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你好,教官再見 60

作者 ︰ 撒空空

之後的日子,都是海耳陪伴著朱壯壯度過。

事先,他便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想好了幾大籮筐安慰的話語,但用在朱壯壯身上,完全沒用。

她並沒有立即返回學校,而是繼續住在常弘購置的那套屬于他們的「新房」內,整日呆坐著。

海耳知道她是在等待著常弘,因為每當門口有一丁點的響動,朱壯壯黯淡的眼眸便會忽然爆發出精光,像是等待著主人返家的寵物,耳朵高高豎起。

但每一次,每一次,都只是失望,那眼里剛燃起的光亮,也就這麼黯淡下去。

朱壯壯進入了失戀最痛苦的抑郁眷戀期,在這期間,她不起床,不說話,不洗漱,整日就窩在被窩里,像是奄奄一息的小狗,就算是海耳買來她最愛吃的食物,她也只是默默地咽下,完全不見往日的喜悅。

海耳只能將美迪給喚了來——美迪雖然有著一顆擼管的心,可畢竟還是一有大姨媽光顧的身子,應該能勸說朱壯壯。

美迪也算是雷厲風行,听見江湖救急的消息立馬趕來,也不多說,直接掀開被子,揪住朱壯壯的後衣領,直接將她給拽出了門。

海耳不清楚她們究竟去干了什麼,但返回時,朱壯壯已經活了過來。

確切地說,是壯烈地活了過來,雖不至于是鳳凰涅盤,但也算得上小雞重生了,臉上眼里全是倔強的平靜。

她以最快的速度沖進浴室,將自己從里到外洗刷得干干淨淨,之後收拾東西,煥然一新地返回宿舍。

將「新房」反鎖後,朱壯壯將那鑰匙丟進了垃圾箱里。

海耳不懂朱壯壯為何會在一日之內舉止判若兩人,其中內情,美迪卻再明白不過。

她將朱壯壯抓去了機場,在那里,看見了常弘與付陽陽。

常弘準備乘機回部隊,而付陽陽則是來送行。

遠遠望去,兩人也算是一對璧人,男的修眉朗目,女的秀氣嬌俏。

他們雖不至于太過親密,但任誰都能看出兩人的情侶關系。

朱壯壯忽然回憶起了過去無數次自己與常弘在機場送別的景象,那時他對她是多麼在乎,即使罵她,口里眼里也是無限寵溺。

然而不過幾日功夫,他身邊的人便換了,朱壯壯就這麼輕易地被擦去,就像一個寫錯的字,被橡皮擦去,即使有那麼一點痕跡,也被後來填補上的字給遮住,誰又能記得她的存在。

恐怕,只有她自己了。

從來只見新人笑,何曾見過舊人哭?朱壯壯再沒有能力承受這番場景,便想著扭頭走人。

然後就在她要轉開之際,付陽陽忽然踮起腳尖,吻了常弘的嘴。

那張嘴,薄而漂亮,很是柔軟,朱壯壯不止一次踫觸過。

記憶奔涌而來,根本容不得她壓制——

翻雲覆雨後,她有時候也趴在他胸膛上,用手指勾勒著他的唇瓣,輕聲道︰「這是我的,不準用它去踫其他女人,否則我見一次殺一次。」

那時的常弘促狹一笑︰「那麼,要是踫其他的男人是可以的嗎?」

朱壯壯也促狹一笑︰「要是海耳那種美型男我是允許的。」

常弘腦補了下兄弟oo的不_倫畫面,臉開始綠了。

為了懲罰朱壯壯,翻過身來,再次將她吃了一遍。

那些記憶如此鮮明,竟像是昨日才發生的那般,清晰得讓她窒息。

朱壯壯想閉眼,可卻怎麼也閉不上,只能繼續看著那對璧人甜蜜。

常弘並沒有躲避的舉動,反而微笑著側身在付陽陽耳邊親昵地說了什麼。

隔著那麼遠,朱壯壯是听不見的,然而她卻清楚,那是句好听的情話——付陽陽嬌嬌地笑了。

那笑容也是朱壯壯熟悉的,以前她就是頂著那樣的笑容,肆無忌憚地與常弘走在一起。

原本以為那笑容永遠只是屬于她一個人的,可是一夕之間,他就收了回去。

朱壯壯的五髒六腑都似被硫酸腐蝕過一般,癱成一堆,她轉過身,快速地跑了出去,蹲在機場門外,再也忍不住,「哇啦哇啦」搜腸刮肚地吐了起來。

濁物涌上喉頭,像是要窒息一般,一股一股的惡意,讓她難受得只想要就此死去。

直到吐出了酸水,朱壯壯才站起了身子。

那場嘔吐,吐出了她心內唯一的眷戀與軟弱,吐出了那個尚且還對過去的感情不甘放手的朱壯壯。

看著機場上空的藍天,朱壯壯感覺腦子一陣陣發暈。

但不要緊,只要站得起來,事情還不至于太糟糕。

朱壯壯就這麼振作了起來,她將屬于自己與常弘甜蜜見證的新房永遠鎖上。

同時也鎖上了自己的愛戀,任它慢慢沉寂,鋪滿塵埃吧。

開學已經將近一個月,功課拉下不少,朱壯壯開始整天泡圖書館,看專業書,做英語六級試題,每天將時間排得滿滿的。

她只有拼命使用大腦,才不會讓記憶見縫插針。

寢室的人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情況,心里也都不好受。但又怕直接安慰朱壯壯會惹得她再次想起以往的事情,只能明里暗里對她好。

