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記 正文 Vip卷 百四九

作者 ︰ 琦里

等張氏、白露進入了馬車中。還沒坐穩,馬車就被車夫「 啪」作響的馬鞭催促著跑動了起來,讓張氏、白露明顯的踉蹌了一下,凌非連忙伸手扶了她們一下。

「這是怎麼了?」在她們坐穩了之後,凌非懊惱的抱怨了一句。

張氏、白露都茫然的搖了搖頭。

外頭除了飛快往後倒退的重重黑影外,什麼也看不出來,只是因為行進的速度比平日里更快的多,馬蹄、車轍聲伴隨著車夫騎手的不斷揚鞭催馬,原本行在山林間就已顛簸的馬車,這下子更是晃動的連穩坐都有些艱難了。

偶爾,也能接著月光看到個別軍士月兌離了隊伍,消失在不明方位的夜色之中。沒有答案、看不到異狀,卻被焦躁與急切充斥的氛圍,凌非三人面面相覷,各自都忍不住對領隊的韓同埋怨了起來。

不時地形還無可避免的有些坑坑窪窪的變化,凌非好幾回都重重的撞在了車輿的四壁上,吃痛更加劇了她的不滿,這麼行了一段卻絲毫沒有減速的樣子,凌非再也忍不住了,隔著門簾沖著外頭的車夫大喊了起來。

「韓同呢?讓他過來,我有話問他!」

只是她的話音很快被風聲等吹散了。也不知那車夫听見沒有。

她想靠近一些再喊一聲,卻被又一次的顛簸給震的摔倒並磕到了一下頭,兩眼冒星,可再不敢隨意亂動了。

不得已,只好繼續攀著車窗,算是抓著保持身子的平衡,順便也繼續往外張望,企圖繼續在夜色中尋找出蛛絲馬跡來。

窗外,已經沒了孫承的身影,望後看去,才在隊伍的稍後處看見個沒有甲冑附身的輪廓,大約是他的樣子。凌非正想再多探出一點頭可以看的更多,忽然間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飛快的像她面前接近,嚇的她連忙縮回了腦袋,這就看到一截樹枝劃過了小窗,把窗上懸掛的簾子都帶出了一絲劃痕。

凌非後怕的想著,要是剛才她沒有及時的退進來,那麼只怕那一道劃痕就是留在她的臉上了。

這是什麼鬼地方!

白天的時候,雖然行在山野小徑之中,但至少也是人來人往踏出的小路,因走的人多了,邊上的障礙物倒也不多,通行無阻,哪里像現在,就算凌非收回了頭躲過了那一次樹枝的突襲,但隨後接二連三就有其它各種各樣不明形狀的枝杈等物,從車輿小窗外摩擦而過。發出人的聲音。

「小心!外頭危險,請在車內坐穩了!」

這時,韓同的聲音從窗外飄入,凌非終于像是發現了一個發泄的缺口,也顧不上是否還有不明物體隨時而來的襲擊,扯掉了窗上已殘破不堪的簾子沖著外頭大喊︰「韓同!這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我又不是三歲不懂事的小孩,半夜里的急忙啟程,還有這樣的情況,你要還敢與我說沒事,那、那我就立刻跳車了!」

這一句喊話時輕時響,且有些斷續,只因為不斷的顛簸讓凌非的一口氣總是連貫不起來,就連最後的威脅,她都不能肯定是否傳入了韓同耳中。

窗外韓同的聲音消失了片刻後,連凌非都以為他大約打算當做沒有听到這番呼喝與要挾,才听他終于說道︰「半途發現了敵情;但請放心,臣等會護衛你的安全。」

敵情?!凌非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眼下不是中京往上京去的途中嗎?身處燕朝國土,凌朝余黨也是在南方作亂,從周元起事開始,北方就是最先被他掌控在手中的領地。這邊又會有什麼「敵情」呢?!

「安全?你就是用這般匆忙的逃跑來護衛嗎?事關我的安危,難道我連這點知曉的權利也沒有嗎?!」凌非大喊著,更不停的把這一日來的不滿盡數化為了言詞吐了出來,哪怕好幾次險些又被枝杈波及,也沒能打斷她的咆哮。

終于,大約是她這兒的動靜實在太大了,韓同面上也掛不住了,又無法喝止,只能說了四個字︰「是草原人……」

只怕凌非幾人是這個隊伍中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她們三人難以置信的互看了一眼。

「怎麼會是……」張氏有些懷疑是自己的听力出了問題,畢竟這會兒馬蹄聲等很是雜亂。

也許因為終于把實情道出,但又怕凌非等人過于擔憂,韓同又繼續說道︰「從村中留下的痕跡來看,像是草原人一貫的行為方式;不過派出的探子並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因村子遇襲已經有幾日了,依照草原人的習慣,可能已經離開此處往別處尋找新的目標而去了。」

「草原人為什麼會深入內陸?難道前方……」凌非很是心驚。

「不!前方有皇上坐鎮,戰局穩定。這應該是一支獨立深入境內的草原人隊伍,找到了某些隱蔽的小徑從而越過了關防,但人數並不算多,並且以搶掠為主。」韓同用肯定的語氣答道。

