人們的後事,林若寒也空了下來,每日趁小家伙睡著了,林若寒偶爾也會到附近轉轉,順便熟悉一下周圍地形。

一日清晨,小家伙還沒醒,林若寒知道小家伙昨晚睡得晚,今天至少還要睡上兩個時辰才會醒。于是林若寒就沿著溪流往上游走,一路只見漫山遍野是一片銀白,簇簇松針恰似銀菊怒放,晶瑩多姿;玉枝垂掛,山風吹佛銀絲閃爍,猶如被塵世遺忘的仙境。

大約走了四五里,山和溪流都拐了一個大彎,躍入林若寒眼前是一塊很高很大的石壁,溪流似乎是從石壁右邊底下流出的。石壁左邊前面有一排台階,都是用巨石壘成的,台階上是一道石門,這石門就瓖嵌在石壁上,宛如天然生成的,細看還是能看出些許的人工痕跡。

林若寒猜這石門很可能就是山谷唯一的入口,看樣子這山谷中有人居住,總不會是盜賊窩吧!

她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推開了石門,門沒鎖。一走出石門,林若寒眼前豁然一亮,這是一個冰雪覆蓋的山谷,山谷並不大,方圓大概五六里,四周都是峭壁,高聳入雲,看不到陽光的影子。

山谷里也有一棟石屋,外頭的圍牆約有三米多高,全是用石條石塊壘起來的,看起來非常敦厚密實。石屋分上下兩層,外牆是用大塊的方石契合,石縫緊密,層次勻稱,連屋頂都是用薄石片做成的,比林若寒住得的那棟石屋精致多了。

她慢慢走進院子,只見院子里一位老大爺正在劈柴火,石屋的連廊的木桿上掛滿了臘肉,地上晾曬著許多中草藥,邊上擺著搗藥杵等制藥工具,遠遠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

老大爺一見到林若寒,顯得非常驚訝,他大約五十多歲,個子不高,一張國字臉,雙眉斜飛,目光炯炯有神,氣色非常好,身上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青色棉袍。

只听到他很溫和地問道︰「小丫頭,你從哪里來?怎麼一個人,你家大人呢?」

林若寒見老大爺會說漢話,非常高興,忙把自己家里遇到劫匪,母親已經喪,只留下自己和幼弟兩人,幸得黑馬相救,在溫泉邊找到間石屋住了下來,可惜屋主不在等事統統都告訴了老大爺。

老大爺慈愛的望著若寒,伸手模了模她的頭,問道︰「乖孩子,你弟弟呢」

林若寒忙道︰「弟弟在睡覺,還沒醒,我把門關好了,就出來到附近走走。」

老大爺趕緊披上羊毛大氅,拉著她的手說道︰「我們趕緊過去,萬一你弟弟醒了,找不到人要哭鬧起來,這山里冬天不太平!」

老大爺連東西都不收拾,就趕緊鎖門,帶著林若寒去溫泉那邊。老大爺一邊走一邊說道︰「那屋子是我早年搬過來時蓋的,蓋起來有二十來年了。那屋子牆壁用碎石壘的,造得很粗糙,冬天山上野獸多,在那里住很不安全!再說溫泉邊的房子濕氣很重!」

林若寒暗道,原來老大爺就是溫泉石屋的主人。

老大爺笑眯眯的說道︰「小丫頭記住了,爺爺姓張名睿雲,蒙古這邊人都叫我塔克,以後你就叫我塔克爺爺好啦!小丫頭,叫什麼名字?老家在哪里?弟弟多大了?」

林若寒皺著小眉頭,很苦惱地說道︰「爺爺,我頭被撞到了,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爹娘是誰,家住哪里?我醒來就在林子邊上,天又很冷,我就給自個兒取名林若寒了。弟弟大概有六七個月了,還不會爬,我就叫他寶寶。」

