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去找小春的事兒很快便被司徒老爺听說了。徐氏理所當然地被禁足了。吳氏趁機以小春身體需要修養為由打算接管了府里大小事物。若是在江陰,司徒老爺或許就答應了。可在京城,一應用度用是小春的嫁妝,讓吳氏當家司徒老爺覺得不好,何況是在這樣一個時機。當即駁了吳氏的提議,吩咐落香和百生掌管。對此吳氏憤憤不平,拿著一平等人出氣,取笑她們四個做嫂子的竟然要看弟媳婦的臉色。在皇宮那樣地方待過的一平等人怎麼回听她的挑唆,一人一句便將吳氏壓下去了。
落香和百生一唱一和將府里管理的井井有條,引得丫鬟婆子時不時地就要拿他們兩個玩笑。不喜歡說話的百生每到這時總躲得遠遠的,落香倒是能爭辯幾句,可畢竟是個姑娘,總是臉上通紅地跑回房里去。
被禁足七天的徐氏第八天便迫不及待地到後院里去與司徒芸說四皇子的事兒,這幾日司徒芸雖然足不出戶,可也從丫鬟那里听來些消息。正打算再逃一次的司徒芸見徐氏笑呵呵地上了繡樓,便猜到沒什麼好事兒。
見了女兒,徐氏一臉笑容地埋怨道「見著了四皇子也不與為娘說一聲,害得我還在為二皇子的事兒心煩。」
司徒芸沒好氣兒道「見了四皇子又能怎麼著,別听外人怎麼傳。我就是不嫁人。」
剛剛還滿臉笑容的徐氏听了氣急敗壞道「這樣的好事兒,怎麼就不嫁?難道你還要嫁給皇上做娘娘不成?」
司徒芸道「娘娘我也不做,反正也沒幾天活頭了。不如父親、哥哥嫂子跟前享幾天清福。當真嫁給皇子,弄不好自己連自己死的都不知道。」
見女兒這麼說,徐氏抬起手就要打,一旁司徒芸的女乃娘心疼地攔著徐氏道「姨女乃女乃,您雖是親娘,可也不過是個妾,怎能打小姐呢。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了。還得禁足。」
徐氏見自己不能打司徒芸,索性拿司徒芸的女乃娘于氏出氣。跟著女乃娘時間比徐氏還長的司徒芸當然不忍看著上了年紀的于氏挨打。趕緊地將于氏護在身後道「姨娘還是回去吧,若是再逼我,我就一根繩子吊死。」
徐氏見自己生的女兒竟然為了護著自己的女乃娘以死要挾自己。火氣更勝了,隨手拿起個還沒繡完的腰帶套住司徒芸的脖子就要將她這個不孝的女兒勒死。眾人見了趕緊去拉,拉扯間司徒芸的脖子和臉頰都被腰帶上扎著的繡花針劃傷了。拿司徒芸當自己女兒的于氏見狀手里的力道重了些,竟將徐氏連同她的兩個小丫鬟從繡樓上推了下去。兩個小丫鬟到無大礙,被壓在下邊的徐氏壓斷了一條腿。
臥床不起的徐氏哭喊著非得讓司徒老爺將于氏的腿也打斷了。氣憤不已的司徒老爺听了于氏的辯解又看了司徒芸臉上脖子上的傷痕,得知是吳氏想要勒死女兒。恨極了徐氏,命人立即將徐氏送回江陰去。司徒武可憐妹妹險些被毀容,可也不想看著已經斷了一條腿的姨娘這樣回去。求了司徒老爺等著徐氏養好是腿傷在送回去。司徒老爺念著司徒武的情面暫且反過了徐氏,但明人她搬進了司徒武住的跨院。
心里覺得委屈的徐氏終日以淚洗面,任憑一平等人如何孝敬。她都覺得那是假的,是在取笑自己。到最後除了水仙在無其他人敢進她的屋子。丫鬟婆子平日里伺候也的小心翼翼的。水仙趁機說了許多一平等人的壞話,讓徐氏覺得兒子兒媳都不向著自己了。
另一邊吳氏見這次沒有用自己挑撥,徐氏自己就闖了大禍,高興地手舞足蹈。將沒有威脅的徐氏擱到一邊兒,想辦法對付起了司徒芸。
簫氏將兒子送回江陰後吳氏便絞盡腦汁地想其他辦法打算除了司徒芸這個「禍害」。正好這次司徒芸臉上傷了。吳氏特別尋了一個高人想辦法不露神色地推薦給了司徒老爺。目的就是想趁著此次機會將司徒芸漂亮的臉蛋毀了。
正在為司徒芸臉上的傷而發愁司徒老爺忽然得知城北來了位孔神醫,已經治愈不少的人。趕緊命人將那位孔神醫請到府里來。經過一番閑聊司徒老爺覺得這位孔神醫果然有些辦法,于是請他給司徒芸開一張治傷的藥方。
