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380章換藥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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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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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人雖不知道童昕的真實身份是南月國少皇的夫侍,可卻知道他前陣子違反軍規突然消失的事。記得當時大戰在即,也不知道他得了什麼消息,心急火燎地就出了軍營,一個人也沒帶就走了。

當時風玄大怒,派蔡將軍親自將他找回來,由于當時尋他的兵將都是喬裝混進南月國的,所以耽擱了一定的時間。好像那次找他時還損傷了幾名兵將,回來時風玄氣得賞了他一百軍棍,又被眾人求情,這事才不了了之。

而從那時起,這個副帥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起初那段時間由于動彈不得,在營帳中暴跳如雷,和發瘋的獅子一般。後來風玄實在看不過,與他私下說了什麼,情況這才稍有好轉。不過他整個人開始變得冷漠,不再與眾人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多數時候都是沉默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先前的他對戰事還有些心不在焉,雖說戰場上不會偷懶,但卻對進攻南月國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可這次回來之後,他絕對有種要將南月國一口吞了的欲.望,每次提到戰事時,眾人便感覺他那雙眼中滿是仇恨的光芒。

由于其他人並不知道詳情,于是各種版本的猜測便傳了出來,什麼親人被害、被朋友出賣、被女人拋棄等等,五花八門。更驚悚的是,最終竟傳出一個終極版本,就是副帥本來在南月國是有家室的人,爹娘和善、妻子溫婉、還有一雙可愛的兒女,但副帥年少輕狂,看不慣南月國的腐朽統治,這才來到風鰲國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是前不久他突然接到家中來信,說是南月國官府得知了他的身份,將他的家人全部關進了衙門,等他心急火燎地趕回去時才得知,家人全部遇難。他這才急火攻心,被仇恨折磨成此時這個樣子。

月罌听著一個有些八卦的老兵說完這些,嘴角微抽,听到這個版本的猜測時頓時翻了個白眼,真被雷到了,別的先不說,就他那模樣的還叫年少輕狂?年少瘋狂還差不多……她真覺得輿論是個可怕的東西,怎麼會YY出這麼搞笑加離譜的事來?

此時她正站在童昕的營帳前,手里還提著一個小藥箱,無奈得緊。剛剛隨軍醫官將這些東西交給了她,說是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今後換藥的事就交給她了。

月罌本來還一再強調自己不會這些,毛毛躁躁的怕弄巧成拙,誰知醫官根本不理會她的借口,以他們很忙為由,反倒忙活起其他的事來。而當月罌走後,這幾個醫官才齊齊出了口氣,心道是終于將這個爛攤子交出去了,以後可不必再看副帥的臭臉了。誰不知道那一百軍棍眾人都瞧見了,這副帥丟了多大的面子,因此每次換藥他才臉臭得很,稍有不慎就將這些人劈頭蓋臉地罵一通,此時有人接了班,這些人不偷著樂才怪呢。

可月罌卻不知道這些,只當是這些人偷懶才把這種瑣碎的事交給她辦,如今站在營帳前,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才揭簾而入。

此時夜色降臨,各處營地除了巡邏的人,多數都在營帳中休息。童昕一個人斜倚在地榻上,身穿一身墨色軟袍,將整個人包裹在一片濃郁的色彩之中,看起來比往昔多了幾分神秘。他頭發散開,隨意地攏在身後,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龐全部顯露出來,使他俊美的五官更為深邃精致。

月罌呼吸一蹙,儼然是第一次瞧見他這幅模樣,沉靜的同時又帶著點憂郁,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亂。

童昕听到了腳步聲,視線瞟向帳門處,見是月罌,慵懶地問道,

「有事?」

月罌模了模鼻子,心想著自己怕是又掉入這無賴的陷阱中了,這欺騙世人的外表下,畢竟還裝著那時常惹人發飆的靈魂。她提了提藥箱,隨後走了過來,

「醫官讓我給你換藥。」

「不用,已經好了。」童昕臉色即刻陰沉下來,一想到身上的傷,便回憶起那段痛苦的日子,聲音也沒了開始那般溫和。他翻了身,手撐著頭闔上了雙眼,不耐煩地催促道,

「沒其他事就出去吧,我要睡了。」

月罌微微蹙眉,這討厭鬼還像原來一樣別扭,她不管不顧地也坐在地榻上,打開藥箱,從里面取出藥瓶之類的東西,邊鼓搗邊說道,

「好不好是醫官說的算,你說的不算」

「你這小子」童昕猛然回頭,正與月罌臉貼臉的對視,兩人相距不到一寸,彼此的呼吸吹拂在對方的面頰上,帶來絲絲曖昧的氣息。

月罌停住了手上動作,心頓時漏了一拍,她直愣愣地看著面前那雙幽黑黯沉的眼楮,無數記憶的畫面驀地涌了出來,佔據了她的全部思緒。

童昕離她太近,本沒在意什麼,正想退開,可兩人臉貼著臉,他只能看見月罌的眼楮,猛然間發現這雙眼楮竟是這麼的熟悉。他心口一陣疼痛,驀地退開,又翻身躺下,呼吸卻不經意地變得沉重。好討厭,這種感覺好討厭,為什麼會突然想起她來,明明死了便是死了,時間長了就忘了,他見過無數次死亡,也忘掉了許許多多的人,可為什麼對她想忘也忘不掉,簡直……煩死了……

