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清風顧視著隊列齊整紀律嚴明的金吾軍,劉備口口聲聲說別無目的,而然成列的兵士分毫不動將去路堵得水泄不通。金吾軍中不見張飛關羽身影,司徒清風奇怪道,「為何不見雲長和翼德?」劉備冷冷道,「我還要問趙王呢!」司徒清風完全被搞糊涂了,按理說關羽和張飛應該早就回中牟,莫非其中又發生了什麼意外,不過憑二人的武藝不管遇上何種棘手情況應該都能應付。
「如此說來就奇怪了,不應該啊!」司徒清風喃喃自語,劉備大喝道,「還請趙王下馬,隨備一同入城,各路兵馬還等著趙王回去主持大局。」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司徒清風隱約察覺到了劉備的意圖,反問道,「如若本王執意要離去,你又當如何?」劉備拘手朝聖神態儼然說道,「無論趙王是否願意,備自當護送趙王入城,是去是留等見過聖上之後再行定奪。」司徒清風見劉備搬出少帝來壓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怒火,朝著金吾軍將士喝道,「難道你們都反了不成?」還未等軍士表態,許褚的龍牙刀已經橫架在司徒清風脖子上,口中稱諾道,「還請趙王恕罪,仲康也是情非得已,實不忍心見趙王一錯再錯。」「錯你妹……」司徒清風險著就要發狂吼出,按捺住心性笑道,「那就有勞玄德前頭引路。」劉備錯愕得盯著司徒清風,驅馬向前回身喊道,「許將軍要好生看護趙王。」
劉備領著前隊兩千兵馬前頭開路,司徒清風被三萬金吾軍前後左右護衛在核心。此時洛陽城一片狼藉,陳留太守張邈得劉岱指命在城中接應後方盟軍,張邈與劉備招呼道,「洛陽累受戰火焚毀難以駐軍,如今盟軍正駐扎在西野河陰城。」劉備引兵出西門朝河陰來,相繼而來的還有袁術、陶謙、孔的兵馬。
鞠義、高覽二將背倚谷城列陣,投石機、巨型床弩朝著城樓無休止轟擊。呂布與胡軫二將據守關隘,面對盟軍的猛烈攻擊,胡軫說道,「太師等兵馬已經退往長安,我們的任務也算完成,關東盟軍越來越多,只怕據守關隘也難以長久。不如……」呂布喝斷胡軫道,「函谷雄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何況我們還有兩萬西涼精兵。」呂布一口回絕了胡軫的提議,命軍士嚴守關隘。
「報!宜城方向發現大量荊州兵士,此時正朝關隘而來。」胡軫听著奏報再度請命道,「大將軍當以大局為重,棄守函谷關退回潼關。」呂布冷笑,他這哪里是為大局,分明是為自己的小命著想,說道,「也罷,全軍撤向潼關!」西涼兵撤離函谷關後,呂布招來部將高順囑咐道,「董卓大勢已去,是不能久待,而且前些時日又收到義父密函,讓我等渡河北上回並州,說是有要事相商。如今關東盟軍攻入洛陽,想必文遠已率部將退去,你即刻啟程返回太原晉陽,不日我就來與你會合。」高順領數十騎快馬揚鞭而去。
河陰城外營寨密布,十步一哨百步一崗,不時有兵士來回巡邏。劉備命軍士在城外安營扎寨,只領了幾十名隨行護衛與司徒清風同往縣城。城樓上一個大漢倚欄望下,雙瞳圓睜怒眉挺拔煞氣凜凜,大喊道,「快開城門!」
眾人尚未進城,典韋已經出城迎來,身披綠鱗鎖甲,身後別著兩柄大斧,沖面喝道,「主帥有令,但凡入城需下馬步行,只可隨帶貼身護衛兩人。」典韋指點著身後隨行的兵士道,「你們全都在城外候命或者回營帳等候。」劉備所帶隨從本就不多,沒想到還是太多了,許褚不滿典韋傲慢的情態,上前兩步攔手制阻道,「幾日不見,典校尉好大的威風。」典韋被許褚雙臂猛力鉗制住,大吼一聲將許褚迫退兩步回敬道,「三兩天功夫,許將軍的臂力又長進了?」
劉備見二人要大打出手忙勸阻道,「校尉古之惡來,將軍今之虎士,皆是當世猛將,何必為了些許小事傷了自家和氣。」二將被恭維一番也就兩相罷手,典韋前頭引路也沒有再阻攔隨行的護衛,三五十人徐徐行步朝縣府來。
