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臨空續羽箭,箭矢如狼似虎朝徐榮撲面而來。李典見徐榮要回馬追趕,上前勸阻轉而飛箭已經離弦射來,來不及開口提醒,長劍擋出指撫劍身架招作子房試劍,箭打劍劍退箭散,續羽箭天狼隕道力道強勁,即便李典橫劍招架也阻擋不住。徐榮回槍斜擋將長劍攔住,箭隨劍引飛掠而過,擦落一絲鬢發。
李典長劍未收阻礙徐榮去路說道,「敵軍撤入城中窮追無意,不如先行退兵擇日再戰。」徐榮望著黃忠驅馬奔入城中,兩扇精鐵門隨之關閉,將視線完全阻隔在漆黑色的城門外。武關一戰,李蒙、徐榮二將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不得不考慮退兵隘口。
雄關巍峨,兵甲皚皚,武關城樓上諸將雄姿英發斗志昂揚,望著迤邐退卻的西涼兵漸漸隱沒入寂寥蒼茫的谷道。蘇飛面色鐵青,身為主將陣前敗北何等屈辱,眼見黃忠與呂公得意洋洋,心中更加惱怒,指著撤退的西涼兵道,「敵軍敗退,我們可趁機追殺直搗長安。」「這……主公未嘗下令追擊,只讓我等固守武關。」蘇飛回視著黃忠訓斥道,「行軍打戰臨陣機變,若等我們請示主公,豈不是錯過了良機,二位將軍即刻出城追擊,主公要是怪責,一切後果蘇某自會一並承擔。」二人皆無言以對,自得領命追逐西涼兵。
黃忠、呂公各領兩千兵士出武關,氣勢雄昂朝隘口挺進。舞蝶仗著前方功勞硬是要隨軍出戰,口中不滿道,「老爹,那蘇飛顯然是刁難我們,就這些兵士去攻打隘口,無異于以卵擊石自尋死路。」黃忠面情嚴肅喝道,「丫頭,又沒大沒小了,身為軍士自當唯令是從,都像你這般自以為是還怎麼帶兵打戰?」舞蝶白了黃忠一眼,口中哼道,「迂腐!」
荊州兵武關小勝,在酈水卻遭逢大敗,文聘帶兩萬精兵出關堵截張濟的西涼兵,酈水一戰兩萬兵士傷亡過半,此時帶著不到萬余兵士敗逃。張繡領兵追出一程,又沖散數千兵士,文聘退兵回析縣時只剩五千人馬。
張繡依賈詡之命率兩千騎兵追趕敗軍,不出所料敵軍一味敗走難以形成有效抵抗,萬余兵馬被殺得大敗,還俘虜了千百士卒。酈縣郊野,西涼兵正在伐木造木筏準備渡過酈水。張濟望著歸來的張繡大感欣慰,對賈詡說道,「有佷兒與文和在,大事可成。」賈詡望著河對岸嘆道,「功名都是身外事,當下所為莫不過為保命!」「文和謙虛了,以先生之才堪比漢初張良。」賈詡不置可否說道,「我軍新勝兵鋒正芒,事不宜遲進取宛城可一攻而克。」
張濟的兵馬兩度交鋒兵力反而越來越多,以戰養戰此時已有一萬五千兵士,不過隨著戰事的進展,軍聘雖然敗回武關,黃祖、李嚴的兩路大軍日益逼近,宛城守軍在西側山道遍布土壘城樓,完全阻隔住了西涼兵進軍的步伐,張濟這路兵馬陷入了僵局。
荊州兵出武關進攻隘口的同時,孟津渡口的船柯已經下水,數十艘船只逆水而上,春季河流湍急又是逆風行船,單靠人力劃槳只能晝行夜泊行度緩慢。劉備駐兵弘農久攻潼關不下,得知袁紹將司徒清風放離洛陽後怒不可竭,礙于前方戰事緊迫不便去質問袁紹。
文聘回到武關,黃忠、呂公攻打隘口不利,張濟困在了宛城西道山野,被李嚴和黃祖兩面包圍。司徒清風回到滎陽後,開始打上了兗州各郡的主意,前番劉岱在洛陽城阻擊金吾軍,司徒清風以此為契機大肆攻打各縣各城,與劉岱的兗州兵馬幾度交火。孫堅帶殘部兵馬以支援劉備攻打潼關為由,轉道奔回武關。劉表又調孫堅這路兵馬從北面圍攻張濟的西涼兵,各方戰事焦灼打得如火如荼。
一九零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各方諸侯該打戰的打戰,該培養勢力的培養勢力;各州各郡的百姓該春忙的春忙,該打漁畜牧的打漁畜牧。亂世依然亂得很有規律,連塞外異民族都打起了中原的主意。那一年,遠在幽州昌黎的公子劉和病死了,遼東出了個公孫度自稱遼東侯與公孫瓚相爭不下。烏桓首領蹋頓繼任三郡王,加入兩公孫之間的戰爭。檀石槐死後,鮮卑分為西部、北部、東部三部,其中北部鮮卑的步度根時常侵擾雁門雲中一帶,軻能比兵犯上谷、代郡。
