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看著瑾浩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不忍,緩下語氣說道︰「你既然不信我的話就早早回去吧,就當那書信絲帕皆是無物。」
瑾浩滿臉疑惑與落寞的看向胡老,不知他為何又出此話,他啞著嗓子道︰「你引我來不就是要告訴我這些,你為何又趕我回去?」
「你自小跟隨樂安公主長大,她與你有教養之恩,儒慕之恩,如今我說他不是你親生母親,你竟然毫無詫異之感嗎?我說的話你不信,你何必再留在這里?」
「我確實是不信,你說如此話我足可殺你!」瑾浩道。
「哼,殺我?只怕你早有此意了吧?你如今是公主之子,被皇上封為王爺世代承襲,我說你並不是公主之子,你少了榮華富貴,拜相封侯,能不有殺人之心?別說我只是你父親的父親,我看就算是你父親站與你跟前,你也要與功名利祿,寢食同穴!」胡老憤然說道。
「你放肆!你只拿這一封書信。一副手帕如何讓我相信你?你說你是我祖父,又有什麼證據?我蘇瑾浩又怎會是為了財名不論lun理之人!」瑾浩氣急怒道。
胡老硬壓下上揚的怒氣,道︰「這些還不夠證據?你自小就沒見過父親是為何?樂安公主是不是從不與你談說父親?那不是因為她思念死去的丈夫不忍提前,而是她怕外人想到她的丈夫!而像你這般,若是一味的查找當年發生了何事,她能不怕這驚天的秘密揭示與眾人面前?她是不敢!」
「好,你說母親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那我親生母親是誰?那我的親生父親又是誰?」瑾浩忙問道。
胡老目光有些渙散,不由退了一步坐回了椅子上,道︰「你父親是我的好兒子,忠孝兩難全,他最終還是被人害了。而你母親……」
瑾浩死盯著他不語,只等著他接著說下去,胡老卻是緩緩道︰「你母親出生時就易于常人,自小聰慧過人,更是與我投緣,畫了一手好畫,你見過的那幾幅‘九回人’之作,都是她調皮時模仿我的筆跡所畫!世人皆不認得!」
一直听的詫然的明潔這時不由月兌口而出,「師傅說的難道是先皇寵愛的子曉公主,您的徒弟不成?」
瑾浩听的她的話,臉色茫然,喃喃道︰「子曉公主是我親生的母親?這不可能,我早就听說她終身未嫁,與未及笄之時就失去了蹤影,她怎會是我的母親,這不可能!」
胡老似沒了氣力。輕聲道︰「話已至此,信與不信就在你一念之間,我在永州留給你的書信正是你父親在出事之前留給你的,只交代在你懂事後交給你。」
說罷,他顫顫巍巍的起了身,閔善忙迎了上來攙扶起他出了房間去了偏房。
瑾浩有撿起剛剛被他氣怒扔到地上的書信,明潔見狀,只得小心的輕步出房間,卻不想在門口處瑾浩叫住了明潔。
「明潔可知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明潔身子一頓,隨即轉過身來,道︰「今日我無意中听到你與師傅的談話,里面觸及王爺的私密,實在是愧疚不已,還請王爺恕罪!至于師傅的身份,不知道王爺有沒有听說過,他是先帝請了給子曉公主做師傅的畫師!」
「子曉公主,子曉公主。」瑾浩低聲喚了兩聲,「明潔,我有些事想問問你,不知你有沒有時間。」
明潔不自然的笑笑,道︰「多謝王爺這麼信的過我。只是這是王爺的家事私事,我若是听的多了,只怕不好吧。」知道的多就危險更大,那子曉公主可是傳奇般的人物,胡老竟然說瑾浩是她的兒子!她心里有些很不好的預感。
「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我一直把你當做可以信任的朋友,若是我剛剛的提議讓你為難了,我給你賠了不是。」瑾浩苦澀的說道。
明潔嘆口氣,她有些心軟,「若是王爺不嫌我知道的少,我自然有時間的,只是我還得跟師傅請示一聲。」
瑾浩臉上一喜,點了頭,明潔見狀只得讓他先回李府,而她去了偏房的胡老那里。
偏房的門沒有關嚴,明潔靠近時正好听到胡老與閔善正說著話,明潔下意識就放輕了腳步停在了門前。
「師傅,您不是說不先告訴王爺的嗎?您還沒有拿到有利的證據,若是王爺不信您,您之前做的就都沒用了。」閔善不解的問道。
「我何嘗不知?只是沒有想到瑾浩竟然查到了山得統那里,是我大意了!」胡老雖這麼說,可明潔還是听的出他語氣里帶著幾許贊賞,與剛剛對瑾浩怒目相對截然不同。
明潔不想再听,叫了一聲,「師傅,能讓我進去嗎?」。
「進來吧。」屋里一靜,隨即胡老開了口。
明潔進去後,道︰「師傅,剛剛我太無禮了。你與王爺說話時我應該快些出來的。」
胡老擺擺手說道︰「一切皆有定數,我知道他今日會找到我這來,可我沒想到幾日不見的你今日會突然來找我,這麼巧你他還早來了。況且,這些事我早晚也會告訴你,如今知道了也不算壞事。」
明潔一愣,不解的問道︰「師傅,難道剛剛你與王爺說的話都是真的?」
胡老雙目一瞪,嗔道︰「怎麼,你竟然以為是我玩笑話不成?這種事如何能做假的?瑾浩確實是我兒子的親子!我沒有騙他,他被帶回永州去時也只有三歲,自然什麼都記不得了!我本以為他早早就死了,沒想到他竟然認賊作父了!」
他無限淒涼的說著,明潔心頭一震,‘認賊作父?’這可不是普通的一個詞,難道師傅的意思竟然是樂安殺了瑾浩的親生父母?
