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打擾到命運,因為它是個傲嬌受』
「綾子,我听說前幾天臨街的那個地方開了家新的蛋糕店,放學以後一起去看看吧?」
哦,蛋糕店啊……
「綾子,你在听嗎?綾子!」
「哦!我在听,蛋糕店嘛,去吧去吧,我今天下午會早點兒收拾東西的。」
「對啊,听說那里的店員每一個都超~帥的,各種類型都有。」
「唔……還好啦,其實我喜歡木須肉。」我面無表情地把一根長條的東西塞進嘴里,機械地嚼著︰「今天的粉絲怎麼這麼細,還有點兒硬……」
「……綾子,你吃的是蝦須。」
「哦……」我直接把整個蝦殼塞進嘴里,嚼兩下咽下去了。
「綾子!!!!!!!!!!」
耳邊一聲爆喝拉回我不知道飄到那里去了的魂魄,我受驚地把一盒米飯都灑出來了︰「干嘛干嘛?失火了?」
櫻野學姐一張無奈的臉立刻出現在我視野里︰「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眼神亂飄,注意力不集中,還動不動就傻笑。」
櫻野學姐掰著手指頭說完,反手一指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
「沒……我哪里有……」
「還狡辯!」
我心虛地縮縮脖子︰「那麼……那麼明顯麼?」
櫻野美惠,人設里是女主角的好朋友,如今是我的死黨。我們兩個之間的關系比起跟田他們還要更親密一點兒。至于原因,我只能說,臭味相投,物以類聚。
因為是死黨,所以當她逼問我最近為什麼這麼不正常的時候,我沒有隨便岔開話題敷衍。
「當然明顯了!已經明顯到寫在臉上了!」櫻野神秘兮兮地湊近我︰「綾子,難道……你是被狐妖附身了?」她一雙大大的黑色眼楮直直看著我,很有壓迫感。
不,我只是少女懷春了而已。
……
……
臥槽!爹寧願是被附身了!
我憔悴地捂上臉︰「大、大概……」
「你說什麼?大點兒聲!」
「我……好像喜歡上……」我吞了口唾沫,含混其詞︰「我好像,喜歡上那誰了……」
有人說,當你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他的名字就成了禁忌,就是在舌尖齒間繞上一圈,都會臉紅心跳,如丟了魂魄,惶惶不安。
「哈——咦?!」
「拜托!不要發出這麼丟人的聲音啊學姐!」我真想撲上去捂住她的嘴而且,我難道像那種不可能喜歡上一個人的種族?為什麼要這麼驚訝啊……
櫻野學姐很八卦地湊得更近︰「誰啊誰啊?是我們學校的麼?哪個班的?」
「哪個班……我倒是不知道他是哪個班……」我憂愁地嘆了口氣,或者說,他沒有固定的班級︰「唉,總之我們是不可能的啦!我跟這里的人都是不可能的……」把下巴磕在膝蓋上,雙目毫無焦距地看著前方,聲音小到好像在自言自語︰「我總是要回去的……」
「你說什麼?綾子!!!你在听嗎?!!!」
「在听在听啦!我耳朵要被刺穿了,學姐!」我被櫻野突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即抽著嘴角示意她我會大聲點兒︰「真是怕了你了,我喜歡的是……就是那誰……我們頭兒。」
「頭兒?」她努力反應了一會兒我到底說了什麼,然後一臉世界崩潰了的表情尖叫道︰「你喜歡雲雀恭彌?!」
「噓——!!!」我一把捂住櫻野的嘴︰「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暗戀他嗎?你想讓我的名字出現在公墓里對嗎?!」我不被雲雀咬殺到死也會被來自各個方面的眼光戳死,被各種流言淹死,被各種人類的各種八卦煩死!
「你的聲音更大吧喂」櫻野拍開我的手,良久,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你……綾子,你是開玩笑的吧?」
「別掙扎了,我就是喜歡他……」我破罐子破摔了,兩眼無神地轉過頭看向櫻野,伸手一指眼楮下面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看見了沒?我也為這件事糾結了好幾個通宵了,我現在看見那誰就想找個牆來撞……嗚哇怎麼辦學姐你救救我!!!」到最後一把撲到櫻野的懷里蹭著她的Bcup噴淚。
誰來救救我……我好憔悴……
「我怎麼救你,我又不是雲雀恭…唔唔!」我搶在她說出那個名字之前死死捂著櫻野學姐的嘴,內牛滿面——爹也有今天,是寫多言情小說遭報應了嗎。
「不許說出來!別讓我听到那個名字!」
櫻野︰「_我都不知道你是喜歡他還是討厭他了,為什麼覺得你的語氣是像恨不得殺了他呢,你被雲……咳咳,被他抽出 癥了麼?」
「我倒是希望我 癥了……」絕望地往身後的草地上一躺,冬天的陽光不怎麼刺眼,卻足以晃花我的眼,有點兒眩暈。天上的浮雲被風吹得形狀變來變去,最後變成一只花麻雀的形狀……
……
……
夠了!什麼花麻雀!鳥類都去死!
