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離淵本人借著月色,從金言格的莊園出來之後,空曠的金陵大街上並無什麼人………
畢竟金言格建造的這處莊園處于南京的郊外,離淵上個月近乎被完全束縛在莊園之中,回想到這一個月的經歷,離淵如做了一個夢一般不真實,在大街上站了半天不知所措,離淵一時之間拿不定注意去找知煙了。
駐足盞茶的功夫,離淵才突然狠狠的甩了甩頭,他終于舉步向那知煙所在的警察分局,現在的他也不確定知煙會不會在警察局中,畢竟現今已經算是午夜了,不過除卻這個地方,離淵對知煙的一切知之甚少。
夜里很驚,依稀能夠听到蟲鳴花開的聲音。
離淵展開身法向前匆匆的趕著路,不知道現如今的知煙怎麼樣了,上次在娛樂城生的事情對她的打擊肯定很大,盡管知煙算是一個極其堅強的女子,離淵的心中也是對其很擔心,方才他站在那里想了很久,考慮的就是這些。
不論知煙會是一種什麼態度,離淵都下決心不會再讓她受到定點的傷害,正是因為這種想法,此時離淵才會決定的去面對,無論如何知煙都在前方等著他呢。
現如今離淵的秘法修為,已經處于了神識境界的第一層圓滿之境,耳目本就比一般人敏銳的多,在一個月的閉關性質的修煉中,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一種最佳的狀態,神識秘法自然運轉驅動,無需刻意的運轉秘法。
怎麼形容這種狀態呢,曾經古代有一句話叫作︰「一石投水,滿湖皆波,生生而起,衍涉漣漪。」指的就是離淵如今的狀態,如今他走在街道上,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感覺能跟周圍的環境生共鳴,四周一定範圍內生的情況都能清晰的感知。
這種奇異的感覺在風水修行人所稱的「神識」,也有一些普通人天生「靈覺」十分敏銳,下意識中周圍生的很多事他都有反應,但這種情況是無意識的,而修行人的神識是主動的可以控制。原本離淵就不是修行理論家,也還沒有人跟他講過完整的修行體系,他不知道這個名詞,但是在他自我修煉的過程中,不自覺已經掌握「神識」的運用。
離淵人在路上卻是人在路途中,將一切的變動掌控一清二楚,臨近市區的時候,車輛才漸漸的多了起來,離淵才漸漸的放慢步伐,免得引起一些路人的注意,不過也算他多慮了,在快行駛的車前,離淵如同一道黑色的影子一般轉瞬即逝,根本引不起別人的注意。
等離淵到達知煙所在的警察分局,遠遠的就看到還有燈火在通明著,晚上值夜班的情況通常都會有的,離淵慢慢的進入大院,很是幸運的是,隔著窗戶看到了許久未曾見到的知煙,心中一時間五感上涌紛雜異常……………
知煙好像沒有一絲高興的樣子,坐在辦公桌的那里,離淵遠遠的看著她,總感覺她在走神,冷冷的面容,眼楮中卻有一絲朦朧的水光,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樣的心事,在橘黃色的燈下,翻看著厚厚的案宗。
離淵沒有猜到的是,他今天晚上能夠見到知煙值夜班,並非是運氣好的緣故,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是知煙主動要求晚上在辦公室中加班,對知煙而言,白天的日子還好些度過,不過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知煙會抑制不住的胡思亂想,于是才晚上選擇加班,讓自身忙碌起來,不去考慮自身的問題。
望著案件堆疊如小山般的在桌子上,知煙常常的舒了一口氣,從晚上十點多,一直忙到凌晨五點才結束,現在的知煙已經是倦意上涌了,這樣回去之後,就能夠沉沉的直接睡去了,不會胡思亂想,偶爾也會想起離淵,想知道他人在哪里,知煙常常被搞得心情亂亂的!
