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莊參謀長近來心情很是不好。
自從那一通電話，兩塊木頭已經冷戰一周月了。
星期一一大早，夏遠和莊牧開車去了師部開會。會上，師部領導幾次提到六零三團訓練刻苦值得學習，還說要安排組織學習。對于領導的肯定，夏遠和莊牧一向沒什麼感覺，畢竟訓練要的就是效果。但是莊牧從頭到尾一個表情都沒有，詭異的驚人。莊牧這一現狀引起領導高度重視。
夏遠只是打哈哈說是最近事多壓力大。
可不是嘛，事多、壓力大。
「我說，咱去趟醫院。」回來的路上，夏遠問一直閉著眼的莊牧。
莊牧也不理他。夏遠就當自己好心成了驢肝肺，也不再吱聲。
回到六零三團，莊牧還是那副「無事免聊」的樣子。
一個月，莊牧不好過。
剛念軍校的時候，開始接觸軍人式的訓練。想家，但是不委頓。
進了特種部隊，剛開始的時候，那樣的訓練徹底打破了他的理想、驕傲，但是他從不放棄。
回到普通部隊，不習慣，但是他強迫自己適應。于是他愛上了另一種部隊生活。
唯獨對夏沐，放不下，舍不開。
「你來一趟。」夏遠的聲音很嚴肅，莊牧打起精神去他辦公室。
莊牧合上夏遠門的時候，茶杯就直直砸在他身上。莊牧感覺得到，卻不避開。他知道夏遠在為他們家的寶出氣。
「你小子行啊！我還以為我們家木木怎麼地你了呢！這一個月你看你這樣！還能用軍紀要求你嗎！」夏遠沖到莊牧面前。月兌了外套，對著莊牧月復部就是一拳。
莊牧不吱聲，不回手。
「能耐的你！一個小姑娘，你跟她較什麼真！啊？」夏遠解開襯衣上面三顆扣子。
「那丫頭頭一回處對象就攤上你這樣的！她活該！你也該！」夏遠氣得直轉圈，莊牧倒在沙發上不動。
「你十天半個月不給人家去個電話，小姑娘不害羞嘛，拿拿喬怎麼啦？好不容易人家放下了給你打個電話，你可好，三句兩句給人說憋屈了！
還地獄，你們倆就是我地獄！
你說說你，天天在部隊，人了解你什麼呢，除了和你扯皮逗笑打嘴仗，還能和你說什麼呢？是談現代火力戰還是分析中外特種兵啊！我告訴你莊牧，你別覺得你這脾氣可以原諒！我這妹子可是全家捧在手心上長大的，不是給你解悶的！
莊牧我告訴你，我欣賞你，可是做木木的丈夫，我沒看好你！但是木木喜歡，我們就都喜歡！她就是單純，善良，不記仇。現在你主動和她遞個話，她馬上又能和你好的跟什麼似的。但是你想好了，她說話就這樣，不走心，但是有話她從不藏著掖著。這性格說好不好都是我們家養出來的。要接受，以後別來這出；接受不了，現在就斷。
你想好嘍！」夏遠罵的口干舌燥的，想找點水喝才發現水杯就剩尸體了。只能煩躁的模出煙點上。
「說話！」夏遠見莊牧只是躺在沙發上發呆，一腳踹上莊牧的長腿。
莊牧「蹭」地坐起來，搶過夏遠的煙嘬了兩口。
「你說就我這脾氣，她受得了嗎？」莊牧從沒想現在這麼迷茫過。那個嬌俏的女孩，怎麼受得住他這樣的粗人。
夏遠一听就無奈了，盤腿坐在莊牧正對面的地上。
「就我這脾氣，那丫頭制我一來一來的。為什麼？」夏遠看著他，見莊牧眼里有疑惑。
「因為那是我妹子，親妹子！多可愛啊，從小我就知道我這妹子比別人家的小姑娘漂亮可愛，得嬌養著！平時逗個嘴，欺負欺負，這都不是事兒。那丫頭心大著呢！她知道你對他好，她才敢和你這樣。你懂不懂？
她要不喜歡你，能和你撒嬌啊。還給你按摩，長這麼大，光我給她服務了！你偷著樂去吧！」
莊牧樂了。
一個月，頭一次發自內心的樂了。
「可別說我光收拾你啊！」夏遠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將桌子上的文件遞給莊牧。
「軍醫要到部隊參觀學習，還體驗生活？」莊牧看完文件懵了。
「可不是嘛！上次救災回來，去的醫生不是請假就是整天阿嚏阿嚏。院領導倍生氣，說是加強軍醫戰斗力。不過，這申請也協調了一個來月了。這不，推不掉了。我一想，正好啊，你這腰就先別整什麼加強訓練了，先調整調整唄。順便那個啥，是吧！」夏遠重新點了支煙。
莊牧這人吧，骨子里就是軍人。直來直去，面子里子都得要，頗得革命真傳。個人全能，就是感情上不開竅啊，就得敲打！不過，莊牧同志還是勇于改正錯誤地！
「手邊的事該處理處理，最近你的任務就是它。」夏遠夾著煙的手指點點文件夾。
「是！」莊牧帶上軍帽敬了個禮。
「部隊晚上冷，多帶兩件衣服。」第一次，莊牧坐在辦公室里，拋棄了作戰地圖，扔掉了預案，一心一意撲在手機短信上。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暗，反反復復好幾次，參謀長同志還是沒發出去。
有話說得好︰革命軍人可從不拖泥帶水！
心一橫，最損就是被罵幾句唄。
被自家首長教育，光榮！
短消息已發送。
卻遲遲沒有回音。
這一夜，我們的兵王忐忑入睡。
一早，夏沐就和同事坐上了大客去往訓練基地。
基地那邊，莊牧也一早就在做最後確認。從六零三團抽調出了江城和兩個排長做教官。因為這一批來的醫生里有男有女，訓練強度不能太高，但是做做樣子又不是莊牧性格。更何況，人院方說了回去以後要考核！
坐了兩個鐘頭的汽車，一個多鐘頭都在走山路，顛的幾個年輕的女醫生吐得直掉眼淚。夏沐以前經常到六零三團找夏遠，已經習慣了。而且，今早手機一開機莊牧的短信把夏沐嚇得不輕。原以為肯定是自己先低頭的，結果大木頭居然貌似開竅了！
本來，夏沐的計劃是今天到了那找個機會把自己先檢討一下，實在不行寫個檢討唄。那天的事仔細想想自己也不對的。明知道他心里是對自己好的，結果還一直抓著不放。
到達基地的時候，陽光正暖。
已經接近中午，莊牧決定先讓他們把行李放好，再講一講紀律，就直接開飯。
其實，看著那些醫生蔫兮兮的一下車，莊牧的眉頭就開始皺。
「全他娘的孬！這上了戰場，咱還能指著他們救啊！」莊牧站在辦公室窗前，看到那幾個女醫生梨花帶雨的，火氣立馬上來了！
「練！給我狠狠地練！」莊牧本來的訓練方案是勞逸結合，寓教于樂。現在看來，做夢去吧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