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教師對瘋子
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明亮地客廳內，鬧得一團糟。顏清徐、紀長青和顏母三人此刻正在追一名男子。
一份份厚重的禮物散亂地倒在地上，隻果、橘子掉的滿地都是。和平時常見的干淨整潔客廳相比那是完全不同，眼前可以稱得上相當凌亂。足以證明，這間屋子里的人的注意力早就不在這里。
打開南邊臥室的門，滿地散亂的書籍、床上的被褥被蓋在台式電腦上，衣櫃被翻得亂七八糟，一個一個衣架被綁在床邊把床圍成一個豬圈。
顏清徐一點一點的搜尋莫仁申的身影。
她看到一個人蜷坐在電腦桌底下，瑟瑟地發抖。她走進來把蓋在電腦上的被子抱到床上，轉身準備把人從桌底下拽出來，誰知冷不防一個隻果迎面砸來。
「哎呦」一聲，顏清徐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莫仁申，你快給我從那里滾出來！不然小心我破了你的皮！」顏清徐是這麼吼的。
紀長青在門外感嘆，一個女人發起火來不是只有行動可怕而已。「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紀長青小聲地問，緊張地聲音都是含在嘴里。
顏清徐咬牙切齒，深深地換了口氣，「被他氣的！」
「可惡，他人比她的學生還難對付。」顏清徐想，這瘋子全跟個孩子似的，還專門和她作對。說什麼她都是個老師，連個孩子都制不了不是？還就杠上了。只怕那些電影、電視里的瘋子也沒有這麼難纏！
顏清徐不甘心地走道電腦桌前，腳朝里踢了兩下嚷道︰「我限你一分鐘之內，給我從里面滾出來，不然我要你好看！」
一急之下，顏清徐的眼前又浮現出小萌臨走時的畫面，以及那長長反翹著的睫毛下的閃亮淚光。
心疼、無奈，而且孤立無援。
就在顏清徐要動手的那一瞬間，她听道了一聲驚訝的抽氣聲。
是紀長青發出的，他一直抱著雙臂觀望地站在她後面。
顏清徐不爽地回過頭，對著他叫道︰「你還杵在那兒干嘛？快來幫我把他從里面拽出來。」
紀長青輕輕地走過顏清徐，伸出手拿起書架上唯一沒有被弄到地上的一個招財貓的儲蓄罐，然後放在電腦桌前一晃。
顏清徐看了看莫仁申，又瞅了瞅紀長青。滿臉的不屑，壓根就不相信，他就這麼晃幾下，那人就會從桌底乖乖地出來。
紀長青的神情依舊很淡定。
顏清徐走了過來，對他說︰「你還是靠一邊站吧，我來！」
紀長青搖搖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晃了一次，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六次，桌子底下的人動了，慢慢地跟隨晃動聲鑽了出來，然後就上去搶奪紀長青手里的東西。
「我的，我的，給我給我，我的……」搶不到，他就拽著紀長青的西服嘴里一個勁的念叨。
顏清徐愣在那兒，難以置信。
紀長青把東西交給她，帶著莫仁申玩。顏清徐盯著手中的招財貓，甩了甩頭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整個房間里亂得不成樣。但只有那個招財貓安穩地站在書架上，不覺得奇怪嗎？肯定是莫仁申不忍將它丟棄，所以又放回了原位。」他一邊說一邊把莫仁申帶了出去。
「我竟然沒有發現？」顏清徐皺著眉頭不悅。
她一想到被憤怒沖昏了頭，居然忘記了觀察周圍的細枝末端。就連最基本的推理能力都喪失了，她不由的產生恐惑。她把手中的招財貓放回書架，順勢整理起地板上的書。
顏母匆匆跑進來叫道︰「清徐，趕緊來幫紀先生！」
「又怎麼了？」顏清徐放下手中的書道。
「莫先生，從茶幾底下模了把水果刀在玩。兩個人扭在一起爭奪一把刀，我怕他們受傷。你趕快過去看看！」
顏清徐一听立刻沖了出去，在電視機前發現滾在地上搶刀的兩人。她幾乎是狠狠地踩上去的，把莫仁申拿刀的手死死地踩在腳下，彎腰奪下水果刀。
「給我起來！」顏清徐吼道，紀長青把他拉起來，可是他人就賴在地上坐著不起。顏清徐把刀拿在手中，半跪在他面前，用刀背輕輕地刮著他的臉，半威脅道︰「你不起來是吧，那好我就畫花你的臉，讓你喜歡你的人見到你全被嚇死！！反正你也看不見，也沒有痛的知覺。」
紀長青見這場景，忙去拉顏清徐，卻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立刻識時務地放手。顏清徐冷笑繼續道︰「你知道小萌吧，就是你的經理人。我告訴你啊，她要去坐牢了！以後除了我，沒人會照顧你的！你老婆不要你了，你老媽不要你了，你兒子也不認你了。不管你是真瘋還是裝瘋，少在我面前裝！我高興，你還有好日子過。我不高興，你就得給我滾回精神病院！我丑話說在前面，你自己估模下重量。」
