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多雙筷子嘛。」沫遙拉起一旁育小霜的手,露出難得的微笑,「你就放心住下吧,都說遠道而來都是客,姜彧只是說說的,你別當真。」
育小霜听了立刻投來感激的目光。「沒想到你會這麼歡迎我,謝謝你,沫遙。」
「搞什麼。」姜彧看著她們,實在無法理解這兩個女人怎麼就突然姐妹情深起來,他搖了搖頭,揉著太陽穴起身走向們外,邊走還邊嚷道︰「我不管了。隨你們怎麼鬧去吧。」說完砰地一聲,關上了外頭的大門。
就這樣育小霜在姜彧家住了下來。一天後姜國明打來電話,大概是為了阻止姜彧搬出去住,于是擅自做主給他報了個駕校學車班,雖然姜彧在芝加哥時已有了駕駛執照,但回國後還是要重考。
姜彧听了沒有拒絕。反正眼下的他就煩著怎麼擺月兌那塊牛皮糖育小霜,無論學車也好,別的也罷,只要不用待在家里整天面對著這兩個女人就行。
育小霜安靜了幾天後,她那夜店女王的特性就暴露了出來,她每天晚上7點出去,凌晨一點才回來,每天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就是根本見不著人影。
久而久之她也有些倦怠,每日里不是抱怨根本就見不著姜彧的面就是嫌棄這里的酒吧實在太爛,連威士忌都不正宗,舞廳的布置惡俗至極,沒有一個人會跳HEPoP舞蹈。她簡直快要被悶瘋了。
這天姜彧難得在家,路宇凡拿著兩張娛樂城的優惠卷跑過來串門子,提議大家一起去江北的那間博物館娛樂城好好玩玩。
育小霜一听,舉雙手贊成,沫遙不想去那里,姜彧也是,但凡有育小霜在的地方,他都沒興趣。
路宇凡一臉賊笑地靠過去,也不知道他在姜彧的耳邊磨嘰了些什麼,姜彧起先還一直在甩手,可沒多久,臉就開始一陣青一陣白起來,兩人神神秘秘地說了一小會話,姜彧終是繳械投降了。而育小霜拉過沫遙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沫遙也算是不情不願地同意了。
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到達了博物館娛樂城的大門口。林雲一早就在門口等著,她不停地張望擦汗,就快被烤成人干了。
她見路宇凡一下車就氣沖沖地跑上去抱怨,但見著後頭的姜彧卻又立刻變出了一張笑臉,低著頭矜持地站在路宇凡身旁,含羞帶卻地和他打招呼。
姜彧有好幾年沒見著林雲了-,彼此多少都有些生疏,況且她現在是路宇凡的女朋友,如此姜彧微微點了下頭,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這里不錯嘛,有芝加哥奧賽俱樂部的感覺。」育小霜跟在姜彧身後走出計程車,她抬頭看了眼巨大的挑高霓虹牌,忍不住贊嘆道,「真是古樸與現代的完美結合啊。說實話,能入我法眼的地方還真不多。這里算是一個。」
眾人走進大廳,育小霜見樓層引導里,玩的娛樂類目多多,忍不住問身後的路宇凡道,「這里好大,玩的東西好像也挺多,怎麼樣,我們先干什麼呢?我看就先唱K,再去玩電游怎麼樣,有不有舞廳什麼的,我喜歡跳舞。哦,還是算了算了,我想起來你們這兒都是土包子根本沒人會跳舞,沒意思!」育小霜自顧自地喋喋不休,讓站在一旁的路宇凡根本不知道該先回答她哪個問題才好。
「額?」一旁挽著路宇凡的林雲看了眼陌生的育小霜不禁小小地驚訝了一下,雖然她曾听路宇凡說起過這個女孩,但聞名不如見面,這次可算是讓她狠狠見識到了什麼才是所謂的「極品。」林雲原本就嬌氣,平時也最是看不慣這種愛出風頭,話多多的女人,只見她斜睨了育小霜一眼,不冷不熱,語帶嘲諷道,「看不出你還真是精力旺盛啊。我倒真想見識見識你那非凡的舞姿。」林雲說這話,特別加重了非凡這兩個字。
「老規矩,我和林雲去開包間,姜彧你去買吃的,記得多買些啤酒。15分鐘後,所有人大廳集合。」路宇凡感覺到林雲對育小霜的敵意,要命,為什麼女子都這麼愛計較,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沖突,他趕緊拉起林雲就向總台走去。
路宇凡走的飛快,雖然林雲知道路宇凡的意思,但還是忍不住抱怨道︰「姜彧怎麼會惹上這種女人,竟然還讓她住在自己家?真是莫名其妙,氣死人了。」
沫遙走在最後面,她的步子極慢,不是停下來參觀門口的那件唐三彩御馬就是駐足抬頭望著頂上的明清山水全景圖。
「變了,都變了。」她喃喃自語著,心情莫名的沉重起來,「御馬成了復制品,全景圖明顯被修補過,而且手藝極差,顏色根本對都對不上。」
「喂,你想什麼呢,這麼投入。」育小霜轉了一圈後看見沫遙還在原地踏步,她以為自己是小學生春游,真的是來參觀博物館嗎?走的也實在太慢了吧。
沫遙看著一件仿冒的翡翠玉白菜出神,育小霜走過去瞧了瞧,拉起沫遙問道,「不知道這里以前是什麼地方,真是美呢!」
「這里始建于1937年,最早是英國的一位商人在江南投資開設的旅館飯店,後來抗戰期間成了武器倉庫,革命勝利後不久又被一位買辦商人買下成為私人博物館。15年後對外開放,如今歸屬不詳。」