得了藥方,司徒老爺如獲珍寶,趕緊命司徒管家去抓藥。司徒老爺雖不懂藥理,可看那藥方里竟然有秋天里的紅辣椒,覺得著其中不對。可司徒老爺正在與那孔神醫暢談醫理藥性不便打擾。尋了司徒武遞上藥方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知道幾個江湖郎中行騙伎倆的司徒武一看藥方就知道這神醫是假的。但吩咐司徒管家去買些珍珠回來研磨成細粉給司徒芸敷上。然後吩咐自己小廝取來些去年販賣干紅辣椒磨成細粉,包了個小紙包塞進袖口進了前廳。
司徒老爺見司徒武一臉笑容地走了進來,道「什麼事兒?」
司徒武行禮道「兒子剛剛從妹妹那里來,敷了神醫的藥,妹妹臉上的傷確實好了許多。這不還特地吩咐我來謝謝神醫。」說著將那包辣椒粉取了出來。
孔神醫還在納悶司徒府做膏藥怎麼這麼快時,一包辣椒粉一點沒浪費全都撲到了他的臉上。頓時將他辣得躺在地上打滾。司徒老爺見狀生氣道「你這逆子,竟如此地不懂規矩。」
司徒武不慌不忙道「父親請看,這便是神醫給的藥方。秋後的辣椒研磨成細粉。他這臉上沒有傷的都受不了,何況是妹妹。依兒子看這神醫八成是受了什麼人的指使來毀妹妹臉的。」
並沒有看過藥方的司徒老爺接過藥方一看上面除了辣椒外還有其他的辛辣之物,頓時火氣便上來了。指著在地上哀號的孔神醫道「到底是什麼人指使你來的?」
被辣得臉上火辣辣疼的孔神醫求饒道「是府上的一位姨女乃女乃托了幾個人請小的來的。原本小的也不敢來,可那姨女乃女乃托人說不管事兒是否成了小的都有一百兩銀子。」
听道這里司徒老爺已經猜出了那位姨娘的真身。司徒武又問了中間人和事成之後見面地點,吩咐小廝將神醫押到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已經被辣的睜不開眼楮的孔神醫求司徒武賞盆溫水將臉上的辣椒洗下去。司徒武冷笑著吩咐兩個小廝一人一桶帶著冰碴的涼水將神醫澆了個溜透。
處理了神醫,司徒老爺打算這就去與吳氏對峙。司徒武勸道「咱們手里沒有證據。得將中間人捉來才行。」
司徒老爺听了生氣道「她是妾,處置她還需要什麼理由?」說著便到了吳氏房里。正等著消息吳氏見等來了司徒老爺,暗想是不是事情敗露了。強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請司徒老爺上坐。又問了司徒芸的傷。司徒老爺壓著火氣道「剛剛武兒捉了個假神醫?仔細地問過後那神醫說是你請來對付芸兒的。」
吳氏听了趕緊大呼冤枉,反到以徐氏報復自己為由反咬了一口。司徒老爺不信司徒武回為了幫徐氏報仇而利用司徒芸。對于吳氏編得故事並沒有信以為真。吳氏見司徒老爺不為所動,立在一旁低聲抽泣道「老爺您想想,芸兒如今可是皇子看上的人,妾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動她一個手指頭啊。倒是徐氏竟為了點兒小事兒差點要了芸兒的性命。如今還不知道臉上回不回留疤呢。」
司徒老爺還是不為所動,吳氏哭著道「老爺若是真的信了,那就將妾送回江陰吧,回去了倒也安生了。京城到底不是咱們的地界。」
「什麼叫不是咱們的地界?」司徒老爺生氣道。「門上掛著的可是司徒府的匾額。」
吳氏道「可是這宅子和府里的東西都是小春的。就連芸兒的婚事不都因為小春出事兒才推後了嗎?」。
司徒老爺不想提起此事兒,司徒老爺見過四皇子。雖不像二皇子那樣精明。好歹也是龍種,而且現在司徒芸是庶出的又是那樣的。雖然蘭姬公主說十有八九。但是這事情一天沒有定下來,司徒老爺終究是不放心。「小春是在箐兒府上出事兒的,如今確實不是提這事兒的好時機。」