紀長青再一次驚訝地張大嘴巴︰「你這麼說……他能听得懂？」
顏清徐輕蔑地一笑，把刀抵在他的大動脈上說︰「管他懂不懂，反正我該說得都說了。我的好脾氣，也都用完了。只是我提小萌感到不值，她一直幫他照顧他**和他兒子，一句抱怨都沒有。還為他忙前忙後，你看他一個人還有工夫把這里鬧得雞犬不驚。」
紀長青有些激動，「你也別把刀放在那兒啊！要是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顏清徐笑了笑表示她不會動，然後解釋道︰「如果他動就說明他真是個瘋子，還是個不知死活的瘋子。如果他不動那至少說明他還沒全瘋，還有得救。」
一時間客廳的氣氛凝重，顏清徐的手也未曾移動。坐在地上的莫仁申卻哇哇地哭了起來。顏清徐笑得更燦爛了，伸出另一只手幫他擦眼淚。誰知莫仁申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咬了起來，顏清徐一護疼松開了拿著刀的手。刀立刻劃過了莫仁申的大腿，他嗷嗷叫地蹦了起來。
紀長青抱住他，又看向顏清徐的手。一排深深的帶著血的牙印出現在視野中，震驚而又擔心說︰「清徐，你的手。」
顏清徐慢慢地站起來，把刀遞給一直在邊上看的顏母，看了一眼莫仁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等待接通的空隙，她朝紀長青眨眨眼示意自己沒事。
電話通了。
「喂，我是顏清徐。」
「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你在警察局認識人，我希望你能幫問一下小萌到底犯了什麼罪。柏園派出所的那群民警抓人都抓到我家來了！」
「去你家里抓人？抓什麼人？哪個小萌？」
「我的一個朋友，叫小萌。剛剛幾個自稱是柏園派出所的民警，來我家抓的人。我懷疑他們一直都在跟蹤小萌，不然也不會找到我家。」
「是不是一個頭發很長，身體很嬌小的人。」
「恩，她是畫家協會的人。」
「你別擔心，我知道了。這個小萌我認識，她跟一個謀殺案有關。你別擔心，這事我會處理的！好了，我現在就去辦。你好好休息。」
然後，那邊就掛了。
顏清徐對紀長青說︰「我已經跟熟人說了，他會幫忙處理的。如果小萌要是冤枉的，還要請你幫忙告那幫人！」
「我義不容辭！」紀長青剛說完，突然口袋里鈴聲大作，接通之後，听到對方自稱是刑警來確認有關小萌的不在場證據是否屬實一事。
「沒錯，那天下午她人下班之後的確是在我們事務所，而且我們那里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證。如果你還不相信，可以來我們事務所調取當天的錄像。我可以事先安排！」
「那好，請問你現在就有空嗎？我們想盡快去確認下子。」
「好，沒有問題。一個小時後，雲飛事務所門口見！」
掛斷電話，紀長青神色凝重，這警察分明是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但是一想到關系到小萌的清白問題，他必須要迅速處理。
紀長青猶豫了下張口道︰「警方要我出示小萌的不在場證明，我要立刻回事物所調取有關信息。只是這里該怎麼辦？要不我請個人過來幫忙？」
顏清徐看了眼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莫仁申說︰「沒事，小萌的事要緊。這邊我能搞定，一會我就把他捆起來。」
紀長青嘆了口氣道︰「非要這樣嗎？」。
顏清徐瞥了他一眼說︰「不可以嗎？」。
「好，你就當我沒說過。我先走了！」紀長青整理了下衣服，然後匆匆離去。
都知道派出所的門檻好近但不好出。
審問室里，小萌被帶到這里進行審問將近一個小時了。那群民警不停地問，她若不回答便對她進行人身攻擊。她受夠了，根本就不想回答。說來說去都是那句話，「你們冤枉我，我沒殺人，我真沒殺人！」
正在這時，原本安靜地樓道里突然傳來了厚重的腳步聲，咚咚咚的，中間還夾著罵聲，就像是巡考官在巡視考場突然發現進了一只蒼蠅。汪哲明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門就被 一聲地踢開了，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出現在門口的，是橫眉瞪目的齊強。
一名民警上前想要擒住齊強，範姚上前一站，一臉怒氣的掏出手銬，沖著里面的民警嚷嚷︰「誰敢動一下，我就先銬了他！」
汪哲明一看，心里一咯 。他還不想把事情弄大，要是傳出去也會鬧笑話，于是忙招呼道︰「齊隊，你怎麼來這兒了？‘
齊強只了指小萌說︰「姓王的，我要把她帶走！」
這句話差點沒給汪哲明氣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