塔克爺爺憐憫地看了若寒一眼,不由嘆了一口氣,道︰「可憐的孩子!」

他拍了拍林若寒的肩膀說道︰「等回到石屋,爺爺給你診一下!」

回到溫泉房子時,寶寶還沒睡醒。塔克爺爺打量一下屋子,見屋子里打掃的干干淨淨,還糊了窗紙,不由得表揚道︰「小丫頭,真能干!冬天溫泉邊濕氣太重,小丫頭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搬到石屋那邊住,明年春天再搬回來。」

塔克爺爺給林若寒診脈後,面色很沉重,他模了模林若寒的頭,看看只有一丁點大的寶寶,好長時間沒有說話。

第二天,塔克爺爺開了一個藥方,並對她說︰「一天三次,連續服用一個月,寒癥能緩解一點,藥效大概有四五個月光景,千萬不能著涼了。要根除這寒毒,只有找到解藥或千年雪蓮,雪蓮只有準格爾和西藏那邊才有。千年雪蓮是可遇不可求,爺爺這里只有一朵百年雪蓮,雖然有點功效,只能稍微緩解一下病發之痛。」

林若寒很感激塔克爺爺,忙說道︰「爺爺不要難過,我听說過練習上乘純陽內功,也能驅除寒毒,只是他們說我經脈太細,不適合練武。只傳了我兩套拳法,說練上十年二十年,也能排出寒毒!」

塔克老人欲言又止,心道︰「可憐的孩子,你不知道你中的寒毒是碧血幽潭,是寒毒中最霸道的一種。雖然你服過解藥了,但解藥分量不足,雖然保住了一條小命,但殘留寒毒發作是很痛苦的,連成人都受不了,何況你這樣年幼的孩子!這寒毒隨著時間推移,會絕人子嗣的!但這話爺爺不能告訴你,只要有一絲希望,爺爺都會想辦法救你。那下毒之人心夠狠的,居然對這樣小的一個孩子下毒手!」

塔克感慨著下毒之人的心狠手辣,同時也喜愛上這個聰明堅強懂事的孩子,決定要把一身看家本領全部教給她。

從此,林若寒姐弟就在塔克爺爺家住了下來,塔克爺爺養了十幾頭羊,恰好有兩頭母羊有女乃水,寶寶的「乳娘」終于有著落了。按現代科學方法喂養小孩,六七個月的小孩基本都斷了母乳,每天要喂些輔食。林若寒本身就是婦產科的醫生,對這方面關注更多,她每天堅持給寶寶喂些蛋羹、米糊或面條之類的輔食,平衡各方面的營養。

林若寒連續服了一個多月的藥,每天發作的寒癥癥狀終于減輕了很多,雖然發作時還有點寒冷疼痛,但比之前已經好多了。

身體好轉後,她自發地包攬了廚房和打掃衛生等活計,現代的林若寒很挑食,廚藝也相當不錯,因她父母都擅長廚藝,耳燻目染之下也學到不少本領。她在廚房里頭大顯身手,煎、炸、蒸、煮、炒、煨等,花樣層出不窮,日日翻新,味道非常鮮美。

吃了林若寒做的菜,塔克老人是再也吃不下自己煮的東西了。他擔心若寒年紀小,力氣不夠,下廚時就在邊上幫著打下手;有時寶寶醒著,就在邊上幫忙看著寶寶,還給寶寶做了許多小玩具。

塔克一直很奇怪,林若寒這樣小的年紀居然有這樣好的廚藝,看她的刀工非常熟練,至少練了七八年,他一度還認為林若寒出身于御廚世家,是天生的廚師。其實他不知道,事實上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個幼小的軀體里隱藏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想當年,林若寒吃不慣學校的飯菜,上食堂向來只打飯,不打菜。幸好她家就在北京城郊,每個周末都可以回家,回家不僅能吃上幾頓,還帶回一堆父母做的小菜。

工作後的林若寒,越發不可收拾,天天自己開伙做飯,還做了便當或小菜帶到醫院里,放微波爐里熱著吃。林若寒做的小菜味道很不錯,同科室幾個小年輕都搶著吃;年紀大的幾位看了直搖頭,和若寒開玩笑說︰「都像你這樣,廚師都要下崗了,單位的食堂都要關門了!」