吳氏見司徒老爺漸漸地偏離了原本的目的,心中暗喜,繼續道「我看她是不想促成這門親事。其中原由應該是擔心咱們府上在出個王妃,她便不能像現在這樣一人獨大了。」
司徒老爺也曾擔心小春故意推月兌司徒芸的婚事,但是他想的原因和吳氏有有所不同,他擔心小春的可憐司徒芸。所以听吳氏這樣說,司徒老爺黑著臉道「小春賢惠怎麼回這樣想,倒是你吃喝穿住都是小春的竟不知感恩。」
吳氏趕緊地閉嘴低頭,這時將再司徒府斜對街酒館里坐著的中間人捉了來的司徒管家在門口道「老爺,中間傳話遞銀子的人被帶來了。」
房里吳氏听了趕緊挪著金蓮到門口怒斥道「回話也不看個時候,真是越老越沒個規矩了。」
听到吳氏這樣訓斥司徒管家,房里的司徒老爺黑著臉到門口道「懂不懂規矩也是你能管得著的?」
吳氏見司徒老爺的臉上又不好看了,趕緊低頭想要躲回到房里去。那被押著的中間人立即道「回管家,就是這位姨女乃女乃出的銀子,吩咐我去尋的人。」
「你胡說。」吳氏害怕地大聲道「說是不是司徒武給了你銀子陷害我的。」
中間人道「姨女乃女乃您就饒了小的吧,往後小的還得在著街面上混飯吃。若是按照您的吩咐去陷害了司徒公子,幾條街上的老大都不回放過小的。」
司徒老爺听了這話,瞪了吳氏一眼問那中間人是怎麼回事兒,又是怎麼混進著府里的。中間人一一做的解答。吳氏越听越害怕,還不等中間人全撂了,自己先招供求司徒老爺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給自己留一條生路。
司徒老爺听吳氏之所以要害司徒芸是擔心司徒芸當了王妃,徐氏更加地張狂。生氣道「過了年,你們兩個統統回江陰,你去李夫人的莊子里住著。」
見自己好歹留下了一條命。吳氏連連地給司徒老爺磕頭。不料司徒老爺緊接著命人將吳氏這些年積攢的銀兩都翻了出來,其中還有兩樣是徐氏的首飾。司徒老爺早懷疑大梅的死有疑點,看了那些首飾司徒老爺什麼都明白了。將吳氏移到了院子後的佛堂里,命她每日抄寫經書以減輕罪孽。並且只留一個小晚伺候。
光是奪了銀子一項吳氏已經受不了了,現在又讓她抄寫經書,吳氏連連哀求,司徒老爺置若罔聞。
小春身體還很虛弱,司徒全吩咐眾丫鬟暫且將此事瞞了下來。年三十晚上吃年夜飯時小春才知道。此時司徒芸臉上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將兩個妾都處理了後司徒老爺的心情終于舒暢了。
第二是初一,夜里下了一場大雪,大雙小雙帶著幾個二等丫鬟在院子里堆了兩個雪人兒。還不能見風的小春只是隔著窗子看了一會兒。上朝的司徒全過了午時才回來。進門第一件事兒便是吩咐丫鬟準備火鍋。皇上賜宴,滿朝文武在金鑾殿外就著雪花吃了頓「冷餐」。有些上了年紀的大臣還沒吃完便凍暈過去了。
小春听了趕緊地問鐵雲怎麼樣,司徒全生氣道「鐵雲好的很,不但在大殿里還和皇上把酒言歡。」
見司徒全不高興了,小春笑著道「有本事你也做那能在大殿直上吃飯的官兒。」
司徒全笑著道「你還別激我,過了十五就差不多了。」
「你要放外任了?」小春放下筷子道。
「孫山已經回京了。他的空缺恐怕要我頂了。」司徒全道。
「不行,那可不是個好差事,孫山才做了多久便撐不下去了。」小春擔心道。「而且我听說孫山的前一任因為貪污被皇上砍了的。」
「他們做不來,不代表我不能做。」司徒全笑著道。「巡鹽御史可是個肥差,我也不能總讓你養著吧。」
「不能拿些不義之財,若是被人發現了,弄不好你也會被砍頭的。」小春提醒道。
心中已經有了打算的司徒全笑著道「你就放心地做官太太,對付那些個鹽商夫人吧。其他的事兒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