如今的縣府可是天子行宮,袁紹特命人精裝修飾。縣府被重新布置,四周房舍或拆或改,街道環繞著府邸形成一條環道,縣府四周隨處可見禁衛軍身影。府邸前面的街道屋舍大部分被拆除,變成了巨大的廣場,列布著千數羽林禁衛。如今淳于瓊就任羽林禁衛軍都尉,迎著前來的幾人說道,「大司馬有命,無論何人來都需先行通報,諸位就在此等候片刻。」淳于瓊目中無人,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
不多時,府內迎出一人,身著黃袍錦緞,束發戴冠,身長貌俊,此人不是袁紹還有何人,如若放在往後標準衡量只能用‘高富帥’來形容。「趙王、玄德,你們可算是來了,日盼夜盼盼得我望眼欲穿了。」袁紹話鋒一轉接著道,「董卓將洛陽城內百官黎民盡數遷往長安,唯今都城破敗,只有繼續進兵長安。據前線傳來戰報,函谷關守將已經退向長安,我們該一鼓作氣將董卓斬草除根。」劉備答道,「誅殺董卓叛黨,備義不容辭。」然後又說道,「趙王一路勞頓還要煩請袁大司馬好生招待,備現在就出城點齊兵馬前往函谷關與其他諸將會合。」
劉備出城,袁紹將司徒清風迎入縣府安頓在別院,縣府除卻大堂外被分隔成三大院,正院是劉辯的居處,袁紹居左院,司徒清風居右院,院內隨處可見禁衛軍得身影,尤其是各處通道都被禁衛軍牢牢守住,如果沒有袁紹的指令,莫說是司徒清風就算是劉辯也不可隨意出入。此時司徒清風身旁只算許褚一個護衛,與其說是護衛不如說是劉備派在他身邊的細作。司徒清風還真搞不懂這些金吾軍將士怎麼就死心塌地得跟著劉備了呢。
隨著局勢逆轉,張濟的西涼兵被困在了上庸郡難以再挺進,劉表又調兩路兵馬出武關攻取弘農、京兆二郡城池。孫堅雖然敗退盧氏見董卓大舉遷徙,轉兵西北繞道西涼兵前方,在入潼關之前圍截董卓。
董卓正駐兵弘農休息,孫堅領數千兵馬日夜兼程長驅直入,兩軍在湖縣發生激烈交鋒。李典自從逼退孫堅兵士後一直負責防範這路兵馬,此時兩下交鋒,李典仗著兵多運籌中軍,命六千兵馬從三面阻擊。在幾次交鋒中,孫堅兵士多有死傷此刻只有四千不到,程普與凌操各領五百兵士埋伏兩側,韓當一馬當先率軍沖鋒掠陣,孫堅自領兩千兵士折道迂回弘農。
「報!前方關道發現敵軍蹤跡。」听到奏報,李儒見董卓吃驚解惑道,「太師大可放心,這路兵馬定然是孫堅的敗軍難以成氣候,何況有李校尉在領兵阻敵……」李儒話語未完,又一名軍士入內稟報道,「發現敵軍正朝弘農而來。」董卓驚訝不已,這孫堅來得也太快了,喝道,「敵軍有多少人馬?」此時天色已黑,軍士也未嘗看清具體情況含糊說道,「大約有三五千兵馬,少許騎兵多是步卒。」
孫堅引兵殺向弘農,隨處可見洛陽百姓身影,董卓入弘農城休息,而城外百姓則被勒令連夜趕路。那些西涼督騎見孫堅兵來,或是聚眾抵擋或者自顧逃命,不多時約束民眾的騎兵隊伍就被盡數殲滅。孫堅正要引兵攻打弘農,突然軍士引著兩名婦叟前來相見。
孫堅仔細打量那老婦反問道,「你是何人,我們可曾認識,不知找我有何事?」「孫將軍忠君愛國赤誠之心,老身早有耳聞,如今得償一見果不其然。只可恨董賊篡國禍亂蒼生,天下生靈涂炭。老身有愧于先皇,無顏面對漢家的列祖列宗。」孫堅听她言語絕非一般黎民百姓,雖然身裝簇拙卻掩飾不住高貴的氣質,趨步扶起老婦說道,「身為大漢子民自當責無旁貸為國效命。」老婦命隨身女侍取下包袱遞與孫堅道,「還望將軍將此物交還與當今聖上,老身也算將功贖罪了。」孫堅大開包袱一看,頓時傻了眼,被黃緞包裹著得分明就是一塊傳國玉璽,玉璽上雕刻五龍,稜角所好未損。
孫堅的雙眸從玉璽上收回,望著遠遁離去的兩個老婦人,對身側近衛叮囑兩句,那侍衛拔出鋼刀驅馬追趕而去,血染甲衣侍衛兩刀干脆利落將兩名老婦解決。那兩人,其中一個是老宮女,另一個是漢靈帝生母董太後。自從靈帝駕崩後,她就被遷離洛陽皇城獨居在城外行宮。後來十常侍亂政,玉璽所卻蹤跡,人們都以為被宦黨匿藏,其實不然。
侍衛回馬來向孫堅復命。孫堅手中長槍破空而去,將那名侍衛刺殺落馬,指著地上的侍衛喝道,「濫殺百姓者猶如此人。」孫堅一石二鳥,收起玉璽下令道,「西涼兵已經敗退,眾將士隨我入洛陽拱衛天子。」孫堅自從得到玉璽後就放棄了攻打弘農的念頭,派軍士知會部將退向函谷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