胡老見她震驚與滿臉的疑惑,說道︰「你想的不錯,他父母確實是樂安害的!只是沒想到樂安竟然還有點良心把瑾浩養大了!我還以為她早早就把瑾浩殺了好以絕後患!」
明潔不敢吭聲,心頭如亂麻,這些事絕對不是她該知道的,怎麼今日就讓她踫到了這一幕呢?她不由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唇。
胡老接著道︰「早前你母親就與子曉提議過,以後生下孩子,若為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妻。若是同男同女,那就結為異性兄弟或姐妹!可巧的是,你與瑾浩是一男一女,早前幾日,我已經給你舅舅去了信,就提到了你與瑾浩的親事。」
真是奇事今日多啊!胡老見她低垂著頭不語,只當她是害羞了,「我告訴瑾浩他的身世,其實並無別意,人都死了這麼久了,瑾浩也已經這麼大了。若想讓瑾浩為他父母報仇也實在是不可能!可我卻不能坐視他的婚事也要被那幾人操控!難道他就連自己喜歡的女子都不能娶嗎?何況,你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妻子!」
明潔羞紅了臉,沒想到胡老說話竟然如此直接,「你回去吧,若是見了瑾浩就告訴他,若他還是不信我的話,就只管再等上幾日,等我找齊了證據必定會給他一一看了!快回去吧。」
明潔昏昏的被閔善送出了門,隨後房門在她身後被緊關了起來,芸娘早就不安的等在院子里了,她剛剛竟然看到瑾浩王爺從胡老房里出來!
「小姐,您沒事吧,怎麼王爺竟然到了胡老這里?奴婢看他臉色十分難看,不知出了什麼事?」芸娘連連問道。
明潔拉住她的手,又叫了在廊子里站著的陳緒,三人一同出了岳嫻居,而芸娘雖一肚子疑惑,可看到明潔臉色不豫,也就自覺不再開口了。
閔善看著三人出了後院後,道︰「師傅,李小姐也回去了。」
本來還一身疲憊與傷懷的胡老,忽的順著胡子笑了起來,閔善奇怪的道︰「師傅,有何事引您如此高興?」
胡老笑著道︰「今日實在是順利極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山青齋,那山得統也是個人物,竟然這麼輕易就說出了我的來處!真是天助我啊!」
「師傅,您不就是要引著王爺到您這來嗎?哪里用得著這麼費事?只要您讓李小姐那副您的畫作回府,再囑咐芸姑姑對府里的下人說上幾句,還不就半天的功夫就能傳到王爺耳里嗎?」。
胡老搖搖頭,「這自然是不一樣的,瑾浩性子謹慎,若是拿到他跟前,或許他還不信了,他昨天下午就從山得統嘴里得了我的消息,竟然能忍到今日早上再來找我,也看的出他性子磨的極圓了!」他感慨的說道︰「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能把他教的如此好!凱兒與子曉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閔善道︰「可是王爺還是不大信您的。您這里又沒有更多的證據,徒兒怕王爺把這事說出去,那師傅您的計劃不就壞了?」
胡老神秘一笑︰「這個孩子與凱兒性子十分相似!你剛剛看他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其實他心里早就相信了!若不是如此,他怎會這般急著來找我?」
他起身看向窗外,嘆了口氣,道︰「只是他畢竟對樂安幾人有情誼!一時半會想不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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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很近,只听得到輕聲抿茶的聲音,明潔與瑾浩兩人分別坐在對著的兩張椅子上,就這麼坐著也有一刻鐘了,兩人都不開口。
兩人都在想剛剛胡老說的話,瑾浩腦子里一片清明,條理也漸漸清晰起來,加上他之前查的,胡老的話听起來並不像是假話,況且,他沒去之前就早早相信了,只是心里還是覺得很對不起母親。
「明潔,今日我跟他說的話你都听到了,你覺得他說的是真是假?哦,看我這腦子,竟然忘了,他是你師父,你自然覺得他說的是對的。」瑾浩後知後覺般拍了拍額頭,雖然臉上胡須露出了青色,可這會的笑意卻是如初春露出的新芽。
明潔又覺得惱怒,又覺得羞得慌,他這麼說什麼意思?像是自己肯定與師傅是同話同說一般!不爭氣的是自己,剛剛還想著胡老說過的‘緣分’之事!這會瑾浩的笑容像是個導火索!