張濟的西涼兵已經退入伏牛山一個月有余,劉表多次派兵入山圍剿,都沒能將其徹底消滅反而每次都損兵折將。張濟與賈詡商議道,「荊州兵數倍與我等,如今退守山林雖然避開了荊州兵的鋒芒,可是荒山野嶺數千兵士終日食不果月復恐怕難以久待。」賈詡獻策道,「與其困守山中,不如放散,分批潛入宛城,同時讓張繡率兵攻打魯陽吸引荊州兵注意,趁敵軍出兵之際里應外合偷襲宛城。只要攻下城池,荊州兵必定回軍救援,到時前後夾擊定能大敗荊州兵。」張濟依賈詡所言循序行動,由張繡領兩千兵士直奔魯陽而去。
司徒清風進兵兩州後,第一個目標即是潁川許昌,此時就任潁州太守的是司馬懿之爺司馬雋,自從京兆長安失守後,司馬懿以及兄長司馬朗在徐晃的掩護下撤向武關轉道南陽而至豫州潁川。
從新鄭率兵攻取長社的金吾軍部將嚴綱遭遇到敵軍的強烈抵抗,不過金吾軍的數量是守軍的數倍。嚴綱在攻破城門後單騎沖入城內,迎面飛騎奔來,一柄冥鬼槍直刺嚴綱面門,槍法極快讓人避無可避,嚴綱躲閃不及被一槍挑落下馬。
那人身著青羽長裘,頭戴簑笠,儼然像個游俠,一騎沖入金吾軍中,亂槍狂掃隨著馬勢奔走,所過之處金吾軍被撂倒一片。守軍士氣高漲奮勇阻擊,轉眼就要攻陷的長社突然發生了奇跡般得逆轉。
自從孟津敗走,張合橫穿嵩山來到潁川地界,終日在山中修行,得知金吾軍前來攻城就來湊個熱鬧。張合長發撩舞隨風飄揚,勒馬停住望著遁去的金吾軍,那雙眼眸深邃而空明。張合沖散金吾軍,只見身後一個男子與另一個少女打馬追來,男子十六七歲模樣,一身黑袍束裹,所乘烏羽馬無韁無鞍自由放縱。女子約莫十二三歲,長發垂至腰間,腮邊兩撇鬢發在身前搖曳,如同隨風招擺的柳條,一身翠玉百裙裳恰似滿池的荷花。如果司徒清風見到這兩人定會大吃一驚,他們即是守護衛國皇城的陰陽教徒,轉眼過去了六年,少年已經長成了翩翩公子,女娃也成了楚楚動人的少女。
「喂!我問你,陰陽相師呢?你帶我們再山中轉了半個多月,到底是什麼意思?」少女止住男子緩緩說道,「敢問陰陽相師是你什麼人,為何你的身上會有血羅印?」張合回身打量著兩人,當目光與少女的雙瞳相觸的瞬間,仿佛自己像是暴露在陽光下的一滴水珠那麼的透明與純粹,完全被那雙眼眸洞穿了。少女回過神來喃喃道,「他果然還沒死!」
不見男子出手,無數的槍影破空刺來,張合蕩槍將無形的兵刃一一擋住回馬就走,忽見一支飛鏢掠空打來,張合自言自語道,「還來!」長槍挑起將隨行的暗器擊碎。少女望著張合遠去的背影攔住男子說道,「不用追了,我們先回軒轅山吧!」自秦、西漢、東漢以來,這個神秘的組織幾經周轉,最後遷到這座寸草不生的軒轅山,正如唐嫣所描述的那般,這里是陰陽教的聖地。
少女和男子所尋找的陰陽相師其實屬于陰陽教古老的一脈,最初的陰陽教由相脈、瞳脈、血脈三脈組成,而在陰陽教的禁忌中三脈之間只許單獨傳承,決不允許發生交融,任何兩脈結合所誕下的後代都將對三脈的統治造成巨大威脅。自陰陽教傳承以來這個禁忌一直被列在禁忌之首,但還是有人要觸犯禁忌,破壞這個族群的生存規則。作為血脈與相脈的傳承者,陰陽相師從出生就遭到陰陽教的截殺。陰陽教的掌權者幾經變更,由最初夏商時期的三脈輪轉,到春秋戰國的東皇大帝、秦末西漢的陰陽仙姬,東漢後的大司祭。
而今的陰陽教以正統三脈為元老,大司祭之下有十二諸天司祭,司祭之下為少司,自少司而分陰陽,陰陽衍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主六道。陰陽為神使,四象列護法,五行為使徒,六道為教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