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舞榭上的女子轉身與司徒清風對視的瞬間不自覺得眨了眨眼,司徒清風詫異貂嬋什麼時候跟王允扯上關系了?還來不及驚訝,貂嬋的舞步已由序舞繁花漫落轉入祭舞。.祭舞全稱祭祀之舞,祭舞種類繁多,祭祀九天諸神。祭舞完全從屬于魘舞,所要達到的境界就是讓人感覺神靈降世。
司徒清風的注意力已經不在于貂嬋的舞步之上,其中注定隱藏了一個巨大的陰謀,隨著貂嬋作為王允義女上台的那刻起。事情就如同預期料想那般漸入佳境,此時日墜西天映著孤落的身影,無限被拉長的影子籠罩著四周的一切。貂嬋正在用舞技編織著一個巨大的夢境,而在這個夢里她就是魘,就是主宰者。
貂嬋已經離開了榭台,只留下迷幻的虛影依然在台上按照軌跡反復著舞動,時間似乎停滯在了某一時段,不停得來回重演,卻沒有人感覺到任何異常。貂嬋手中握著七星刀緩緩步上殿階,無論是董卓還是身後的侍衛都沉醉在幻境中難以自拔。
手起刀落,一道霞光映著夕陽余暉射向天際,華麗的夢宛如泡影破散。七星刀在空中不斷回旋,貂嬋退步躍下殿階,在大殿前那個侍衛單手橫刀護衛在董卓與女子身前,冷漠的眼眸直視著殿下的貂嬋。
隨著七星刀落地發出清脆聲響,所有的幻境徹底破滅,董卓猛然回過神來盯著跟前的護衛問道,「這是何故?」聲旁的女子答道,「有刺客!」殿前侍衛的身形如同餓狼朝貂嬋撲來,長刀行空挽做風雲,兩道身形在殿下四處跳躍飛竄,貂嬋怎麼也逃不開那鬼魅般身影的糾纏。董卓恍然大悟道,「大膽王允,竟敢刺殺本太師,虎賁軍何在?」
王方領著虎賁軍來擒拿王允,正當此時,身後的伍習猛然拔出金吾刀朝董卓砍來,董卓余光掃見鋒刃避身躲閃還是被刀刃闢中肩頭。伍習大喝道,「董賊禍國殃民,人人得而誅之。」高台上除卻董卓的虎賁甲士外還有一半是伍習的中護軍。
董卓滾身落下殿階,拔出配身利劍格擋伍習劍刃,大喊道,「誰人能抵擋此叛黨,本太師重重有賞。./.aoshuoyd/.co更新本書最新章節」伍習又一劍刺中右臂,董卓棄劍奔下左席。王方見伍習反叛,早已將王允丟在一邊,回身來救援。那侍女也棄了貂嬋回劍來刺伍習。
無數的念頭從司徒清風腦海閃過,這是一個機會,該不該殺了董卓。司徒清風上前兩步,手聚雷火化成長槍,一槍正對著董卓刺去。董卓大驚還未及閃避,只見槍鋒急轉襲向身後的伍習。相繼而來的利劍從兩肋將伍習斬殺。王方斬了伍習又領兵來擒王允,那女侍衛手握長刀冷盯著司徒清風。隨著伍習被殺叛變很快就被鎮壓了。司徒清風收起道法回視四周,全然不見了貂嬋的身影,才松了口氣。殿上女子為董卓包扎過傷口,董卓怒眉而視盯著階下的王允喝道,「本太師待你不薄,何故串通逆黨欲要謀害于我?」王允辯解道,「我何時串通叛逆謀害過太師?」董卓環視著早已不見蹤影的貂嬋,拿著遺落下的七星刀,反問道,「你命義女為我等獻舞,借此契機試圖殺害本太師,若非愛姬貼身侍女救護恐怕我已經成了你的刀下亡魂。」王允哭訴道,「太師冤枉,那女子絕非王允義女,想必是亂賊一黨。」「還想狡辯,難道你連自己的義女都分不清不成?」
此時帶兵收捕亂黨的王方命人抬出一具女尸,稟報道,「只發現了一具死尸,不知是何人。」王允老淚縱橫爬上前抱著女尸哭喊道,「女兒,我可憐的女兒,都是義父不好,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讓你來,白白害了你的性命。」王允情真意切哭的肝腸寸斷,董卓似乎真的覺得他也是受害者,嘆道,「罷了,王司徒還是節哀順變。」命人將尸首抬下去厚葬,並將哭哭啼啼的王允送回洛陽府邸。
司徒清風目不轉楮得盯著那具尸身,貂嬋死了,真的貂嬋死了還是假的貂嬋死了,這些已經分辨不清了。現在最吸引司徒清風注意的不再是那個翩翩起舞的女子,董卓的愛姬,而是身後那個不起眼的侍女。方才一瞬,司徒清風的雷火槍就要刺穿董卓肥胖的身軀,可是一個冷若冰霜的眼神讓他改變了主意,只是如此平凡的女子就讓他覺得那麼深不可測,而作為這個女子的主人,不動聲色的絕色妖姬又該如何了得。董卓擁有著她們二人,應該不可能像顯示出的那麼笨拙。董卓身受兩道劍傷,若無其事得與眾人繼續飲酒作樂,直至夜色降臨才散去酒宴。
