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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轉醒的時候,腦海中還殘存著記憶的碎片,兩張極近熟悉的面容在眼前交替出現,不同的表情讓這兩張臉變得更為鮮活。隨後,記憶一瞬間涌來,她頓時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雙略顯焦急的眸子,黑到純粹,見她醒來,臉上立即多了幾分色彩,
「你醒了?感覺如何?」
「童昕……」她揉了揉昏漲的額頭,四下打量著這個屋子,竟是花月軒,實在有些詫異。記憶的盡頭明明是那間茅草小屋的,怎麼會忽然回到了園子?回想起最後那一副畫面,她頓時抓住了童昕的衣袖,急聲道,
「奚墨呢?」
童昕茫然地搖了搖頭,理了理她凌亂的頭發,輕聲答道,
「我昨日看到密室附近發出信號彈,趕到那里時卻沒發現人,只得進入密道,找到了那間茅草屋,可屋中只有你一個人在昏睡,並沒有看到奚墨。他怎麼了?你們為什麼沒在一起?」
月罌心中大驚,也不顧此時的情況,揭開被子就要下床,卻忽然被童昕按住,
「究竟怎麼了?」
她不想再瞞他什麼,只得將昏迷前的那些事簡略地說了說。童昕听完斂眉沉思,顯然也對此事模不著頭腦,隨後對她說道,
「我這就派人出去打探。」
探子被派出了一撥又一撥,可帶回來的消息都是沒有見到奚墨的身影,他們二人也越來越擔心。
「應該去幻幽宮走一趟,說不定他們會在那里。」童昕听完各路探子的回稟,默了半晌,最後做出了這個決定。
「那里不是被剿滅了麼?」
童昕為她取來了外袍,邊準備邊解釋道,
「只是清除了大部分勢力,並沒有派人把守。那里之所以易守難攻,無非是山中的毒草毒獸,既然有了解毒的法子,那里就不足為懼,也就不需要耗費兵力在那里防守。」
月罌點了點頭,接過衣裳穿好,忍不住又問,
「你要隨我一起去嗎?」。
童昕眉梢輕抬,有些不悅地反問道,
「你說呢?」
她抿了抿唇,低頭自顧自地系好衣袍上的系帶,默不作聲。她的確答應過他任何事都要一同面對,如今自不會反駁,更不能再偷偷離開讓他著急。于是簡單地收拾好行裝,又安置好園中之事,這才與他一同離去。
兩人到達幻幽山時,這座毒山依舊與先前一般,隱隱地籠著一層薄霧,如夢似幻,只是這座山已經變得極為普通,除了一些有毒的花花草草和飛鳥走獸,其中最大的勢力已經被連根拔起。
他們事先服下避免毒氣入侵的藥丸,輕車熟路地進了山,走到半山腰處便看到了幻幽宮那幾座宮殿的一角。依稀的薄霧間,若隱若現的精致建築如同俯瞰的飛鳥一般,靜止不動,神秘的同時又帶著一股傲然于世的味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不自覺地又加快了腳步,他們雖知道這里已經沒有什麼威脅了,可仍是十足的小心。
他們在幾座大殿一一尋找,並沒有任何人,直到抵達水寒以前所住的那個宮殿,童昕才忽然停住了腳。他仔細聆听,眉頭微微蹙起,隨後向月罌點了點頭,示意她這里有人。兩人小心翼翼地進了主殿,四下看去,仍不見人,穿過曲折的連廊,直走到寢殿,才發覺屋中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月罌耳力本不是太好,只是這座宮殿太靜了,連蟲鳴都不曾有,所以那呼吸聲才飄到了耳畔。童昕手臂一伸,將她攔在身後,隨後一手扣著短刀緩步到了殿門處。
屋中的呼吸聲平穩悠長,似乎睡著了一樣,惹得兩人更為疑惑。童昕盡量放輕腳步,邊四下觀望的同時邊接近內室,直到撩開珠簾向里面望去,才略微愣住。
床上躺著的人正是奚墨,他看上去臉色不錯,白皙的面容上透著些許粉紅。神色平靜,眉目舒展,睡得倒是很沉。
月罌呼吸一蹙,三步兩步到了床邊,慌忙去搖他,急促地喚道,
「奚墨,快醒醒」
然對方好像睡熟了一般,無論她怎麼搖晃,他都不會動一動。月罌只當他怎麼樣了,嚇得聲音有些顫抖,愈加用力地搖他。
「先別動他,看這個。」童昕將床頭矮凳上壓著的字條抽了出來,遞給月罌,隨後又將壓字條的小藥瓶拿起仔細瞧著。
月罌大致掃了眼字條上的字跡,筆跡很是陌生,而通過上面的內容便明白了寫字條的人究竟是誰。
字條上的內容大體是說,奚墨的毒已經解了,如果她到達的時候他還沒有醒,那麼就把這瓷瓶中的藥汁給他服下。月罌猜到寫這字條的人是水寒,雖然對他這番做法感到不解,可這藥汁也不敢讓奚墨亂喝。
