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死亡多角戀
回到警局辦公室,齊強剛剛把從死者家中找到的火車票拿出來一比對,徐祥就嚷了起來,「我又猜準了,還真是巧啊!」
李瑞也湊上前瞅了眼，「這兩張票的始發站和終點站是相同的，除了時間相差一天之外，似乎都是從一個地方買的。這些能說明什麼？」
坐在辦公桌前的王安城也探著身子冒了句︰「說明這兩名死者生前都去過同一個地方。」
李瑞點點頭，接著說︰「我個人認為這絕不是巧合，原因很簡單這兩個案子的相似度非同一般。除了這兩張火車票外，現場還都留下了一幅水墨畫不是嗎？倘若其中有一幅是真品的話，你們知道值多少錢嗎？」。
「一億兩千萬，目前的市場估價。」老趙從里面的房間出來接道。
王安城模著下巴站起來說︰「這麼看來，作案動機就很明確了。」
「你們都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越听越不明白呢？」徐祥納悶道。
「說你不長腦子，你還死不承認！」王安城敲了下他的頭解釋，「這不擺明了麼，為了爭奪那幅畫嘛！」
徐祥哼了聲不贊同道︰「按你們的說法，那豈不是余心妍同楊毅夫為了爭奪一幅名畫而相互殘殺？這怎麼可能，如果余心妍是被楊毅夫所殺，那楊毅夫又是被何人所殺？更何況，當時很明顯他有著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這麼說是行不通的！」
「不對，」齊強一揮手，「你們有沒有核實清楚兩名死者的真實關系？」
徐祥頭搖得十分利索，仿佛在說明這根本不是他的活。
齊強對他一瞪眼，徐祥不僅撇了撇嘴，欲言又止。他曉得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無疑會成為槍靶子，相當識趣的停止嘴邊的話。
「我立刻去查。」李瑞把事往身上一攬，轉身就離開了。
整整一個晚上，齊強一直在默默地研究案件的資料，只為能找到什麼突破口。他的眉心始終糾結成一個大大的「川」字，基本上就沒有松散的跡象。大家也了解他心中著急的找到凶手，只是這樣廢寢忘食只會拖垮他的身子。但想要他的「倔脾氣」，又不好勸說什麼。因為他要是認定了什麼，死活都不會听從他人的建議。
有時候他會停下手中的工作，望著手機呆呆的出神。有時候他會對著一張照片盯上一個小時以上。就這麼停停做做直到天明。當清晨的第一縷光照亮了天空，他才把那些卷宗、照片、視頻資料等等通通過了一遍。肚子也咕嚕咕嚕的抗議起來，因為他從昨晚就沒有進食。
望著窗外漸漸明亮起來的街道，齊強突然起身離開座位。不慌不忙地來到市局對面的早點鋪子，掏錢買了一堆早點帶回去。想到大家也辛苦了兩晚了，他快步過了馬路。
等回到辦公室也就六點多，人也陸陸續續的起來了。齊強把東西往桌上輕輕一放，立刻有人就圍了上來。他從塑料袋里掏出一個飯盒，一坐在沙發上就吃了起來。接著就听到徐祥那個大喇叭在那里吆喝，活似一叫賣的小販，「大家快起來，今天頭請客吃早飯！」
徐祥過去給局長當過半年的秘書，人也是相當的善常活躍氣氛。好在他是個大嘴巴，不然以他不愛說話的個性，只怕現在都處理不好同伴間的關系。他記得當時局長找到他，要求他帶著徐祥一起下刑警隊，他也是不敢相信。剛到這里的那會兒，他總認為像徐祥這樣的小白臉似的人物，在上面整天跟著局長吃香的喝辣的，早就過慣了舒坦的日子。要他在自己手下，過這種人間地獄般的日子，他肯定會吃不了苦。估計用不了多久，徐祥就會主動要求回去。只是令齊強想不到的是，徐祥來到這里後，竟然穩穩地站住了腳，還同他一起在這里待了不短的時間。這麼看來，他也是塊料子，局長他沒看走眼。
吃著蛋炒飯，齊強的嘴角微微上翹。李瑞一早回到辦公室，來到齊強的眼前。
齊強抬頭看了他一眼問︰「吃過早飯沒？沒有的話，桌子上有自己動手拿！」
李瑞沒出聲，把手里的一打照片遞給他道︰「齊隊，現在可以肯定兩名死者生前曾經是情侶。不僅如此，楊毅夫這人還比較濫情。之前還追過小萌一段日子，只是沒到手至今對她都有些不爽。」
齊強放下手里的飯盒，領著李瑞進了里面的房間，關上門靠著牆低頭看了會兒照片說︰「這些照片是從哪里得來的？」
李瑞把自己如何得到照片一五一十的說個明白。原來這幾張照片是徐祥從紅衣記者那里得來的，紅衣記者甚至還請過私家偵探調查過楊毅夫的多位情人。