離淵在窗外靜靜的看了一刻,慢慢的走上去,從後邊細細的看著知煙…………
「誰?!是黎叔麼?「略感困倦的知煙忽然現背後響起嘈雜聲,轉身猛然的問道。
不過卻是再知煙轉身之後,一下子愣在了哪里,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一般,
但這世上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知煙,雖然從法理的角度,知煙沒有掌握絲毫離淵作案的法律證據,但只要她開口說這件事,完全可以確定是誰殺的人。別忘了這世上不僅只有警察,斷頭催的出身可不一般,段家的人如果要追查報復,不一定需要法庭解決。
所以知煙掌握了離淵的秘密,這個秘密關系到他的安危,她須終生為他保密。離淵為了她而殺人,等于讓她擁有了兩人之間共同的危秘,這也需要肯擔當的魄力。斷頭催其實很好殺,想殺他的人也很多,別說離淵這種高手,隨便換個普通人,趁其不備一刀也就解決了,關鍵是殺了人之後面臨的麻煩與後果。
听知煙的話氣,究竟是夸他呢,還是在含蓄的責怨?離淵苦笑道︰「我很明白,但也無奈,人在江湖所作所為,總有後果自負,除非兩眼一閉不見天黑。向小姐不是也說了嗎,你若遇見此事也會宰了斷頭催,無非知煙不知出手之人是你罷了。」
知煙仍然低著頭︰「其實我不是這個意思,唉,它說不清!……」
剛說到這里,離淵突然反應過來,打斷她的話道︰「你怎麼會知道知煙的遭遇,難道你當時也在香林大廈?」
這話問的很關鍵,知煙只是「偷」听了一通電話,「感覺」段信念可能心懷不善,半夜跟著離淵出來,也只能看見離淵的事情。離淵與段信念等人所說的話,絲毫牽涉不到知煙,但听知煙的語氣,應該對香林大廈生的事很清楚。
而且這一問另有微妙之處,離淵直接叫了「知煙」的名字,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吧,就這麼隨口叫了出來。
知煙香肩微微一顫,頭垂的更低了,絲從耳後披拂下來︰「影華確實去了香林大廈,我可以確定一件事,今天出現的那位高手,當時並不在附近,可能也不知那時生的事情。蘭德先生何曾得罪過這樣一位高手?他看著你逼段信念跳樓而不阻止,好似並非一路。」
離淵從山莊里走的時候她坐在那里喝茶,回來的時候仍然看見她坐在那里喝茶,仿佛姿勢都沒變過,他後來也沒問服務人員向小姐是否出過門?但他當時回答已經吃過了,撒謊肯定是被戳破了,這兩人哪有時間吃飯?
知煙承認了自己跟蹤離淵去了香林大廈,卻沒有解釋為什麼,更沒有解釋她是怎麼去的,就像今夜在樓頂見面一樣,她也沒有多解釋自己為何要來?
女人就似這世上的花朵,百艷千姿各成風景。假如是謝小仙,可能會虎著臉道︰「小游子,我就是跟蹤你了,怕你犯錯誤,怎麼樣,不可以嗎?」離淵也無話可說。假如是屠蘇,可能會皺著鼻子說︰「離淵哥哥,人家是關心你嘛,就想知道你在做什麼,看看能不能幫忙?」而離淵也只能伸手刮刮她的鼻子,夸兩句再哄兩句。
倒是知煙最干脆,是不屑于解釋還是不好意思解釋或者是不必解釋,反正你自己去琢磨吧,這似乎就是她的風格。她承認之後立刻轉移了話題,今夜出現的神秘高人實在讓人心驚,這才是眼前最需要關心的問題。
離淵沉吟道︰「那人不是段信念一路,而是李冬平一路,我曾在鴻彬工業園助千杯道長除去疊嶂派敗類李冬平,他是從海外歸來,表面的身份是一位收藏家與古董商。現在看來,他可能是某個跨國犯罪集團的成員。
我在墨西哥的時候,曾得罪過這個團伙還起過沖突,出手管閑事殺了他們的人。這個李冬平回國,很可能也在追查我,不料死在鴻彬工業園,當時千杯道長已毀尸滅跡。今天看來,那位神秘高手很可能也來自于那個團伙,是為了追查李冬平之事而找到我。」
這番話虛虛實實,既說出了他最真實的判斷,又符合海外歸來風水奇人的身份。知煙終于抬起了頭,目光中不乏關切,看著他道︰「如此說來,一定要小心了,我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你這幾天不要離開山莊,等張璽回來,也許會有辦法查清楚。」
這話倒是很含蓄,沒直接要離淵這幾天別離開她,而是說別離開山莊。等張璽回來當然是明智的決定,
就在說話間,樓下突然傳來驚叫之聲,這里又不是荒郊野外,酒店背後牆根下摔死了三個人,不一會兒就被人現了。
離淵道︰「我們快走吧,馬上就會有警察來了。」
知煙在當天中午就听說了這個消息,整個亨銘集團所有員工都感到震驚不已,然而知煙卻形容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她幾乎忘記了思考,只是機械的按照「他」在電話里的指示去做,似乎一直在忙著工作,盡心盡力,但一縷芳魂已不知飛往何處。直到消息傳來,她才像重新活了過來,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血液流動。
這不是震驚,而是蘇醒,剎那間想到了太多。他告訴她「沒事了」,原來是這個意思,她應該能反應過來的,卻不能也不敢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