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以大妖之名 射雕一

作者 ︰ 花兒與少年

狻猊出了晴明的宅邸,立刻敏感地察覺出空間的異樣。曾經籠罩海島邊沿的霧氣此時緩緩散去,露出一片寬闊的海域。

平安京之南,狻猊慢慢地走在海邊的沙灘上。它的眼前是長得無邊無際的海岸線,海浪溫柔地卷到它的腳邊。不遠處一艘破敗的木船擱淺在岸邊,船板都已經朽爛了,卻依然還看得出三分當初制造時的精細工藝。

這艘船來自當年的唐國,現今被稱為大宋的那片土地。

狻猊深吸一口氣,升到萬米高空,向西方眺望。那兒的一片大陸,依稀是它記憶中的輪廓,據晴明言道,那便是它的故鄉。

回去吧,回去吧,即便故人都不見,海島終究也不是故鄉。

越過空間的界限,飛過了東海,狻猊才到達大宋邊界,隸屬舟山群島的一個小漁村里。也許晴明那個空間與這個大宋的空間並不是平衡的,狻猊著陸的這會兒已經不是建國不多久的北宋,而是以臨安為都城向北方金國納貢的南宋了。

狻猊一著陸就覺得不對勁,這種空氣未免也太干淨了些,一絲妖氣都沒有。它敢以上古大妖的尊嚴發誓,這個世界絕對沒有一只妖怪存活!

臥、臥槽,就連晴明那兒都還有小鬼怪們跟人類玩著躲貓貓呢,這個世界是怎麼回事?難道人類中出現了千年一見天才絕艷的人物,把鬼怪們一舉全弄死了嗎?

問題是它同樣能拿上古大妖的尊嚴發誓,這個世界中沒有發現一絲人類的靈氣!

究竟是怎麼回事?

狻猊領著東張西望的五毒獸拉住了一個淳樸的漁民︰「喂,你知道這里的妖怪都去哪了嗎?」

「……妖……妖怪……」那漁民吞咽著口水。

狻猊嚴肅點頭,期待地看著他。

「妖怪啊啊啊啊——!!!!!!!」漁民甩開它抱頭狂奔。

「……」

狻猊開始沉思。

著陸拉住漁民時還是早晨,沉思完畢已經日上中天。

它對五毒獸說︰「看來我們有必要變成人形了。」

五毒獸點頭。

「那麼,你會變成人形麼?」狻猊期待地看著它。

五毒獸猛搖頭。

「好吧。」狻猊嘆了一口氣,變成那跑掉的漁民的樣子,一身勞動人民淳樸的短衣長褲布鞋,腰帶樸素地綁著,褲腳處樸素地扎著,黑而瘦,面容愁苦。又瞧見遠處有個女人在走路,頭上銀簪子在太陽下閃著白光,于是它把五毒獸變成一支銀簪,學著那女人的樣子斜斜插在頭上。

它很聰明地沒有進入這個漁村,而是走了另一條路。繞出老遠之後,一條漁船出現在它眼前,漁船上的姑娘笑容明媚︰「大牛叔,您這是要去哪兒?要我送你一程不?」

明媚如春波的眼眸對上這位大牛叔的發型,她的笑容不由得一僵,幸好狻猊也沒用她思量多久,它很直接地問道︰「你知道哪兒有妖怪麼?」

姑娘驚恐地大叫︰「妖怪!妖怪還會變成大牛叔!!!」

「……」

狻猊發覺這小漁村八卦消息太發達了一點。

打發走驚恐地姑娘後,狻猊哼了一聲,直接升空,以大牛叔的尊容向著舟山之西飛去。為防止這位大牛叔認識的人太多,它特意繞到西南方向的慶元府,在城外樹林里落了下來。

樹林之外是一條官道,直通慶元府的南城門。此時官道上許多人匆匆而行,騎驢的、乘車的、挑擔的,倒有不少人頭戴方巾作書生裝束。原來這時候正是科舉之時,這些書生須得趕往籍貫所在之地方能應考。

狻猊從樹林里出來,順手拉住一個十歲模樣的書生問道︰「你知道……」

那書生皺眉看著他,狻猊一愣,這人生得倒是極出色。復又看了他一身青衣直綴,正是書生模樣,便坦然地把問題問完︰「你知道這兒有沒有妖怪麼?」

黃藥師哭笑不得。他反問道︰「你為什麼問我?」

「你這種書生應該知道得多些吧。」愁苦臉大牛叔殼子里的上古大妖坦然答道。

黃藥師不是個很糾結的人,他爽快地把被貧苦大眾拉住手臂的潔癖心理放到腦後,開始很有邏輯地回答這個涉及到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交鋒的深奧問題。

他說︰「妖怪?小說里常有,但我自生來從未見過,可見是沒有的。」

「你沒見過,怎麼知道沒有?」狻猊說。

黃藥師一怔,朗聲一笑︰「鬼神之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像我們這種人,只相信人定勝天,若有鬼神,定也要叫它俯首!」

狻猊不屑道︰「不過一個狂書生罷了。喂,我問你,若是要問鬼怪的事情,找誰才好?」

黃藥師面色古怪地打量著面前這位除了發型過于了點兒,其它都普通得容易讓他這種人斥為

「愚夫愚婦」的愁苦臉中年漢子。當然,他還沒小氣到被人鄙視一下就會把人拍成渣渣,只是這人氣場與皮囊的不協調已經到了讓他覺得神秘的程度。

經過一番深思,他說道︰「去找道士吧,終南山,重陽宮,那里的道士很有名。」

狻猊很滿意。它听晴明約略提過一句,陰陽師正是道士衍化出來的工種,兩者都一樣負責代表人類跟非人類打交道。它覺得黃藥師的建議很是及時,很是有見地。

雖然後面它親眼看見王重陽及其弟子的主要職責之後差點掀翻了重陽宮。

至于黃藥師,他倒不是真的有意誤導狻猊,因為連他自己也覺得,妖魔鬼怪一類的,絕對是道士的份內事啊。所以讓王重陽來解釋妖怪的問題應該是人盡其才的。

最後狻猊說︰「小書生,你果然很有見識。如果日後還有相逢之日,我便送你一件禮物。」

黃藥師看了它頭頂戴得很嫵媚的簪子一眼,婉拒了。品位不在一個層次,就不要過多交流這種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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