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上船時顯得很倉促。但月露聯想到畢陽曾經告訴過自己的那點信息,很明顯元上派已經事先把必備之需都準備好了的,此去目的地很明顯就是度國,卻不知為什麼而去了。
出發之天天氣晴朗得一望無雲,只有金色的太陽高掛在天空,熱情的陽光灑滿大海,海面上金波蕩漾,成群結隊的鳥兒們高聲鳴叫著滑翔而過,偶爾撲下海面抓起一條海魚工,或是被海中突然躥出的凶猛海魚給拖下水去,不提隱在海面下那些恐怖的存在和海上詭異多變的天氣,這真是一派祥和明媚的景象。
所以這樣的天氣,即使離得有些遠還是能大概看到那條和他們反向駛過的大船上的某些東西。
月露霍然定住,緊緊盯著船頭某處兩個人影,心里微波起伏︰「真的很熟悉,可是,真是他們嗎?」。
大船行駛速度很快,就在她想仔細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已破浪行出幾十里了,他們的小船速度更是驚人,兩船的距離拉開得很,所以她只能站在船舷處眼睜睜看著船迅速地化成一個黑影消失在茫茫海面上。
是他們嗎?那個高壯的背影感覺很像是宗雷。只是旁邊那人有些陌生,但仍有些眼熟,倒讓她下意識想起只有一面之緣的那個奇怪的人——「沙」。
這樣就奇怪了,如果那人真是宗雷,他怎麼會和沙在一起呢?
海風撲面吹來,吹起她的長發,有一縷調皮地蓋住了她的眼楮,她伸手捋直後眉頭有些微凝,以她簡單的那點了解,很明顯沙和宗雷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沒有走到一塊去的可能,甚至她直覺中也是這樣認為的,她現在很信任自己的某些直覺。
——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她苦笑地搖了搖頭,如果真的信任自己直覺的話,那麼直覺在告訴她她決沒有看錯,那就是宗雷和沙。
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去的呢?在祭神台臨走時到底還是沒有來得及見上一面,他會出現在哪里她完全不能估計,倒是那個智力明顯有點問題的沙……
她還記得當日被奇陀帶走的時候,他的情況很不妙,似乎是能危及生命的重傷。也不知他是哪一族的,但有一點是確定的,沙應該是那個國師的手下,不過看起來地位也不怎麼樣,和他同伴的那些人對他一方面是戒備,一方面又很輕視,不知道他們後來有沒有為難他。
不過如果剛剛那個真是他的話,看起來最起碼是不用擔心了。
「師妹。看什麼呢,這麼專心。」雲楚從房間走來就看到她兀自看著遠方發愣︰「你的傷好了嗎?」。
「我沒事,師兄。」月露眼一亮,轉頭問道︰「對了,師兄,我們去度國到底要干什麼啊。」
雲楚搖了搖頭︰「這個倒是不太清楚。」
「嗤,你問了也沒用,這里大概就只有我、我老爹還有映月長老知道了。」畢陽的聲音忽然從高處傳來,嚇了兩人一跳。
他忽地一下從船頂跳下來,饒有興致地看著月露︰「你剛剛看什麼呢,那麼專心,我都靠那麼近了你都沒有察覺。」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艘船去的方向︰「是剛才那艘船嗎?你看見認識的人了?」
月露遲疑了一下;「離得有些遠,只感覺背影有些相似,還不是很確定。你知道那是什麼船嗎?」。
畢陽慢悠悠地晃過來︰「那個啊,是瓊天那邊的接引船,通常在陸地和瓊天各島之間游走,接引一些無法飛行的修士往來的。」
接引船?月露低頭看了看腳下這艘相對接引船來說相對小巧秀氣的船︰「那咱們門中的弟子若是修為不夠的,要出門的話也是坐那種船嗎?」。
「那倒是不用。」雲楚笑著接道︰「像咱們這樣獨佔一島的大門派都是有自己的行船,門中弟子們外出的話都是坐自家的船的。」
「這倒是方便。」月露一想也正是,像元上派這樣的大派,底氣十足。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呢?
