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079章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作者 ︰ 阿襲

李琪補足了覺,爬起來開始仔細的研究趙承誠從修完京城所得來的地圖。這地圖實在是簡陋得很,比例嚴重失調,李琪研究了半天,也沒大看明白,看來皇宮之行就得倚賴趙承誠了。

吃完了晚飯,李琪拿了幾張銀票,溜溜達達來找二哥李繼和,畢竟答應了為錢通出頭的事兒還需二哥出面打理,總不能讓二哥又出力又搭錢。

李琪進了木棉院,就聞到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花香,早就听說木棉院種了一種花叫瑞香,也被稱為千里香,往年這花都是深秋才開,今年卻是這時候就開了,事有反常即為妖,老夫人還特意命人給這花扯了二尺紅布披掛上來著!

這花香味濃烈,李琪就動了去看看的心思,她聞著花香一路尋找,轉過了一道花牆,終于找到了花團錦簇,清香四溢的瑞香花。有潔白和紫紅兩種,掩映在綠葉之中,肥厚的花瓣,四片對生,團團簇簇長于枝頭的頂端,的確是很美,李琪記得這花還有一個很粗俗的別名叫「花賊」,說它偷得百花之香集于一身,要不它怎麼能花香襲人、香飄千里呢。

還有書記載說「世謂之花賊,他花聞其香輒萎死。」這就不僅僅是「花賊」那麼簡單了,簡直是百花殺手!李琪四下看了看,真的沒發現周圍種了別的什麼花。

李琪欣賞了半天花,驀然听見花牆後面傳來一聲長嘆,李琪不由得一愣,她剛剛想問是誰,卻听見一個女聲說道︰「嫣然姐姐,你不要再嘆氣了,咱們天生一條賤命,主子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哪容我們自己說話?今天我當值,我還是到前面去看看……」

「小嬋,我說不用看就不用看,你還是在這兒陪著我說說話……」

「嫣然,你還想要說什麼?要我說,你給二郎君做通房也不錯,二郎君相貌出眾,脾氣秉性都沒得說。又是個官身,你跟著二少夫人嫁過來也有幾年了,二郎君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嫣然嘆氣道︰「……做通房有什麼好?一輩子只能站在人家旁邊,我才不願意……」

「那也總比配一個小廝強吧?」

「未見得,配了小廝好歹他就只有我一個,說不定將來還能是管家娘子……」

小嬋咯咯笑道︰「原來嫣然姐姐想當管家娘子,不知道你看好了誰?」

嫣然怒道︰「小嬋,虧得我當你是好姐妹,跟你說幾句心里話,你卻只管笑話我……」

「好了好了嫣然姐,我可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可是……就算咱們心里有主張,又有什麼用?主人還能听咱們的嗎?我看你想也是白想。我還是到上房去看看吧,外一二少夫人找不到我,可就麻煩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我還能害你不成?」

「嫣然姐姐,今天出了什麼事兒了嗎?你怎麼了?有點乖乖的……」

那個叫嫣然的丫鬟厭厭的說道︰「我還能害你不成?二少夫人從夫人那兒回來就臉色不對,這會兒肯定正發火呢,你去了,說不定就撞到槍口上。」

「啊?二少夫人又發火了?今兒又是為了什麼了?」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在夫人那兒受了氣唄!現在李府日子好過了。夫人瞧著二少夫人的娘家不順眼,三天兩頭的不刁難一下就難受……」

「哎呀嫣然姐,這話你可別亂說,當心讓人听見!」

「咱們在這里說話又有誰能听見?再說了,眼看著天都要黑了,這會兒哪有什麼人來!嗨!這次夫人做的還真的是過份,竟然要做主給二郎君娶個姨娘,就算是當娘的做主給兒子娶個姨娘也沒什麼,你猜她想要給二郎君納誰?」

「誰?」

「就是夫人的娘家遠房親戚,听說她父親是杞縣的縣丞……你說二少夫人是商人家出身,本來地位就低,若是二郎君納的姨娘是官宦人家出身,二少夫人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況且這個人又是夫人家的親戚……」

