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逍遙行 正文 第081章 意外

作者 ︰ 阿襲

正午的陽光曬的地面發燙。路邊的樹葉都打起了卷,沒有了精神,李琪出了李宅,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被太陽曬蔫了,因為太熱了,大街上沒有什麼人,倒是有一只紅隼在李琪的頭頂上方飛翔,李琪認出來它正是自己曾經養的那只,已經兩天沒見它的影子,李琪還以為它自己飛走了呢!

紅隼在李琪跟前盤旋了兩圈,落在李琪的肩膀上,李琪模了模它的脖子,淡淡的說道︰「你這個家伙怎麼又回來了?真是比人強啊,最起碼知道誰是恩人……」

李琪這次實在是被再招氣得不輕,听她那說話的意思,好像自己窺視尤大的手藝才施恩似的,這話真的很傷人心。

大街上人雖然少,但是李琪跟著一只鳥說話也太引人注意,大家也都像李琪這邊張望,李琪雖然功力高深不懼冷熱。卻也加快了腳步打算快點回家,這大中午的,皮膚很容易曬黑,再說她可是有些餓了,卻冷不防從後面竄上來一個人撞了她一下,李琪愣了愣,街上根本就沒有幾個人,這個人怎麼會撞到自己?最主要的是自己現在的武功,輕易怎麼會被人撞了?莫非這個人的武功高過自己?李琪下意識的模向腰間,發現自己塞著的荷包不見了。

李琪大喊一聲︰「偷荷包的小賊,你給我站住!」

那人一听李琪的話,撒腿就跑,李琪奮起直追,荷包丟了不要緊,關鍵的丟不起這個人!這若是傳揚出去,師父的臉面都被李琪給丟光了。

前面的小偷一見李琪在後面追,運起輕功飛身上了屋頂,李琪不甘示弱在後面緊緊追趕,路上的行人指指點點,二人就在這光天化日之下上演了一場追逐戰,李琪使出吃女乃的勁兒也追不上那小子,心里暗暗警醒,這個人應該不單單是一個小賊,顯然別有目的,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兩個人一直出了西門,眼看就追到了壽山腳下,那個人笑呵呵的站住了。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美少年,他長著一雙靈活多智的眼楮、高挺筆直的鼻梁、渾圓的顴骨配合著稜角分明的嘴,腮邊帶著一種**意味的洋洋笑意,他把李琪的荷包在鼻尖聞了聞,笑道︰「好香啊!」

李琪板著臉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搶我的荷包干什麼?看你的樣子也不像缺錢的人!」李琪的銀票可都是揣在懷里,荷包里可只有幾兩碎銀子。

那男人笑呵呵的說道︰「搶你的荷包當然是想引你過來說話,順便考察一下你的武功,你說還能干什麼?」

李琪可是記得師父說過的幾個師兄的相貌,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自己的師兄……那只紅隼竟然也一路跟著來到了這兒,它輕輕的落在李琪的肩頭,李琪眯著眼楮,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男人幾眼,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

男人把荷包在手里顛了兩下「我嘛,師父跟我提起過你,再說了,我一看你肩上站著一只鳥,手腕上還帶著的枷楠手珠,再加上你追我時的輕功,很容易就確定你是誰了?我說的對不對?」

李琪看了看手腕上的枷楠手珠,恍然大悟「你是呂師叔的弟子!」

男人打了一個響指,他臭屁的說道︰「聰明!我叫段玉。既然知道了我是誰,怎麼還不上前給師兄見禮!」

李琪覺得這個段玉有些不對勁兒,卻也沒有多想,她一撇嘴道︰「你偷了我的荷包,還想讓我喊你師兄,沒門!先把荷包拿來!」

這倒不是李琪小氣,蓋因宋朝女子的荷包是不能隨便送給男人的,再說李琪荷包里的香料那是師父親手配的,帶在身上不光能防蚊蟲,更能預防一些輕微的毒,比如李琪昨晚用過的幾次的迷香……

段玉笑道︰「不過是一個荷包,送我又有何妨?怎麼那麼小氣?這樣吧!你若是嬴了我一招半式的武功,荷包我自然還你,怎麼樣?」

李琪就沒見過這樣的無賴,她雖然心里沒有得勝的把握,卻也不能示弱,她也不答話,伸手解下腰間的飛龍鞭徑直甩了過去,李琪這一下可是有偷襲之嫌,對手太扎手,也怪不得李琪了,那段玉笑道︰「果然好鞭法!」

