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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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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願意。」月罌半仰著頭,目光不屑地答道。倒不是她不想治這張臉,只是面對這個城府頗深的男人,她實在不想牽扯太多。
「怎麼,怕有毒?」
「呵……我沒少被那些奇奇怪怪的毒害了,還會怕你多加上這一次?」
水寒听完目光一頓,又輕嘆了口氣,垂眸把玩著手中瓷瓶,神色郁郁,
「我沒害過你……」
「沒有?」月罌聲音陡然提高,險些被他氣笑了,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你們幻幽宮的人三番兩次來暗殺我,你敢說不是受了你的指示?」
「不是。」水寒靜靜地抬起眼眸,目光中沒有半點玩笑。月罌看這眼神微微一愣,隨後又听他輕聲說,
「除了阮玉,那些人都被我殺了。」
「……為什麼?」她遲疑了半晌才疑惑地問道,實在捉模不透這男人的心思。
水寒唇角輕勾,看上去極為不屑,隨意地倚靠在床上,只一個動作,便嫵媚至極,卻偏偏沒有半點輕佻,委實難得。月罌眨了眨眼,還記得先前听人說起過有關雨舟的事,據說他長得極像他的父親,而他父親便是南月國第一美男子,看來這件事並非傳言。
她初見水寒時,的確覺得他容貌驚艷,仿佛是畫中走出的男子一般,溫柔雅致,給人的感覺十分親切,可又有一種只可遠觀的高貴。
正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忽听他語氣平淡地解釋道,
「所有讓你遭遇危險的人,都得死。」
月罌喉嚨一哽,倒不是相信了他的話,只是覺得這句冷冰冰的解釋太過絕情,這外表溫順的男子實在如傳言那般心狠手辣。
「幻幽宮接的生意並非都會告訴我,有時各堂主接到大買賣便會直接去做,這也是一直以來的規矩。」
「那萬一要殺的人是你不想殺的呢?」
「除了你,誰死了都與我無關。」
「……」
「我已經吩咐過手下人,不許接與你有關的任何生意,可那些人被利益驅使,偏偏違逆了我的命令,所以只有死。」
「那阮玉……」回想起當時的情形,若不是阮玉給了她一件衣裳,上面被灑了追魂香,那些凶殘的奪命蜂也不會差點吃了她。可以說,那次他也算個主謀了。
「阮玉嘛……」水寒眉梢微挑,低低的聲音宛如雲中歌謠,婉轉優美,只是傳到她的耳朵里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他還有利用價值。」
「你真是個魔鬼」倒不是為那些害了自己的人打抱不平,只是覺得這個人實在太殘忍了些,明明是得力的手下,說殺就殺,就連剛剛那兩個壓自己前來的黑衣人都莫名其妙地被他殺了。
一想起那兩個黑衣人,一個埋藏了許久的疑問忽然跳了出來,如果沒看錯,他剛剛殺人時似乎是用細線纏住了對方的脖子,忍不住問道,
「你殺人是用線?」
「琴弦。」
「涑南王那佷女帶人去伊人坊搗亂之後,過了不久就死了,難道……」
「都是被我殺的。」水寒唇角輕勾,目光柔和地將她看著,能與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說話,他就心滿意足了,哪怕談話的內容是血淋淋的真相也無所謂。
月罌冷吸了口氣,那時還沒見過他的真面目,也只知道他是隔壁暗香樓的東家,整日帶著帷帽而已。沒想到那時自己身邊就暗藏了一個這麼危險的人物,她竟然毫不知情。正思索間,幾根琴弦驀地飛出,直接纏住了她的腰身,她完全沒時間躲閃,整個人頓時向他飛去。
水寒唇角笑意更深,伸手將她接住,抱在懷中,笑然然地說道,
「再問下去,天就黑了,我們還怎麼睡覺?」
「誰會與你睡……」還沒等她問完,溫軟的唇便堵住了她剩下的話,清清亮亮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狡黠。
月罌眼楮一瞪,直接咬向他的唇,不料對方及時退回,她咬了個空,恨得她只想把他宰了
「你若不配合,那我只能再把你綁住了。」
