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烈日驕陽,魏郡城演武場上黃巾軍分營演練如火如荼,太平道旌旗搖曳,黃巾軍喊聲震天。
自從皇甫嵩親領京畿禁衛軍馳援鄴城後,漢軍屢次出兵攻城圍困魏郡,左取太行關道,右收陽平隘口,截臨水將魏郡四面包圍。黃巾軍雖有二十萬眾,漢鄴城兵馬更有三十萬人,其中除卻鄴城自身兵員與皇甫嵩的京畿禁衛,還有兗州劉岱、豫州孔兩路平寇兵馬。
自從黃巾軍改制依來,二十萬大軍分為太平、天道兩師,天道師十營,以先鋒營、前衛營、左軍營、中軍營、後備營、右軍營、後衛營七營列七星北斗陣,又稱七星偃月陣,北斗七星為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瑤光,七星如斗,前四星為身為魁,後三星為柄為杓。天樞是為貪狼星,瑤光是為破軍星,天道十營又稱,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黑風、赤血、青王。七星偃月陣列七般兵器,貪狼槍兵,巨門盾戰,祿存飛騎,文曲道法,廉貞仙醫,武曲畫戟,破軍闊刃。
鄴城城樓上,三軍統帥皇甫嵩臨城眺望,對身側各軍統領說道,「黃巾賊列陣七星,誰人能破此陣!」韓馥魏郡敗北,上將潘鳳被擒,手下無良將不言不語立在一側,劉岱引兗州步軍輕騎五萬長驅北上未逢敗績,開口答道,「我願為先驅殺敵破陣!」
劉岱引兵出城,兩萬輕騎浩浩蕩蕩風塵飛揚,魏郡城與鄴城之間沃野平原,司徒清風城樓指揮陣法,望見鄴城萬騎奔騰,喃喃自語道,「漢軍真是善解人意,知我缺馬竟然送馬來了!」
七星陣令旗七色,赤青代以灰白二旗,萬騎沖陣劉岱身先士卒,披盔戴甲持握長槍,黑色披風獵獵輕揚,萬騎如烏雲般鋪天蓋地。魏郡城樓上掌旗使令旗交錯,盾兵前移布陣據守,槍兵後撤輔陣相迎,盾牆之上槍刃成簇,飛騎散開引弓向天,破軍營巨刃鐵騎前驅護衛中軍。
兩萬輕騎先鋒對陣七萬黃巾軍,城樓黃旗搖曳,戰場上箭雨紛飛,祿存飛騎營有弓騎兵三千弓兵七千,萬箭齊發箭雨密集如麻,兩萬輕騎中箭者不計其數,馬騎飛快弓兵只一發箭矢,輕騎以從一箭之地沖入陣中,與長軍槍盾兵交鋒。
黃旗收四色令旗飛舞,槍盾兵結陣方圓讓開大道,兩千巨刃鐵騎沖鋒陷陣與輕騎正面交兵,巨刃橫斬鐵騎縱橫,輕騎兵被夾在槍盾兵列成的過道里左右突行不得,進退兩難,前軍敗陣後撤與後軍沖撞,輕騎兵相互踐踏死傷無數。鐵騎沖潰輕騎列陣,戟兵收拾戰場絞殺敗逃的漢軍。飛騎營引弓追擊流矢在萬余輕騎中飛竄,漢軍紛紛中箭落馬,劉岱身負一箭驅馬折回,回望身後騎兵,去時兩萬洋洋灑灑,歸來時還不足五千垂頭喪氣一蹶不振。
皇甫嵩城頭喟嘆,詢聲問道,「劉使君初戰敗北,我觀視黃巾賊各軍相互掩殺令行有度陣法微妙,不知諸君可有破敵良策?」韓馥第一謀士沮授被擒,審配不得其用,麾下軍士無大才,暗立在旁沉默寡言。豫州刺史孔與劉岱一同出兵,勢有爭功之態,初見劉岱萬騎屢敗黃巾賊直抵鄴城何等威風,此方敗北臉色浮現不屑神色,上前請命道,「豫州五萬兵馬願為大將軍效犬馬之勞。」皇甫嵩見劉岱敗陣不願再折損兵馬勸道,「黃巾賊陣法玄妙,孔使君若無良策,還是不要逞匹夫之勇,我等為國效力,自當團結一心千萬不可意氣用事爭名奪利。」
「大將軍若覺得我豫州兵馬不濟事,我這就引兵回豫州,告辭!」孔素來爭強好勝,心中不滿欲要離去,皇甫嵩笑道,「孔使君言重了,我與你一同出戰會會黃巾軍的陣法。」
輕騎來去如風,黃巾軍追出一箭之地折道歸陣,七星偃月陣巋然如初,破二萬輕騎生擒漢軍數千獲馬駒千匹。皇甫嵩與孔打馬出城來迎劉岱,孔望著狼狽不堪的劉岱笑道,「劉將軍好本事!」劉岱面嗤薄怒礙于皇甫嵩在旁,拱手讓道而過。