就見李琪的鞭子馬上就要卷住段玉的脖子了,卻見段玉的手中不知何時也多出了一條鞭子,兩條鞭子瞬間斗在一處。

段玉的鞭子和李琪的鞭子不同,李琪的鞭子使出來無聲無息,若是一般的人難免會被攻得措手不及,而這個段玉的鞭子,一出手竟然帶著隱隱的風雷之聲,想來是鞭子上裝了哨子之類的東西……

兩個人一來一往。轉眼就斗了百八十個回合,女子自然不如男人的體力好,李琪累的渾身大汗淋灕,紅隼在一旁看著李琪就要吃虧,趕緊飛到段玉的頭頂去啄他,段玉舉掌就打,紅隼倒也機靈,並不在意到底能不能啄到,反正一有機會就去騷擾段玉,兩人一鳥戰在一處。

即便這樣,那段玉也是越戰越勇,李琪咬牙堅持著,段玉輕笑道︰「小師妹,你乖乖地喊一聲段師兄,我馬上就住手,你看好不好?」

那紅隼啄了段玉數次都沒有成功,忍不住拿出它的拿手好戲,在段玉的頭頂上方就拉了一潑屎,段玉只覺得腦瓜頂掉了一點東西,隨即聞到一股子臭味,他怒道︰「該死的鳥兒,你找死!」

段玉說著手中銀光一閃,眼見一枚暗器甩了出去。紅隼一看情形不妙,煽動雙翅急速高飛,李琪喊道︰「不準傷它!」這話里帶著哭音,她手中的飛龍鞭也出手,想著攔住那暗器。

其實段玉的暗器一出手心中就有些後悔,他看得出來李琪很喜歡這只鳥兒,听了李琪這一聲喊,他手中的鞭子後發先至,去攔截那枚暗器,就在暗器堪堪要射入紅隼的身體的剎那,鞭梢把暗器卷了下來……

那紅隼嚇得高叫了兩聲。再也不敢下來幫忙了。

其實比武至此已經高下立判,可是李琪不服輸的 脾氣上來了,鞭子一甩又向段玉攻去,兩個人又斗在一處。

李琪這回沒有了紅隼幫忙,劣勢盡顯,她氣道︰「以大欺小,大男人欺負弱女子,好不要臉!偷人家的荷包不還,我才不要管這麼卑鄙的家伙叫師兄!」

她本來就已經弱勢了,現在這麼說話一分神,飛龍鞭竟然一下子被段玉的鞭子纏住了,李琪使勁往懷里拉,段玉一用力,鞭子竟然在李琪的手中瞬間被人給奪了去。

李琪生平沒有吃過這樣的虧,當初跟秦錚對練的時候,也不知道是秦錚是手下留情,還是秦錚的武功不及眼前的這位段玉,反正李琪在秦錚面前沒這麼狼狽,再加上昨夜在趙愛敏處知道皇上要召見她,李琪就開始心慌慌,今天又被表妹奚落了一通,現在竟然被人把從來也不離身的飛龍鞭給奪走了,這個人還號稱是自己的師兄,竟然這般欺負自己!

李琪又丟了面子又失了武器,她悲從中來,竟然捂著臉「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罵道︰「你們都是壞人,都一起來欺負我!」

段玉一下子就愣住了,師父分明說這個小丫頭很堅強的,怎麼這就哭了?他有些手足無措,訕訕地把飛龍鞭遞給李琪道︰「好了好了小師妹,鞭子還給你,你別哭了,我怕了你了還不成嗎?」。

李琪劈手奪過飛龍鞭,段玉一看她的臉上哪有淚痕呀?「你……你竟然裝哭!」

「我就裝哭怎麼了?」李琪又伸出手來說道︰「還有我的荷包,也還給我!」

段玉恨恨的說道︰「你先叫一聲師兄,我就還給你。」

李琪作勢又要哭。段玉說道︰「你是裝的,我才不怕!下次遇到陳師伯我就說你喜歡哭鼻子,看你羞不羞……」

「我才不怕,師父知道我從來不哭……等我見到呂師叔,去就說你偷我的東西!」

「哼!一個荷包而已,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誰稀罕!」

「不稀罕你就還給我!」

「你先叫我師兄我就還給你!」

這個孩子真的是太氣人了,李琪一想,他是呂洞賓的徒弟,年歲又比自己大,叫他一聲師兄原本是應該的,但是剛剛輸了武功,未免心有不甘,還嘴道︰「你先把荷包還給我,我才叫你師兄!」