「出去」童昕突然吼了一句,月罌嚇得一哆嗦。不過她也不是沒脾氣的,何況還是對著這麼個認識許久的人。她此時也沒把自己當成他的下屬,而是像以前在園子里的時候一樣,倔脾氣噌地就竄了上來。

見童昕背對著自己躺著,她直接去解他的腰帶,蹙眉說道,

「換了藥我自會出去,用不著你趕」說完三下兩下就將他的衣帶扯了下來,又去扯他的衣裳。

童昕一陣氣結,這小子瘋了嗎正愣神間,衣裳已經被她扯下大半。他只穿著一件衣裳,此時赤著上身,露出緊實的肌肉,麥色的肌膚在燈火下顯得格外耀眼。

月罌緩緩地眨了眨眼,忽然意識到做得好像有些過分了,呃了一聲之後,忙放開手,略微偏開頭,眼神亂飄。不得不說,童昕身材極好,單憑這毫不張揚卻充滿男人味的肌肉來說,就足以吸引大多數女人。她本就對他心存喜歡,只是一直壓抑著這種不認同的情感,可無論如何,大腦也無法管住心,如今看著他完美的上身,不心慌意亂才怪呢。

而奇怪的是,童昕並沒有再次發飆,愣了片刻之後,竟乖乖地趴在地榻上,悶聲說了句,

「那就快點」

月罌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透了口氣,小心地將他身上衣裳解開,看著他赤.果的後背,霎時心中一緊。只見他腰背上大大小小滿是傷痕,有深有淺,並不僅是前次被軍棍打傷的。她雖不太懂醫,卻也發現了其中幾處像是是被刀劍所傷,留下的疤痕極為可怖。

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撫過那些早已結疤的傷痕,心中一陣酸楚與心疼,沒想到在她眼中這個整日嘻嘻哈哈的壞小子,竟然要承受這些。究竟為什麼要來上戰場,為何要偏偏來風鰲國,她十分不解。

童昕感覺身後的人始終未動,疑惑地偏過頭,看著她目光迷茫,又有點說不出的味道,只得又問,

「嚇著了?」

月罌怔怔地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從這次見到他,時不時就會走神。

童昕剛剛還堵在胸口的郁悶倒是散去了不少,又趴了回去,輕描淡寫地說道,

「在戰場上哪有幾個不受傷的,見多了也就不害怕了。」

月罌暗自一嘆,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不去回憶兩人的過往。取過藥膏一點點為他敷上,順勢問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來當兵?」

「風玄那小子,呃,應該叫陛下,他對我有恩,我自然要助他開闢疆土。」

月罌倒是听說了他們二人有生死之交,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她此時對自己沒有透漏身份有些慶幸,雖說先前她與童昕關系也是極好,卻完全不知道他的這些秘密。而此時自己只身為一個小小的下屬,竟然能從他口中得知這些,想想倒也不錯。

「陛下救過你?」

「嗯,我們一起逃命,一起躲避要殺我們的人,若沒有他,我怕是早就死了。」

「你小時候……過得很慘?」

「三歲以前還是挺好的……」童昕略微沉吟,回想起記憶中零碎的畫面︰大火、血光、宮人們的哭喊、一直護著自己的哥哥,以及母後最後那不甘的目光,一切都讓他心中沉重。不過,好在哥哥已經為父皇母後報了仇,又收復了北冥國的河山,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了。

「三歲那年,家中發生了些變動,我和哥哥被仇家追殺,後來過得就不太好了。」童昕一直隱瞞著自己的真正身份,就連風玄都不知道他是北冥國的二皇子。而他自從進了園子便認出了慕離,知道他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哥哥北宮銘,只是兩人並沒有相認。

在北冥國還未易主的時候,他曾帶著自己的手下一次次侵犯北冥國的邊境,暗中幫了哥哥許多次。只是他的身份太過復雜,一面是一國的皇子,一面又是另一國的副帥,若公開了,對兩面都沒法交代。為此,他才舍棄了皇子的身份,只為報答風玄,跟隨他一次次出生入死。

(竟然100萬字了,真不容易…自己給自己撒個花吧~~今晚盡量三更,不過應該會晚~~》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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