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張小姐,彩虹回到房里道「夫人可有什麼計劃了。」
沉思當中的小春直直地回答道「沒有,一點兒頭緒都沒。咱們還不知道齊丞相究竟想做什麼。」
「那夫人怎麼能答應了張小姐呢,萬一幫不了她,咱們可怎麼與她交代是好?」彩虹急著道。
「大不了幫著她逃離京城。」小春笑著道「百生和落香那麼大的目標,哥哥都有辦法何況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弱女子。」
見夫人竟然大的是這個主意,彩虹實在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小春雖然向張小姐大了包票,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好的對策。傍晚,跟書吏們吵輸了的司徒全一臉地郁悶回到府里。小春將張小姐的話原原本本地跟他說了一遍。司徒全道「這有什麼難的,張縣令辭官必定是我在吏部尚書的任上。讓張小姐拿著我的工作日志去大理寺告狀。那上邊兒一定有當日同意張縣令離任的記錄。」
不知道司徒全還有這個東西的小春道「什麼工作日志?」
司徒全有氣無力道「就是記錄下我每天工作內容是日記。吏部的事兒不僅繁瑣,一點兒小事都能牽連出一長串的人物。為了以防萬一,不管是大事小事兒,我都要記錄在一個本子上。」
小春一听高興地在司徒全的臉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道「這樣的好習慣,一定要繼續保持。」
剛剛還垂頭喪氣的司徒全,仿佛一下子充滿了滿了電一樣,精神頭兒十足,拉著小春非要在親一下才行。只是一時興奮的小春紅著臉再不肯了。
隔天,小春像司徒全要工作日志,想了一夜,司徒全都覺得這件事兒這麼做不妥。勸小春暫時將此事放下。左右有個定數,也無須那麼著急。
起初小春並不立即,後來听了司徒全分析。也認為現在這個當口拿出司徒全的工作日志給張縣令洗清罪名有些過于草率了。為了顧全大局,只好先將張縣令的事兒壓下來。
至從那日林氏陪著張夫人閑聊了一會兒後,張夫人便當林氏是自己敲開尚書府大門的敲門磚。每隔幾日就要與林氏閑聊上幾句,說的都說尚書府里的一些小事兒,偶爾也會提到小春和司徒全,林氏總要刻意地避免多說什麼。惟恐張夫人听了去,做出對夫人和大人不利的事兒。
經過幾日的閑聊,張夫人從尚書府下人口中大致模清了司徒全和鐵小春的脾氣秉性。便有開始慫恿張小姐。正在為牢里的父親擔憂的張小姐每日不思茶飯,日漸消瘦。張夫人怕她這樣下去連自己的好模樣都毀了。親自到廚房做了可口的飯菜與女兒端了來。
食之無味的張小姐見了親娘做的飯菜,想起當日在谷陽縣時,一家人是何等的其樂融融。不覺掉下兩滴眼淚。
張夫人立即拿出帕子拭去女兒臉上的淚痕道「司徒大人不喜歡看女人哭哭啼啼的,得像司徒夫人那樣笑呵呵的才行。」
張小姐听推開張夫人,扭臉轉像一邊兒道,自己拿著帕子擦去臉上的淚珠兒。
張夫人坐下來嘆氣道「那個為娘的希望看見在自己的女兒做妾,咱們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嗎?你爹還在牢里。咱們總得先想個辦法將他救出來不是。」
「進府前咱們不是都商量好了嗎,直接去就司徒大人,當初爹爹就是得到司徒大人的回信,方才敢離任的。」張小姐回過身兒來道。「怎麼一進府,母親就將這事兒拋到腦後去了。」
張夫人道「傻女兒,你想想那嚴二傻子怎麼會放過你。只要咱們出了這府,他便會再將你捉了去。」
張小姐不語,她已經是抱定即便是一頭踫死,也不能讓嚴二傻子得逞的決心。
「為娘的怎麼會害你呢。」張夫人道。
張小姐氣憤不已道「當初娘也是這麼說的,如果不是娘去招惹嚴家人。此時我已經嫁給蕭大哥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何必鬧出這麼多事兒啦,害得父親也被捉了。如今在牢里什麼樣,還不知道呢。」
理虧的張夫人只是干巴巴地抱怨了兩聲麼媒婆,然後又轉到「正題」道「事情已然是這樣了,難道還要讓為娘的跪下來給你磕頭認錯不成。娘也是一時候糊涂。現在你可不能糊涂了。方才為娘偷偷地去看了一眼那尚書大人,模樣的確不錯,與我女兒也是絕配。為娘知道女兒喜歡文人,尚書大人可是狀元。文采不必那窮秀才差。就是當家夫人厲害了些,但也是官宦人家出來的,這要女兒安分守己,料定她也不會為難的。」
