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者報告 45 人力資源(1)

作者 ︰ 金龍魚

沒有人願意毫無價值的橫死,哪怕是生性殘暴的A級重犯。

‘金剛’和‘紅寶石’兩個團伙的囚犯,願意無條件投降當然不是為了求死,否則他們還不如亡命一拼,盡量多拉些人墊背好了。

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路易這里缺人,投降了總少不了他們一條活路,當然這也不排除某些人有些別的小念頭,比如暫且過了這一關,然後找機會打冷槍捅黑刀,做掉丫小白臉權當報仇的僥幸心思,至于能不能成功,那要看他們的運氣——眼下他們的運氣可是衰得很,好死不死踫上路易這麼個貌似可以肆意欺凌的無害小白兔,誰知卻是狠在骨頭里的歹毒分子,他們這是撞正鐵板,踫了個頭破血流。

路易打量著滿臉寫滿著不服和桀驁的‘金剛’團伙的首領鮑林、‘紅寶石’團伙的帶頭大哥肖洛,久久不語,權衡著是不是把這兩個為首的做成活傀儡算了。

他知道眼前這兩位,自恃其技能接近強化三段的水平,可能還有一些壓箱底的特殊本事傍身,傲氣什麼的自然是有,畢竟路易自個兒才進階一段,雖然已經證明是個難纏難惹的狠角色,但是——真的很難讓他們服氣就是!

‘金剛’團伙的首領鮑林,外貌和體型看上去都與‘地精靈裔’差別不大。銀河系的羽靈裔,有十幾個‘亞種’,‘亞種’之下又有若干‘次種’分支,並不是所有‘亞種’、‘次種’分支都生來就有羽翼,有的種屬是完全沒有羽翼的,有的種屬則是以隱翼為特征,路易現在也無法分辨鮑林具體屬于哪個‘亞種’和‘次種’。他現在所知道的,也僅僅是從那些活傀儡處得到的綜合情報,鮑林此人是血統相對比較純粹的羽靈裔-羅娑星低地人種。作為僅次于‘地精靈裔’的聯邦第二大人口族裔,‘羽靈裔’天生就有飛翔于天空的能力,而且往往能夠以一整個分支部族之力,制造一種奇特的星系航渡工具‘彩羽飛巢’,載著整個部族的人,飛越數個乃至十數個星系,尋找新的部族棲息行星,其族人中的最強大者甚至能夠以肉身狀態作橫渡星際的孤身長途旅行,所以他們是銀河系內少數幾個在其文明幼年期,就有著純憑天生能力和肉身強悍進入宇宙深空旅行探險之紀錄的奇特智慧種。若僅論銀河聯邦各族裔的個體平均能力和個體平均素質,最早起源于羅娑星的‘羽靈裔’其實還多半強于‘地精靈裔’,因而‘羽靈裔’在銀河聯邦的軍事、政治、經濟、文化等各領域的影響力,絕不下于人口第一大族裔‘地精靈裔’。

至少,在路易的印象當中,聯邦星際艦隊、聯邦陸戰隊的星際戰機聯隊,其戰機操縱師一半都是‘羽靈裔’人種,其次才是‘蠱靈裔’和‘獸靈裔’人種,再下來才輪得到‘地精靈裔’以及‘木靈裔’、‘水靈裔’、‘岩靈裔’這些相對少數的族裔。‘地精靈裔’本身還是佔了人口眾多、選才基數大的便宜,有著那麼大的人口基數,總能選拔出數量夠多的戰機操縱師,‘地精靈裔’這才能在聯邦‘戰機操縱師’這一軍隊職業中牢牢佔據一席之地。至于星際戰機聯隊的‘特級戰機操縱師’,更是‘羽靈裔’的基本盤,十個‘特級操縱師’中至少有六個人會是‘羽靈裔’。

這麼個人,在‘進士星’怎麼都算得上優秀人才了,路易是真的不想隨便就把這個人給弄死了,身邊全是些活傀儡有什麼意思?雖然這些活傀儡在有效期內,與正常人並沒有什麼兩樣,他們都沿續著軀殼前主人的人生軌跡,喜歡著一樣的喜劇,痛苦著一樣的悲劇,想著一樣的女人,擁有一樣的習慣,活出不一樣的精彩和頹廢,但是路易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知道,對著活傀儡與對著自然人的那種心理狀態是完全不一樣的。