她臉色有些僵硬,道︰「王爺這話是何意?若是王爺這麼想,那也不必問我了。我確實是覺得師傅說的不錯!不然師傅怎麼會冒著這麼大的危險告訴你這些?」
瑾浩一怔,他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惹了明潔這麼生氣,他忙道︰「明潔你不要誤會,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明潔有些賭氣的不開口,低頭扯著自己的帕子不語,瑾浩苦笑了下,他原來可不知道她脾氣這麼大的,只是他沒有發覺,明潔跟他一起,更隨性了。
瑾浩起身到了明潔跟前,正色躬身道歉,說道︰「若是我剛剛的話讓明潔生氣了,我給你賠了不是,你可千萬別怪我!」
明潔嘆了口氣,心知自己剛剛也有些小性子了,她道︰「王爺不必如此,剛才我也有不對,不過我說的相信師傅的話卻是真的。」
瑾浩松了口氣,說道︰「這事說起來是我的私事,也是朝廷的大事,我也不敢跟外人說起,今日巧了明潔正好在。」
「王爺說的是,只是這里面的事情我也不甚清楚,看王爺的意思,也是相信師傅說的話的,既然如此,你何不直接去問師傅才好?若師傅說的是真的,那師傅就是你的祖父!你剛剛對師傅的態度著實不敬!」
瑾浩臉色一僵,道︰「我剛才太過激動了。」
明潔見他不提其他,只得道︰「王爺,不知你還有什麼想問我的?」
瑾浩看向有些不耐煩的明潔,心里一陣難過,他此時正是左右不定之時,所以想多跟她待些時辰,就算只看著她,他也覺得心里稍安了……
她看著瑾浩茫然的眼楮,里面透著一絲脆弱,這不禁讓她心里一角酸酸的,這個笑起來如百花盛開的男人,還不曾在她面前露出過這種表情!想必,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般堅強吧,一個人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可突然間得知你所知道的父母並不是你的親生父母,甚至還是你的仇人,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吧。
明潔從不知道她的心會這麼軟,瑾浩一個眼神甚至沒有說一句話,她就像吃了塊酸橙子,心髒像是牙齒般,又酸又軟……
她不由開口道︰「你若是有什麼不好開口的,我可以等著你想好了,而且,這種事來的突然,你還得想開些才好。其實這件事也不像是你想的那般復雜,我看師傅告訴你這個並沒有別的意思。」說著,她臉色忽的通紅,她想到了胡老說的那句‘你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妻子’,她不由偷偷看了瑾浩一眼,而瑾浩正因為她的話小小激動著,眼里亮閃閃的看著她。
她與他眼楮稍一對視,忙又垂了視線,匆匆說道︰「說起來一個是你的生身父母,一個是對你有恩的養育父母,他們都是你的親人!怎麼處理,也只在你一念之間而已,最主要的是,你要什麼。」
瑾浩覺得心髒‘砰砰’跳著,剛才明潔那羞澀的一眼,似乎述說了許多,也似乎只是那樣鼓勵的看了自己一眼!也許這個外表冷淡的女子實則是個內里熱燙的柔水,能將他化了的柔水!
