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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香默,原來真是這樣。碎碎念白衣讓她下凡找的竟然是自家的夏挽小狐狸,他娘的,可不是,夏挽是她家奴,說是寵物也不為過,可是找到夏挽又能怎樣,除了得知九重天的夏挽乃假冒的之外,她仍是一頭霧水,什麼都想不通。
夏挽認為扶香應該去靜心好好縷一縷,反正她死了活了都是扶香家的,福禍只能同當,現在還是先享受小美男為好。
扶香很識相的不打擾夏挽繼續郎情妾意,怏怏的走出魔尊大殿,看見逆冰逆火在轉圈圈,似乎火急火燎。
「扶香,不好了!」逆冰大踏步的把手帕包給扶香。
扶香疑惑的扯開手帕包,立時一個慘白的手指出現在眼前,更詭異的是,手指上套著一個銀白戒指,赫然是她送給不夜又試圖要回來的那只仙家婚戒。
「這是……」扶香迷惘的歪腦袋,下一瞬間驚恐的丟下手帕包。只感覺腳底冒涼氣,雙腿發抖,堪堪被逆冰扶著,仍是腦子眩暈,眼前徹底漆黑。
這一昏迷就是一兩天,按照左司大人的說法,隨便昏昏是好事,逃避責任的最高境界,不傷身,省糧食,別人還拿你沒轍。
北玄去看過不夜,不夜的左手又重新套上了手套,並且不夜很隨意的說︰「沒關系,不久會重新長出來的。」
等北玄回去扶香身邊看守,想想這事,其實誰都沒有做錯,錯的只是扶香和不夜把這件事看的太認真。那個戒指,他是知道的,就是千千萬萬個婚戒中的一個,最是普通,當年姬家族長把這個小巧別致的婚戒贈給扶香時,也是因為這戒指代表了定情信物的原因,更是隨意在兵器寶庫中挑出來的。
就這麼個東西,假若扶香不去糾結非要尋回,假如不夜不去糾結非要斷指,根本沒大礙就當做普通的儲物戒指又能怎樣,何況不夜以前也沒表現出這麼剛強性烈。此次實在是大出意料。
此事就是蘇鳳岐得知也心感震驚,雖說剛開始有點心中微酸,可後來搞明白前因後果,倒是覺得不夜太過于激烈。
扶香在第二天的夜里終于醒來,醒了就很沉默,那個手帕包不知道哪去了,戒指也不知道哪去了,她也沒心思問。食不知味的喝點湯水,招來漣在帶她去吹風。
漣在帶扶香在魔宮里晃悠幾圈,扶香依然不高興,漣在也沒辦法了,他最近跟北玄膩歪得很,就找來北玄。
扶香見著北玄更是面若冰霜,北玄明知道扶香這幾天不想見他,他還是厚臉皮笑嘻嘻道︰「听說曼花谷四季如春,花開不敗,不如我帶你過去吧。」
漣在一邊呵呵點頭︰「就是啊,有這麼美的地方,我也要去。」
于是,在沒有經過扶香同意的情況下,北玄和漣在一邊把著一條胳膊把扶香帶去了曼花谷。
曼花谷確實山花爛漫。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見過的沒見過的,凡是扶香經過,都會迅速的綻放花骨朵兒,各種香味混雜,空氣中彌漫著微醉的濃香。
「哎呀,扶香,莫非你身上藏了裝靈氣的寶貝,你看看這些花兒,見了你都一個個的獻殷勤。」漣在大驚小怪。
扶香強迫自己面部有點表情,听漣在這麼說,她就停下來模模一些花睫,立時,那些剛漲了葉子的,剛抽芽的,剛開花骨朵的都怒放,花太香,扶香被燻得後退,誰料那些花兒都跟長了腿似地嗖嗖的跟著她。
