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從小就在將軍身邊侍候他。快十年了!她已經從一個黃毛丫頭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把全部的情都寄托在將軍一個人的身上。她明明知道這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可是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那顆少女懷春的心。雪夜常常想︰就讓她這樣每天服侍將軍,能每天都見到他她就知足了!像今晚這樣的情景,雪夜或許從夢里夢見過!可是現在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但是她卻知道自己的情感已經快控制不住了。她就要迷失在這個她夢寐以求的寬闊懷抱里……
緊緊抱著雪夜的沈青雲也是一顆心狂跳不止。沈青雲灼熱的吻落在雪夜的額上、隔著面紗的臉上、脖子上……
雪夜陶醉在這灼熱的吻里。她緩緩閉上了眼楮。心想︰就是死,她也要做一回將軍的女人!她這輩子就沒有白活。雪夜大著膽子熱情的迎合著沈青雲。
感覺到懷里的人的反應,沈青雲像得到了鼓勵一般,吻得更加狂熱,一雙大手在雪夜的身上上下模索著……
不一會兒,雪夜的衣服已經全部月兌離了她的身子。她赤著身子的躺在了沈青雲的紫檀大床上。
沈青雲迅速除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壓上了他那朝思暮想的柔軟身體上。俯在雪夜的耳邊喃喃說︰「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以後永遠都不許再離開我!我會對你好的!」然後沈青雲借著繼續上涌一股強似一股的酒氣迅速進入了雪夜的身體。
听到這話雪夜心里難受極了,要是這話是對自己說的那該有多好呀!可惜這是對另一個女人說的。但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最起碼現在他是屬于自己的,這就夠了!
雪夜不顧自己的疼痛,拼命迎合著沈青雲略顯粗暴的掠奪。她知道︰這可能是飛蛾撲火,可是她知道最少在這一刻她是幸福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時,竟然有兩滴淚花涌出了眼眶,潤濕了她臉上的面紗。
一盞搖曳的紗燈照在昏暗的房內……
雞鳴了三遍以後,天剛蒙蒙亮。
沈青雲緩緩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伸手拍了一下腦門,他感覺好累,雖然頭還有些疼但是現在卻非常的清醒。
沈青雲伸了個懶腰。心想︰今天是他上任禁衛軍統領的第一天,有好多事都等著自己去處理,還是快些起床吧!當他轉頭一看時,著實嚇了一跳!雪夜竟然躺在自己的身邊!沈青雲腦袋蒙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他伸手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一看,他們兩人都是赤著身子,而且床單上還到處都是刺眼的血跡。
這時,雪夜也醒了。看到沈青雲雪夜當然是羞得滿臉通紅,忙鑽進被子里只留了一張紅紅的臉露在外面。雪夜半垂著眼瞼,不好意思看沈青雲。
沈青雲愣了一下神。努力回想著昨晚的事,他明明記得昨晚他是和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名白衣女子在一起了。怎麼現在雪夜卻躺在自己身邊呢?他還以為昨晚是一場他曾經做過不知道多少次的美夢!
忽然,沈青雲看到枕頭邊上放著一條白色的紗巾。他伸手輕輕拿過那紗巾,慢慢回想起了昨晚的一切。
「昨晚,你為什麼要帶著這面紗?」沈青雲銳利的眼楮死死盯著蜷縮在被子里的雪夜,聲音非常的冷。
「奴婢,奴婢昨天生痘了。怕被風吹了,所以一直戴著面紗。」雪夜听到沈青雲冷冷的質問聲心里異常的難過,眼淚也止不住流了出來。
沈青雲看了看雪夜的臉,她的臉上確實長了數顆水痘。她從小侍候自己也許多年了。他知道雪夜在他面前從來不說謊的。沈青雲把那紗巾仍放著枕邊,起身自己穿起了衣服。
「將軍,讓奴婢來服侍您吧!」這時,杏花滿臉帶笑手里端著一盆洗臉水走了進來,正好看到沈青雲正在自己更衣。當杏花再往床邊一看時,人被嚇傻了!只見床邊散落了一地女人的衣服,她認得這是和她一起服侍將軍的雪夜的衣服!再往床上一瞅,雪夜竟然蓋著被子躺在將軍的床上!
