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番外婉潼(二)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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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也傻了眼,跪坐在地上,眸子里晶晶亮亮的,仿佛又被淚水蒙住。

「公子,我、我不想走……」潼兒眼中的固執漸漸褪去,剩下的只是無措與慌張,自家主子比誰都清楚自己的感情,此時為何要逼他走呢?

慕離也不理他,吃罷午飯之後,將碗筷放在桌上,起身出了房間,經過他身旁的時候又淡聲吩咐道,

「還不快收拾東西去。」

「公子」潼兒又試探地喚了他一聲,可得到的只是對方雲淡風輕的背影。

他看著慕離出了院門,才覺得一切都成定局了,自家主子什麼脾氣他自然清楚,一旦決定了的事很難更改。視線移到眼前的土地上,一滴汗珠掉了下來,瞬間便被炎熱的土地吸收,慢慢的變淺。潼兒心里一陣苦笑,連他都覺得自己這樣子太丟面子了麼,也是啊……

想到這,他倒是平靜了許多,緩緩地站起身向月罌所在的方向行了禮,視線範圍內出現了一抹粉紅色的身影,他只是目光頓了頓,隨後也跟著出了院落。

他身影剛消失在院門處,婉兒便又掉了淚,也顧不得向月罌說什麼,捂著嘴跑回了自己的屋子。

月罌郁悶地靠在椅背上,顯然被突如其來的這些事鬧得大腦一片雜亂,好好的一個早上竟變得這麼沉重,真讓人心口憋悶。

她也沒心情再吃飯,吩咐丫鬟們撤去碗筷,獨自一人到了婉兒房中,見她正坐抱著膝蓋在床榻上發呆,一張小臉上掛滿了淚痕。

「舍不得他走?」月罌故意讓語氣輕快了許多,生怕再惹得她落淚。

婉兒听她詢問,又把臉埋進手臂間幾分,想了許久才輕輕地嗯了一聲。月罌見她有了反應,一顆心這才落回了原位。走到床邊拍了拍她的頭,又詢問了今早吵架的理由,誰知理由簡單得簡直讓她無語了。

原來再過幾日便是潼兒的生辰,婉兒惦記著送他點什麼東西,听說他酷愛收集奇奇怪怪的石頭,平日里便留了心。這個國家四周都是陸地,所用的東西都相差不多,所以一些商販總會到那些沿海的國家去買一些小物件,回來賣給這里的人。

婉兒看中了幾塊鵝卵石,色澤剔透干淨,極美,只是價格太高了。她雖說有幾個體己錢,月罌又沒少賞她,可畢竟那些東西對這里的人來說很罕見,賣價太高,她實在沒那麼多銀子,又不好開口求月罌借她銀兩,只得去想其他的法子。

偶然間听無情說起,離金竹鎮不遠的一座山頂終年被積雪覆蓋,時間久了,上面流下的雪水滴到石頭上,石頭就會出現奇奇怪怪的形狀,不知道會不會是她喜歡的樣式。婉兒一听心里高興,所以就趁著昨天得空的時候求無情與自己一同前去,可那里路途遙遠,到達山腳的時候都快傍晚了,他們又登山找石頭,直到今天清晨才將將趕了回來。

不料兩人剛一進花月軒,便看到潼兒沉著臉站在院中,看著他們兩人並肩而回,給她好一頓斥責,這才有了清晨那段對話。

月罌听她低泣著講完,想笑吧又覺得不合適,不笑吧又實在憋得慌。不過就是因為擔心吃醋,竟然能吵成這樣,也真不知平日里做事妥帖穩當的少年怎麼這麼控制不住情緒?

她取過帕子為婉兒輕拭著眼淚,好聲勸道,

「好了好了,快別哭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開了也就是了,我這就去離園,不讓潼兒回北冥國」

婉兒邊點頭邊小聲抽泣,心里雖說很委屈,可一听說潼兒要離開了,難過明顯地多于委屈。

月罌剛走到離園外,就看著潼兒已經收拾好了行裝從里面走出來,頓時一驚。她上前幾步將對方攔住,郁悶地問道,

「你真走?」

潼兒輕抿著唇,此時已恢復了往日的模樣,眉眼平平淡淡,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他听月罌這麼一問,輕點了點頭,手指卻緊緊地攥住了包袱。

「你在這等著,不許走記住了?」月罌吩咐完之後徑直進了離園,心想著那個月復黑男竟然來真的?

