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080章 矛盾

作者 ︰ 阿襲

第080章矛盾

李繼隆左擁右抱。和兩個女ji如蜜里調油一般,直到疏桐姑娘開始表演節目了,李繼隆這才發現三弟不見了。他又使了兩把銅錢命幫閑去找,卻再也沒見李琪的身影,李繼隆只道李琪面矮,躲出去了,也就不是很在意,他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的看著節目,不時的高喊一聲「好!」

卻說李琪一見邠國公主暈過去了,趕緊把她抱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喊,又怕聲音大了驚到別人,好不容易邠國公主清醒過來,她淡淡的對李琪說道︰「我沒有事兒,你快點走吧!」

「對不起……我覺得你的表哥沈繼文就不錯,你……」李琪倒不是喜歡做媒,她覺得趙愛敏需要有另一段感情來安慰,也好安撫創傷,而這個沈繼文是她的表哥,這個年代是流行親上做親的。

趙愛敏說道︰「我的事兒不需你管。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應該怎麼辦吧!我父皇過幾天也許會召見你,你自己好自為之……」

李琪一听呆若木雞,皇上要召見自己?為什麼?難道他真的有意招自己做駙馬?她有心仔細問問邠國公主,可是她只是目光呆滯的看著房頂,再也不肯看李琪一眼,李琪知道她現在心靈受了打擊,也不好意思再問,有心安慰她幾句,又覺得任何語言在趙愛敏面前未免有點蒼白無力……

李琪把小月抱到椅子上坐下,在她的臉上噴了點茶水,這才溜出去,她只盼著這個跟邠國公主情逾姐妹的小月來好好安撫趙愛敏了。

小月迷迷糊糊的醒來,只覺得臉上癢癢的,她抹了一把,竟然滿臉是水,她驚詫的問道︰「我今天這是怎麼了?」

邠國公主躺在床上一言不發,小月愣了片刻,對邠國公主說道︰「公主,你累了嗎?奴婢服侍你寬衣吧?」

小月走到邠國公主面前,驚訝的看見邠國公主淚流滿面「公主你怎麼了?可是哪兒不舒服?」

邠國公主只是不語,小月有些慌了「公主,奴婢去給你請太醫來吧?」她說著就要吩咐人,邠國公主這才說道︰「我好好的,請什麼太醫呀,剛剛不過是眼楮里進了灰塵……」

小月當然不信這個說辭,但是公主不肯說她也沒有法子,小月自己也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服侍著趙愛敏淨了面,主僕二人這才歇息了。

李琪覺得心情很不好,她出了屋子即上了屋頂,因為功力深厚,在這里也能听見室內主僕的對話,天邊掛著一彎殘月,發出清冷的光,遠處隱隱傳來三更天的梆子響,夜巡的護衛不時的經過,卻誰也不留意到房頂上的李琪。

李琪望著天上那抹清輝,不知為何想起那首詞「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趙承誠听著護衛們的腳步聲走遠了,這才飛身上了屋頂,正好听見李琪低聲吟誦這首詞,趙承誠听了覺得有一種高曠灑月兌、絕去塵俗的感覺撲面而來,空靈飛動,含蓄蘊藉的詞語讓他有一種驚艷的感覺,胸中沒有萬卷書。是寫不出這樣的詞句的,筆下竟然沒有半點塵俗氣……盡管時機有些不對,趙承誠仍然忍不住低聲問道「七師妹!這是你寫的?」

李琪一愣,隨即搖搖頭,問道︰「邠國公主她還在哭嗎?」。

「她的屋子剛剛熄燈了,顯然沒事兒了,咱們還是走吧!。」

李琪緩緩地點了點頭,兩個人穿牆越脊,躲過了幾撥大內護衛,李琪忽然說道︰「六師兄,咱們去看看皇上的玉璽什麼樣,好不好?」

趙承誠一驚,看什麼不好,竟然想看玉璽,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趙承誠想也不想立刻駁回「不好!玉璽有什麼好看的!這里是大內皇宮,可不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咱們還是快走吧!」

