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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涑南王?她為何會傳達旨意?」月罌手指驀然攥起,隱約地猜到了些什麼。
孫大人只當兩人關系緊張,並未多想,聞言恭順地答道,
「女皇大概是太過思念殿下,前不久已經病倒,這些日子朝中所有事都由涑南王一人掌控,出兵一事,也是她與眾大臣一同決定的。」
「那這些日子,母後一直沒有上朝?」
「是,下官與其他官員曾去過蘭心殿請安,不料女皇病得不輕,沒讓我等覲見。」
月罌靜靜地坐在那里,大腦卻飛快地運轉,如果沒有猜錯,這場病肯定有什麼蹊蹺,絕不會是因為思念自己過重導致的。她忽然有些懊惱,朝中發生這麼大的事,自己竟然沒收到半點消息。
「你這次是專程來告訴我這件事吧?」月罌想了片刻,忽然開口問道。
孫大人點了點頭,神色間很是鄭重,
「女皇病重,這本該是個秘密,不便在他國君臣面前提起,下官只能借此機會前來告知殿下,希望您能速速回去主持大局,不要讓某些心懷叵測的人趁機亂了朝政。」
月罌漫吸了口氣,她這樣回答倒是直白。相信很多人已經看出了涑南王的野心,只是能這樣毫無顧忌地說出來,暫時還猜不透這人的心思,是衷心還是另有目的。她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又問了些朝中的情勢,便告訴她先回驛館候著,自己要先想一想。
她提步剛要出去,忽然听到孫大人又說,
「還有件事,不知殿下是否知曉。」
「什麼事?」
「于丞相與慕公子已經帶著南月大軍返回。」
月罌眼楮一亮,這是今天听到的唯一一件高興事,心里霎時敞亮了許多,正想說聲知道了,忽听孫大人又補充了一句,
「慕公子在戰場上親自帶兵擊退三國大軍,又與雁將軍一同取了東效王的首級,不過他卻意外中了毒箭,此時已被送回金竹園養傷。」
「中箭?」月罌驚呼了一聲,忽然回走,到了孫大人面前急切地又問,
「他怎麼會中箭?究竟是怎麼回事?」
「下官對此事並不太清楚,只是當時營帳中有幾個東效國兵將,東效王被殺之後,他們也被俘了,這些事還是他們親口說的。據說……」孫大人猶豫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月罌焦急的神色,便猜到她對此事並不知情,只得如實回道,
「據說那毒箭是東效王臨死前射的,本向著雁將軍而去,卻被慕公子擋下,這才……中了毒。」
月罌臉色即刻變得難看,原來是因為那個女人麼……她始終記得那晚在金竹園中,那兩人曖昧溫存的畫面,他待那個女人是那麼溫柔,像平日對自己一樣,看得她實在惱火。這些日子,她已經漸漸將那段討厭的回憶刻意忘記,只當他是迫不得已的,或是有目的的那樣做,而今日又听了這樣的消息,讓她一顆心瞬間變得更冷,
「知道了……」她淡淡地回答,聲音里已明顯沒有了先前那般緊張,反而帶著一絲怒氣。
孫大人躬身行禮,送月罌出去之後,暗自呼了口氣。
「你明天真要回去嗎?」。花尋半臥在她身側,幽幽地問道。
月罌輕抿了唇,抱著膝蓋抬頭看著天上的圓月,點了點頭。
「也好。」花尋輕嘆了口氣,頭枕在她的腿上,與她一同仰望著明亮的月色,
「再過些日子就到了朔日,前次給你的那個玉質小球,可有帶著?」
月罌忙從脖子上模出那個系著紅繩的小球,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直帶著呢。咦?」她輕瞟了眼那個小球,視線又定住,將小球拿近了些,仔細瞧了又瞧。
「怎麼了?」
「先前你給我這小球的時候,顏色雪亮,白得透明,現在怎麼有些變紅了?」她疑惑地將那個微微泛紅的小球放到花尋眼前,想讓他能看得清楚。
花尋也有些詫異,手指撫過那小球的表面,見上面像是均勻地涂了一層紅色,只淺淺的一層,里面似乎還有液體,隨著小球的晃動而微微搖晃。
兩人研究了半晌也沒明白那紅色究竟從何而來,索性由著它去,他只打算著回到南月國之後,再去師父那里問問。
花尋見她將那細繩又塞回衣領中,偏頭看了半晌,忽然抬起手指,從里面又挑出一根細細的金絲線,下面是用金絲編成的網,里面竟然裝了一顆水珠狀的紅珠子。只掃了一眼便猜到是什麼,酸溜溜地問道,
「是誰的?」
「慕離送我的,說是當年用兩個人的血合起來制成的。」月罌沒听出他嫉妒的語氣,坦蕩蕩地回答。
花尋輕哼了一聲,隨後從衣袖中模了模,最後找到一個小巧的錦匣,遞到月罌面前,
「喏,我的也送你這東西每個人都有,何必非要他的」
月罌倒是听出來了這次話中的酸味,抿唇一笑,也沒多說什麼。接過錦匣,四面看了看,做工極為精致,雖然干干淨淨,但稜角卻有些磨了,想必已經收藏了許久。打開之後,卻忽然愣住,里面什麼都沒有。
「空的?」