塔克空閑時,除了教林若寒讀書、寫字、畫畫、吹塤,重點在辨認各種藥材以及炮制藥材;雖然林若寒骨子里頭是成人,學識也不錯,但林若寒沒有突顯自己是個異類,只是比正常兒童表現稍微聰明一些,她更多的精力是花在學醫練武調養身體上。

自從有了林若寒姐弟做伴,塔克老人笑容也多了,那種久違的親情又回到他身邊了。

溫馨的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春天,漫山遍野一片深淺不一的綠色,有墨綠、翠綠、黃綠、淺綠,煞是好看;林下開滿了紅色的杜鵑花,如天上的雲彩般燦爛;草兒好像是一夜之間從地底下、石縫里鑽出來,形成一片茫茫無際翠綠的地毯,各式各樣的鳥兒在林間、草原上歡聲歌唱。

塔克爺爺突然接到錫林格勒部落首領的來信,信上說錫林格勒、土默特這一帶的牲畜群爆發大規模瘟疫了,牲畜死亡過半,連人都感染了,也死了幾百號人,讓塔克爺爺趕快過去看看。

塔克爺爺知道他這一去,順利的話也要到秋天才能回來,很有可能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他現在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兩個年幼的孩子,萬一他走了,這兩個孩子怎麼辦?又不能帶上姐弟兩人,畢竟瘟疫會傳染,,也不敢把他們安置到附近的蒙古部落里。瘟疫傳播很快,兩個孩子都年幼,很容易被傳染的,還是留在這里好些,這里基本與世隔絕了。

他給姐弟備足了的生活必需品,還千叮萬囑姐弟倆要注意安全,盡量呆在山谷的石屋里,要關好門戶,晚上千萬不能出來。

塔克爺爺又寫了一封信,讓林若寒保管好,交代她︰「若秋天時,爺爺回不來,你就拿著這封信沿著西南方向,騎馬大概一天就能到了,就可以見到一個蒙古部落營地。把這封信交給他們的部落首領哈松,爺爺和這個哈松是好朋友,他會妥善安排你們姐弟的。你的那匹黑馬腳力好,可能半天多一點就能到那兒。」

塔克爺爺說完,又抱了抱寶寶,才騎著馬戀戀不舍地走了。

塔克爺爺走後不久,林若寒在附近山上找到不少老人挖好的陷阱,她把陷阱和機關改良了一下,又下了伴著麻藥香油的誘餌,抓到不少野雞野兔,還抓到過幾只狐狸和野豬,大大豐富了姐弟的餐桌,吃不完的獸肉,就全部煙燻腌制了,獸皮則按照塔克爺爺教的方法,消脂清洗鞣制成毛皮。

林若寒還用藤條編了不少捕魚簍,下到小溪里頭,每天都能抓到不少新鮮的溪魚,姐弟兩人每天都能喝到鮮美的魚湯,吃不完就曬成魚干。雖然寶寶斷了母乳和羊女乃,但林若寒很細心,每天變著法子炖魚湯、骨頭湯、肉湯給他喝,小身子養得很壯實,圓滾滾的就像只可愛的熊寶寶。

月兌去厚重冬衣的寶寶,不僅高了一大截,還經能在炕上,搖搖擺擺的挪了幾步,外頭的草地又軟又滑,寶寶站不穩,一不小心就摔了個四腳朝天。他越發黏人了,一見不到林若寒,就會用糯糯的聲音,不停地喚著,「桀桀……桀桀……」

林若寒也長高了,兩人以前的褲子都短了,只好把褲邊都放下來了。

她穿越過來時恰好是秋冬季節,行李箱里的衣物大多是冬裝,天氣暖和了,就要做春裝和夏裝了。母親遺留的衣物和馬車上殘留的布匹,料子都很名貴,她和寶寶長得都很快,她舍不得用這樣好的料子,只把一些僕人的舊衣服給拆了,重新裁剪縫制。