李琪的心情現在很郁悶,她急需找點事情做,也好發泄一下,還有什麼事情比偷皇帝老兒的東西更好玩更刺激的事兒?李琪說道︰「你害怕就自己走,我一定要去看看!」

這會兒李琪也不在乎她不識得皇宮里的路徑了,趙承誠哪里敢讓她自己走呀,況且兩個人的武功不弱,就算真的被人發現了,也能全身而退,趙承誠跟著李琪在皇宮里轉悠了半天,根本不知道皇上的書房在哪兒,無意中李琪竟然聞到了一股子飯菜的香氣,李琪問道︰「這是什麼菜?怎麼香的這麼古怪?」

趙承誠說道︰「我知道。這應該是鴛鴦五珍燴。」

「啊?真的有這道菜嗎?」。李琪可是記得真真切切的,當時看《射雕英雄傳》,那里提到的鴛鴦五珍燴,實在令人記憶深刻。那是老叫化洪七公中了歐陽鋒的毒後,奄奄一息,看上去沒幾天日子了。但江山易改吃性難移,他嘴饞的毛病犯了,對郭靖、黃蓉說︰「我只剩下一個心願,趁著老叫化還有一口氣在,你們去給我辦了罷……報仇雪恨麼,也算不得是甚麼心願,我是想吃一碗大內御廚做的鴛鴦五珍燴……做這味鴛鴦五珍燴,廚房里的家生、炭火、碗盞都是成套特制的,只要一件不合,味道就不免差了點兒……這鴛鴦五珍燴,御廚是不輕易做的。當年我在皇宮內躲了三個月,也只吃到兩回,這味兒可真教人想起來饞涎欲滴。」李琪想起這段故事,心里有點小興奮,偷看不到玉璽,那就偷吃一頓鴛鴦五珍燴也是好的。

趙承誠說道︰「這還有假?有一次我父親病了,皇上親自來探視,問我父親想吃點什麼。我父親就提到這個鴛鴦五珍燴,後來皇上就派宮里的御廚到我們府上做給父親吃了一頓,我聞著就是這個味兒。」

「那你也沒吃過?」

趙承誠輕笑道︰「我哪有那個福氣?」

兩個人說話因為怕被人發現,都是趴在耳邊說,趙承誠的氣息讓李琪的耳朵有些發癢,李琪挖了挖自己的耳眼,說道︰「咱們今天就嘗嘗這個鴛鴦五珍燴。」

趙承誠听了哭笑不得「好師妹,咱們就不要嘗了吧!你大哥還在ji院等你呢!」

李琪倒是忘了這查,听見趙承誠這般說即道︰「那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讓我大哥也嘗嘗。」

李琪說著就順著這香味向廚房模去,沒想到廚房里現在還亮著燈光。趙承誠無奈的跟在李琪身後,他心中暗想,七師妹若是敢把這鴛鴦五珍燴給李繼隆吃,李繼隆這個當哥哥的肯定會狠狠地訓斥李琪一頓!趙承誠甚至有點幸災樂禍,他倒是想在一旁看看熱鬧,他自己可是一直被李琪欺負來著……

李琪來到廚房前,順著開著的窗口看進去,就見一個老者正在做著什麼菜,邊做邊對身旁的一個胖子說道︰「雞要選武定土雞,太大不行,太小也不行,太肥不行,太瘦也不行,用剛要下蛋的女敕母雞或和剛開叫的小公雞最好。」

趙承誠在李琪耳邊說道︰「咱們快走吧,這里有人,你想偷吃也不行了!」

李琪不理他,她看這個御廚房很大,而這二人正對著門口,如果從門進屋很容易被這兩個人發現,她想了想,從懷里掏出剛剛給小月用過一次的那個手帕,又在上面撒了一些迷香,這廚房的窗子開著,倒也便易李琪行事。

李琪從腰間解下飛龍鞭,把手帕綁在鞭梢,手腕輕輕一抖,飛龍鞭無聲無息的飛了出去,那塊手帕在二人面前抖動了兩下,二人正在聚精會神做菜,冷不防面前出現了一條手帕,二人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喊叫,這一老、一胖兩個廚子進暈了,李琪飛身就從窗戶越了進去,在這兩個人倒地之前把二人扶住拉到了一旁,趙承誠緊跟著李琪也進來了,他輕笑道︰「小師妹。如果師父知道你這個最小的徒弟,竟然利用師父他老人家教的武功干這個偷雞模狗的事兒,師父他說不定會被你氣壞了。」

李琪「哼」了一聲,「我沒偷雞,也沒模狗!」她邊說著,邊掀開一旁正冒著氣的一口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李琪說道︰「真香啊!」

