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三國 第六十章 偃師宴

作者 ︰ 硯香如墨

董卓要出京迎接呂布,李儒勸說道,「呂布虎豹,趙王豺狼,此二人絕非善類,太師千萬不可太過親近。.」當初要用呂布的是李儒,如今又要防範呂布的還是李儒,董卓嘴上胡亂答應,心中不以為然只當是臣下爭寵。說到司徒清風,董卓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過眼里,黃巾賊終究是黃巾賊,成不了大氣候興不起大風浪。

西涼虎賁是董卓的親衛軍,由部將王方統帥全權負責董卓的安全工作。三千虎賁甲士列道出城煞氣威風,董卓乘六駕龍攆,身後文武百官相隨。漢少帝劉辯自從董卓入京後就被拘留軟禁,而且董卓專斷獨行不喜受少帝制手絆腳,無論大小事都不要劉辯在場。後來就干脆稱少帝久病不起,將朝中事務都交與相國裁決。如此一來讓效命于漢廷的忠臣義士更加忍無可忍,司徒王允、士孫瑞、馬日磾等朝臣人密謀要弒殺董卓,如今偃師設宴出京正是一個契機。除了董卓的虎賁甲士外,京師還調了兩千中護軍加強偃師防備,由校尉伍習統領。

虎牢關內,呂布接到董卓的諭命入偃師授封,心中有些擔憂道,「只怕其中有詐。」司徒清風過有一次經驗,笑道,「誰詐誰還不知道。」呂布反問道,「趙王有何妙計,說出來讓奉先參詳參詳。」「山人自有妙計,到時便見分曉。」

呂布只帶了高順、司徒清風帶個許褚,身後幾十叢騎往偃師奔來,才出虎牢不多時,胡軫已經領著大隊西涼鐵騎候陣待命迎接二人。

偃師城鋪設奢華,金鑾玉瓦朱顏碧畫,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大鴻臚周奐在城外恭迎二人,說道,「太師已在城中設台備宴,還請趙王、上將軍入城。」偃師城內築有高台,沿著石階兩側虎賁甲士昂首挺立手持銳兵武威不凡,台三十丈步百千階,台上廟宇仿如空中宮殿。昔武王伐紂後,在此偃兵息師,築高台祭天,歷經百世祭天台已經殘破不堪,不少石階也已風化損毀。

春風和煦陽光明媚,行步在石階高台上,不免讓人感覺滄桑宏壯,寬闊的階道分中路車道與左右行道,階台並不陡峭幾乎貫穿了整座偃師城。.祭天台坐南朝北,依著南面群山,與身後的重巒疊嶂相比高台也不過是一塊小山頭。

祭天台上是寬闊的廣場與祭祀廟宇,董卓倚借廟宇為屏障,在殿前廣場列位設宴,香爐巨鼎煙氣渺渺升入九霄,廣場周圍虎賁甲士陳兵列陣如同神兵天將拱衛著宮殿,文武百官列坐兩側尊卑有序。董卓獨居正位面朝百官,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天子帝王,身後王方、伍習二將仿佛兩尊門神巋然不動。

司徒清風步上高台,齊階寬得大道正對面坐著那個董肥肥,兩側左文右武就席居坐。董卓與百官之間還隔著三丈距離,司徒清風坐在左位首席還是只看清董卓個大概,和料想中有些相似不過還是略有不同。董卓頭戴雲龍冠,身著蒼龍墨羽服,身配天子令劍,雄踞殿上威風八面,右手邊坐著一位女子,鳳冠艷裘雲抹霞裳,面如鵝卵眸似皓月,垂鬢雙墜神情淡若止水,司徒清風隱約望去仿佛仙子。女子身後隨帶一個侍衛,眉目清麗神態冷肅,手按佩劍屈膝伏跪。

突然有個念頭從司徒清風的腦海拂過,莫非座上的女子才是真的貂嬋。董卓笑吟吟道,「奉先果然神勇,不僅解了虎牢之危還擊退了關東叛軍,我已奏稟皇上,特擢升為大將軍,加爵溫侯。」董卓執杯起身繼續說道,「我已命人重修大將軍府,奉先可隨我一同回京。」呂布回敬道,「相國再遇之恩,奉先自當舍生忘死相報。」

王在爵之上,司徒清風早已位極人臣,董卓也沒法再賜封他什麼,恭維道,「趙王深明大義,一心匡扶大漢,是我等表率,讓人敬佩萬分。」董卓以手擊掌,殿後側院內牽出一匹玲瓏玉馬。董卓指著那頭琉璃馬道,「趙王可曾識得此物?」