豫州五萬兵馬半數是槍兵,騎兵不過數千,其余是刀盾兵和弓手,皇甫嵩引五千精騎兵以及萬余禁衛軍並駕齊驅。精騎兵是京師禁衛騎,兵鋒甲堅武藝超絕,其中馬匹多時大宛良馬白咧咧如潮水。禁衛軍更是虎狼之士勇猛無比,身上鎧甲精鐵打制普通箭矢難以洞穿,手中兵刃金光閃爍是禁衛軍特有的金吾刀。
魏郡城上,司徒清風望著白金光甲,面露喜色贊道,「這才算是軍隊!」指揮令旗,鐵騎當先排成長陣,盾兵護衛中軍,槍戟兵分守左右,七星偃月陣化作魚鱗雁行。
正午當陽,綠旗晃蕩如同白日鬼火,天雷轟鳴地火燃燒,兩軍尚未交鋒漢軍大陣中已是呼聲震天慘叫連連,陣隊混亂不堪。文曲營是司徒清風在魏郡城新練得道法軍,雖然還是初窺門徑卻足以給敵軍制造混亂顯露弱點。臨陣擴編的五千鐵騎趁著漢軍混亂掩軍沖殺,鐵騎所過之處血肉飛揚,大刀橫掃漢軍成片倒地。豫州軍士難以抵擋鐵騎闊刃強大的殺傷力一擊即潰,皇甫嵩指揮若定,精騎兵沖入鐵騎陣中,禁衛軍護衛三軍,鐵騎沖殺兩個回來紛紛退回,精騎兵追去一程被盾兵擋道雷法沖散。
精騎禁衛仗著堅甲鮮有傷亡,豫州軍士損兵折將狼狽逃竄。漢軍約束兵馬列陣對峙,尚未交兵孔已經傷亡慘重,對皇甫嵩道,「黃巾賊的確勇猛,不如我們暫且退兵,商榷破陣良策再與黃巾賊決戰不遲。」孔臨陣打退堂鼓,皇甫嵩引精鐵騎沖殺鐵騎,覺得黃巾軍也不過爾爾,不以為然道,「黃巾賊雖勇仍不足以抵擋我的京畿禁衛軍。我自引精騎兵沖陣,待我破開敵陣,你可掩軍殺來。」孔見退兵不得硬著頭皮答道,「全听大將軍安排。」
皇甫嵩領精騎兵沖入黃巾軍陣中,部分禁衛軍緊隨其後,孔領大軍緩緩前推,司徒清風令旗開放開陣門,精騎兵沖入陣中,盾兵又攔道封住陣門截堵禁衛軍,場上陣型已由七星陣化成八卦陣。皇甫嵩沖入陣中陣門關閉長槍如林刺人刺馬,精騎兵踏開盾兵又被長戟兵阻住,左右沖突不開進退兩難,五千精騎兵被陣型分割成數段逐一攻破。
「還不快下馬投降!」陣中黃巾將何儀大喝拍馬來戰皇甫嵩,精騎兵深陷敵陣援兵遲遲未至,皇甫嵩戰意索然拍馬沖開盾陣往回奔去。八卦陣型暗轉,皇甫嵩單騎沖開陣型沖出大陣,孔引軍觀望徘徊在陣外,忽見皇甫嵩破陣闖出,下令攻殺。禁衛軍迎陣沖鋒,還未到達陣前,陣中箭雨射出密密麻麻,禁衛軍披荊斬棘勇往直前,箭雨畢陣門大開,鐵騎再度沖殺迎上禁衛軍。
皇甫嵩歸入大隊望著禁衛軍被鐵騎兵踐踏殺伐,悲嘆之余怒火攻心箭瘡並發噴出一口鮮血昏厥不醒。孔見禁衛軍不敵忙收兵後退,鐵騎掩殺一陣,漢軍死傷慘重,司徒清風獨立城頭望著漢軍撤退,城樓彩旗揮動,黃巾軍收陣入城。
殘陽艷染,雙城間平野上血跡斑駁,黃巾軍打掃戰場將漢軍鋒銳的兵甲盡數收入城中,雙城一役黃巾軍以守代攻,破漢軍數萬,俘虜軍士千人,戰馬千匹,兵刃鎧甲萬余。以戰養戰此消彼長,黃巾軍兵鋒正盛,可是魏郡城中屯糧卻越來越少,二十萬大軍,數十萬百姓,如果不能盡快攻陷鄴城,黃巾軍將面臨斷糧危機。
「何儀!」司徒清風喚來武威將軍何儀,在黃巾軍改制後,何儀擔任天道師都統,二十萬大軍中,將帥人才匱乏,旅級以上軍餃空缺嚴重,就連營級軍餃萬夫長都找不到好的人選。「你領天道師赤血黑風二軍攻右面陽平隘口,勢必要拿下關隘!」
「阿蠻!」司徒清風再也找不出可任用的人,只能唯親是舉,「你率太平師三營人馬出西城截斷鄴城與西面守軍的要道!」阿蠻身為仙術師統領,在黃巾軍中的地位身為極高,足夠駕馭管轄這批人馬。
「唐姬!」司徒清風有些望著上前的唐嫣,這段期間唐嫣任仙術師仙姬,相當于總教習,雖然地位次于阿蠻卻是真正掌管仙術師的統領,黃巾軍中極受尊崇。「你領天道師青王軍渡河北上,為我們盡量籌備糧草,務必在一周之內送達魏郡城。」
黃巾軍改制,太平師主要負責後勤守備,天道師是精銳主力,青王營則是天道師中最精銳的部隊。唐嫣注視著司徒清風道,「全听大人安排。」青王軍是護衛主帥的禁衛,司徒清風將這支軍隊交與唐嫣去籌備糧草略有些大材小用,雖然如此卻足見司徒清風對唐嫣的重視生怕她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