這鴛鴦五珍燴雖然欠了那麼一點火候,味道也是非常鮮美的,兩個人大快朵頤,一鍋鴛鴦五珍燴一會兒就吃見了底,趙承誠笑道︰「忘了你還想吃不了兜著走了。」

李琪撇撇嘴「我才不傻呢!沒的兜回去了找罵。」

這麼一折騰,眼看著天就要亮了,二人這才出了皇宮,趙承誠想送李琪回家,李琪搖搖頭道︰「你看東邊都出現魚肚白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倒是你,還是回去幫著我想想,過幾天皇上召見我,我應該怎麼辦吧!」

趙承誠眉頭一皺「公主她難道不能跟皇上解釋一下?」

李琪無力的笑笑「她能原諒我就好了,我又有什麼立場要求她幫忙?別忘了她是公主……」

「我一直都知道她是公主,倒是你呀,好像常常忘了她是什麼人,你若是對她畢恭畢敬的,說不定她還未必能喜歡你……」

李琪一听就愣了「六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呀!」趙承誠嘆了口氣「你自己有多麼與眾不同你都不知道嗎?」。

「我哪有?」李琪下意識的模了模臉頰。

趙承誠說道︰「好了,我覺得這事兒也怨不得你……還是容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對了七師妹,那首‘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是你寫的?」

「才不是呢!那是我以前……」李琪一想到以前接觸的人和事兒都是跟趙承誠有關的,想撒謊還真的不太容易,這謊話就編不下去了。

趙承誠伸手就捏了捏李琪的臉,低聲笑道︰「好了,我知道你不想出風頭,我不跟別人說就是!真是的,要撒謊也不先想好了,竟然能卡住了。」

李琪不知為何竟然紅了臉,她轉身撒腿就跑,這樣的清晨,路上一個人影都沒有,李琪全力施展開輕功,一溜煙兒的回到了梧桐院。

屋子里靜悄悄的,琉璃和翠兒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李琪她也不聲張,找了兩件衣裳給二人披上,自己悄然的月兌了衣裳,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昨夜的一幕幕不時在腦海里閃現……

卻說李繼隆從飄香閣出來,仍然不見李琪的身影,他只道李琪已經自己回家了,坐在車上還嘟嘟囔囔的說這小子真是不懂事,走了也不告訴大哥一聲,哪知道問了大門上的門子,竟然說沒見到三郎的身影,李繼隆這下子有點發懵,夜色已經這麼深了,三郎能跑到哪兒去?

李繼隆可不敢滿世界吵吵他這個當哥哥的帶著三弟去逛ji院了,只派了個小廝到梧桐院去探探消息,若是李琪回來也就罷了,若是沒回來就跟兩個丫鬟說李琪有事兒,晚一點回來。結果小廝一探听,三郎竟然真的沒回來,李繼隆只覺得有些坐臥不寧,三郎對京城並不怎麼熟悉,更沒有什麼朋友,她能到哪兒去了?

李繼隆一夜沒睡好,天剛剛亮他就爬起來到梧桐院去看李琪,好在他以前也天天早起習武,王氏倒也沒有懷疑什麼。

李琪躺在床上剛要迷糊過去,就听見大哥那沉重的腳步聲,琉璃和翠兒也都驚醒了,二人一看李琪回來了,又驚又喜,李琪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撒謊,只得躺在床上假寐,琉璃和翠兒睡眼惺忪的打開房門,一看是李繼隆,二人趕忙行禮,還未等說話,李繼隆甕聲甕氣的問道︰「三郎回來了沒有?」

琉璃也是個心思靈透的,她生怕李繼隆再責罰李琪,遂說道︰「小郎君是三更天回來的……」

李繼隆雖然看著粗魯,心卻是很細致,他一看琉璃和翠兒衣衫不整的從李琪的房間里出來,心里就有些畫圈,難道昨晚帶著三弟去了一趟ji院,這孩子終于開了竅?回來就弄了個一起飛?

