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記 正文 Vip卷 百四八

作者 ︰ 琦里

凌非不甘心,正還想再說點什麼。可是卻有軍士打馬從前方跑來,速度極快,似乎望見了韓同又猛然拉馬,驚得馬兒有些狂躁的樣子。

于是,原本也不過偶爾轉過一兩眼注意她與孫承這邊的韓同,立刻夾了夾馬肚向著來人迎了過去,凌非的話又還沒有說出,就不得不吞了回去,磨牙瞪著韓同的背影用鼻子噴氣。

因距離較遠,凌非听不見韓那匆忙而來的軍士與韓同說了什麼,起先她也沒在意,因為這一路上韓同時常分派出人手作為斥候先一步往前打探情況或是做安排,只是這回卻見他們沒說幾句,韓同便揚起馬鞭催馬上前,很快與那人一同又消失在隊伍前方了。

凌非想望的更遠一些,便把大半個頭都探出了窗外,就听到邊上傳來了一聲干咳聲,沒好氣的瞪了眼出聲的孫承。

孫承訕訕的笑了笑,更靠近了馬車一些,壓低聲音顯得很是小心謹慎的與凌非說道︰「夫人,雖不知這一路是往哪兒去。但在下憑數日的觀察,必然是往北而上的!」

凌非微微皺眉,看著帶著示好語氣向她「告密」的孫承,想起張氏之前說的。

一開始這一行還是沿著官道而行,在京城周遭張氏也能辨識點兒方位,然而隨著不斷的行進,隊伍逐漸的開始偏離了官道,時常會在林間荒地等處穿行,似乎是走起了一些捷徑小道,張氏便全然不識得了;隨之而來的是,就連在驛站過夜的次數也明顯的減少了,有時簡單的在荒地里扎營,有時在途徑了小村落就扎營在邊上,便可以向村中補給一些食物物資等,但從不擾民。

今日亦是如此。

孫承說是北上,那意義已經不言而喻了,與秦地、晉地等處相比,顯然往燕地而去,加上凌非自身的總總因數,看起來才更為適合,便是因了周元眼下正處于燕地的上京城。

周元究竟想要如何處置她?凌非很是不解,其實如果有選擇的余地,她寧可被拘禁回宮中,也不願意再次面對周元;一想到她幾乎是已死要挾的那一夜,她心里就更加的忐忑不安了,尤其是隨著不斷的前行,她的這份不安也在隨之日漸加重。

難道命中注定。她就逃不過這一劫嗎?

她不敢再深想了,不自覺的又把視線投向了韓同離開的那個方向。

不多時,就望見了前方疾馳而歸的人馬,為首的正是韓同,只是這次,他並沒有和以往暫離回來後那般,前後巡視一下隊伍便歸入其中,而是讓行進中的隊伍原地停下,抽調了個別人手安排凌非這邊的歇腳休整,其余的百來名軍士則被集中整隊,按著他的部署重新的編隊了,並有數人被分別交代安排之後,策馬離隊往不同的方向而去了。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凌非輕聲與張氏道。

張氏也瞧出了這點端倪,就連稍遠的孫承神情也略微的有些緊繃了起來。

但韓同做完了一些安排布置後,並沒有對他們說什麼,依舊和平常那樣繼續啟程了,孫承幾次似乎想開口向韓同詢問,都被韓同的眼神阻止了,這似乎讓隊伍中無形之間彌漫起了一種緊張的氣氛。

凌非因多少還有些怨氣,心想著︰才不去自找這個沒趣呢,不管發生了什麼。韓同至少都得護衛她的安全,她又何必操那份閑心呢!于是便一直懷揣著疑惑卻始終沒有問出口來。

好在繼續一路沿著鄉野山民用雙腳踩出的小道行到黃昏時分,都沒有任何異狀發生,偶爾有之前派出的軍士來來回回的向韓同報告,不過凌非也注意到,回來的軍士只有個別幾人,遠遠的少于派出的。

當一個村莊的輪廓逐漸展現在眾人的眼前時,加上天色已不早了,凌非估計著今夜定然是這此地過夜了。

然而,距離村子尚有距離,她往周圍打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村人開墾出的一些田地,都不同程度的被破壞了,田里莊稼不是被踩踏的稀爛,就是像被人胡亂的大片采摘了去,依稀還能看到一些農具零星散亂,像是來不及收拾。

又再稍行了一段,韓同便叫停了隊伍,選擇了一片較為開闊平坦之地開始扎營了。

以往遇見村莊,都不會相對的靠近一些,就算不進村子,村子周圍因村民久居,野獸等相對也較少較為安全,也方便添補日用物資。韓同所帶的人馬配備的輜重並不多,時常要靠著沿途的補給來緩和不足的缺口,這點看在凌非眼中,總覺得也有些古怪,甚至回憶起在許家莊子上听到的那些來客的談資,想到是否前方戰事的糧草已經如此吃緊了?

