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伯,快放我下去!」蘇鳳岐掐著天山子的脖子一陣猛搖猛晃。
天山子眼冒金星,艱難的撥開蘇鳳岐,脖子被掐出深深的印痕。
「小仙鳳,你中邪了,冷靜點!」
奈何蘇鳳岐已癲狂,一疊聲的喊︰「我沒中邪,我沒騙你,蘇蘇在下邊,我不能不管,你個死老頭子,老不死的,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口中說著沒中邪的話,眼楮里嗜血的紅光卻越來越盛。
天山子嘴角抽搐,悶騷的臭小子,若不是心性被控制,怎會罵出‘死老頭子,老不死的’這樣不尊不敬的話。
喝醉酒的人從來不承認自己醉酒,被邪氣入侵的蘇鳳岐同樣自認為頭腦清醒,怎會听勸。天山子不放他,他就發瘋急躁的抽劍亂砍,毫無章法。
劍本來是靈劍,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這回被他癲狂的心性感染,劍光大盛,威力猛增,劍光如流星璀璨,只不過砍了幾下,天山子的防御結界就破了個豁口。
蘇鳳岐就這樣‘啊啊’叫著掉下雲層,消失無影,天山子慌得急急降落藥葫蘆,奈何把破山破水翻個遍,愣是沒尋著人影。
只好放了風蟲搜尋,他待在原地等待。
一個時辰後,風蟲仍沒有回音,他心底暗叫不好,定是被屠殺雙方之一發現了臭小子,順道給弄走了。
臭小子命都快沒了,還這麼多災多難,豈不是是活受罪?
若是真遭了難,死就死吧,等我下地府找陰王討個人情,下一世收你做我徒兒好了,我手把手的把你培養成曠世奇才,也該對得起你了吧。
天山子碎碎念的自我安慰,怏怏的打道回府,準備先找蘇扶香再說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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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香當時坐在雲端,寂寥的惆悵的猶如深閨女子懶床頭,渾身沒一點生氣,眼楮里也沒亮色,身體更像一副空軀殼。
不夜確實被扶香意興闌珊的姿態給嚇得不輕,心中頭一次有了懊悔的心思。
等浮雲飄到了延州上方,便吩咐扶香在浮雲里待著,他先下去給老匹夫們做思想工作,免得扶香一見到他們就被批得無處躲藏。
扶香仍是不搭理他,只微微點頭答應,扶香自己也奇怪,怎麼就突然不想說話,連點個頭都覺得煩躁的很。
誰知道不夜下去沒一會就回來,還帶了個狼狽不堪的糟老頭上來。
扶香一開始走神的極度嚴重,等到不夜跟她說明原委,她趕忙觀察下方東齊禮部的駐扎地。
這一看,果然發現不得了,帳篷碎掉,馬被分尸,當然了,人呢,也是一樣的下場。主要是東齊禮部的隨行迎娶人員,全都被分筋錯骨,看不出人形。
望望抖得跟篩子似地糟老頭,扶香不得不感嘆,深處如此恐怖之境地,老頭子沒被嚇死惡心死,得有多強的抵抗力才堅持得住啊,太值得佩服。
不夜找了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去侍候糟老頭盧大使洗漱,發現盧老頭子到了如此潦倒境地,依然不忘細心的清洗他所剩無幾的幾根破胡子。
盧子雍盧大使確實被嚇到了,所有的人都在他面前被不斷格殺,噴張的熱血灑在他充滿皺褶的皺紋里,眼楮里,嘴巴里,如此逼近死神的境界,讓他更加本能的愛惜生命,所以他當時完全不顧形象的,屁滾尿流的爬進新挖的糞池,終于逃過一劫。
不過扶香分析,想要找到活人的氣息,普通的獵狗就能輕易做到,更何況是嗜血狡詐的魔族,只怕人家是故意留下一個活口,只為給東齊皇族報信而已。
魔族此次似乎似乎有意為之,給扶香去白桑迎娶留下最有用的一個人。
不夜不得不懷疑,魔族背後那人,十分了解扶香的需求,並且特意幫了扶香一把。但是這個屠殺行為是丟下的誘餌,還是真正的施以援手,要做進一步調查才能得知。
然而為什麼說盧子雍是對扶香做香王後最有利的一人,在不夜簡單的跟扶香提了東齊的朝廷派系格局後,扶香才深有感觸,心底也是暗暗慶幸。
盧子雍盧大使,七十九歲的高齡,是這次迎娶隊伍中資格最老的老頑固,也是堅決擁護銘瑄皇帝的代表派。
盧子雍在朝廷里屬于清廉正義的一派,雖為老腐朽,卻引領了幾十年的騷文墨客潮流,影響力巨大的難以估計,而他的家族更是個又雄厚底蘊的將軍世家。
他當初之所以沒有從軍,一是因為家里從軍的太多,多他一個不多;二是他幼時落水,身上沾染了寒氣,體質不太好也不適宜練武;三是等他十來歲了,東齊已經進入盛世,和平年代不需要那麼多武將,他就更加有理由堂而皇之的習文棄武;四呢就是,他是真的愛文厭武。于似乎,一門烈將的盧將軍府就出了個另類文人盧子雍。
和平年代里,朝廷里文人吃香,武將沒落,別的武將世家皆是慢慢退出朝廷大舞台,只有盧將軍府一直在東齊朝廷佔據重要的堅挺的席位,不得不說,盧酸腐的存在功不可沒。
听完不夜的分析,扶香鬼鬼的笑,若是老古董能站在自己這一邊,有文武雙全的力量支持做後盾,想來回了東齊,日子不會太難過吧。
既然如此,立刻行動示好吧,扶香津津有味的啃肉喝酒,並用無比熱情無比真誠的目光望著盧酸腐,給他煮熱水,切牛肉。
盧酸腐畢竟是老姜,這會性命無礙,人也恢復了斯文酸,咬文嚼字的說牛肉太硬,他沒牙了嚼不動。
于是扶香把牛肉細細的切成條,放在罐子里加熱,煮的松軟後放上作料,端給盧酸腐。
盧酸腐頗有些感觸,搖頭晃腦的念叨︰「不枉老夫差點舍棄性命,吾東齊王朝能有香王這樣禮賢下士知書達禮的年輕將才,國之幸也,國將興也。」
扶香正準備隨他一起拽拽臭文,不料盧酸腐竟把醇香的桃花酒倒在他下的樹根處,還念念有詞的仰天長嘆︰「吾東齊同僚啊,你們死得其所,安心去吧,東齊有了香王,必將走上興盛之路。」
說完把扶香辛辛苦苦切好煮好的碎牛肉也倒在樹根旁,更是應景的老淚滂沱,滿眼悲痛的繼續抒情︰「他們死的太過慘烈,此處已是白桑地界,若他們能吃上香王您親手煮的吃食,想必會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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