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派和未來的異端
配點︰舊的事物被新的事物所代替
正純清楚的知道,因自己一時的猶豫而繁衍出來的後果,需要用更多的汗水去澆灌。
本來犀利言辭鑄就的盾牌一不小心被捅出了破洞,那一個瞬間就會因為對方過後更加狂暴的打擊而破成碎片。但是,不成熟的正純知道自己還能站在這里,並非是因為對方已經理屈詞窮。恰好是因為作為政治家的道路,正純走的還遠不如正信長遠和深沉。
所以正純更知道此刻的自己,不再需要盾牌,而是將言語重織化作利刃。
這是詭辯吶!但是听好了,雖是詭辯但卻是事實!
心中高呼著口頭宣布著,正純的身軀微妙的偏轉了方向。
「剛才所言確實正確無比,但是這里的詭辯卻是要解釋我的認知!」
判定聖聯是錯誤的詭辯之術。
「首先,赫萊森沒有必要負責三河消失的罪責!雖然現在被認為是嫡子,但是在元信公死亡之時她還不是嫡子。關于這點,我想淺間神社已經進行了確認,沒錯吧?」
然後不等巫女回話,知道自己這時必須一鼓作氣的正純稍稍換了口氣。
「之前的赫萊森乃是武藏的平民,和三河沒有任何關系,憑什麼要擔起三河消失的責任?因為三河消失了嗎?因為元信公死亡了嗎?因為三河再也沒有一個相關者了嗎?」
這樣詢問著,帶動人們自己的思考,讓他們去想正純正在想的東西。
「開什麼玩笑啊!一個與此毫無關系的人,僅僅因為這樣一個荒謬的解釋就要背負罪責而自害的話,不就是讓和事件沒有關系的人背負了罪責嗎?!」
激起一般民眾對此的認識認知,目的自然是為了站在大義的位置上。這樣才有充足的底氣高聲呼喚這件事。而戰爭,自然也可以適當的避免過去。
正純思考了,所以預備要舍棄本要舍棄的東西,得出結論。
「所以說,所謂的歷史再現不過是依靠自己高興而進行處刑的惡魔系統罷了!」
「原來是這樣嗎?哦,應該說果然是這樣啊。真不愧是詭辯——」
聲音在旁邊。不只是聲音,天空中、隨處可見的廣告牌表示框中全都在同一時間變成了播送的表示框。而在這其中,出現了那位身材高大,被白衣環繞的身影。
「教皇總長……」
終于出現了嗎?艾因望著那道身影,心中微微激動起來。
「是的吶,正純君。」
「那麼您有何見解呢——畢竟不會憑空摻上一腳的吧?」
正純發覺自己既緊張又激動。
教皇總長的話,不只是聖聯的代表或是將赫萊森的自害視為歷史的秩序維持而前進的男人,而是最強的政治家們中的一員。
如果能在這里打贏這場嘴仗的話,就證明正純已經能夠成為成熟的政治家了。同時,現在的一切都會進行改變。
可同樣,也會在這里將之前的所有果實全部送出。
真是麻煩吶……
苦惱的正純超級想要一個外援的說,所以萌妹子的願望便實現了。
那是不知何時和葵站在一起的艾因。
外貌英俊卻意外顯得凶惡的少年用和往常一般無二的自信笑容敘說著
「托利吶,你或者赫萊森,我都一定會讓你們好好活在這個末世里的。」
托利沉默。他或用食指摩擦著鼻子下方,或胡亂的活動雙臂,或做上幾組蹲起。艾因以及大家都等待著他的行動,就連依諾森也覺得頗為有趣而一時噤聲。
陽光灑了下來,就像是舞台上的主角一樣,托利從一開始就未曾迷茫過。所以他歡笑著,不去想痛苦的事情。
「我啊,可是一直都相信艾因哥的喲。」
「可是相信不能當飯吃的喲。」
依諾森一時沒忍住出聲調戲,卻讓托利大吃了一驚。少年蹦跳著,用手指著這位白衣的教皇,夸張的叫著︰「我靠,這誰啊!突然說話嚇死我啦!」
「教皇啦!是教皇啦!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小鬼!」
「哦哦?!听到了嗎?這個大叔就是教皇啊!」托利一副驚愕的樣子,隨後便向教皇發出強音,「不過我實在是搞不懂哎,教皇老頭。赫萊森究竟是因為什麼被你定罪的?不管怎麼說都很奇怪的吧?」
有點意思。還不等政治家的提問,這個家伙就已經忍耐不住了嗎?