段玉手里捏著荷包想了想,說道︰「好吧,既然你這麼小氣,還你就還你!」他說著話,把手里的荷包塞到李琪的手里,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李琪的臉上親了一下,李琪一呆,隨即怒道︰「你竟敢輕薄我!」

李琪剛想拿飛龍鞭打過去,卻發現手中的鞭子又不見了「你……你……」那鞭子赫然又回到了段玉的手中,想來他是怕李琪再次出手,竟然先把兵器給繳獲了,李琪又驚又怒,難道自己的武功竟然差了他那麼許多嗎?

段玉笑道︰「師妹休要著惱,我師父說了,我們倆是天生的一對,他已經去華山找陳師伯提親去了,我只是先給你蓋個章,證明你的我的!」

李琪正在暴走的邊緣,听了他是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呂洞賓竟然說自己和他有緣?可是現在的李琪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頓,不過他最後那一句話還是很有震撼力,李琪聲音都有些發顫了「你說什麼蓋個章的話,這話是誰教你的?」

段玉見李琪沒有發火的跡象,不由得心中大定,他笑嘻嘻的說道︰「當然是我師兄告訴我的,他說了,喜歡一個女人要先蓋個章,這是沒錯的!」

這都是什麼人呀,好好的孩子竟然教他這個?李琪顧不得追究責任,她只想知道這小子的師兄是誰,李琪激動萬分的問道︰「他……他,你師兄他在哪里?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我怎麼知道他在哪里?都兩年沒看見他了,我師父說,說不定他穿越回去了……你知道穿越是什麼意思嗎?師父怎麼也不肯告訴我。」

「穿越回去了?真的能穿越回去?」李琪一把扯住了段玉的袖子,這一次她的淚水真的模糊了雙眼。段玉慌道︰「我也沒說什麼,更沒有欺負你呀,你哭什麼?」

李琪急切的問道︰「我只問你,你師兄他是怎麼穿越回去的?」

「我真的不知道啊,就連師父都不知道,師兄一下子就沒了影子,這是真的?」

李琪想起來上次遇到呂洞賓的時候他的確說過沒有辦法的,李琪頹然的坐到了大樹下,也不理段玉,只是自己坐著抹眼淚……

段玉把飛龍鞭放到李琪身邊「好了小師妹,求求你,你不要哭了。我師兄說女孩子是要哄的,可我沒有哄過女孩子呀?」他撓了撓頭道︰「小師妹,你是不是餓了?這山上野雞兔子什麼都有,我給你做燒烤,好不好?」

李琪一雙淚眼看著他道︰「你真的會做燒烤?」

「我當然會了,我師兄做的菜可好吃了,我總跟著他在一起,跟他學了幾招。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

段玉真是怕了李琪的眼淚,他幾個起落就沒有了蹤影,過了一刻鐘的功夫,他手里拎著收拾干淨的兩只山雞一只野兔回來了,就在李琪面前生了一堆火開始烤起來。

段玉邊燒烤邊從一個袋子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瓶瓶罐罐里全都是各色佐料,里面竟然連孜然都有,他熟練的在野兔野雞的內堂里抹上鹽巴和各種佐料,直到野物被烤的滋滋冒油了,又在上面撒上孜然,看見李琪不哭了,他才長吁了一口氣,遞給李琪一只燒雞說道︰「你嘗嘗吧,小師妹!」

李琪好久沒有吃到這樣帶著原來世界印跡的美味了,真的能穿越回去嗎?兩只野雞一只野兔被二人吃的干干淨淨,段玉笑道︰「你就不問問我,到汴京來干什麼來了?」

李琪悶悶不樂地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干什麼來了?」

段玉兀自說道︰「其實跟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是李師叔的弟子!劉祥劉師兄,李師叔說,日後請你照顧他!我跟他現在都住在瑞祥客棧。」

李琪不由得納悶,請我照顧他?他什麼人啊,既然段玉都叫他師兄,怎麼還需要人照顧?心里雖然疑問,不過一想到師叔手把手的教會了自己技藝,為他做點事也是應該的,李琪便也不問。