「哎呀!我說二少夫人怎麼想起來要你做通房了,這是不是……」

「你這會兒才想到呀!這是二少夫人想讓我幫著拉住二郎君的心,要不然她怎麼會主動給二郎君找通房。」

李琪听了不由得皺眉,怎麼都是這種事兒?她悄悄地離開這里,猶豫著今天找二哥時機對不對,要不要勸一勸二哥不要娶姨娘,也不要納妾,可是這個時代若是只娶一個妻子,難免會讓人笑話,李琪猶猶豫豫的竟然來到了主院,就听見有女子的嗚咽聲,因為窗戶是開著的,李琪耳力又好,就听見二嫂胡氏邊哭邊說道︰「我在這個家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雖然只為你生了個女兒,可是我年歲還小,怎麼就知道將來沒有兒子?」

「好了好了,她是我娘。你就多擔待些……」李繼和說這話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二嫂胡氏也是,男人哪里會喜歡听這些個抱怨?若是在他面前扮扮柔弱說不定能激起他的憐憫之心……

再這樣下去二人肯定會更不愉快,還不如都冷靜冷靜,李琪老遠的就喊道︰「二哥可在家嗎?這院子里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主人在吵架,那個下人敢在一旁偷听呀,自然是都躲了,李繼和在屋里連忙答應︰「三弟,我在家,快進來!」

李琪笑道︰「二哥,咱們還是院子里坐著吧,屋子里很悶。」

兄弟倆個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那躲起來的下人趕緊送來了一壺茶,李繼和揮揮手把人都攆走了,面上溫和的笑著問道︰「三弟,今天收獲頗豐吧?」

李琪笑道︰「可不是!不光是受了禮,還多了一個女弟子……不過我這邊受了禮,對二哥和大哥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你想的倒是挺多,這事兒你就放心吧!」

李琪一听也就不做多想,她模出那幾張銀票來「二哥,你請人吃酒總不能跟二嫂要錢,這個給你。」

李繼和也不推辭,不著痕跡的裝進了袖袋。李琪笑道︰「二哥,听說你要納姨娘?是不是真的?我看二哥你若是喜歡女人,還不如到ji院去來的痛快,自己家里女人多了事兒多,每天焦頭爛額的,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李繼和笑罵道︰「小小年紀還來指導我來了!」

李琪告別二哥,剛出木棉院,遠遠地就听見有人喊︰「三弟,你讓我好找!」

一看居然的大哥李繼隆,李琪忙說道︰「大哥你找我什麼事兒?」

李繼隆快步走進,一把拉住李琪的胳膊。低聲說道︰「還記得哥哥昨晚跟你說的事兒不?」

李琪一頭霧水「昨晚上說的事兒?昨晚說的什麼事兒?你昨天說了好多……」昨晚李繼隆喝多了,的確沒少說話。

李繼隆也不解釋,拉著李琪就走,李琪忙說道︰「大哥,你要帶我到哪兒去?」

路上遇到的小廝丫鬟都規規矩矩的站在路旁,眼角余稍偷偷看著這哥倆,李繼隆說道︰「你跟著大哥走就行了,難道大哥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李琪還惦記著今晚上要跟著趙承誠進宮去找邠國公主呢,這事兒可拖不得了,無奈李繼隆的一雙大手就像老虎鉗子似的,李琪又不能對大哥動粗,她郁悶的被大哥拉著出了太保府的大門。

大門外早就停好了一輛馬車,李琪被大哥拉著進了車廂坐好,李繼隆對趕車的車夫說道︰「走吧!」

李琪揉著自己的手腕問道︰「大哥,你這到底是帶著我去哪兒?」

李繼隆神神秘秘的說道︰「去一個你從來沒去過的地方。」

李琪哭笑不得,她剛剛回京不久,對汴京城又不熟悉,沒去過的地方多了,「大哥,咱們到底要去哪里?」

「ji院!大哥今天要帶你去ji院開開眼界。」

李琪一听大吃一驚「大哥,這種地方我不去!你這明目張膽的去那種地方,就不怕婆婆罰你……」

「看看你,一听說ji院反應這麼大!怪不得鄭爽說你……」

李琪一愣,這事兒跟鄭爽有什麼關系?她見李繼隆不肯接著說下去,連忙追問道︰「鄭爽說我什麼?」

李繼隆想了想說道︰「他也沒有說你什麼壞話,就是昨天說你不懂世事,需要多多歷練,免得無緣無故得罪了人還不知道……婆婆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了我……鄭爽他可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能記恨他。」