雖然非常看好他們,但是什麼都能夠直接表達的話就不會苦惱了。怎麼說伊諾森都是舊派的首長吧?作為首長可必須要成為其他人的榜樣才行,不過規定就是規定吶。所以——
「哦呀,你說這個啊。」
先表達出一定的興趣,順便自戀式的模模胡子尖。
「剛才其實說的已經很不錯啦!就意見而言很強哦。但是啊,這樣的請求不是听過很多次了嗎?但是沒辦法的吧,遵循聖譜記載施行歷史再現,這過程中是齷齪也好還是別的也好……誤差是必然會產生的,所以只能消去吧?」
教皇出言挑釁了,所以正純覺得需要還擊。
「讓毫無關連的公主赫萊森?阿利亞達斯特進行自害也是為了要消去誤差嗎?」
「那麼,你們的意思是誤差可以存在嘍?」
沉默……正純意識到教皇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圓滑。
教皇伊諾森的話,也對這靜默生出些許感慨。回避了嗎?這樣想著,認知到自己判斷錯了人的性格的伊諾森重新調整了自己的坐姿。
剛才如果認為誤差可以存在的話,那麼極東的學院也會因為無視聖譜記述的歷史再現,而得到相應的處置。結果正純意外的冷靜處理讓伊諾森興趣大漲了起來。
「要聊聊嗎?」
這句話就像是個信號。早就想著什麼時候插手的艾因終于找到了關鍵的地方。
聊這個詞匯很有趣的說。伊諾森說的話可以當作是相對的繼續,也可以當作是私下里的調侃。之前的話,插手就等于艾因以副長的身份同教皇總長延續相對,現在卻完全可以使用自己為了happy結局所制造出來的身份了。
「既然聖下都這樣說了,也不好拒絕聖下您的一番好意吧?」
伊諾森絲毫不奇怪艾因這時跳了出來。早些的時候之所以沒有刻意囚禁艾因,甚至還有意讓艾因明確自己的方向,那些也全部都是教皇計劃內的事物。
因為想見識、想比對,想看看那個十年前就讓所有人都頭疼不止的孩子如今是個什麼程度。所以伊諾森準許了艾因看似胡來的行徑。
而且——教皇得意的一笑,主動權可是在我的手上啊。
「那我就作為長輩告訴你,歷史再現中的誤差是誕生在文明文化的便利中的。不過這並不是解釋啊!為國家負責而自害不正是你們極東的規則嗎?——是確定的肯定的必然的事情。說到底,你們不過是在用‘解釋’來對待‘便利’罷了。」
真厲害……正純听著教皇的話,在腦內拼命斟酌詞匯卻想不出辦法。
依諾森的意思很明確。正純他們之前所有的言論全都是為了讓赫萊森不去自害而擅自作出的解釋,跟聖聯、跟歷史再現沒有絲毫的關系。
……該怎麼辦才好?
正純下意識的移動頭部,卻發現艾因正在用一副「你到底在胡說什麼啊」的苦惱表情對著攝像機的鏡頭。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啊,聖下。」
啊咧!真的那麼說了!艾因你才是啊,這時候想要說什麼啊!
「為什麼p-01s突然就變成了極東的君主啦?還有啊,極東又是什麼時候在全域普及君主為了國家要自害這個概念的啦?」
嗯?依諾森重重的發出了疑惑的鼻音,隨即突然想到——這家伙該不會是想要這麼搞吧?
「雖然相對這個游戲我玩得挺開心的,但是我一直搞不懂啊……聖下也好,三征西班牙的諸位也好……你們強行抓走了我武藏的無辜居民,而且還要強迫其自害,到底是想要做些什麼呢?」
出乎意料還是別的什麼?依諾森有些欣喜了。這種程度的對話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這種方式的還是第一次。在舊派的長久歲月中,這是對話從未出現過。而且同那些想要阻止聖譜記述的歷史再現的逆流的對話也不盡相同。
有意思,和這小子的相對果然有意思。
「你在偷換概念吶,小鬼。」
「p-01s就是赫萊森?阿利亞達斯特這件事不是元信公親口說出來的嗎?既然如此還要糾結那麼多做什麼?她只需要是赫萊森就好!嘿,我教你個乖,她作為赫萊森被選中是榮耀、為了極東而殉教也是榮耀。這是先行者啊,你這小鬼怎麼能明白他們的偉大?!」
瞠目結舌嗎?這兩人的對話已經超過一般規格了。無跡可尋吧?但是听上去也都很有道理啊。如果是我又該如何面對教皇呢?正純思考著。至少,要能夠達到了解這雙方意念的程度。
然後艾因回答了。
「我實在是沒辦法接受一個老年痴呆的話可以成為證據吶,聖下。」
毫不猶豫的就罵了!而且看上去還是那麼正經的表情?!
「如果你需要的話,元信公近些年接受有關老年痴呆的病歷史馬上就可以通過淺間神社傳遞過去。不過不用傳遞聖下也是知道的吧?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讓一個和元信公沒有血緣關系的人承受自害呢?殉教?先行者?聖下還真是有臉說不是嗎?一直在按照歷史再現進行循環的我們哪里稱得上是先行者呢?」
好一步棋!微微笑著的依諾森顫動嘴唇,正準備發言的當下——
「這是錯誤而不是誤差!而犯了錯誤就必須要改正!就算是聖聯也不一定就是全對的吧?既然聖聯在這個地方犯了錯,沒有理由不去改正自己!」
一番搶攻嗎?擠壓自己的空間,減少自己可以利用的台詞。還真是厲害呢,教皇總長的表情好像表達出了這個意思,卻無所謂的笑了。
「那麼,表達出這番心願的極東,是發動戰爭吧。」
「錯了,是平行線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