「你好歹是個男人,只會做這些強迫人的事,還要不要臉?」若不是這人說話太可惡,做事太討厭,她如何也不能對著這張臉罵出這麼難听的話。
水寒看著她氣急敗壞的模樣,緩緩地眨了眨眼,似乎開始認真分析她的話一樣,隨後點了點頭,答案卻讓她險些噴血,
「那我不用繩子好了。」說完直接點了她的穴道,她頓時停止了掙扎,然停頓了片刻,一聲更為憤怒的聲音又吼了起來,
「你這個禽獸惡魔混蛋快把我解開」她已經被這男人逼瘋了,絞盡腦汁地想著所有難听的詞。
水寒不怒反笑,將她放倒在床上,隨後坐到她身前,看著她憤怒到極點的面容,輕描淡寫地只反擊了一句,就讓她完全停住了叫罵,
「再吵,我會點了你的啞穴。」
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這個男人簡直是氣人的極品月罌仰躺在床上,忽然覺得渾身無力,真不知自己會不會被他活活氣死……
她以為他會做什麼無恥骯髒下.流的事,不料人家只是將藥汁輕輕涂抹在她的臉頰上,動作極其溫柔小心。
整個空間十分安靜,空氣中浮動著一股曖昧溫存的味道,這感覺實在不好。月罌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他擺布。臉頰上傳來火辣辣的疼,與先前蝶香擦在臉上用來軟化硬痂的藥完全不同,疼得她眼淚險些掉下來,喉嚨中發出輕微的呻.吟。
水寒動作微頓,垂眸看著她忍痛的模樣,心里霎時坍塌了一般。迅速俯低頭含住了她的唇,輕輕廝磨,動作無比憐惜。
她雖然不想猜測,可如何不知道他一次次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忍著臉上的疼,不屑地哼了一聲,
「堂堂幻幽宮的少宮主,會想女人想到了這種程度?綁架、點穴,甚至用孩子威脅,還真讓我瞧不起」
水寒輕抿了唇,無奈地看了看她,隨後又為她擦藥,聲音仍舊不急不緩,依然態度和善地解釋道,
「我只是想轉移你的注意力罷了,這藥擦上去很疼,不過恢復得卻極好。」
他這麼一說,月罌才想起聞過這種藥的味道,那次她手受傷了,他就是用的這種藥。她當時還覺得這是毒,不料他卻故意劃破了肌膚,把藥汁滴到傷口里,傷口很快便愈合了。回想起以前的時光,她更覺得心頭緊澀,轉了話題又問,
「蝶香也是幻幽宮的人吧?」
「嗯。」他盡量放輕了動作,眼也不抬地應了一聲。
怪不得會這麼巧,自己前不久會遇見蝶香,而她又一直為自己治療,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他預料好的。她還以為蝶香是真正關心自己,算得上是自己的朋友呢,想來還真是可笑……
水寒听她呼吸陡然變得沉重,遲疑了一下,這才又說,
「她前不久向我討要這種藥汁,我才得知你的臉被燒壞了。」他先前見過月罌幾次,不過都是帶著人皮面具,他只當她為了隱藏身份,並沒察覺。
月罌飛快地睨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說謊話的樣子。轉念一想,自己此時在他手中,他實在沒必要說謊話騙她。想到這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也就不再多問。
他將藥汁細致地涂抹了一遍之後,又將另一個瓷瓶中的藥膏抹在上面,像是為了鎖住藥汁的功效一樣,做好了一切才又說,
「大概需要一個月才會完全恢復,不管你願不願意,這段時間都要留在這里。」
她當然不願意不過眼下沒有任何辦法,連念兒都沒見到,只能暫且忍下……
月罌仰躺在床上,忽然感覺屋子里的燈火全部熄滅,心里頓時一緊,眼角余光瞟見他向自己這邊走來,忍不住低喊道,
「你別過來」
「不過去怎麼睡覺?這里只有這麼一張床,難道你要睡地上?」水寒眉梢揚起,似乎覺得她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自顧自地走到床邊,將帷幔落下,隨後側躺在床上,極其自然地將她摟住。
「行,我睡地上」這答案幾乎是月兌口而出,即便再熟悉,他也算個陌生男人,更何況兩人之間的恩怨說也說不清楚。
不料水寒絲毫不給她這個機會,直接闔上了眼,下頜抵在她的肩窩里,困意十足地說道,
「晚了,我改主意了。」
「你把我的穴道解開,我自己下去」月罌第N次發飆,世間怎麼會有這種無恥的小人?