李琪一听面色有些難看,難道自己真的跟別人格格不入嗎?為什麼鄭爽會這麼說?怪不得好好的昨天回去就被罰跪了,原來是鄭爽搞的鬼,李琪原本還想著幫忙把三姐嫁給他呢,現在可要好好考察一下這個多嘴多舌的人……

李琪忙說道︰「大哥,就算是弟弟我不通人情世故需要歷練,也不用到ji院那種地方去歷練吧?」

「嗨!你懂什麼,ji院那種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還有那些ji女,各個都長袖善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就應該去那種地方見識見識,再說了,現在的人,要說沒去過ji院,還不被人笑死?」

李琪忙說道︰「既然這樣,弟弟我自己去好了,大哥你還是回去吧,小心大嫂知道了不高興!」

「這有什麼不高興的?咱們又不在那兒過夜!」

李琪听了,這才送了一口氣,卻听李繼隆嘆了口氣說道︰「當初大哥一念之差,把你送到了華山,那時候覺得能拜陳摶仙長為師很是幸運,現在我卻拿不準這事兒辦的到底對不對了。」

李琪一愣「大哥,怎麼這麼說?」

「憑你這樣聰明,若是留在京城說不定都高中狀元了,即便沒中,在京城歷練這些年,也能交到很多同齡朋友,到時候讓妹婿幫你捐個官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哪能像現在這樣形只影單,你現在這性情也太古怪,做官可不合適……」

李琪張大了嘴巴,這都哪兒跟哪兒呀,我怎麼性情就古怪了?不就是沒有理睬那幾個權貴的兒子,沒給二皇子什麼好臉色嗎?犯得著這麼埋汰我嗎?李琪心里暗恨這個鄭爽,不知道他都在婆婆和大哥面前胡說八道了些什麼,弄得自己好像天怒人怨了似的,更可氣的是婆婆和大哥竟然就信了!

京城里這些權貴子弟一個個就會附庸風雅、走馬章台、吟詩作對、吃喝玩樂,自己這個不會的,竟然被視為不正常,李琪心里說不出的郁悶。

馬車一直趕到飄香閣門口,早有幫閑迎上來「二位大官人里面請!李大官人可是好久沒有來了。」

李繼隆抓了一把銅錢扔過去,說道︰「听說今晚上有疏桐登台獻藝,是不是啊?」

「可不是,大官人現在來可是有點晚了,好位置怕是沒有了。」

李繼隆又抓出一把銅錢來扔過去「你小子別跟我耍心眼子,趕緊給我找個清靜點的地方,若是不合心意,小心我一腳把你踹出門去!」

「好了,放心吧大官人。」那幫閑笑嘻嘻的把李琪和李繼隆讓進了飄香閣。

進門的時候李琪無意中一回頭,竟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正是趙承誠,李琪匆匆的向他使了個眼色,便被李繼隆拉走了。

ji院的大廳里已經坐滿了人,幫閑引著李繼隆來到二樓的小包廂,早有兩個ji女圍攏來,一個人上前挽住李琪,李琪皺了皺眉,也不敢公然甩開她,那個挽著李繼隆的女子媚笑道︰「大郎,你可好長時間沒來看奴家了,是不是把奴家都忘到腦後了?」

李繼隆在她的椒乳上捏了一把,說道︰「你這個小蹄子還是每次都會這麼說,爺不來不正好便宜了你的相好?」

李琪不敢看自己大哥那猥瑣的笑容,趕緊轉臉看向別處,不知道趙承誠有沒有跟進來,卻一眼看見了沈繼文正摟著一個女ji在親嘴……

前世的時候傍晚到公園去散步,總能看見在一起親熱的情侶,也沒覺得怎麼,現在大概是在華山呆的久了,一看見這樣的場景竟然很不適應,這樣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太放浪形骸了吧?誰說古代人都保守來著?誰這樣說李琪就得跟他急!