「什麼空的,不是應該有個一模一樣的珠子麼?」花尋奪過來向里面一瞧,忽然坐起,左看右看,里面仍是空空的。將錦盒里面的布料又拆開,還是空無一物,頓時有些著急,
「怎麼會沒有呢,昨天我還打開看過」說完又在附近的桃花瓣中尋找,可那些花瓣厚厚實實,從中找一個指甲大小的珠子,又談何容易。
「找不到就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我收藏了這麼多年」花尋懊惱地四下亂翻,將層層花瓣拋開,粉紅色的桃花洋洋灑灑,漫天飛舞。
月罌見他如此緊張,只得與他一同尋找,兩人借著月色翻遍了昨晚所在的位置,完全沒有收獲。
花尋頹然地坐在樹旁,有些郁郁寡歡,睨了眼仍在四下尋找的月罌,失望地說道,
「算了,別找了……」
月罌輕嘆了口氣,這才回到他身旁,輕握住他的手,偏頭去看他比月色姣美的側臉,低聲說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花尋輕抿了唇,默不作聲,斜飛的眉眼勾勒出好看的輪廓,如月下芙蓉般絕美。他默了片刻,忽然將她緊緊抱住,埋頭在她濃密的發絲間,喃喃低語,
「對不起,不能給你一個婚禮了……」
眼前的形勢緊迫,他們兩人白天做了決定,不再娶也不再嫁,取消大婚儀式。當他們將這個決定告訴花若瑾時,對方即刻氣得臉色發白。而兩人又向她攤了牌,無論如何,他們都已成為夫妻,即便別人想拆散也不可能,如果花若瑾強加干涉,那他們就一起死在她面前。
做父母的永遠擰不過孩子,花若瑾雖然氣得不輕,但總歸對月罌沒有起初那麼大的成見。罵了半晌花尋不孝,最終只得沉默著答應,不過卻要讓花尋留在花霰國一段日子,理由是邊境最近頻頻有敵國侵犯,讓他與花隱一起參與國事。
花尋本不想攙和這些事,可卻被月罌直接答應,回來時一直悶悶不樂,不過卻並未說什麼,因為他能了解她的良苦用心。
月罌縮在他懷中,覺得他身上比初見時溫暖了許多,只當是氣候的原因,听他這麼說,心里忽然酸酸的,但仍強顏歡笑地說道,
「怎麼會沒有?昨晚,我們明明……」回想起兩人昨晚的抵死纏綿,臉上即刻浮出兩團紅潤,咬了咬唇,下半句話卻不好意思再說出來。
花尋听完,臉色柔和了許多,溫暖的手掌輕輕擦過她單薄的脊背,恨不得將她融進心底,這樣兩人就再不會分開,
「那怎麼算婚禮呢……沒有司儀,沒有隆重的儀式,沒有百官的朝賀,沒有昂貴的賀禮,沒有親友的祝福,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洞房……」他越說聲音越低,忽然覺得很對不起她,可他本就是隨心隨性的人,昨晚情到深處,根本沒想到今日會發生這麼多事。
月罌忽然抬起眼眸,借著月色看著他幽深的眼眸,情不自禁地吻了吻他的眼角,喃喃低語道,
「有天地為證,有日月為鑒,有你親手為我縫制的喜袍,有桃花釀成的美酒,有滿山的蜂鳥與雲雀,更重要的是,還有一顆愛我的心……這一切還不算作婚禮嗎?」。
花尋忽然覺得眼楮有些發酸,忙轉開視線,不敢再與那雙烏黑純粹的眼楮對視。
月罌扳過他的臉,極為鄭重地又說,
「其他的只是形式,對我來說只要有你在就好。」
花尋薄唇緊抿,眸子比夜色更為黯沉,一點點看過她的眉眼,心潮翻卷涌動,難以平息。忽然俯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狂風暴雨般的吻,沒有任何征兆,也沒有任何技巧,只是肆意掠奪,恨不得將她吞進心里。
月罌輕闔了眼眸,沉溺于他狂熱的吻中,仿佛融進了他為自己創造的世界中。沒有任何紛爭,沒有任何干擾,只有兩顆單純相愛的心,火熱地糾纏在一起。
直到兩人有些透不過氣來,花尋才依依不舍地將她放開,偏頭喘息了幾下,眼楮被灼得隱隱發紅。他垂眸看著身下如雪蓮花一般清麗秀美的女人,一顆心就那麼軟成了棉,化成了水。
手指一點點摩挲著她修長的脖頸,似乎想要刻意將明日的離別忘記,故作邪惡地一笑,漫聲道,
「既然不在意那些形式,我們今晚便做些實際的事吧?」
月罌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他指的是什麼,臉驀地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道,
「昨晚不是才……」
花尋眉梢輕挑,曖昧地咬著她的耳垂,冷哼了一聲,
「你當你夫君就那麼點能耐麼?昨晚不過是因為你未經過男女之事,今晚如何也不能輕饒了你」說完笑睨著她錯愕的眼眸,偏頭餃住了她的唇。
月色如水,灑下滿地的銀光,如涂了一地的碎冰,隨著花影輕輕搖晃。星光花影中,兩個身影緊緊相擁,彼此纏綿,低沉的喘息與曖昧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將整個夜色襯托得更為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