「你們到汴京是特意來找我的?」

「對呀!如果你不在汴京,我們來干什麼?」

「既然是來找我的,怎麼不直接到我家里?住在客棧又是怎麼回事呀?」

段玉有些難為情,半晌說道︰「是師父說怕你在家里的境況不好,讓我先探探情況再去找你……」

李琪看他那樣子,臉上的得意洋洋盡失,取而代之的一臉苦相,尤其是頭頂上紅隼拉的一潑屎還在,李琪忍俊不禁,終于露出了笑靨,她偷偷地抬頭看看那只落在樹枝上休息的紅隼,促狹的問道︰「李師叔讓我幫著照顧劉師兄,呂師叔是不是也讓我幫著他照看段師兄?」

段玉滿臉黑線「我有手有腳的,要你照顧干什麼?不過……」段玉說著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李琪就那麼定定的看著他,他諾諾的說道︰「我想做個官,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

「哼!」李琪說道︰「你這麼欺負我,我干嘛要幫你?」她說著也不理睬段玉,向汴京城飄然而去。

段玉在後面若即若離的跟著,兩個人一起來到瑞祥客棧,段玉終于從後面攆了上來,帶著李琪來到他們住的房間,只听見房間里傳出來幽幽的簫聲,兩個人剛到門口,簫聲就停了下來,里面一個聲音說道︰「段師弟進來吧,你帶了李師弟回來了嗎?」。

段玉推開門說道︰「劉師兄你料事如神。」

李琪向室內一看,只見輪椅上坐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俊美的臉龐曲線,簡直就像大衛雕像一樣圓潤完美,長長的睫毛,深潭一樣的雙眸,斜飛入鬢的眉毛在凌亂劉海的遮蓋下若隱若現,高而挺的鼻梁下是一張薄薄的嘴唇,粉女敕的像海棠花瓣的顏色……

李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美的男人,當然,如果他不是坐在輪椅上那就更好了……李琪失神了片刻,隨即笑道︰「劉師兄你好!你是李師叔的徒弟?有沒有跟他學過訓鳥兒?」

劉祥笑道︰「當然學過!」

「真的!」李琪心里高興「劉師兄,我想著開一個鳥店,專門訓練八哥鸚鵡這樣的鳥兒,你幫幫我的忙好不好?」

劉祥「噗哧」一聲笑了「李師弟,我本來是個廢人,師父讓我來投靠你的,你可不要這樣說。」

李琪笑道︰「我正愁我一個人忙不過來,這下子有劉師兄來幫我,我高興還來不及,不過我現在的那個院子還有些破舊,希望劉師兄不要嫌棄才好,等到咱們賺了錢,再好好的重新蓋新的房子。」

李琪笑吟吟的帶著劉祥和段玉來到了李宅,開門的正是婉娘,她心道小郎君走的時候悶悶不樂,怎麼回來的時間竟然笑逐顏開了?再看小郎君身後,竟然跟著兩個出色的男人……

李琪跟婉娘交代好了以後訓鳥兒的事兒有劉祥全權負責,並撥了一個丫鬟侍候劉祥,都安置好了,李琪惦記著家里有人找,這才和眾人告辭回家,剛回到梧桐院,就听見院子里傳來咯咯的笑聲,听著聲音應該是新收下的記名弟子錢玉砌。

李琪不由得想起來前車之鑒趙愛敏,外一這個錢玉砌也跟自己日久生情怎麼辦?這事兒還真的有些讓人頭疼,李琪原本還以為,錢通不過是想借著自己是他女兒的師父這樣的名聲罷了,哪里想到這個錢玉砌竟然真的會來和她習武呀?李琪一時間竟然踟躇著有些不敢進院子,想到今天認得的段玉,要麼不如干脆把錢玉砌扔給段玉?想一想那個家伙武功雖然高,行事卻總是出人意表,李琪又覺得這事兒不把準……

李琪無家可歸了,她在花園里轉了兩圈,正遇到三姐李琰屋里的一個三等丫鬟,李琪也記不住她叫什麼,隨口問道︰「我三姐在家嗎?」。

小丫鬟施禮答道︰「三姑娘這兩日正忙著教人學粘貼畫……」

「哦?這就開工了?速度可夠快的,她們的廠房在哪里?」

小丫鬟指了指東北角說道︰「大少夫人把原先下人住的房子騰出了一個小院子……」李琪點點頭,有心去看一看,又怕自己這一身男裝把招來的女工嚇著。

在花園里逛了一會兒,李琪想起再招的事兒,也不知道趙承誠會怎麼處理這個再招,再招真的很美,趙承誠天天對著她真的能不動心嗎?李琪想到這兒心里如長了草一般,她看看左右無人,飛身上了高牆,轉瞬間沒了蹤影。