推門而入,見男人正半倚在軟榻上,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月罌大步走了過去,沒好氣地問道,

「你究竟什麼意思?」她起初只以為他不過是做做樣子,假意教訓二人罷了,沒想到剛剛看著潼兒當真準備走了,才意識到這男人是來真的了。

「不過是支走一個人罷了,哪會有什麼其他意思?」慕離倒是不慌不忙,鎮定自若地回答著她的問題。

月罌看著他波瀾不驚的模樣心里這個氣,言語里更沒了耐性,

「少跟我裝糊涂你那心眼兒多得馬車都裝不下,還不明白我什麼意思?」

慕離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依舊好脾氣地說道,

「那便直說了吧,他們兩個認識也不久了,潼兒一顆心早就給了你那個妹妹,這是你我有目共睹的。可對方卻一直猶猶豫豫,而且昨兒大半夜的與男子出了園子,清晨才回來,想必對潼兒也沒上心。既然這樣,我何苦讓他巴巴地去討好人家,簡直丟了我們主僕的臉,索性遠遠地打發了,兩人眼不見心不煩,至于傷心難過什麼的,時間久了也就忘了。」

他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听得出其中的冷嘲熱諷,讓月罌郁悶地望天。這不明擺著說她們倆做得不對、欺負人呢麼?結果听起來又讓人覺得人家主僕二人多委屈似的,她算是見識了這男人狡猾的本質了。

「不過是場誤會,婉兒昨天出園子也是有原因的。他們兩個吵吵也就好了,你何苦要這麼計較這個?」

誰知她話音剛落,慕離頓時詫異地向她看去,解釋道,

「我一早就說讓他們吵去,吵著吵著便好了,可你偏要過去瞧瞧,要不然我為何管這等閑事?」

得,這一切都成了她的不是了……

的確,他早上說過那句話,可這麼個管法也不是她的主意啊,這真是說不清楚了……

「好了好了,不跟你計較這個了,別讓潼兒走了,我可做不得這棒打鴛鴦的事。」

「留下來又能如何?」

月罌猶豫了一下,婉兒都快十八了,若不是這些年一直跟著自己到處漂泊,想必早就嫁了人生了孩子,豈能等到現在?不如趁著這次的事將兩人撮合到一起得了,免得夜長夢多,更何況攤上個這麼月復黑的主子,那潼兒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兒去。

想到這,她索性為兩人做了主,

「讓他們兩個盡快完婚可好?」

慕離垂眸沉思,像是在思考她說的這番話,純黑的眸子沉醉如酒,黑到極致,然縴長的睫毛遮掩下,一抹狡黠的光芒閃過,瞬間便消失在眼底。他揚起唇角,態度簡直180°大轉彎,笑答道,

「如此也好。」

月罌倒是愣了,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將他說服了,起初還擔心這人會因為這件事難為自己什麼呢,倒是把人家想壞了。忽听他又說,

「潼兒從小跟著我,做事謹慎得體,我倒是很器重的,所以不想讓他以下人的身份完婚。」

月罌連連點頭,對他這番話很是贊同,

「我也一樣,婉兒對我來說像親姐妹一般,實在不想委屈了她。不過要怎麼辦呢?你有什麼好主意?」

「我想著賜他北冥國國姓,從今往後就是我的親弟弟,你覺得如何?」

月罌驚得睜大了眼,沒想到他這個決定簡直讓潼兒一步登天了,從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廝直接成了北冥國皇室中人,怎麼著也相當于一個親王了。轉念又想,如果是這樣,那婉兒嫁過去豈不是身份太低了?

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這還是受到他的啟發,

「那我便正式認她為妹妹,讓我哥給她一定的封賞,這麼嫁過去也不會委屈了她。」

慕離揚眉一笑,對她這個打算很是滿意,兩人很快便達成了一致。

另一方面,那兩個當事人听到這個消息時,簡直懵了,沒想到剛剛還在為分別傷心難過,這會竟然危機解除,兩人還要完婚了

婉兒羞得臉頰緋紅,扭扭捏捏的一點平日的樣子都沒有了,看得月罌直打趣她,

「這听說要嫁人了果然不一樣了,都懂得嬌滴滴的撒嬌啦」

「誰要嫁人了?本公子可得送上一份大禮」低柔的聲音從門外響起,花尋搖著青竹扇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剛一進門就瞧見婉兒俏臉通紅,瞬間明了。

他幾步到了婉兒近前,略微彎腰,在她面前轉來轉去,歪著頭笑道,

「難道是你這小丫頭要嫁人?要嫁誰?」

婉兒被他盯得臉上如同滴了血,蚊子一般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我去給公子泡茶。」說完一溜煙地跑了出去,惹得那妖孽笑得更歡。

花尋搖著竹扇到了月罌身旁,貼著她坐下,為她輕輕扇著風,笑問道,

「和離園中的那個臭小子?」

「人家現在可是被冠了北宮姓,今後可不是什麼臭小子了」月罌半眯著眼,感受著竹扇吹來的風,風中夾雜著淺淡的竹香,幽然美妙,別提多愜意了。

花尋也有些詫異,隨後臉上的笑意加深,若有所思地又說,

「這倒是讓兩國親上加親了呢」(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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