雪夜看到杏花的目光立刻羞愧的拿被子蓋住了臉。
倒是杏花也被弄了個大紅臉,這時出去也不是站在這也不是,拿著水盆不知所措起來!
「杏花,去把韓管家叫來!」沈青雲仍像往常一樣吩咐著杏花,神情中沒有一點兒緊張和無措。
「是,將軍。」杏花趕緊放下臉盆,扭頭跑了出去。
沈青雲顧自穿好衣服淨過面後,听到床上傳來細碎的啜泣聲。沈青雲負手走到床前,望了一眼床上的雪夜後隨即目光朝別處看去,清了清嗓子說︰「雪夜,你放心吧!我對你不會始亂終棄的。本將軍會對你有所交代的!」說完轉身走出了房門。
沈青雲剛轉過屏風,走到外間書房。管家韓福便快步走了進來,低頭道︰「將軍有何吩咐?」
「馬上派人去把天香院旁邊的月桂軒打掃出來,今天就讓雪夜般過去住。另外再撥一個丫頭過去伺候!以後雪夜的份例就按麗紅的撥給。」沈青雲一一吩咐著韓福。
听到這韓福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將軍,那老夫人那邊和少夫人那要回明嗎?」
沈青雲皺眉想了一下,「老夫人那你去說一聲就行了!少夫人那你就不用管了。趕緊去辦吧!」拋下話後沈青雲便出了門,進宮早朝去了。
一大清早,雪夜從丫頭變成鳳凰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將軍府。
這日午後,細碎的陽光柔和的灑在大地上。
四月天正是春夏相交的季節,天氣不冷不熱非常的爽適。清雅居的院子里靜悄悄的,只有庭院里幾棵高大的香樟樹上會偶爾傳來幾聲小鳥的叫聲。
依蘭閑來無事獨自一人坐在攬月亭里,身子懶懶的倚在亭邊的欄桿上。一雙霧蒙蒙的大眼楮無神的瞅著池中的一群紅鯉相互追逐嬉戲。依蘭時不時的把手中的魚食撒向池中。
望著這一汪碧波蕩漾的池水,依蘭慢慢的垂下了眼瞼,滿腦子都是沈青雲的影子。「你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以後你給我好好呆在清雅居里,哪都不許給我去!」;「我親眼所見的這還能有假不成?總之,你若好好呆在這清雅居里,將軍府還有你的一碗干飯。要不然,你就從哪來的還回哪去!」昨晚沈青雲的話仍然在依蘭的耳邊回蕩著。
依蘭心中真是感慨萬千,兩人好不容易才真正結成連理,可是幸福卻是這樣短暫!這短暫的幸福只維持了一天。真是造化弄人呀!也許是自己和他的緣分太過淺薄吧?
依蘭抬頭環視了一下這清雅居的庭院,望著這深深的庭院,不禁想起了一位很出名的女詞人的《點絳唇》來。依蘭輕輕吟道︰「寂寞深閨,柔腸一寸愁千縷。惜春春去,幾點催花雨。倚遍欄干,只是無情緒!人何處?連天衰草,望斷歸來路。」吟罷幾顆淚珠悄悄從眼眶中滾落了下來。
這時,小琴風風火火的從院門外跑了進來,而且邊跑邊喊︰「趙媽,趙媽!」不想瞅見依蘭正好坐在亭子里,小琴忙閉了嘴,垂手站在原地不動了。
趙媽從屋里走了出來,「又出什麼事了?瞧你這個死丫頭,整天這樣毛毛腳腳的!沒有一會兒穩重些。」說著白了小琴一眼,朝攬月亭走去。
听到她們的對話,依蘭忙背過身去,悄悄擦干了眼淚。
「少夫人,您進屋去歇一會吧!這大中午的雖說天還不熱,可畢竟耗人呀!」趙媽走進攬月亭笑道。
「我正想進屋去呢!趙媽,你也是有年紀的人了。也進屋去歇會兒吧!」依蘭淡淡一笑站起了身子。向亭外一瞅,小琴還站在院子里。「對了,小琴,你剛才那麼大聲喊趙媽什麼事呀?」依蘭隨口問道。
小琴听到少夫人問她,只得慢慢走進了亭子,來到了依蘭的面前。小琴一只手撓著腦袋,支支吾吾的說︰「我,奴婢,奴婢……」
「小琴,什麼事呀?別著急,慢慢說!」依蘭耐心的說道。