林若寒計劃等寶寶五六歲了,那時這個軀體也有十四五歲了,算是成年人了,就可以帶著爺爺和寶寶一起離開這里,母親留下的財產,足夠祖孫三人一世衣食無憂。

那時,她可以把寶寶送去上學,讓爺爺幫忙照看著,自己則出去,慢慢尋訪親人的下落。

林若寒練習易筋經和太極拳半年多,身體矯健輕盈了很多,雖不能說身輕如燕,但也是健步如飛了,原來二十來斤重的東西,她根本拿不動,現在能輕而易舉地扛起來了,打獵捕魚動作都迅捷了許多。她一直歸功于自己長大了,鍛煉有方,熟能生巧。

她從沒想到練練太極拳和易筋經,竟然無意中幫逼出了部分寒毒,寒癥發病從原來一日幾次,到一日數次次,再到一日一次,兩三天一次,再到十天半月一次,到後來的一個月一次,等她發現體質居然有這樣明顯的改善,已經是秋天了。

也沒想到易筋經,竟然有這樣大的功效,不但排出身體中的殘留寒毒,還能鍛造筋骨,疏通經脈。她許多閉塞的經脈都打通了,經脈里已有一股淺淺的內力。做為前世是一個絕頂的武林高手,不能練武和不想練武,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她不由地大喜,想著只要持之以恆的修習易筋經,再調養個三五年,就能徹底清除寒毒。到時她就可以重新練習上輩子林朝英所學的功夫,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名武林絕頂高手。

林若寒知道這易筋經本是武學中至高無上的寶典,只是修習很不容易,但不知修習易筋經,須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習武功之念頭。但修習此上乘武功的人,都求勇猛精進,期望練武有成,哪一個不想盡快從修習中得到好處?要「心無所往」,當真是千難萬難。歷朝歷代,能練成易筋經的包括少林僧侶在內的武林人士,屈指可數,久而久之,易筋經再武林人士心中只是一門普通的健身功夫。林若寒那時對練成易筋經一點想頭都沒有,只是抱著強身健體的目的,在游戲中修習,自然暗合了易筋經的修習之道。

至于太極拳,對現代人來說並不陌生,林若寒家邊上的公園,每天清早就有一大堆老人家在那兒打太極,音樂聲老遠就听到了。太極拳是依據易經的陰陽之理,中醫經絡學、道家導引、吐納綜合地創造一套有陰陽性質,符合人體結構,大自然運轉規律的一套拳術。這套拳術,最是中正平和,很適合養生。父母剛搬到城里,林若寒怕老兩口寂寞,還陪著他們一起學過。

易筋經和太極拳有很多共通之處,相鋪相成,因而林若寒武功進步極快。因易筋經能治療寒癥,林若寒就投入很多時間和精力的修習它,但是平和的心境一旦被破壞了,易筋經修習就停止不前了,出現了武障了,武功自然停止不前。

雖然易筋經修習遇到瓶頸,但林若寒沒有氣餒,她知道易筋經很難練,本就沒期望自己能練成這絕世神功,她只是把重點轉移了,加強修習天羅地網勢。這套掌法是修習輕功用的,共有八十一招,是□的入門功夫,用于保命逃生最好。至于易筋經和太極拳,林若寒堅持每天早晚溫習一遍,能否練成就順其自然了。

當南歸的雁行犁開了秋空,山林就開始有了絲絲寒意,林若寒每天帶著寶寶種地放牧、打獵捕魚、采藥制藥及采摘野菜野菌野果,小日子過得很充實。

林若寒的塤已經吹得很不錯,每當她吹塤時,小寶寶就安安靜靜的靠在她懷里,听著听著就睡著了。

這一年里,林若寒幾乎翻遍了塔克爺爺留下來的書籍,加上前世的經驗,相對于武學,她的醫學進步可以說是突飛猛進了,當然她的傷者基本是山上的小動物。說來也小嬰兒的運氣,這具軀體是被林若寒穿越了,她精通武功醫藥,換了普通人穿越成身患重病的幼女,還帶著個小嬰兒,在這深山野嶺存活下去的機會是相當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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