李繼隆順著門縫看進去,見李琪還在睡覺,越發坐實了心中的想法,如果不是一起飛,三弟何至于這麼累,自己說話的聲音這麼大他竟然都沒醒來……

李繼隆也不喊李琪,弟弟終于開竅了,李繼隆高興,他自己樂顛顛的去了,只不過心里未免有點小遺憾,若是能借機多去幾次ji院就好了……

李繼隆走了之後,李琪小睡了一會兒,等到天光大亮,琉璃把李琪喊醒「小郎君,你快起來看看,有一只金剛鸚鵡拉稀了。」

李琪一听這話,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這鸚鵡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李琪就該傾家蕩產了。

李琪疾步來到鳥籠前,果然發現其中一只鸚鵡有些拉稀,她趕緊把這兩只鸚鵡隔離,自己配了點藥給鸚鵡吃了,囑咐翠兒好好看著它,這才匆匆吃了早飯,施施然的去給婆婆請安,路上正踫上李繼隆,李繼隆笑道︰「三弟,你昨晚上去了哪兒了?沒把哥哥我給急死!」

李琪笑道︰「我還能去哪兒,不過是不喜歡那種地方,去屋頂上坐了一會兒,本來想著等哥哥一起回家,哪知道竟然睡著了。」

李繼隆拍了拍李琪的肩膀「好了三弟,跟哥哥不需要撒謊,哥哥全都知道……」李繼隆說著,沖著李琪眨了眨眼,神態曖昧的走了,只留下李琪如丈二和尚,全然模不著頭腦。

李琪來到西市區的宅子,就見門口居然新添置了一塊牌子,寫著斗大的兩個字「李宅」,大門也重新漆過,看著有了不少生氣,李琪敲了敲門,開門的竟然是個十三四歲歲的清秀姑娘,她問李琪道︰「小郎君你找誰?」

李琪一下子愣住了,難道自己走錯地方了,她剛想退兩步出外去看看,就見婉娘急急忙忙迎上來「小郎君你來了!」

李琪笑道︰「這位小娘子是誰呀,我怎麼不認得?」

婉娘笑道︰「這位不就是招弟小娘子嗎?原來小郎君竟然不認識!」

李琪倒是吃了一驚,昨晚還和趙承誠在一起,他竟然沒提起半個字,當時李琪也沒好意思追問,沒想到他手腳倒快,竟然這麼快就把這姐妹兩個放回家了。

招弟顯然也知道李琪是誰了,她沖著李琪施了一禮,說道︰「多些表哥施以援手,招弟感激不盡。」

李琪擺了擺手「這沒什麼,全家人可是都搬過來了?」

再招點點頭,婉娘說道︰「這下子咱們的院子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這才像個人家的樣子,就是小郎君不能住在這兒……」

幾個人說著來到了內院,就見狗子和石頭滿院子瘋跑,草根在一旁笑呵呵的看著,李琪上前跟草根模了模脈,石頭跑到李琪面前行禮,狗子卻一溜煙兒跑進屋去了。不一會兒尤大已經迎了出來,老遠的就喊︰「三郎來了,我正等著你呢!」

李琪笑問道︰「草根現在沒什麼不良反應吧?」

「草根現在好著呢,能吃能睡的,多虧了三郎你……」

李琪笑了笑「咱們都是實在的親眷,這算不得什麼。」

尤大張了張嘴,也就不再說什麼,李琪說道︰「孩子們正是上學的年紀,還是給他們尋個地方讀書吧,識得幾個字總比不識字好,總這麼瘋跑也不是個事兒,把他們一輩子都耽誤了。」

尤大搓著手說道︰「那要花很多錢……」

李琪說道︰「等咱們的印刷行開業了,還在乎那幾個錢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願意干這個印刷行了?」

尤大歡喜的點點頭,他這幾天一件喜事兒接著一件喜事兒,對李琪的感激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他只覺得自己應該辦好李琪交給他的任何一件事兒。

李琪到尤大收拾好了的屋子里去看了看,比他在棚戶區的那個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在這時,有一個美艷的少女捧了一杯茶來進來了,她長得跟李琪的親生母親尤姨娘長得倒有八分像,是一個美人坯子,李琪心里暗暗喝彩,沒想到這小姑娘把茶杯「砰」的一下撂到了李琪面前的桌子上,李琪不由得一愣,隨即笑道︰「你就是再招妹妹?勞煩你了。」

再招冷冷的看著李琪,「哼」了一聲說道︰「你以為你是誰?現在用著我父親了,就擺出一副施恩的嘴臉,早都干什麼去了?我家里都餓肚子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李家來看看?現在我們過的好好的你來搗什麼亂?」

尤大听了大怒,上前就要打她,李琪一把拉住尤大,尤大打不著人指著再招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胡說八道什麼?」