不料童昕拔開瓶塞聞了聞,竟然同意了字條上的建議,直接將藥汁灌倒奚墨嘴里,說是這不過是解開**的普通藥水,並沒做什麼手腳。
兩人在床邊等了不到一刻鐘,床上的人忽然蹙了蹙眉,隨後輕吟了一聲,幽幽地轉醒。初醒時,他似乎有些迷茫,看著面前的兩人忽然開口問道,
「你們怎麼在這兒?」
「你把我迷昏,竟然跟著那個惡魔來到這兒,還問我們為什麼來了」月罌見他沒什麼事,這才放了心,郁悶地與他抱怨。
奚墨略微沉吟,似乎也開始回憶先前發生的事,眼楮驀地睜大,月兌口而出,
「雨舟沒死,那個人就是他」
月罌一愣,沒听懂他在說什麼,但卻覺得心里一陣緊縮,疑惑地問道,
「你說什麼?」
奚墨眉頭緊蹙,沒再回答什麼,而是去看自己的手腕腳腕。只見白皙的肌膚上各有一個圓孔,血液已經凝固,看起來已經過了許久。他臉色即刻變得蒼白,嘴唇有些顫抖,慌亂地拉住月罌的衣袖,急聲道,
「水寒就是雨舟他與我換了血,他救了我」說完將手腕對準她,聲音越來越急切,
「毒血全部在他體內,很快就會毒氣攻心他人現在在哪兒?」
月罌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那些話在腦海中回蕩了半晌,真相才慢慢變得清晰起來。水寒就是雨舟,他竟然沒死這消息簡直讓她有些失控然听完他說的下一句話,立即愣在原地,換血?毒氣攻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童昕快速地分析了一下他說的那番話,隱約地明白了什麼,忙問道,
「你是說他與你換了血??」
「他先前只是說有法子可解,沒想到竟然將血完全換給了我,他現在……怕是已經不行了……」奚墨聲音有些顫抖,這真相讓他也有些措手不及,一同長大的朋友死而復生不說,還以命換命,將自己體內的血全部引入他的體內,那人究竟在想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那人究竟去了哪兒?」童昕听完幾乎抓狂,急得在床前走來走去。他和雨舟關系極好,那時因為那人不幸遇難,他險些暴走,如今听到對方死而復生的消息,激動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然又听到那人做了這種瘋狂的舉動,他簡直也要跟著瘋了
「剛才我們把幻幽山走了個遍,根本沒有其他人……」月罌喃喃低語,與暴躁的童昕相比,她已經變得平靜,不過這種平靜只是表面的。
她此時才意識到,他為什麼要引她來幻幽宮,為什麼說自己是他的妻子,為什麼要救下念兒,為什麼看著她發火卻沒有半點惱怒,為什麼……對她那樣好。她當時說過那麼多難听的話,一次次地罵他魔鬼,可他卻總是好脾氣地笑著,原來……
回想起他曾帶她在山中各處閑逛,回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雖然當時都把她氣了個半死,可此時與他的身份聯系起來,她才知道這些話都是真心……
——雨舟,你為什麼要這麼騙我
腦海中一片混亂的時候,一句溫柔的話語陡然在記憶深處綻放,
——「你可知這條河通到哪兒?」
——「通到閻王殿」
——「那倒省事了,死之前直接坐著小船飄到閻王殿,倒是美哉……」
「應該在那里」月罌低呼了一聲,想也沒想地沖了出去。雨舟,你不能死,絕對不能
屋中的兩個男人飛快地對視,也紛紛跟了出去,可月罌早已經消失在殿宇的盡頭,不見蹤影。兩人分別向兩面尋找,生怕她情緒激動時出什麼岔子。
月罌憑著記憶跑到了後山,穿花拂柳,遠遠地就听見河水輕盈流動的聲響。她心中一緊,飛快地跑到河邊,抬眼望去,腦海深處嗡地炸響。
緩緩流動的河面上,一只小船隨著水波慢慢地向下游流動,由于水流不急,小船倒像是在河面上漂了許久。船中的男子紫衣華服,墨染般的長發隨風拂動,那張熟悉的臉頰在發絲的起落中慢慢呈現。
「雨舟」她忽然喊了一聲,眼淚奪眶而出。這個名字在夢中反復出現了無數次,尤其是她剛得到這些年記憶的那段日子,完全無法接受他的慘死。她迅速踏進河中,劃開河水向小船走去,一顆心簡直像吊在半空中一般。
(兩個多月沒回這面的家了,寬帶昨天才去辦理,居然要一周左右才能開通……這幾天只能在家碼字去別人家上傳了,所以更新時間不太固定……不過很好奇十兆光縴是個什麼概念……飛一般的感覺?0.0)(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