還真有點意思,扶香嘲諷一笑,可能因為她身上有鐘靈泉吧,蘊含天地之間最純正清貴的靈氣,自然這些草本植物最容易察覺。
這麼一來,他們欣賞美景的條件就沒了,自從扶香了幾只花兒,數以萬計的花兒競相擁擠跟在扶香的後面,導致曼花谷的花時,花地,花種都混亂。不一時。花叢中就幻化出個眉心一點紅的妙人兒,身著五彩華衣,對扶香輕輕一拜。
「你是誰?」漣在好奇的研究小美人,不過一息又搖頭︰「怎麼又是個女體的,太沒意思,長得再妙我也沒興趣。」
妙人兒端正高貴︰「不知女尊主何等身份,且還是移步遠去吧,奴家這曼花谷是為九重天百花宮培育的小苗兒,這一時全都亂去,奴家這護花使者說不得要丟去幾百年的修為做責罰。」
扶香點頭,是不應該打擾人家好好的生活,天規戒律,最是嚴謹死板,臨走臨走扶香回頭,好奇的問︰「你是哪個宮里的?」
「百花宮桃仙殿。」五彩妙人直白的坦誠,很是落落大方。
哼,扶香冷笑,果不其然,只有天上那位桃母才有本事假公濟私,倒把她宮里不起眼的小奴婢都分派了如此的好差事,這就是天道,可笑而已。
「咱們回去吧。」扶香淡淡的道。
等再回魔宮,扶香就支開北玄。吩咐漣在去看望不夜,說到底是她欠不夜良多,恩恩怨怨數不清,但是該還的還是該還。
漣在去了不一會就抱回來只肥胖的小白貓,小白貓的脖子里掛著個極為小巧的蝶扇,大約只有小指甲蓋那麼大。
「這個是?」扶香抱著白貓,綠眼楮,銀白色的絨毛,居然不是純白。就是這綠眼楮也是雙重綠,一重青綠,一重濃綠。襯著魔宮黑漆漆的夜色,怎麼看怎麼詭異。
「來,乖乖,叫聲喵喵~~」扶香樂了,哈哈,她早就想要有個如此可愛的毛絨寵物,夏挽那只騷狐狸PS掉,太大只,又招搖,一點都不萌。
「扶香小美人,這是指白虎啊白虎,還是只神獸,你讓他學貓叫,小心它咬你哦。」漣在眼楮冒星星的揪著白虎尾巴,垂涎三尺,要是能壓在身下,想必滋味很妙吧。
神獸?扶香犯愁,這才想起來問漣在白虎的來歷,本以為是漣在隨意找來的貓兒哄她開心,不想漣在卻說是不夜給她的。
扶香大囧,她想起來白稀墨最後是貓形來著,莫非白稀墨又變成了白虎,模它虎脖子里的蝶扇仔細一瞅,不得了,居然是月月紗化身一品透時的武器棠花扇縮小版,只是里面的冰海棠化成了一只冰玉蝶。
果真是白稀墨?
「三少,稀墨?」扶香開心的親親虎腦袋,希望袖珍小白虎能給點反應,可惜這只白虎自從來這里就是睡睡睡,都肥的站不穩了,還在睡,不然的話扶香也不會一打眼把虎認成了貓。
不過若真是白稀墨,怎麼會沒反應,若說這虎是神獸又沒法力沒靈識,也無法跟漣在扶香念力溝通,既不貓叫也不虎威,成了只啞巴肥虎。
「漣在。你去問問不夜,這是不是白稀墨,怎麼變這麼傻?」扶香有點犯愁,原先白稀墨受傷歸受傷,就算附體在流浪貓身上,那咬起人脖子還是很威風凜凜的,現在這只白虎,就是廢物一只,連觀賞價值都不夠。
漣在很快回來,稟告︰「確實是白稀墨,這小子我也是見過的,那會還跟我耀武揚威說他是老大,沒曾想變得這麼挫,哈哈,哈哈哈哈!」
「那不夜怎麼樣?」扶香忐忑的問,她是不是要親自去慰問慰問呢?