司徒清風盯著那匹琉璃馬頗有感慨,他的馬術就是從這匹馬上培養出來的,最初的東西總是讓人最難以割舍,笑道,「怎麼不認得,此馬可是世間獨有,難得一見的昆侖神駒。」要說珍罕不假,論世間獨此一匹自然不能。當初程子昂夸大其詞,司徒清風初來乍到只知琉璃馬神奇,信以為真。董卓听著司徒清風的回答只覺得他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下里巴人,口中笑呵不止說道,「趙王慧眼如炬,世間凡物都難逃過趙王的法眼。」董卓以漢帝的名義將琉璃馬賜給了司徒清風,就某種意義而言也算物歸原主了。

宴開酒飲,董卓被殿下一干朝臣恭維奉承,就連王允等忠良之士也極盡阿諛之詞,董卓頻頻舉杯醉態百出,挽著身側女子的手,那女子眉頭微皺卻並沒有反抗。董卓笑道,「愛姬不如下殿獻舞助興。」女子躬身答道,「遵命!」

裙長鋪階色澤皎潔如同飛流瀑布,徐步輕曼踏著石階走下,女子身著金絲雲霞襯衣,外披百鳥朝鳳舞裳,錦鞋步步生蓮,左袖舞起散做漫空百花。殿下舞台丈許,開有前後左右四階,女子踏上紅綢鋪地的榭台,長袖盈舞形動而神不動,一雙眼眸洞若空明,失魂般注視著前方。女子的舞有些特別,讓人感到情不自禁,又說不出哪里特別。席間的飲笑聲早已淡去,只留下婉轉的弦音與舞姿相伴,似乎所有人的魂魄都被曼妙的舞姿吸引住了。

「好,好。好!」司徒清風呵笑著鼓掌起身,一連三個「好」字似乎打斷了音樂的節奏,所有人都從游離狀態回過身來,附和著鼓掌稱贊。女子也仿佛從夢中驚醒,瞥了司徒清風一眼,步姿不停背身起舞。望不見那張如玉似水的臉龐,只留下一道婀娜多姿的身段,隨著舞步翩然起落,讓人浮想聯翩,更加禁不住深陷其中。司徒清風深受魘舞毒害,已經是中毒不淺,同時對魘舞也產生了相當的抵抗力,不至于一下子就失陷。

司徒清風的掌聲三番五次打亂了女子的舞步,殿下群臣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就連董卓也不時跟著應和。唯一感覺不妥的只是獻舞的女子,先時只是對司徒清風一瞥,之後才轉頭看了他一眼,再接著眉頭微皺聚精凝神注視著他,到後來每舞一步都要回視他一眼,最後那雙眼楮時刻不離得鎖定在司徒清風身上。眼眸中沒有脈脈含情也沒有暗送秋波,而是充滿了敵意與憤恨,如同野獸凶殘的目光。

舞畢,女子徐徐退去,董卓親自斟酒犒勞,說道,「愛姬之舞當世無雙,讓人欲罷不能。」女子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歡欣,回位坐下。董卓自討沒趣起身說道,「眾卿能文能武,不妨也上前來展示一下,助興為樂。」

殿下無人出聲,呂布起身答道,「奉先願舞戟助興。」呂布的戟舞雖然不及先前女子舞姿柔美,倒也不失華麗,呂布時常獨自舞戟,久而久之就演化出了一套觀賞性的戟術。董卓為了籠絡呂布,贊道,「奉先戟武天下無雙,箭術也是獨步天下,不妨再讓我們開開眼界。」

呂布命人將畫戟立于石階之外,畫戟上系有飾墜,以紅繩相連,畫戟立在高台石階之間,飾墜隨風舞動。呂布持弓站于殿前,兩者之間相距百步不止。司徒清風盯著呂布暗自思忖道,「什麼概念,轅門射戟?」弓弦若奔雷,箭如閃電,穿過畫戟射向千階石台,紅帶飾墜被箭矢射落隨風飄下百米高台。呂布箭法震驚四座,在場之人無不贊口稱絕。董卓為了嘉獎呂布,特命鍛造精弓一柄,弓以後羿射日所用乾坤弓為原型。

呂布下陣,在場文武百官都躍躍欲試,司徒王允單先上前說道,「我有一義女,亦善歌舞,願獻舞一支為大家助興取樂。」董卓雙眼放光盯著徐步走上榭台的女子,笑道,「大司徒金屋藏嬌,如今真是大開眼界。」女子正對著董卓從斜側走來,只留給殿下群臣一個背影,呂布望著熟悉的背影猛然一驚,司徒清風若有所思,只盼著她回身,又怕此貂嬋不是彼貂嬋。

沉寂、沉寂、再沉寂!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一動不動的身影上。由靜而動,轉瞬間的爆發就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剎那開放出艷麗絕美的花朵,不經讓人心頭意動。舞姿如萬樹梨花競相開放,枝枝攀高似要伸向九天。花開花落又在一瞬,行舞間散做漫天飛影,無形若有形,身姿伴著無形飄花輕揚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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