李琪若有所思的問道︰「怎麼了再招?我做錯了什麼嗎?」。

再招渾然不怕,指著李琪說道︰「你還敢說!我在趙府侍候四郎君,本來做的好好的,夫人也答應我做好了將來給四郎做妾,誰叫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趙相公家里比你這里好千百倍……」

李琪听了這話,實在是莫名驚詫,難道自己真的是好心辦了壞事兒?做一個自由的人難道不比做一個奴僕要好嗎?就算是吃穿稍差一些,難道這自由不可貴嗎?這會兒李琪拉著尤大的手也松開了,尤大上去就狠狠地打了再招兩個耳光,他還拉著再招要打,招弟在一旁拉著李琪說道︰「三郎,你快去救救再招吧,她年紀小不懂事兒……」

尤大的渾家正在院子里種菜,听見動靜不對也趕緊跑過來,看見尤大在打女兒,她驚慌失措的來哀求李琪。

李琪趕緊上前又把尤大拉住,尤大氣道︰「你這個不知道好歹的東西,竟然想去給人做妾……」

再招邊哭邊說道︰「做妾怎麼就不知道好歹了?姑姑原先不也是給人做妾嗎?現在不也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這話正說到了尤大的痛處,這些年尤姨娘生活得怎麼樣他是一清二楚,雖說衣食無憂,卻並不快樂的。

李琪听了也是無奈的笑,尤姨娘的生活在普通人看來,的確算得上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但是她幸福不幸福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李琪無力的說道︰「好了,都不要吵了,你說趙相公的夫人答應將來把你賜給四郎君?」

再招挺直了腰板,高傲的抬著頭說道︰「不錯!就是四郎趙承誠,他可是今年的新科進士,翰林院的編撰,還是陳摶道長的弟子呢,比你強多了!」

李琪呵呵笑了笑,內心卻滿不是滋味,她問道︰「趙承誠……他……他有沒有,親口允諾收你做妾呢?」

再招遲疑了一下,說道︰「他對我好極了!趙府里當然是夫人說了算……」

李琪又轉身問招弟說道︰「你呢招弟?你也願意回去趙府去做奴婢嗎?」。

招弟搖了搖頭「我不願意,我想留在家里……」

李琪點點頭,刷刷點點給趙承誠寫了一封信,她遞給再招,說道︰「做妾既然是你的願望,那你就拿著這封信還回趙府去吧!正好你的贖身銀子我還沒給趙家……」

再招拿了信就走,尤大氣得雙手發抖,上前又要再打,李琪趕緊把他拉住,他頓足罵道︰「你這個死丫頭!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家門,以後你就不要再回來!你不是我的女兒!」

尤大的渾家在一旁抹眼淚,招弟說道︰「二妹,你還是好好再想想吧!這事兒又不急在一時……」

再招一看他父親那瘋魔的模樣,生怕再挨打,哪里還敢在家里耽擱,趕緊進屋拿了包袱就要走,邊走邊賭氣說道︰「不回就不回,當初可是你親自把我賣了的!若是賣到了別處不知根底的地方,說不定早就死了。你們就當我死了算了!」她說著,頭也不回的開門去了。

尤大一听再招這話呆若木雞,他原本迫于無奈賣了女兒,就覺得心中就有愧,現在听了女兒這番話他抱頭蹲在了地上……

李琪心里真的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她沒想到再招竟然是趙承誠的貼身丫鬟,更沒想到再招居然是趙夫人給趙承誠內定的妾室,趙承誠不是一直都說夫人對他不好嗎?怎麼趙夫人居然連妾室都給他準備好了?難道他根本就是謊言欺騙自己嗎?

一時間李琪也呆呆的站著不說話,本來李琪還想著跟尤大好好談談印刷行的事兒,現在卻滿屋子的人都沒有了心情。

婉娘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她暗嘆這個再招不知道好歹,覺得小姑娘長得太漂亮了,便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

屋子里的氣氛很壓抑,婉娘忙對李琪說道︰「小郎君,你說讓我買的鸚鵡,我昨天都買回來了,不如小郎君要不要現在去看看?」

李琪跟著婉娘去看那些鸚鵡,告訴婉娘一些養鸚鵡的常識。婉娘看出李琪的興致不高,忙安慰道︰「小郎君,再招她太年輕了,不懂事,日後她肯定會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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