漣在伸個懶腰︰「哎呀,還能怎樣,不就是被左司欺侮,幫左司處理宮里教務,扶香小美人,我陪你逛了許久,好累啊,我要去呼呼了。」
扶香擺擺手,漣在身子一晃就消失。
扶香沉默的抱著肥虎白稀墨,心里諸多疑惑,想來想去還是該去找不夜問個清楚,當然了她本來就該去看看不夜的。
不夜這幾天再不像以前,整日不見蹤影,他就在臥室里待著,一張床,一套桌椅,牆上掛著他的鞭子。
‘咚咚~~’敲門,扶香默默的等,白稀墨太肥,她胳膊都發酸,站的也是心焦,越發忐忑,然而不夜始終不來開門,她一煩躁,胳膊肘子頂門而進。
「不夜,對不起!」扶香不知道是心中有火還是愧意過頭,見著燈火下埋頭處理公務的不夜,立時就來了這麼一句。
不夜都沒抬頭,手中筆刷刷,兀自處理教務。
扶香知道要想讓不夜給自己好顏色是很困難了,就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不夜旁邊,也不說話就陪著他坐著,不夜處理公務,她就逗逗白稀墨。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又似乎過得很快,直到頭頂的燈盞火苗突然熄滅,扶香沒有預料到,眼前一黑,她心中也一突,緊張的就要站起,不料被椅子絆住,眼見著就要歪倒,白稀墨也要被她甩出去。
‘啊~’扶香沒摔倒,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攬在懷里,待站穩,那只大手瞬間抽走。
「不夜啊~~」扶香吭吭哧哧道︰「你看見我在啊。」
不夜離開書桌,不知走到哪里去。
「不夜啊,你去哪里?」扶香莫名緊張,他這屋子是全封閉的,又沒窗子,沒了油燈,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她最怕黑,跟怕鬼一樣的怕。
好一會都沒聲,也沒感受到不夜的呼吸,扶香更加緊繃著身體,抱著的白稀墨終于‘嗷唔’的叫了兩聲,看來是被扶香抱的太緊,受不了。
「點燈啊。」忽然身後有人摟住她,扶香剛想尖叫,被捂住半個臉面。
「別叫。」是不夜的聲音。
扶香毛骨悚然的連連點頭,手掌里全是不夜的氣息,稍後離開,扶香大口呼吸。
「你來找我干嘛?」
「點燈吧。」
不夜與扶香同時開口。然後就是同樣的沉默。
「我怕黑。」扶香決定先妥協︰「我想問問白稀墨怎麼了?」
窸窣的聲音,不夜似乎離開,不知道在哪模出一顆夜明珠隨意的嵌在牆壁里︰「燈油燻眼。」
嗯,雖然是夜明珠,亮光比油燈小多了,可好歹是有了點亮光。扶香繼續坐下,怯怯的道︰「對不起。」
不夜把鞭子取下來,細心的模索。
扶香嘆氣又道︰「對不起。」
不夜終于抬頭︰「你就會說對不起麼?」
扶香立時起身,走到他面前,胳膊實在很酸,把白稀墨丟在桌子上。
「不夜,我沒想過你這麼偏激,戒指取不下來了,就不取,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本來就是一場誤會。」扶香一旦把話說出來,就發現怎麼他**的就那麼激動憤慨。
可惜不夜仍是玩鞭子,左手上帶著手套,根本看不出斷指。
扶香越來越激動,抓了不夜的左手就要剝掉手套。
不夜霎時把住扶香的手腕︰「別動,別惹毛了我。」
「給我看看。」扶香著急,情知不夜在生氣,她忍不住就想看看傷勢如何。
不夜搖搖頭,冷冷道︰「扶香,你太過分了,回去歇著吧。」推攘一把,扶香就被大力猛地推後。
扶香根本沒料到不夜會對她動粗,她是沒任何準備,就直接向後倒去,正好蹭著身旁的烏黑牆壁。嗤一聲,扶香撞到了牆壁又倒向地面, 的一聲。額頭些微的疼,臉上也火辣辣的,扶香隨意一抹,滿手的血,頓時心中一酸,掙扎著爬起來,咬牙忍痛就要去抱白稀墨回去。
是她有錯,她也道歉了,好,她刺了不夜一劍,又讓他斷指,現在自己受了小小的面皮傷,確實礙不得什麼。吸口氣,揮袖抹臉,扶香往桌子上一瞅,白稀墨不在,四周搜尋,可惡的肥虎白稀墨竟然跑去了不夜的床上呼呼。那床上薄薄的被褥,也不比桌子上舒適多少,白稀墨這回托生的性情真是懶惰嗜睡。
還沒走到床邊就又被不夜拉住了手臂,扶香剛被他大力推開,此時見他來抓,心中不免抵觸,就連連後退,不夜卻直步前進,攬著她觀察面部的傷痕。
「別動。」不夜嗓音低沉嘶啞,喝斥要躲閃的扶香。
扶香閉著眼楮縮著肩膀不敢大呼吸,卻感覺額頭有溫潤柔柔的觸覺,隨即面部也是。
「我不要你管……」扶香倔強的開口,聲音哽咽。
一睜眼夜明珠驀地變暗,屋里再次回歸伸手不見五指,扶香忽然意識到,剛才的油燈說不定也是不夜做法才熄滅。
「你……」扶香要推不夜,她不曉得一會不夜會做什麼,但是她該離開了,如果不夜原諒她,早該原諒了,不原諒的話,再請求他都不會動容。
扶香正想說讓我走,可惜沒說出來,嘴巴被堵住,漆黑的視覺,炙熱的觸覺,如電般襲擊而來的靈舌,唇齒糾纏,濃郁霸道的男人氣息,扶香徹底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