趙承誠從翰林院回來用過晚飯,沒想到回到屋里又看到了香梅,一想起香梅的另一個名字︰再招,趙承誠就忍不住笑了,他問道︰「香梅,昨天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由回來了?」

再招看見趙承誠的笑容,心里暗暗得意,四郎君還是很喜歡自己的,她莞爾一笑「四郎君,奴家的父母覺得我們姐妹兩個一起被主人放回家,這恩典實在太大了,有些對不住主人家,因此奴家這才想著再侍候四郎君幾年,您不會不同意吧?」

趙承誠問道︰「這樣啊,你……李琪呢?她怎麼說?」

再招一副溫婉的害羞模樣說道︰「哦,我表哥說了,讓四郎君你多照應我一點,她沒什麼不放心的,對了,她還給你寫了一封信。」她把信遞給趙承誠,心里還有點忐忑不安,畢竟她不識字,也不知道李琪在這封信上是怎麼寫的。

趙承誠看完了信,心里未免有些奇怪,李琪她怎麼了?真的舍得她的表妹來侍候我?可是這字跡分明是李琪的,香梅不識得字他是知道的。

趙承誠的心頭閃過一絲疑慮,隨即點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還干原先的活吧,有什麼事兒再跟我說。」

再招總算松了口氣,她把燒透的特制小塊炭放在香爐中,然後用特制的細香灰把炭墼填埋起來。再在香灰中戳些孔眼,以便炭墼能夠接觸到氧氣,不至于因缺氧而熄滅。在香灰上放雲母隔火,再把小小的香丸、香餅,是放在這隔火板上,借著灰下炭墼的微火烤焙,趙承誠的書房里充滿了這種小香爐里緩緩發揮出來香氣。

然後再招按著以前趙承誠的習慣給他沏了茶,待到溫度不涼也不熱了,再招才把茶杯端到趙承誠面前。

趙承誠接過來,他輕抿了一口很滿意,心道還是香梅沏的茶好!這半年多來一直都是香梅在身邊侍候,今天早上不見了香梅一時間還真的有些不適應,新來的小廝毛手毛腳的打翻了硯台,新沏的茶水就遞到趙承誠面前,趙承誠渾然不覺拿起來就喝,結果卻燙了舌頭……

趙承誠坐在書案前寫寫畫畫,香梅在一旁麼磨墨,李琪在房頂看著,心道好一幅紅袖添香圖呀!

她輕嘆了一聲轉身就走,趙承誠听見這一聲嘆息不由得一愣,怎麼這聲音跟七師妹的聲音這麼像?他也顧不得看書寫字了,急急忙忙出了門,香梅還有些納悶,四郎君這是出去干什麼去了?

趙承誠飛身上房,正好看見李琪遠去的身影,他趕忙追過去,李琪覺察身後有人,也就停下了腳步,這里正是趙府的花園,皇上雖然免了趙普的宰相之職,但是趙普的宰相府卻是還保留著原樣,這里的花草樹木比起錢通的府邸並不遜色,兩個人來到一個水榭的旁邊,池塘里的一對鴛鴦正在嬉戲,。

李琪笑道︰「六師兄,我今天不該來的,剛剛是不是打擾你了?‘綠衣捧硯催題卷,紅袖添香伴讀書’,六師兄好福氣呀?」

趙承誠一愣,她這話听著怎麼相是帶著一絲酸味似的………「七師妹,你今天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能高興就怪了!李琪淡淡一笑︰「我想問你,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是怎麼跟我說的?」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咱們說了好多話,你指的是那一句?」

「當然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一句了!」

「最重要的一句?」趙承誠心中一喜「我說過我不納妾,只娶你一個妻子!」

李琪冷笑道︰「那香梅是怎麼回事呀?看你們兩個可是很心有靈犀的樣子啊,她今天為了回到你身邊,可是跟她的父母都鬧翻了,她還跟我說了,她是趙夫人親自給你選的妾室,只等到你大婚了就可以圓房了是不是?你難道不應該向我解釋一下?」

趙承誠听了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李琪氣道︰「怎麼?我難道還能撒謊不成?」

「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趙承誠在原地轉了兩圈,「我想到了,香梅她肯定是夫人派在我身邊監視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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