林雲和路宇凡登記完走過來,正巧听到了這段介紹,林雲狐疑地看著她,「是這樣子嘛,你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說完不忘看向路宇凡求證。
路宇凡聳聳肩,意思是這麼偏的地方歷史他怎麼會知道。
「哦,江南地理志有介紹,我也是偶爾瞄到。「沫遙剛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被林雲這麼一問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林雲大概是覺得自己在賣弄,于是趕忙解釋道,「不好意思,時間久了也記不清了,大家就當八卦听吧。」
林雲半信半疑道︰「有這本書嗎?」
「原來是這樣。反正無所謂啦。」路宇凡覺得這個時候討論這種話題實在有點腦殘,管他是真是假,反正跟他們八竿子打不著,他見姜彧走過來,指著通道口說道,「A區3號,都別愣在那里了,走吧。」
姜彧提著飲料過來也听到了這段對話,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沫遙,沒有說話。
沫遙不喜歡唱歌,她見大家正在興頭上,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她,于是悄悄退出來,走回了大廳。
「畫像不見了?」事實上沫遙一進娛樂城大廳就在找一副油畫,原本她以為只是換了地方擺放,可她跑遍了整棟樓,都沒有再見到那幅畫。
沫遙跑到總台詢問,櫃員根本听不懂,顯然,他們都不知道畫像的事情。
沫遙有些沮喪,無奈之下只能走回包間。
「夏沫遙?」
沫遙听見身後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轉身一看,詫異道︰「鄭浩?怎麼是你。」
「原來真的是你,好久不見啊,沫遙。」鄭浩難掩驚喜,笑著小跑上來,「你怎麼在這?」
「和姜彧還有一些朋友過來唱歌。」沫遙看著他一身西服打扮,問道︰「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還穿的這麼正式。」
「我在這里實習啊。」鄭浩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看上去很丑,我就說西裝根本不適合我。」
「沒有啦,其實看上去還蠻帥了。」沫遙擺手笑道,「你在這里實習?」
「是啊,這間娛樂城是我們家開的,家里人要我放假就來學習管理,說什麼以後畢業了可以接手快些。」
「原來是這樣。」沫遙一听,突然眼前一亮,「對了,既然這是你們家開的,那你一定知道大門口的那幅油畫。」沫遙說著,轉身跑到走道口指著她記憶中的位置,「我記得好像原本是掛在那里的,怎麼沒了?」
「你是說那幅眉山夫人肖像畫?」
「對。」沫遙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它被我爺爺暫時收回去了,呵呵,過幾年是他的70大壽,當時候要在宴席上展覽,可能還會拍賣,為了安全起見,已經保存在安全地方了。」鄭浩有些奇怪地看著夏沫遙,她怎麼會認識眉山夫人的畫像,還那麼迫切想見到,雖然那個畫像上的女人真的很美,但她顯然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人,她怎麼會對她感興趣。
「拍賣?」
「其實這也不是我爺爺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現在還是個未知數。」鄭浩想了想說道,「對了,你那天有空嗎,如果沒事的話倒可以過來喝點東西,順便看看畫。」
鄭浩還沒說完,後頭突然有人喊他「鄭經理,有人找你。」
鄭浩回頭不悅答道︰「知道了。」
「你有事就去忙吧。」沫遙雖然很想再听听有關畫像的事情,但她還是禮貌性地說道,「出來很久了,我也該回去了。」
「沫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現在有事過去下,一會空了再過去找你們。」鄭浩說完,也不等沫遙回答,轉身就向走道口跑去。
一個小時後,鄭浩進來了。
在場所有的人除了育小霜,多少都有些認識他。
路宇凡因為那次打架事件,心里還有些疙瘩,倒是姜彧友善地微笑了下,拿起桌上的啤酒就扔給他。「既然進來了,就喝一杯吧。」
鄭浩在娛樂會所可是個小天王,最能應付這種場合,幾段笑話下來,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于是也沒人介紹,大家就開始踫起杯來。
此時育小霜已有些微醉,她看見眾人喝酒干杯卻唯獨把她落下,心里著實不爽,她強勢地擠掉鄭浩身旁的夏沫遙硬是擠到鄭浩身邊,端著酒杯笑道︰「帥哥,怎麼稱呼?」
鄭浩見她對沫遙的態度,雖然心里不爽卻也不動聲色,他看了眼沫遙,沫遙上前介紹道︰「這位是育小霜,是姜彧在國外的朋友。這位是鄭浩,我的高中學長。」
「嗯,原來是這樣。」鄭浩沒想到姜彧竟然會認識這麼一號人物,以他從小在夜店長大的經驗得知,這個女人可不簡單。至少在社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