明潔被他炙熱的視線盯得不自在極了,臉上本就沒退去的熱氣又呼呼的竄了上來,她心里一片漿糊,覺得現在的自己比前世戀愛時還投入幾分!當她終于受不了他的盯視時,瑾浩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我實在該謝謝你對我說的話,你說的對極了,若是不打擾你,等我想好後,我想請你與我一同去你師父那里一趟。」
明潔听罷匆匆應了聲是,瑾浩見了更是高興,正要再說,外面傳進話來,正是芸娘。
「小姐,出了些事兒,您能出來下嗎?」。明潔一驚,芸娘的聲音帶著顫抖,出了什麼大事竟然讓她這麼失態。
她慌的站起了身子,就往門口沖去,瑾浩見狀也忙跟了去,芸娘正在門外站著,臉色慘白,「芸姨,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嚇成這樣了?」
芸娘看到她身後的瑾浩,臉色有些僵硬的行了一禮,瑾浩看出她不欲在自己跟前說,隨即拱手告辭了,明潔把芸娘拉近屋里,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芸娘失神的拉住她的衣裳,磕磕巴巴的說道︰「是,是念真。」
明潔一驚,她有段日子沒見著念真了,只听著芸娘說念真一直跟著胡嬤嬤當差,「念真出什麼事了?闖禍了還是別的?」她忙問道。
「奴婢昨日還見了念真的,可今日整個府里就沒了她的影子了,她,她不見了!」芸娘哽咽的說道。
「不見了?一個大活人能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你昨天見她,她都去了哪里?從什麼時候不見的?或許她又被胡嬤嬤遣出府辦差事了。」明潔不信的說著。
芸娘只是搖頭流淚,道︰「昨日她自己偷偷跑出府,應該是去凌府了,可凌樂揚說她下午就早早回來了!可府里的門房說自昨日見了她出門就沒見她回來過!這可怎麼辦?」
明潔也是心急不已,還是安慰著說道︰「芸姨你別急,陳緒就在府里,我這就讓他們出去找人,想來她也走不遠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更何況芸娘?果然,芸娘搖著頭說道︰「胡嬤嬤一早就遣人出去找了,到這時候還沒動靜,奴婢實在是擔心,若是她再向上次那般偷偷出了臨州可怎們辦?」
明潔道︰「不會的,上次她是急著去永州找我,這次臨州有你在,我在,她不會無故出城的,咱們還是快找人吧。」
兩人急著就去了前院找了陳緒幾人,把他們都遣出去找人,只是不知為何,明潔有種不好的預感……
到了天黑,找人依然沒有進展,胡嬤嬤到了凌府之後卻得來了一個壞消息。
「你是說有人到凌府去偷那件佛陀,無意中被折回來拿東西的念真踫到,又被抓了回去?」明潔不敢置信的重復了一句。
「奴婢不敢斷言,本來念真是陪著水香去了樂揚樓的,中途水香的藥丸忘在府里,念真就主動說要回去拿藥,等了許久水香沒有等到,她知道念真是偷跑出來玩,她以為念真是怕回去晚了偷偷回府了的。哎!凌樂揚也是奴婢過去問時,才發現他府里的佛陀不見了!所以奴婢才想,是不是念真回去時被偷東西的賊給看到了,就把念真抓回去了?」胡嬤嬤沉著臉說著。
芸娘這時已經沒了淚水了,眼楮腫的如核桃般,只是愣愣的盯著地面,明潔心疼的抓住她的手,說道︰「芸姨,嬤嬤只是這麼猜想,或許是念真偷跑去哪里玩了,陳緒還沒有回來,或許一會他回來就能帶著念真一起了。」
芸娘的眼楮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她愣愣的搖了搖頭,道︰「這或許就是報應!早早的念真就該死的,我硬是留了她的命,最終還是活不久。」
胡嬤嬤見她說胡話,想開口斥她一句,可見小姐在一旁心疼不已,也就忍下了話,明潔看著她干著急,只得頻頻看向院里,就想等著陳緒回來報給他好消息。
客廳里一片明亮,明潔幾人都坐于客廳焦急的等著陳緒幾人回來,等入了夜,陳緒才匆匆回了府。
「找著人了嗎?」。
陳緒低了頭回道︰「屬下無能,沒找著人,但是屬下查出來,昨日夜里二更,有輛馬車匆匆出了城,屬下在城門那里得了消息,馬車上的人拿著的是官府的路引,據說車里躺著的是個官家女眷,那城門的看守看到車里的女子露與被子外面的是黃色的外衣,屬下猜想這會不會就是念真姑娘了。」
芸娘忽的站起了身,到了陳緒跟前道︰「城門的看守沒有看到她的長相嗎?念真怎麼會躺著?她是不是受傷了?」
明潔輕輕撫著她緊握的拳頭,念真昨日就是穿著女敕黃色的紗裙出的府,她輕聲道︰「芸姨你別這麼擔心了,既然我們知道了她的消息就一定能找到她,她趟在馬車上,應該是那些人怕她醒著多說話才用了**,不會有事的,芸姨你放心吧,我這就遣陳緒他們出城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陳緒身子一頓,淡聲說道︰「小姐,那輛馬車用的路引是永州大理寺的印章,或許念真姑娘被劫了去了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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