但軍事上的疑惑,她更不指望著韓同會給她答案了。

等到簡易的營帳搭好。凌非才從馬車上下來,直接進入了營帳;她時常很想四處走動一下,活動酸麻的四肢,可是她那重謹妃的身份,卻死死的禁錮著她,由不得她肆意在人前走動。

不過,張氏和白露因要服侍她、亦為她準備膳食等,被獲準在營地間往來;當張氏外出了一會兒回來時,進入了營帳見了凌非便快步的走到了她跟前,小聲說︰「殿下,似乎情形不妙!前頭那個村子出事了!」

「什麼?!」

「奴婢也沒能靠近細看,不過跟著去營地邊上小溪打水的時候就望見那村子焦黑一片,死寂死寂的,根本沒有人往來的樣子!如果只是個荒村那也就罷了,只是不知會不會是……」

「是什麼?」

「奴婢也說不上來,或許是山匪、強盜一類吧!」張氏畢竟大半生也只是在皇宮內庭中度過,就算嫁人之後,也是過上了富足優越的日子,並沒有在這樣的偏僻村莊中生活過,所知的大都還是一些傳言與口口相傳的消息。

「張嬤嬤,你說那村里一個人影也沒瞧見?也沒有任何人出來見韓同他們?」

張氏搖搖頭︰「奴婢瞧見,韓同還不知他派了人,倒是往村子里進去了。但奴婢能瞧見的地方,一點兒都不見有村里的人出來。」

凌非記得,剛才路過的田地中莊家菜蔬等被踩踏破壞的痕跡十分明顯,並沒有在其上長出荒草或是覆蓋上植被泥土等,顯然這場混亂發生的時日尚短,如果按張氏說的是強盜、山匪襲擊了村莊,那想必也是個不小的團伙,甚至可能十分的心狠手辣!

雖說並沒有見到土匪強盜的丁點兒影子,但大半日的緊張氣氛顯然已經延續到了這會兒,甚至因答案被撕開了一角,讓整個營地的氛圍更顯凝重了。凌非挨著所在營帳的門簾縫隙往外觀望,稍稍留意就能看出,軍士們輪流的休息值勤,連甲冑全都沒有月兌下,馬兒也僅僅是喂了草料,馬鞍等都未月兌卸,在騎士附近簡單的系上罷了。

「殿下……這……這韓同也真是的!明知此地危險,卻還偏偏要往這兒來!日里他總該得知了些許消息吧,怎麼就不改道而行呢!」張氏埋怨了起來,也說出了凌非所想。

「張嬤嬤,還是麻煩你去尋一下韓同,讓他過來解釋一下吧。」即便平日里張氏似乎也不願意看到凌非與韓同過多的往來相談,但這個時候也只有韓同能解答她們的疑惑了。

正好韓同已經從村落回了營地,不消多久便過來了,可是他依然什麼也不肯透露,哪怕凌非干脆的說出了所言以及懷疑,他依舊只是說道︰「臣與臣的屬下定然會護衛娘娘周全,請娘娘安心休息。」因私下里與凌非交談,他又用回了宮里的稱呼,只是這個稱呼卻更讓凌非听著刺耳。

他如此說了,就退了出去,似乎也不願久留。

凌非狠狠的對著已經看不到韓同的方向筆了個手勢,只是卻也無奈,她更不指望能從其他的軍士口中、在沒有韓同的準許下,得到任何線索。

在小小的營帳中踱步了一會兒後,凌非又讓白露去尋了一下孫承,只是不出所料,孫承對此也同樣一無所知;並且白露還說,孫承看起來比她們的情形更糟糕,平日里公子哥懶洋洋的閑散模樣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坐立不安的焦躁。

帶著各種懷疑與猜想,凌非哪里還有入眠的心思,就算躺下了,也一直與守在邊上的張氏和白露說話,當她終于耐不住瞌睡上涌時,營帳外卻響起了一片躁動之聲,在寂靜的深夜里尤為突兀。令她立刻又睡意全消了,這時就听見韓同的聲音從營帳門外傳入。

「請娘娘恕罪,此地已不能久留,必須立刻啟程,還請娘娘盡快起身。」

凌非、張氏、白露三人對望一眼,心里忍不住氣惱,但也不得不按照韓同所說,極快的整理了衣裳以及隨身物品,就出了營帳,直接上了早已候在門外的馬車。

凌非趁著進入馬車的間隙往周圍看了看,四下里漆黑一片,雖各處零散的雜音不斷,但都是軍士的往來與馬匹的走動為主,除了帶著匆忙外,卻也不見任何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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