張小姐無奈地搖頭道「我既與蕭家定了親事,便是蕭家的人了。怎能因蕭家敗落了,便嫌貧愛富,棄夫家于不顧。再說,好歹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怎麼就尋不著人家了,非得處心積慮地要做妾。」
見跟女兒是說不通了,張夫人也不在勸了,起身道「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老爺如今是階下囚,你也不是什麼縣令家千金了。」說完張夫人摔門而去。只留下張小姐一個人在房里嚶嚶哭泣。
小春從丫鬟口中得知此事兒後,頓時覺得張小姐太過可憐了。水蓮氣道「這是什麼娘親,竟然讓自己的女兒做這樣背信棄義的事兒。我要是那蕭家公子,非得退了這門親事不可。」
彩虹道「退不得,張夫人雖不好。張小姐卻是個有情有義的。可惜命薄了些。」
小春道「不知道就罷了,既然這件事兒讓咱們遇上了。好歹想個辦法,先尋到那蕭家公子,讓他千萬不要胡亂地听信了謠言,真的來退婚。那樣等于要了張小姐的命。」
「夫人說的是,可是這人海茫茫。咱們到哪兒去尋那蕭公子?」水雲道。
小春忽想起司徒全曾說過有個秀才偷偷地去看張大人,將此記下來後等著晚上司徒全回府來再與他商量。
再說安靜多日的王太後,听說百生和落香悄無聲息地失蹤後,便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按理說那件事自己做天衣無縫,該不會有人知道。可百生和落香活活生生地站在那里,這讓她十分地不安。因此夜里長夢到披發女鬼前來向自己索命。
跟隨了王太後幾十年的老宮女羅氏看在眼里,喜在心頭。還得要表現的對王太後的身體擔憂不已的模樣。王太後見這個時候竟然是羅氏關心自己,頓時一股悔意涌上心頭,拉著羅氏的雙手道「當年我該留下那孩子的。要是留下那孩子,或許就沒有今日這麼多的事兒了。」
提起自己的兒子,羅氏的心都在滴血,雖然只見過一面兒,羅氏至今都無法忘記那孩子的啼哭之聲。當然她也無法忘記王太後的咒罵之聲。
「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奴婢都快忘記了,太後何必又再提起。」羅氏忍著心疼道。「既然那百生和落香就走了,那就表示他們沒有奪位之心。太後就不要為了這點兒小事兒費心勞神了。」
王太後緊張道「哀家怎麼能不勞神。要是他們知道是哀家害死了那個女人。他們一定不會放過哀家的。還有鐵雲,要是他知道是哀家毒死了鐵老將軍和他的娘親,他也一定會來尋仇的。」
「這件事兒,奴婢就不得不說了,大將軍明明白白地說了,一切過往他都不在追究了,太後何必痛下殺手呢?要不是因為鐵老將軍突然暴斃,鐵家兄妹也不會去投奔江陰司徒家。百生和落香興許一輩子都不會到京城來了。」
王太後道「哀家要是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當初肯定不會對他們夫妻下手的。」
羅氏心里暗暗感激老天有眼,嘴上卻道「如此說來,主子還真的小心行事了。其他的都不打緊,唯獨那鐵雲不好對付。倘或他知道了是主子毒害了老將軍,必定是要為父報仇的。就算他不敢進宮行刺,若將此事鬧僵出來。主子如今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王太後道「你也是這麼想的?哀家就知道,這種擔心不是多余的。可是現在皇上還得依靠著鐵雲手中的兵權制約齊丞相和嚴大人。鐵雲還動不得。這可如何是好。」
「這有什麼難的,幫著鐵雲除掉齊丞相和嚴尚書不就行了。飛鳥盡,良弓藏。沒了齊丞相和嚴尚書,皇上還要他這個大將軍做什麼。」
「你說的對。」王太後略帶神經質地道「沒了對手,鐵雲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釘,到時候咱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羅氏見王太後漸漸地往自己期望那樣去想,喜悅之情溢于言表。為了今天,她可是足足等了二十幾年。這二十年來的每個日日夜夜她都生活在疼苦當中。尤其是在听說了秋月的兒子還活著的時候。這讓她對自己兒子的思念變成了對王太後的恨,兒子已經死了,這是她親耳听到的事實。如果是前二十年,羅氏是依靠著對兒子有可能還活著的夢幻才活下來的,那麼現在她活著的目的就是想看著王太後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