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樓和八樓之間果然比其他樓層之間有一個比半層高一點兒、又比一層樓高度低一些的中間層,所以七層與八層之間的樓梯也砌得與其他樓層間不同,以免爬樓的人撞到頭。
福靈瓏、福昌海和蔣鷹來到這個中間層後就感覺到冷風嗖嗖,大夏天這里比空調房還陰冷。
這多出的樓高被作成比較寬敞的緩步台,三側是牆壁、一側是通往八樓的樓梯。三面牆中間那面上有一個不算大的白色鐵皮門。
三個人站在這扇還沒瘦弱的蔣鷹高的鐵皮門前研究著。
「海叔,這扇門後面會是什麼?」蔣鷹回頭看著目光深遂沉思中的福昌海。
福昌海模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後,嚴肅地道︰「很有可能是管道或是線纜之類的吧。」
蔣鷹夸張的一垂頭,把手扶到鐵皮門上嘆息道︰「海叔,你絕對是冷笑話高手。我們到這里不是來看管道和線纜的吧?」
剛說完這句話,蔣鷹就像觸電似的收回了手,往旁邊一跳。
他嘶嘶吸氣的攤開手掌,雖然皮膚上並沒有任何異狀,但他卻有被一片芒刺扎到的麻痛感。
「怎麼了,小鷹?」福靈瓏上前一步抓起蔣鷹的手看,並沒有發現什麼,但她還是細心的用紋了萬用符的右手手指在蔣鷹的掌心輕撫了一圈。
蔣鷹咬著牙猛吸氣,然後丹田沉氣的往外呼。
福昌海也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符快速的以纏繞方式貼在蔣鷹的手腕處。
福靈瓏以螺旋狀在蔣鷹的掌心劃了一圈後,慢慢提起食指,便有一根黑「線」隨著她的手指被拉出了蔣鷹體外。
那根黑「線」大約四五十厘米左右,在全部被拉出來後猛的一彈,變成一團淡淡的黑氣懸在福靈瓏的指尖。
福靈瓏凝聚力量將右手一握!萬用符在她的手上泛起紅光,指縫間飄起幾縷白霧散開。
「沒事了。」福昌海撕下蔣鷹腕間的符紙,順手貼到了鐵皮門上。
蔣鷹長吐一口氣甩了甩手,然後看著垂目展開右手的福靈瓏道謝,「靈瓏姐,謝謝你。不然我又著道兒了。」
原來,也是天生通靈體質的蔣鷹被附在鐵皮門上的陰氣沖到,敏-感的他立刻就感覺到了陰氣入侵,所以才憋住丹田氣深呼淺出的壓制。
福靈瓏沒說話,扭頭看著 冒白煙的鐵皮門,那白煙是從貼著符紙的位置散發出來的,乍一看還以為起了什麼化學反應。
直到白煙消淨,福昌海才貼上第二張符紙。
「海叔,難道他們就在這扇門後面?」福靈瓏伸出右手貼上鐵皮門。
已經被符紙驅散表面陰氣的鐵皮門除了微涼外沒有任何異常了,但隔著並不厚的鐵皮卻能感覺到里面似乎有著一股巨大的吸力在不停扭轉變幻。
「現在是白天,變化出來的幻境是不會顯現的。」福昌海是白仔,他看不見鬼、一般的鬼也傷害不了他,所以他對福靈瓏和蔣鷹所體會到的東西沒有特殊的印象,可以說是茫然,但他有著強大的理論基礎。
「那我們到底要不要打開這扇門看看啊?」蔣鷹疑惑地問道。
「別打開了,萬一被他們覺察了反倒不易追蹤,我們還是想好對策後再趁某個晚上過來。」福昌海看著福靈瓏說道。
他知道福靈瓏擔心失蹤的路見峰,但是蠻干也是危險而不可行的,他最怕的還是福靈瓏會遇到危險。
福靈瓏抽回手,表情陰冷地看著那扇門,沉默了好長時間後她咬牙道︰「我們回去吧。」
蔣鷹和福昌海都對她的話感到吃驚,沒想到一向倔強的福靈瓏會听話。
……
回到十七樓的家還沒坐穩,門鈴就被按得震天響。
來訪的人很沒公德的按了不下五六遍門鈴的同時還用手砸門。
蔣鷹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門口,拉開門剛想開口訓人,卻發現站在門口的是房東——花公雞司徒宣平!