那段日子里,朱壯壯飯有人幫忙打回來,零食有人幫忙買回來,就連剛申請的網游角色也有人熬夜幫忙升級,簡直比神仙還快樂。

「我應該一直失戀下去,讓她們對我繼續好下去。」朱壯壯對著正專心致志做研究的海耳道。

雖然和常弘分手了,但朱壯壯卻並沒有與海耳疏遠。

這樣好的朋友,不要了多可惜。更重要的是,海耳很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兩人還是與從前一樣,朱壯壯有空閑時就跑來實驗室和他侃大山。

實驗室是老式建築,牆體外裹滿了爬山虎,清幽古靜。朱壯壯每次來這,都會不由得發呆。

忍不住地,又會想起那個人,那個曾經在她的站台上停靠過的人。

正陷入回憶沼澤時,海耳發話了︰「對了,這個星期六晚上有部好電影,咱們一起去看吧。」

「看電影?你想追我嗎?」朱壯壯眨眨眼楮。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調戲下正太喏。

「暫時沒有這個打算。」海耳繼續關注著顯微鏡。

「為什麼?」朱壯壯問。

「因為……我配不上你。」海耳給出了個萬能答案。

「別這麼想……」朱壯壯拍拍他手臂︰「雖然事實確實如此。」

海耳抬起頭來︰「我剛那句話,只是謙虛一下而已。」

能開這種玩笑,說明兩人之間已經沒有可能。

而這正是朱壯壯想看見的狀態,畢竟朋友是一輩子的,而戀人則是……隨時都能走的。

「到底去不去呢?」海耳拿出那兩張票。

「我去不了,你忘記了,星期六晚上有個慈善義演,我好歹也算是組織者之一啊,哪里能不到場呢?」朱壯壯轉念一想,笑嘻嘻地道︰「誒,要不,你找付月月吧。」

之所以會想到付月月,是因為前不久又在學校里見到她。

現如今朱壯壯已經能夠輕而易舉地分辨出這倆雙胞胎——付陽陽身上的寒氣是付月月缺乏的。

當時朱壯壯與海耳聊完,正從實驗室出來,冤家路窄就這麼撞上了。

付月月當場氣結,指責朱壯壯水性楊花︰「你剛被常弘哥甩了就來勾引海耳,你要不要臉!」

經過這麼多事,朱壯壯已然修煉得道,听見這話,不怒反笑︰「是啊是啊,我就是不要臉。你姐姐搶了我男人,我搶不過她,就來搶你男人,怎麼的,不服氣你咬我呀。」

這話氣得付月月上火,第二天下巴長了顆碩大的痘痘。

想到那顆痘痘,朱壯壯又忍不住笑了出來︰「海耳,我看那付月月對你確實不錯,要不你干脆從了她算了。」

「她是挺好的,但是我對她並沒有感覺,而且……也不能害了別人。」而且兩字後面的話聲音很低,像是自己對自己說的。

「怎麼是害了別人呢?」朱壯壯警覺︰「你又在多想什麼?」

「沒,我的意思是,我既然不喜歡她,就不能和她在一起給她希望。」海耳解釋。

朱壯壯這才安下心來,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海耳知曉自己的病情。

那兩張電影票就這麼報廢了,開演的時候,朱壯壯正在市中心的體育場里忙前忙後。

為了使自己充實忙碌起來不去多想,朱壯壯進入了學校的學生會,還成為了文藝部的一名小干事。而接的第一份任務就是舉辦一場為某重病大學生募捐的文藝晚會。

這次活動由本市好幾所大學共同承辦,規模挺大,朱壯壯忙前忙後,累得腳都麻了。

雖然是第一次辦事,可朱壯壯能力還不錯,盡心盡力,協調得當,深受上級領導——文藝部部長的好評。

然而這份好成績上卻隱隱約約有個污點。

節目的重頭戲是一所學校自行組織的樂團,幾大帥哥組成,據說人氣挺高。這次活動之所以觀眾爆滿,他們功不可沒。

但這樣的大牌注定傲嬌,前兩次排練都不到場,還放話說什麼他們上台後的演出必定毫無瑕疵,壓根不用排練。

朱壯壯什麼都不擔心,就擔心這個樂團今天會出岔子,到時候,負責聯系演員的她可就清白不保了。

作者有話要說︰12點左右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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