在包廂里坐定,李繼隆又開始和那女ji「忙活」,若是別人這樣也就罷了,眼前這位偏偏是自己的大哥,李琪在一旁有如坐針氈之感,她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眼楮一個勁兒的往外瞟,希望能看見趙承誠。

都說「老鴇愛錢,窯姐愛俏」,坐在李琪身邊的窯姐一看見李琪的相貌,就酥了半邊身,現在見李琪滿臉不好意思,還以為李琪是個雛兒,她實在是心癢難耐,開始調戲起李琪來了,李琪瞪了她一眼,對李繼隆說道︰「大哥,我去一下茅廁。」

李繼隆正早就忘了他此行的目的,他擺擺手,李琪趕緊出了包廂,她下了樓,目光在大廳里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趙承誠的身影,趕緊出了飄香閣,她正四處探看,猛然旁邊趙承誠說道︰「怎麼?舍得出來了?」

李琪說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舍不得了?」

「哼!那個拉著你的男人是誰?」

李琪一听就笑了「你這話听著怎麼一股子酸味?我去ji院,難道你吃醋了?」

趙承誠一把抓住李琪的手腕「你去ji院我不吃醋,不過那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是誰?一看就是一個沒有什麼學識的莽漢,你怎麼會跟他一起出門!」

李琪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那是我大哥!你竟然敢說我大哥是莽漢!」

趙承誠滿臉驚訝,撓了撓頭「他真的是你大哥?」緊接著他哈哈大笑道︰「你大哥真的是太有才了!竟然帶著自己的親兄弟來逛ji院……」

李琪雖然也覺得大哥此舉太過分,但是趙承誠出言諷刺,李琪還是有些受不了,大哥的錯只準她來說,別人說是不成的!李琪在趙承誠的腰間狠狠地掐了一把,趙承誠「啊」的一聲叫「你要謀殺親夫呀!」

這個位置正好是進ji院的必經之路,眾人听見趙承誠的叫嚷,紛紛往這邊看,李琪氣得一跺腳,拔腿就走,趙承誠在後面一個勁兒的追趕,可是李琪就像是身後長了眼楮似的,趙承誠快她就快,趙承誠慢她就慢,始終不讓趙承誠追上她,追了兩條街趙承誠不由得泄了氣,站下來不肯再走。

天已經很黑了,路上基本上沒有什麼行人,李琪听見身後沒了腳步聲,也停下了腳步,趙承誠緩緩地走到李琪近前,一把從後面摟住了李琪的腰,李琪問道︰「你怎麼會跑ji院門口來了?不會是想進去會一會疏桐小姐吧?」

趙承誠說道︰「你還說,我冤枉死了!我在去你家的路上就听見你和一個男人在車里嘰嘰咯咯的說話,就一路跟著你的馬車來了。」

李琪听了,心里還好受些,畢竟先前在ji院里受了點刺激。趙承誠說道︰「小師妹,你昨天說的,其實我早就想過了,我只希望有一個溫暖和睦的家,可不希望妻妾爭寵鬧得不可開交,我才不會那麼傻呢,你放心,我會一輩子就娶你一個……」

李琪听了心神一震,她雖然對趙承誠沒有刻骨銘心的愛,但是至少不討厭他。前世的時候,她就曾經听人說過,要找一個愛你的人做丈夫,找一個你愛的人做情人。在這樣的一個時代,趙承誠的承諾實在難能可貴,可是若是真的嫁給仇人之子,家里婆婆、兄長、姐姐們,會怎麼想?況且自己的年齡也太小,還想多玩上幾年呢!當初急急忙忙跟秦錚表白,只不過是怕日後跟他相見無期……

李琪一時間只覺得眼前一片迷茫,她剛剛感覺到家庭的溫暖,難道非得弄到眾叛親離的地步?

李琪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趙承誠在李琪的耳邊問道︰「小師妹,你在擔心什麼?說出來咱們倆好好參詳參詳。」

李琪連忙推開他︰「六師兄你不要這樣,被人看見可就真的以為你有斷袖之癖了。」

趙承誠笑道︰「現在黑咕隆咚的,就算走到對面他也未必能看見咱們。你還是說說有什麼好擔心的?到時候一切有晉王做主,你怕什麼?」

女人的心事兒男人是很難猜到的,各何況趙承誠這樣的情場菜鳥?李琪說道︰「這事兒不急在一時,咱們還是早點去皇宮吧!去鐘翠宮的路你可都記熟了?」

趙承誠見李琪不肯說,他也就不追問,兩個人攜手向皇宮方向進發,趙承誠邊走邊說道︰「咱們從北面進宮,那兒都是太監宮女的住處,防守的不會很嚴……」

李琪自然沒有什麼意見,趙承誠從懷里掏出兩個黑色面罩,跟李琪一人一個戴上,兩個人果然輕輕松松的進了皇宮大內,今夜沒有月色,夜色下的宮殿黑漆漆一片,幸好有趙承誠帶路,要不然李琪還真的很難找到鐘翠宮。