水寒略微睜眼,看著她氣急敗壞卻無法動彈的模樣,抿唇一笑,隨後又闔上眼,將她抱得更緊,懶洋洋地在她耳邊呢喃,
「睡吧。」
「……滾」
耳邊響起舒緩綿長的呼吸聲,她覺得自己頭都要炸了仰望著床頂暗紫色的緞花,長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就不怕我半夜殺了你?」
水寒默不作聲,像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過了半晌,在她認為今晚只能這麼僵著身子睡覺、完全沒有希望的時候,他才輕聲答道,
「念兒在我手里,你不敢殺我。」
「天底下還有比你更無恥的人嗎?」。
「沒有。」他低聲一笑,听聲音似乎極其快樂,卻讓月罌無比憤怒然听到他下一句話之後,她最後一個打算都被他無情地抹殺,
「即便你殺了我,或是用我要挾,也沒人會把念兒還給你。所以還是安心地睡吧,時候到了我自會讓你們母子團聚。」
「什麼時候?」
水寒沉吟了片刻,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睜開一只眼,無比疲倦地威脅道,
「我現在很困,如果你實在想讓我清醒過來,與你做一些曖昧的事,那就盡管說下去……」
月罌立即止了話,此時被他抱住都渾身不自在,還做些曖昧事?她緊咬著唇,被他氣得火冒三丈,心想著等穴道自動解開的時候,她絕對要掐死他
夜色如水般緩緩流動,在這座清淨孤寂的殿宇中投下溫柔的光澤。向來冷清到極點的殿宇,由于月罌的到來而變得稍稍溫暖。外殿守候的侍女們雖不能互相交談,卻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些明了。
少宮主長年累月戴著一張冰冷的面具,從來不苟言笑,甚至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可今晚她們竟听到了他的笑,像是發自內心的一般,笑得極其溫柔快樂,看來那個女人在他心里當真重要啊……
過了許久,月罌也無法入睡,她簡直郁悶到了極點,可生生擺月兌不了他的懷抱。她此時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了,只能用力地吸氣呼氣,生怕把他弄死之前自己先被他折磨死了。
水寒感覺到她身子僵硬,暗自一嘆,探手從床邊的暗格中模出了個瓷瓶,手指拂動,一股淺淡的香氣忽然飄了出來。直到听見耳畔響起了綿長的呼吸聲,他這才慢慢睜開眼,見她已經沉沉睡去,睡夢中似乎還在生氣,眉頭緊蹙,小臉緊繃。
他忽然笑了笑,神色無比的溫柔。在她身上一點,她整個人頓時軟了下去,手腳動了動,隨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睡下。
月光透過輕紗帷幔灑了進來,勾勒出女人熟睡時的模樣。水寒靜靜地看著心愛的女人,眉眼越發溫柔,他抬手想要模模她的臉,可停了半晌又再次收回,生怕她睡不安穩。
她眼底有些發黑,像是這幾日並沒有睡好,若不給她用點迷香,想必她一定會熬到天亮。遭遇了那些事之後,她心里一定充滿了恐懼吧?想到這,那雙溫柔如水的眼眸頓時黯沉下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此時,他一定不會讓結果月兌離他的掌控,無論如何,他都要她生生世世地活下去。
這一夜,她夢見了許多年前的事,那時的她還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整日在竹林間與丫鬟們捉迷藏。每次玩夠了之後,她總會跑到听香雨榭,去喝一碗他親手熬煮的蓮子紅棗羹,躺在他腿上邊喝邊听他彈美妙的曲子。
那時,她不懂男女之情,可卻知道自己長大了會是這個溫柔少年的妻子;那時,她也不懂音律,可卻知道這個人彈奏的是世上最好听的曲子。記憶中,滿園的紫色花瓣翻飛,點綴著每個溫暖平淡的日子,直到她從這個世間離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