「小琴,少夫人問你呢!快回少夫人的話呀!」一旁的趙媽訓斥著小琴。
「剛才奴婢看見幾個丫頭和小廝正給雪夜搬家呢!奴婢听他們說雪夜要搬到天香院旁邊的月桂軒去住了。」小琴看是躲不過去了,只得硬著頭皮把話說了。
「奧,一定是雪夜生痘了,怕她過給別人,所以讓她到那去躲一陣子吧?」依蘭想起昨天自己回來的時候正好踫見雪夜蒙著面紗的樣子。
「就這事,也值得你這樣大驚小怪的?」一旁的趙媽好笑道。
「哎呀!不是。雪夜是以侍妾的身份住進月桂軒的!奴婢听她們說,昨晚雪夜被將軍留在臥室里了。」小琴說完偷偷描了少夫人一眼。
听完這句話,依蘭的腦袋嗡了一下,心也好像狠狠被鞭子抽了一下。依蘭忙伸手扶了一旁的亭柱,她怕自己一個站立不穩會倒下去。
一旁的趙媽忙上前扶著依蘭。「小琴,少夫人面前你可不能瞎說!這可是真的?」
小琴看了一眼依蘭,雖然有許多不忍可是又不能說謊。「千真萬確,今天一大早,韓管家就派人去收拾月桂軒了,而且還撥了個丫頭給雪夜使喚呢!」
依蘭模了模仍然疼痛的心口,勉強笑道︰「好了,這大中午的,你們也趕快進屋歇會兒吧!我也進屋去歇著了!沒事誰也別來打擾我!」依蘭極力掩飾著心里的痛楚,推開趙媽的手慢慢向正屋走去。
身後的趙媽氣得狠狠搓了小琴的腦袋一下。「你呀!」小琴也是一副哀聲嘆氣的樣子,知道自己惹少夫人傷心了。
依蘭強撐著走進屋里,便倒在了床上。心里仍然接受不了小琴剛才所說的話。為什麼?他前一晚才和自己圓了房,第二天便迫不及待的又要了伺候他的丫頭。難道自己就那樣不堪嗎?他對我楚依蘭就一點兒情也沒有嗎?他這樣做是擺明了來羞辱自己的!讓將軍府的所有主子和奴才都來看自己的笑話的!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一向堅強的依蘭忍不住低低啜泣起來,眼淚如同汩汩泉水從雙目中不斷的涌出來。她一直哭著,一點兒也沒有停的意思。盡情的發泄著這些日子以來在將軍府里所受得委屈。不知道過了多久,哭累了的依蘭閉上了眼楮,並漸漸進入了夢鄉。兩排濃密的長睫毛上仍然粘著細小而晶瑩的淚花……
當夕陽照得雲彩發出橙紅色,屋子里的光線也逐漸變暗的時候。依蘭才從夢鄉里醒了過來。一場大哭過後,依蘭感覺心里輕松了好多。也許是和他真正成為夫妻以後,自己太過于憧憬和他的未來了。本來他生長在大富大貴的皇親國戚之家,自己又是朝堂上的一品大臣,在整個朝廷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對他這樣的人來講,妻妾大概和衣服一樣多吧?寄希望和他有一段情有獨鐘的感情大概是比登天還難吧?就像他所說的,自己以後就好好在這清雅居里悠閑的過日子吧,遠離那些世俗的是非,大概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是誰這樣有先見之明,把這所院子起了清雅居這個名字?清雅居,確實清淨雅致!那就讓它清淨到底吧!
想通了,心里便亮堂了!依蘭起身整了整衣裙,走出內屋朝外面喊道︰「素問!」
素問忙跑進來,「小姐,有事嗎?」素問慌忙跑進屋來。午後素問去廚房送碗碟,回來後趙媽便告訴了她一切。她們幾個下人在窗子邊隱隱約約听到少夫人細碎的哭聲,都心里不好受。而且趙媽說少夫人不讓任何人打擾,大家也只能干著急而已。過了許久之後,哭聲漸漸沒有了,屋里靜靜的。素問不放心,偷偷進屋瞧了瞧,見小姐睡著了。大家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