董卓乘鑾駕與百官連夜返回洛陽,呂布從官相隨,司徒清風則另行駕車馬自往洛陽。許褚護衛車馬,司徒清風走在車廂內始終想不通其中緣由,一失神險些撞上車內木欄,許褚停住車馬入內告與司徒清風有人攔道求見。司徒清風現在最想見的是誰,誰能給他所有的回答,也只有王允與貂嬋本人兩個。
貂嬋坐在車內與司徒清風對視著,她頭發散亂,顯然從百米高台上逃出讓她狼狽不堪,司徒清風一聲不吭盯著她恍然覺得自己看不透她了。貂嬋理著散亂的鬢發問道,「小嬋現在很丑嗎?」司徒清風嘆了口氣笑道,「不是,只是覺得你又長大了。」貂嬋皺著眉頭道,「小嬋不要長大。」司徒清風一字一句道,「你用我給你的七星刀去刺殺董卓?」貂嬋笑道,「你不是看見了還問我,還差一點點我就把他干掉了。」司徒清風用衣袖擦拭著貂嬋花貓般的臉旁又問道,「那你怎麼成了王允的義女?」貂嬋理所當然的說道,「自然是假冒的。」「那那個義女,王允的義女又是誰?」司徒清風仿佛感覺自己的腦筋打了十八個節一時還轉不過來。「小嬋也不清楚,不過王允這個色老頭只說她姓霍。」「那你為什麼刺殺董卓?」「不是司徒大哥說董卓是個巨色嗎?」「啊!」司徒清風吃驚得盯著她問道,「那呂布呢?」「他是我師兄,小嬋打不過他……」
司徒清風又反復問了一遍具體的過程,貂嬋的回答還是那麼模稜兩可。看來貂嬋只是個糊涂蛋,什麼事情都不懂,被賣了還為別人數錢。司徒清風讓許褚駕車往王允的府邸,順便去哀悼下那個真正的貂嬋。
在司徒清風到來之前,呂布就氣沖沖得殺入了大司徒府,呂布還未開口就被王允一頓數落,「方才祭天台上,大將軍為何無動于衷,憑奉先的武藝足以將董卓誅殺。莫非受了董賊的一些小恩小惠就把國家社稷忘在腦後。」呂布被批了一頓反而怒氣全消迎笑道,「確實是奉先大意,不過王司徒也不該讓師妹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要怎麼跟師傅交代。再說他老人家要是發火了,莫說是你就連我都要陪著殉葬。」王允又嘆道自己可憐的義女,為了大義而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可終究還是妄送了性命。
「伍將軍也為了此葬送了性命,我們還得從長計議,千萬不可再操之過急。」呂布回視著馬日磾道,「馬大人所言極是,我窺視董卓並不簡單,雖然他身形看似笨拙,其實伍習伍將軍所刺的兩劍都未對他造成傷害。」王允感慨道,「依將軍所言,他是想借此機會逼我們露出馬腳,好將我們一網打盡?」呂布並不正面回答說道,「趙王為何槍鋒偏走刺死了伍將軍,想必也是知曉了其中的道理。」
「知曉個屁,我只是擦槍走火打偏了而已。」司徒清風推門進來,王允盯著被攔在門外的家僕冷聲道,「都怎麼辦事的,給我放精明點,既然趙王來了為何不早來通報?」司徒清風讓許褚放開了家僕說道,「是我讓他別出聲的,本王還有一些事情不解還望王司徒開導開導。」王允盯著司徒清風身後的貂嬋問道,「你還有臉回來,讓你假冒我義女便宜行事,你怎麼就將她給殺害了?」貂嬋躲在司徒清風身後答道,「便宜行事難道不是這樣的嗎?」說著又轉眼瞧向呂布。「人死不能復生,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說白了也不過是大司徒府上養的一個婢女而已。」呂布又轉聲道,「不過師妹也有錯,既然誤殺了司徒大人的義女,倒不如弄假成真就將她收為義女如何?」
貂嬋扯著司徒清風的衣袖不屑道,「小嬋才不要當這個色老頭的義女。」王允兩眼翻白險些岔過氣,自認倒霉道,「我權當這個義女已經死了。」貂嬋听著這話刺耳聒噪回口道,「你才死了,你全家……」司徒清風連忙捂住貂嬋的嘴賠禮道,「小嬋不懂事,得罪了大司徒的地方還望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