‘紅寶石’團伙的帶頭大哥肖洛,則是地精靈裔-非洲裔-開普混血種,身體強悍,特別抗揍,精通近戰肉搏,其共生融合智能體是‘生化智能金屬’這一系,更進一步的強化了他在肉搏上的專長——‘生化智能金屬’一系的共生智能體是‘金屬鍵’聚合,密集堆積的晶體模型,顯而易見可以象大多數金屬單質或者合金那樣,本身具備很強的物理、化學、力學等方面的抗打擊性能和殺傷性能,當然也能大幅度提升其共生宿主的同類能力。這與‘微機械集群’共生智能體的類生物細胞型微機械集群聚合形式是不一樣的,‘微機械集群’共生智能體則在結構多功能變形、組合變化的精密性、多樣性與豐富性等方面遠遠超過‘生化智能金屬’,但是在組合變化上顯得比較單一純粹的‘金屬鍵’聚合形式則讓‘生化智能金屬’的效能更為純粹強大,兩者各有千秋。

肖洛在陸戰以及室內戰場上,顯然也是一個小團隊作戰的指揮型人才。能夠在不長的時間內,就拉出‘紅寶石’這支囚犯隊伍,且戰斗力還不低,在大丘陵森林地帶佔據一席之地,肖洛的才能是不需要置疑的。路易只有一個問題,「我需要他的加入嗎?」答案當然是——需要的!

路易這時候就想,這兩人能夠在短時間內拉起一支能戰斗的隊伍,都算是有些能力的人,殺了弄成活傀儡,真有點可惜了。如果再想找一個象他們這般同樣水準的人,在‘進士星’的囚犯中肯定也能找出千兒八百的,但對只爭朝夕的路易來說,他在時間上就未必耗得起,也未必還能有同樣的機緣,讓路易以較為‘和平’的方式‘招募’或者‘招降’他的團隊新成員。

「不若考察一下?行的話,留著也就留著了。」

這樣想,路易的思路就明確了。他看著眼前這兩張桀驁不馴寫滿不服的臉,淡淡說道︰「我接受你們的投降。不過,如果你們想正式加入我的團隊,一樣都要上納‘投名狀’。當然,也不一定非要你們去殺人,拿人頭當‘投名狀’。在我們團隊,即將新推出了一個‘貢獻積分制’、一個‘績效積分制’。只要你們個人的積分,貢獻積分和績效積分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達到一個標準,也可以算‘投名狀’。」

稍微停頓了一下,路易故意讓鮑林、肖洛消化一下他說話的意思,然後繼續︰「這樣吧,我這做老板的,一向比較心軟(大家一齊來鄙視路易這廝吧,說大話放衛星,天打五雷轟),你們今後就按照類似于公司事業部的體制來運作吧,獨立核算,自主經營,自負盈虧,團隊只會在大策略和主要政策上給予必要的‘支持’。恩,——我這邊會有一些相應的授權給你們,也會適時分配一些任務過去給你們,到時間則會有相應的績效考核評定。你們就當是在我們團隊中,做分包項目的項目經理好了。」

鮑林、肖洛這兩個不穩定分子,雖然有一定才能,但不是能在短時間內徹底降伏的,各種桀驁,各種不服,就寫在他們的臉上呢。這個時候,讓他倆加入團隊,那會破壞團隊內部現在的氣氛、效率和‘凝聚力’。與其這樣,路易考慮還不如讓這兩個不穩定因素游離于團隊之外,適時適當的分配些任務給他們就是了,就當是‘總包’商下面的‘分包’商管理吧。

鮑林、肖洛想不到路易會如此這般‘安置’他們,同時給予他們如此大的自由度,敗軍之將亦不復言勇,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應承了下來——他們這種人有著自身的驕傲,盡管為人行事可能比較殘暴、蠻橫、狠毒一些,卻也極重信諾,但凡應承下來的事,輕易是不會毀諾的。

路易這就打發了鮑林、肖洛走路,兩人也很光棍,淨身出戶,揮揮手不帶走一個手下,準備從零開始再拉起一支新隊伍。在他們全體無條件投降之後,‘金剛’團伙和‘紅寶石’團伙中的這些囚犯,就變成路易手下的新人了,得听路易的安排。

兩個團伙剩下的人,包括瀕死者和重傷者在內,還有八十三名。路易首先從名單中剔除了二十二名瀕死者,這些人毫無疑問是要被當成活傀儡素材的,他們便沒有浪費醫療資源的資格,忠誠度什麼的也不再需要經過判斷、評估的流程了,制造成活傀儡以後一切都不是問題。

剩下的六十一名中,重傷者有一十七名,現在都處在‘應急冬眠’狀態之下,以‘進士星’現在的醫療條件,能不能撐過去都還兩說,自是暫時放過,容後處理。

時間不等人,路易決意迅速集中處置包括輕傷者在內的四十四名A級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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