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莫探春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難消美人恩

作者 ︰ X嬌子

一番客套下來,宴會終于正式開始,金孔雀的樂曲再次響起,探春朗聲道︰

「今日設宴款待友邦來使,本宮有意一舞助興,舞技拙劣,諸位擔待著罷。」

說罷,她站起身來,款款走到堂下,漸漸融入樂聲之中。

自來御前獻舞在茜羅國都是一件極為榮幸之事,今日乃是接待來使的盛宴,這第一支舞的殊榮理當屬于素善舞之名的皇後,然而誰也沒想到身著軟煙羅制成的紗衣的探春起舞之後竟是更加飄逸空靈。

悠揚的樂聲中,輕薄的紗衣隨著她柔軟的肢體翩翩飛舞,在空中蕩漾出一道道美麗的漣漪,眾人漸漸沉醉,仿佛已然置身天宮,入口皆是玉露瓊漿,入目便是姮娥曼舞。

一曲奏罷,探春仿佛一只倦怠的孔雀,姿態優雅地伏于地面,溪月皓率先從痴迷中清醒,起身走下高台將她扶起,雷鳴般的掌聲隨即響起。

探春淡然地回到座位,含笑道︰

「令諸位見笑了,來,讓我們一同滿飲此杯,共賀兩國結成兄弟之邦!」

眾人一齊起身,齊聲祝賀後仰頭一飲而盡。

此後又有幾名貴族小姐上前獻舞,跳的都是茜羅國的舞蹈,雖與探春的孔雀舞相去甚遠,卻也自有另一番風韻。

溪月皓見使節們仍舊看得津津有味,正要讓自己安排的十名宮娥出場,那正使又出席奏道︰

「陛下,外臣自幼習簫,也願在御前獻上一曲。」

溪月皓自然不會拂他的面子,作出驚喜地樣子請他快快奏來,那正使十分自得地取出隨身攜帶的玉簫,搖頭晃腦地吹奏起來。

簫聲倒也十分悅耳,顯見他也在**上頭頗下了一番功夫,然而方吹了半支曲子,他便停了下來,對溪月皓道︰

「外臣這簫聲若是能有人唱和就更妙了。」

溪月皓環視一周,見眾人皆面色茫然,無人出席響應,不由皺了皺眉頭看一眼探春,無奈探春也未听過此曲,只以眼神示意不知。

他正暗自氣惱這正使故意刁難,偏偏無人可以應戰,之見侍立在探春身後的雪兒上前道︰

「奴婢曾听過此曲,願與正使大人唱和。」

溪月皓驚喜地看向她,確認道︰

「雪兒你確定听過,並且記得此曲?」

雪兒肯定道︰

「回陛下,奴婢早年隨公子游歷時曾听過此曲,因其曲調優美,是以至今記憶猶新。」

溪月皓聞言不再遲疑,當下命他與我國正使共同演繹此曲,雪兒領了旨,站到堂前向正使施了禮,恭敬道︰

「奴婢雪兒見過正使大人,大人請——」

那正使見出來一名宮婢與自己唱和,面上覺得有些掛不住,卻也不好拒絕,只得冷了顏色重新吹奏起來。

他奏了幾個小節,雪兒的歌聲便融了進來,只听她唱道︰

「杏花春雨紛紛下,

鮮衣少年青驄馬。

自是難忘那年春,

一抹倩影伴天涯。

……」

她甫一開口,探春已失笑出聲,暗道好個雪兒,這分明是她自己根據方才的半支曲子現編的歌詞,字字皆是茜羅小調的風格,卻又偏偏句句合拍,讓那倭國正使也無話可說。

果然那正使的面色先是有些驚疑,漸漸轉作惱怒,終是化為有些無奈卻又十分驚艷的樣子。

一曲既罷,雪兒便要退回探春身後,那正使卻忽道︰

「姑娘且慢!」

雪兒停下腳步,回身看著他,他細細打量雪兒一番,方回首對溪月皓道︰

「陛下,外臣有個不情之請,這位雪兒姑娘容貌秀麗,伶俐聰慧,令外臣傾慕不已,求陛下將其賞給外臣罷。」

雪兒聞言倏然變色,又不好當下發作,只好強壓憤怒,冷聲道︰

「奴婢謝大人抬愛,只是奴婢立誓終身侍奉娘娘,不便隨大人他去。」

那正使豈肯輕易罷手,傲慢道︰

「姑娘既是娘娘的奴婢,是去是留自然是娘娘說了算,娘娘,外臣懇求您成全。」

溪月皓也看向探春,他當然明白雪兒不是普通宮婢,探春不可能舍得下,何況她是溫言的人,若是答應了使節,自己如何跟他交代?

探春也十分不悅,蹙眉給雪兒一個安撫地眼神,對那正使道︰

「雪兒不僅是本宮的婢女,本宮歷來都將其視為親妹,實在不忍與之分別,還望大人海涵。」

那正使卻不依不饒,堅持道︰

「外臣適才吹奏之曲乃是我朝求取配偶的曲子,雪兒姑娘既然相和,便是答應了外臣的求親,還請遵守承諾。」

見他如此蠻不講理,溪月皓和探春都有些氣憤難忍,一眾朝臣等人也紛紛搖頭,面帶不滿,溪月皎更是護花心切,一臉忿忿就要發難。

眼見殿上氣氛一時降到冰點,探春心中一動,粲然笑道︰

「既是如此,本宮也不便強留這丫頭,不過大人可曾听過入鄉隨俗?我茜羅國有一個習俗,但凡有求親者上門,其求親的對象都可提出一個題目與對方進行比試,只有從中勝出,方能抱得美人歸,不知大人可敢應戰?」

那正使听見她松了口,高興不已,自信地說道︰

「就依娘娘所言,雪兒姑娘,不知你欲與在下比試什麼?」

雪兒會心地朝探春一笑,回頭對那正使鄭重道︰

「武藝!奴婢願與大人設擂比武!」

那正使本是文官出身,不過閑適與三五好友相撲做戲,哪會什麼真正的武藝?然而此時又哪里拉得下臉來說不會?

溪月皓和溪月皎隔空相視一笑,俱放下心來,雪兒的武藝得到溫言真傳,頗為不俗,兩人都等著看那正使露怯,全當是打壓一下倭國的氣焰罷。

溪月皎親自離席,指揮內侍立即在殿外搭起一個簡易的擂台,不過盞茶功夫便已辦妥,溪月皎還故意大聲叮囑內侍搭得結實些,免得雪兒姑娘一計掌風便將擂台掃地坍了個角,或是一記重拳便將擂台砸個大坑什麼的。

那正使在里面听得額上冒汗,等到溪月皓宣布比武開始時竟已兩股戰戰,硬著頭皮站上擂台,雪兒冷笑一聲,施展輕功飛了上去。

這時知道他底細的使團其他成員已開始搖頭,紛紛用倭語勸他放棄,他卻猶自心存僥幸,裝模作樣地在擂台上比劃起來。

雪兒看得好笑,一揮羅袖,一股勁風倏然而至,那正使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回過神來竟是已被掃下擂台,直摔了個狗啃泥,茜羅國群臣盡皆失笑,就連倭國使團眾人也悄悄背過臉去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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