「靈瓏!靈瓏!」司徒宣平像瘋了似的推開蔣鷹沖進屋內,四處找著福靈瓏。
福靈瓏從沙發上站起來,不明所以地看著眼神渙散、滿頭大汗、臉上布滿驚恐地司徒宣平。
「司徒?你……」
「靈瓏!不……不好了!」司徒宣平竄到福靈瓏面前一把握住她的兩只手,激動地嚷道,「豆豆……豆豆!凌大姐的豆豆……」
听到「豆豆」兩個字,福靈瓏心底一驚,反抓住司徒宣平的手急切地問︰「豆豆怎麼了?」
司徒宣平大口的倒了兩口氣後才沮喪地說︰「豆豆找到了,可是……可是卻被殘忍的殺死了!」
什麼?福靈瓏覺得喉間一梗。
「那群殘忍的混蛋,他們扒了豆豆的皮用兩個透明的塑料袋裝起來放到了六號樓的垃圾回收點。」司徒宣平沉痛地講述著方才遛狗時從鄰居那里得到的消息,「早上保潔人員清理回收點兒看到透明塑料袋里有血乎乎的東西嚇了一跳,沒敢直接裝走。在物業保安的監督下打開一看,發現是條被剝了皮的死狗!另一個透明的塑料袋里裝著狗皮!正是昨晚凌大姐丟失的那條巧克力色比熊犬!」
福靈瓏咬緊牙關,覺得渾身僵硬得發疼,她板著身子坐回到沙發里,目光定在窗外明亮中。
「凌阿姨她……」那麼疼愛自己寵物的一個女人,如果知道愛犬被人如此殘忍的殺害,肯定會傷心得要死!
「凌大姐得到消息後跑來確認,剛看了一眼就暈了過去,被120急救車拉走了。」
坐在沙發里的福昌海面色也有所微變,但他還是伸過手來拍了拍福靈瓏的肩膀。
「他不會有事的。」
福靈瓏看著窗外耀眼的陽光抿緊嘴唇不發一言。
蔣鷹听到這個消息後也是又驚又氣,但他卻更擔心福靈瓏的反應。
路見峰昨天晚上和豆豆一起出現在鏡子里被他看到,不知道路見峰現在怎麼樣了。
前幾只寵物狗被偷走後都銷聲匿跡的找不到了,連那只大訟獅都連根骨頭也沒露面,偏就昨天路見峰是了鬼境,而豆豆慘死後的尸體被人發現……這是一種挑釁,或是一種警告。
無論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這個信號都是發給福靈瓏的!
「你走吧,回去看好你自己的狗。」好半晌,福靈瓏轉過頭看向司徒宣平淡地道。
就這樣?司徒宣平不相信的看著福靈瓏先是震驚,繼而又變得平淡的表情。
蔣鷹知道福靈瓏現在心底里肯定是翻江倒海,只是不想在司徒宣平這個普通人面前表現出來而已,便上前拉著司徒宣平往外走。
「走,司徒大哥。我陪你遛狗去。」蔣鷹用力的扯著正往反方向使力的司徒宣平。
「我……我遛完了,我……」他還有很多話想和福靈瓏說啊!
「再遛遛唄,亞巴頓很喜歡到外面玩兒的。」
蔣鷹死拉硬拽的把司徒宣平拖出了福家,將門重重的關上。
司徒宣平和蔣鷹離開後,福昌海才站起了身,將福靈瓏一直注視著的窗口拉上了窗簾,客廳變得昏暗起來。
「靈瓏,我知道你……」福昌海想安慰福靈瓏,讓她不要輕易妄動。
福靈瓏抬起手阻止了福昌海的話,她使勁眨了兩下眼楮後道︰「海叔,麻煩您給克長老打個電話,我想和他聊聊。」
福昌海還想說什麼,但看到福靈瓏堅定地神情後放棄了。
電話撥通後,福昌海也沒有過多的寒暄,便直接說名打電話的原因,並讓福靈瓏接過听筒。
「長老。」福靈瓏簡短而低沉地叫了一聲。
「靈瓏啊,難得你會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克長老的聲音听起來就是位和藹的老人。
「我當初破例成為御鬼師的時候,我記得族里的男人都不同意,還有人怕我誤入歧途,那個‘歧途’是指什麼?」
「……」電話那端的長老似乎沒料到福靈瓏會問這樣一個問題,一時只能用沉默來應對。
「雖然十歲的時候我就有了自己御鬼,但我從沒和族里任何男孩子一起受過訓練,因為他們不願意、而我也不想被他們用異樣的目光盯著。對于我的這個決定,您們四位長老竟然也沒有反對,就讓我和海叔一起住在鬼林外,這是為什麼?」
很久遠的問題了,其實一直盤桓在福靈瓏的心間,只是她以前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所以也從來沒有想著要開這些無足輕重的疑問,可現在她想知道,非常的想知道!
「唉!」克長老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很無奈,听筒里傳來幾聲物體摩擦和踫撞的聲音後才傳來克長老的聲音,「因為……其實昌海也多次問過我這個問題,但我都沒有正面答復過他。既然今天你親自問了,我福厲克也不能違了老祖宗地規矩……」
福靈瓏的手握緊了電話听筒,以為克長老不會告訴她答案,可克長老卻聲朗氣足地回答了她。
「御鬼族不只我們一支,中國、海外都有同宗,但大多同宗不同門。幾千年的時間下來也分出了不少旁支,但我們這一支一直修練著正宗祖師傳下來的御鬼術。有一些御鬼師卻為了名利而使用了禁術,這就是本族所說的‘歧途’,鬼瞳便是其中一項!」
克長老特別強調了鬼瞳不屬于正宗御鬼術,算是回答了福靈瓏的第一個問題。
「至于為什麼你不想與其他同樣得到御鬼的男孩子們一起接受訓練,而我們又同意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太危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