她扭頭看了看大船駛去的方向,那里早已空無一物什麼也沒有了,其實她是有沖動追上那條船看個仔細的,可惜她卻不是獨自一人那樣行動方便。
「你們都在這兒呢,怪不得在船里沒見著你們。」岩剛大踏步虎虎風聲地走過來︰「映月長老有話要交代,在大廳那里,一起過去吧。」
這艘門內的行船雖然對比大船來說小,但除了外表秀氣點外其個頭也是可觀的,船身長約八十米,寬約二十米,船上只坐了他們十幾個人的話明顯太過空蕩了。整艘船也可以算得上是個法器,不用人力劃船,只用修士操控指引方向就行,不過是要耗費元石的。
此時操船的就是畢顯,所以幾人到達大廳的時候,只看映月長老和其余幾個弟子。
「坐。」映月長老點頭示意,看著人都來齊了,也不廢話直奔主題︰「我知道你們都有疑惑,只是選比的時間有些長,耽誤了幾天,所以出發得才有些倉促。」
「你們應該都知道,度國人稱煉器之國,他們國內的幾大煉器宗門名揚蒼茫大地,南海上許多修士在選擇自己的法器或寶器的時候都會去度國尋覓,這也成了很多人的習慣了。這次門內選比開始不久,從度國那里傳來一個消息,幾大煉器宗門的老祖此次幾乎同時出關,齊聚度都。他們召喚各門弟子親自指點,又組織了一次器煉盛會。廣昭天下凡修士都可以參與,甚至在條件適當的時候會親自為人煉器或指點煉器,南海上各門各派聞風而動都已派了人去了,咱們門中在得到消息之後也已組織了門人提前出發。你們十人三月後就要參加大比,掌門的意思是讓你們也去踫踫運氣,增加一點實力。」
這消息簡直就是個驚喜啊,听映月長老說完,即使一直面無表情的姚錦也是滿眼的心動,在場唯一不太知情感覺奇怪的也就只有月露了。
度國是煉器盛行的國家,幾大諸名器宗都在度國落戶,是天下修士都很向往的地方。這幾宗的幾位老祖師都已是修為通天的天人階高手,他們早已不理宗內俗事,閉關專心參悟天機法則,很多弟子想得到他們的指點都是奢望更別提親自給人煉器了。
他們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最低也是上品的寶器,甚至連仙品也曾在他們手中被煉出過,對在座的諸位來說,這是一個不由得他們不動心的誘惑,雖說得幾位老祖親自出手的可能性不比太陽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機率高到哪兒去。
煉器也是分品的,最底的法器之類不歸在此類,多是由修為偏低的修士們使用,有的已經出竅期了還在使用法器,但也有法器品相功用不低于寶器的。而法器之上就是寶器了。有天、地、上、中、下等品階之分,再往上還有傳說中的仙品和傳說中的傳說的神品。
不過法器或寶器並不是說最好的就真是好的,和功法一樣最適用的才是最好的,否則修為不足要去用仙品,肯定會死得很慘。
在座的十個弟子,月露除外,手中有寶器的也只有畢陽、雲楚和姚錦,其余用得幾乎都是法器,岩剛什麼也沒有,只是他注重煉體器物並不太常用,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就不渴望有一個自己適用的寶器。可惜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
元上派這樣的大門派是有自己的煉丹和煉器堂的,基本可以保證法器人手一個,但寶器除了中下品外,天品也是少之又少,差不多都在修為高的弟子手中,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正好適合自己用的寶器的。
也虧得是元上派這樣的大派能讓弟子們都盡量能用上寶器,其余一些門派地品都可以當鎮派之寶了。
原本在座的十人在選比結束後都將前往煉器堂煉制寶器的,可是有這樣更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放棄呢?那幾大煉器宗門的水平可是傲視整個蒼茫的啊。
映月笑吟吟地看著表情激動的弟子們,心里頗不是味,其實在他看來本門的煉器堂並不一定比那些器宗差,不過他也不能否認,這些上古傳下來的宗門在一些煉器之道上還是很佔優勢的,就比如煉丹上一枝獨秀的古意宗。
他輕咳了一聲看大家回神兒了又道︰「不過,器煉大會只有兩月時間,因為選比的原因,我們已經耽擱了幾天了,等我們趕到度國的時候可能已經開始四五天了,所以此行才有些倉促。」
眾人聞言,心中頓急,恨不得立刻就能趕到度都,生怕被人搶了先。
這個小小的會散過之後,最興奮的就是實三環了,他的千瑯環作為他入選元上派的獎勵,是父親當初費盡心思請人為他煉制的,頗合他使用,一直以來都愛之惜之,可惜卻在比斗中毀掉了,後來在煉器堂勉強修復,卻因為材質和煉制手法太差,使用壽命已大大降低,最後一場比斗險之又險地羸了之後,千瑯環再次崩裂,愁得他數天來都是一眉不展,使用千瑯環這麼長時間他的手段全賴這法器了,加上它的意義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他心中並不舍得放棄它去選擇別的寶器。
「怪不得師傅說不用擔心,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啊。」實三環實在忍不住興奮。恨不得原地跳上兩跳︰「听說翡月宗的獨有法門修復法器和寶器很有一套,要是這次能在度都將千瑯環打造成寶器,那該多好。」
「呵呵,怎麼高興成這樣了?」錢文鐘就跟在他身後,看他興奮得旁若無人的樣子,不由為他高興。
實三環這才發現旁邊有人,紅著臉嘿嘿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