不行啊,我腫麼能喜歡那家伙呢,不對,我怎麼能喜歡上這里的人!先不要說我還要回去,單說喜歡上的那個人就夠我喝一壺了——對象是雲雀恭彌的話,注定了是一次腥風血雨的暗戀。
我以為是人類生理周期的發情期(有那種氣嗎),覺得幾天見不到他就完全能克服了,但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少女心——甚至到現在居然還這麼理智地分析自己,我覺得我出毛病了。
煩躁地捂住眼楮,偏過頭去,從手指縫兒里看到一道金色的人影一閃而過。哎?那是……
「晴妹子!」我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身後的人讓我的眩暈感來的比被太陽曬還要迅猛。
「綾子?」
櫻野學姐的聲音在耳邊嗡了一聲,我才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牽起嘴角︰「啊哈,晴兒啊,你什麼時候來的,快過來……坐。」
櫻野疑惑地望著我︰「晴?綾子,這個女生你認識麼?」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良久看著那個女生要哭出來了的表情,點點頭——這是何等狗血!拍爛了的電視劇都沒這個場景狗血!
「晴兒啊,你、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要不要姐姐幫你報仇?」
「為什麼……綾子,你為什麼這樣做……」金色長發的女孩兒捧著一只粉紅色的便當盒,大大的紫色眸子里蓄滿淚水︰「你喜歡雲雀學長……為什麼……你為什麼喜歡他……」
「我沒有!我喜歡的是草壁!」我在說什麼……算了,能拖一時是一時吧︰「你又來給委員長送便當啊,哈哈,真是好女孩兒,那個,交給我吧,我幫你送過去……」
「剛剛她說的話我都听到了!」小野寺完全不理會我的話,她指著我身邊的櫻野學姐︰「我這麼相信你,好多次你都說,交給我吧,我都相信你了……為什麼……」她低下頭,長長的頭發遮住臉龐,低聲道︰「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背叛我……」
「我以為你好心幫我送便當給雲雀學長,其實他根本沒有吃到過,都被你偷偷扔掉了吧!」
「晴你冷靜點兒,我沒有騙你,委員長有吃你的便當,真的,你相信我!」我皺著眉頭看向面前精神明顯受了刺激的女孩子,隱隱有種不安,為什麼我會從她身上聞到一種……惡靈才會有的腐臭味道?
「吃了?……」
櫻野學姐突然握住我的手,捏的很緊︰「綾、綾子……你、你看……」她的聲音顫抖得沒有調了,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一條血紅的東西,宛如溪流一般從晴身上流下來,順著她的腿,把雪白的包膝襪染成紅色。
「晴!你怎麼了?」我急忙想跑過去,卻被櫻野死死攥住,我回頭一看,卻見她臉色發白,頭上有許多冷汗。
「綾子,不要過去!嗚……她……」
「咯咯咯……吃了,咯……」小野寺突然抬起頭來,臉已經不是那個美麗的女孩子,眼窩下陷,顴骨高聳,臉上布滿皺紋,眼楮也不再是漂亮的紫葡萄色,而是一片灰白︰「吃了好……咯咯咯,吃了……吃了就是我的了……咯咯咯咯咯……」
我嚇了一跳,看著她扭曲的臉,手指反射性從暗袋里掏出一縷頭發——是惡靈?不對,惡靈不可能在大白天出現,那麼她身上那種腐臭的味道是什麼?剛剛我沒有聞錯,確實是臭味。
我擋著櫻野往後退去,看著那個東西扭來扭去︰「你是誰?小野寺晴在哪里?」
「咯咯咯咯咯……小野寺晴?咯咯咯咯咯,綾子……我就是小野寺晴啊!」她說著這句話,臉時而變成小野寺的,時而又變回來,我還是初級術士,根本分不清這是怎麼回事,只能保護好身後的櫻野學姐——不,或許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我的腿已經在發抖了。
「綾子……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怎麼辦,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附身?還是小野寺晴從剛開始就不是人類了?冷汗從頭上流下來,我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我怕傷害到小野寺,不敢輕易發起攻擊,只能靜觀其變。
「殺了她吧!殺了她雲雀恭彌就是你的了……」
那個東西好像看準了我的矛盾心理,不斷說些刺激我的話。
「哈哈哈哈……女人就是這麼丑陋的生物……為了男人……不,他是我的,吃了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那個東西瘋笑了一陣,突然化作一股黑色的旋風旋轉著飛上了天,居然沒有傷害我們。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想到她說的什麼就是她的了,吃了什麼的……目送著那股黑色的旋風往風紀委員會的方向刮過去,我心里咯 一下——她的目標是雲雀恭彌!
「櫻野學姐,你趕快回去教室,不要出來,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也不要做聲,裝沒看見,我去風紀委員會看看!」扭頭對著身後臉色蒼白的黑發少女交代了幾句,撒腿往會客室跑,櫻野在後面喊著什麼我沒听到,腦子里嗡嗡直響,跟漿糊似的,一點兒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
雲雀有危險,快一點兒到他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