趙承誠指著一座大屋低聲說道︰「應該就是這里。」大屋內還亮著燈光,不過窗戶倒是沒開,李琪熟練的潤濕了窗戶紙,就見趙愛敏正坐在桌案前翻看著什麼,小月在一旁輕輕地打扇,屋子里再沒有其他人。

小月說道︰「公主,還是早點睡下吧!就算是你想把李衙內的這些曲子編成合集,也不在這一會兒功夫,日後的日子長著呢!」

「你若是困了就先睡,我睡不著。」趙愛敏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小月,你說父皇若是真的把我賜給李衙內,她會怎麼樣?會有什麼反應?」

李琪听了嚇了一跳,邠國公主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難道皇上真的有這個意思?總不會空穴來風吧?

小月笑道︰「她肯定會樂得連‘北’在哪兒都找不到在哪兒了!」

邠國公主搖了搖頭「也許……也許她很不開心呢!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理我,也許她會跑到皇上面前拒婚……」

「不會的不會的,公主你怎麼會這麼想?」

邠國公主幽幽的說道︰「就算她一輩子不肯理我,只要我能遠遠地看著她也是好的,我就怕她當著父皇的面拒婚,若是那樣,父皇一氣之下不知道會怎麼樣……」

李琪听了,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事情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自己真是個勾引無知少女的罪魁禍首了!旁邊的趙承誠捅了捅李琪,輕輕細語「听見了沒有?你這個害人精竟然男女通吃!」

被趙承誠這麼一說,如果不是場合不對,李琪一定要狠狠地懲罰他一頓!這是怎麼說話的?難道是她願意的嗎!

趙承誠說道︰「你怎麼想法子把那個小月弄走,再進去跟邠國公主說,我在外面給你把風!」

李琪瞪了他一眼,可惜趙承誠看不見,「把風?」這詞可不好,弄得跟江湖大盜要殺人越貨似的。

其實他們現在的形象就是兩個江洋大盜,只是自己感覺不出來。李琪把趙承誠支得遠遠地,從懷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里面是一條撒了迷香的帕子,李琪在窗戶上輕輕地磕了兩下,小月听見動靜說道︰「外面起風了嗎?怎麼窗戶會響?」她說著居然真的走了過來,李琪心中大喜,等到小月走近了,李琪驀然把窗戶開了一道縫,使勁的抖了抖滿是迷香的帕子,小月驚訝的睜大了眼楮,顯然是被伸進窗戶里來的一只手給嚇著了,也不知道是迷香的作用還是被嚇暈了,李琪因為怕她摔倒的聲音驚動了別人,趕緊跑出飛龍鞭,就像有一只手扶著她一樣,小月緩緩地萎頓在地……

趙愛敏還絲毫沒有發覺小月的異樣,她一手托腮,一手擺弄著面前的曲譜,望著那熟悉的字跡呆呆出神,過了半晌發覺面前好像站著一個人,她驀然抬頭發現竟然是李琪,這一下真是又驚又喜「是三郎嗎?你怎麼來了?不會是我做夢吧?」她猛然發覺倒在地上的小月「啊!三郎,你把小月怎麼了?」

「我還能把她怎麼樣,不過就是被迷香迷住了,一會兒在她臉上噴點水就能醒過來了。」趙愛敏這才放了心,她羞怯的問道︰「天這麼晚了,三郎你是怎麼來的?」

李琪點點頭「我是叫李琪,卻不是什麼三郎……」

趙愛敏不由得愣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意思是……」話到嘴邊,李琪真的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她在擔心,外一她坦誠的說出自己是女人這個事實,趙愛敏不肯原諒怎麼辦?

趙愛敏一看李琪遲疑,忍不住又淚水連連「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我……」

李琪心道,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干脆點好了!她一把拉住趙愛敏的手,趙愛敏嚇了一跳「三郎你……」

李琪把趙愛敏的手在自己的胸口處模了模,趙愛敏大驚失色「你怎麼?你……不……怎麼會這樣?」

李琪說道︰「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騙你,我只是……」李琪話還未說完,趙愛敏竟然一翻白眼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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