齊強琢磨了下，突然嚴肅地問道︰「你為什麼能拿到這些照片？要知道，汪哲明的手下曾多次詢問都沒有下文，你何以……」
李瑞面不改色的說︰「我就這麼拿到了，至于是怎麼拿到的，很簡單。問她要她就給了！」
齊強淡然一笑，「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那我問你，你和那紅衣記者是什麼關系？」齊強扔出一個炸彈。
李瑞一听，十分坦然的解釋說︰「齊隊，我跟她什麼關系也沒有，只是一般的認識而已。」
「只是這樣？」齊強換上了慎重的口吻，「我還听說當時她點名要你給她錄口供，你們倆個不會談過戀愛吧！」
李瑞立刻否認。他明白平時齊隊對自己可不是這個態度，總是很和氣的交代大家要去做什麼。要說現在似乎是對自己抱有懷疑的情緒，怕自己會牽扯入案才會這樣，他都明白。
只是李瑞堅決的態度，以及齊強的沉默，使得這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過分的凝滯。良久，齊強嘆了口氣，點點頭說︰「我明白了，你先出去吧！」
他留在房間里，生硬的坐在床上，輕揉搓著眼眶和太陽穴，又轉動了下脖子發出 嚓 嚓的聲響，整整一夜沒睡，他頓時十分疲憊。
當然連夜調查的結果，基本可以肯定一點，余心妍和楊毅夫在秘密的進行什麼小動作，才會被凶手殺害。如果是這樣，又是什麼人跟他們有過節呢？小萌已經被關在了看守所，還會有誰呢？還可以看出，兩人想私吞那幅名畫，都以為自己手里的畫是真品。假使目標是那幅名畫，當時楊毅夫發現她的尸首時，為什麼沒有將那幅畫藏起來佔為己有？除非，除非他一開始就知道那幅畫是假的。究竟是什麼人告訴他的呢？
畫……水墨畫……詭異的笑話……
齊強突然感到有一股暖流襲遍了全身。如果小萌的笑話就是事實的話，那麼凶手就是……
打開門，齊強很自然地走出來。白花花的天花板上，一股明晃晃的太陽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老趙走上前說，「齊隊，你看那名記者還需不需要再找來詢問？」
齊強點點頭，從兜里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香煙遞給老趙道︰「一定要，還要弄清楚楊毅夫跟哪些人有感情糾葛。」
老趙自個點燃煙，吸了口說︰「這就交給我和小王了，我也尋思著該從這里著手。還需要請示下，那個女的畢竟是個記者。如果我們貿然把她押來，只怕對社會的影響不好。」
齊強用一種認同的眼光看著老趙說︰「還是你考慮的周全。我看這樣，我們就以她男友死為由，傳她來問話。如此一來，就不會有什麼不良影響了。畢竟是正常的程序，我想她也不會鬧事的！」
李瑞坐在辦公桌前默不吱聲，齊強問了範姚的去處，交代一些事後，帶著他去了看守所。
要知道進了看守所的人，無論是男女，肯定會遭到一頓暴打。盡管齊強和教管的人員打了招呼，說小萌是他朋友給照顧照顧。可是第二次見到她，她還是受到了他人的「照顧」。齊強也沒有辦法，因為這已經是最輕的了。
把小萌提到看守所的審訊室後，齊強拿出一些好吃的放在桌上。
小萌神情木然地在他們對面坐下，對桌上的食物無視。
齊強問小萌，里面有人欺負你嗎？小萌搖搖頭不語。他開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小萌說她不渴。怎麼說呢，小萌的態度有些不冷不熱，甚至還有些木訥。
很長一段時間後，小萌才開口道︰「齊隊，他們找到莫仁申人了嗎？」。
齊強有些抱歉的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你也別擔心。我想紀長青他們肯定會找到他人的！」
小萌沖他淒慘地一笑，說︰「謝謝。你們今天來是準備放我出去嗎？」。
齊強停頓了下說，「小萌，你听我說，今天還不能放你出去。我們來是為了問你其他的事情……」
一陣涼風掠過她的長發，吹得她稍微有些清醒。她苦笑著說︰「我剛才就在想，要是你們是來放我出去的話，就不會給我帶吃的了。齊隊，你想問什麼就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