「既然如此,深更半夜的,為何要匆忙啟程?!」

「請放心,此舉只是以防萬一。探子發現了一些情況,那處已經不適合就留了。」

韓同只有話音時近時遠的傳來,凌非不能看到他的表情究竟有幾分敷衍幾分認真,還想再細問,卻又有軍士靠近了過來,與韓同交代了一些情形,就看著韓同不再繼續停留在馬車邊上了。降低了馬速,很快落到了隊尾同時繼續指揮安排著什麼。

「這韓同也太過分了!他究竟把殿下的安危置于何處!明明早就發現了有草原人的跡象,還要帶著殿下一路靠近那村子,這會子更不知往哪兒瞎跑了!為何不趕快回到官道上,向附近的駐軍求助?!」

只是韓同已經听不到張氏的抱怨與質問了。

當天色漸漸的發亮,周圍的景物逐漸的能夠分辨出了形狀,凌非瞧見她們果然還身處在叢林之間,周圍沒有一點人煙的樣子,甚至連經過的腳下都只是他們一行踩踏出來的痕跡,而不像之前有人往來過的樣子。

當韓同終于勒令隊伍停下休整,凌非懸了一夜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看來總算是平安了,從頭到尾都成了虛驚一場,她連個草原人的鳥影子都沒瞧見,甚至好像是被韓同呼來喝去戲耍了一道一般!寬下心來、出了馬車略微在一旁走動幾步的她,忍不住又瞪了瞪遠處的韓同。

然而,她看到的韓同卻沒有一點兒松弛的樣子,勞累了幾乎一日一夜沒怎麼得以休息的全隊,這時又被整編並安排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隊大約五十幾人由韓同的副官帶領,連歇腳的時候都沒留下,就更換了乘騎的馬匹,調轉了馬頭。往來路又返回了;剩余的軍士只有了三十來人,原本百人隊伍陸續派遣出去月兌離隊伍的那些人,累計起來竟已不少了。

這剩余的人手,除了部分對周圍保持禁戒外,又分出了幾個人手,開始拆卸起了凌非那馬車車輿後所攜帶了一些日用補給物資,主要是佔地最多分量最沉的飲用水!

等到完成了這一切,也換過了馬匹喂飽了糧草,不過短短的片刻之間,韓同領著剩余的三十來人,帶著凌非乘坐的馬車。還有面有菜色的孫承,再次的上路了,速度更是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原來,暫時的停下並非為了歇腳,而主要是減少負重,讓馬車可以行的更快!凌非很快就發現了這個事實,剛放下還沒安穩的心不得不再次懸了起來。

因隊伍人數的急劇減少,而顯得有些單薄,韓同的身影也更加的清晰了,凌非本想喊他,可是想了想,往後看了一眼,看到了孫承。

「你知道這是怎麼了嗎?」。凌非向孫承問道。

孫承雖秉著效仿先賢的精神也學過騎射,但他畢竟只是個讀書人,偶爾騎馬游獵也不過是閑暇時的娛樂,哪里像這次這般,似乎有人死死追在他的身後逼著他一刻也不能慢下來,一路跟著隊伍,已經讓他極為艱難了,好在剛剛多少緩了一口氣,又換上了精力旺盛的馬匹,孫承這才咬了咬牙,又催了馬更靠近了馬車一些。

「在下也只是听說,發現了草原人的蹤跡;但具體有什麼變故,就不是在下能听聞的了。」

「難道你就沒有看出什麼嗎?」。凌非問道,她也只能這麼問了,畢竟孫承眼下與她的角色相近,韓同也不可能透露太多,但孫承並不是個一心只讀聖賢書、閉門不出之人,凌非就不行他沒有一些猜想與考量。

如果放在平日里,也許孫承會推諉幾句再半推半就的透露一些,可眼下,他已經分不出這樣的精力與口舌了,略微躊躇了一下,見韓同的身影還遠,他立刻用只有凌非听的到的聲音快速道︰「娘娘!在下不過略有猜測;在下懷疑,雖然村子遭劫已有幾日。但那些草原人並沒有遠離,有可能躲藏在附近,預謀襲擊援軍!因而韓同提前警覺,及時啟程避開了伏擊,但只怕沒能徹底擺月兌對方。」

凌非不知他是如何的得出這個推測,也不知其中究竟被他言中了幾成,但顯然這個推斷確實可以解釋一路以來的變化,只是若真如此,連孫承這個不過讀了點書最多會點紙上談兵之人都想的到,那韓同為何還會險些落入圈套之中?不過轉念想來,就算猜中了,孫承頂多是個事後諸葛亮,卻也做不的數。

「只希望那些草原人追不上咱們吧,也不知韓同究竟在想什麼,竟然到了這個關口,還把隊伍分散了,這邊僅僅留下這點人而已!不知有多少草原人……」

孫承的話音越來越小,他難以一直保持與馬車同樣的勻速了,一會兒前一會兒後,但最終還是落了下去,掉到了靠近隊尾的地方,但他還是拼命的跟著,顯然是不想掉了隊,落入那些還看不見的草原狼之口!

看不見的追逐還在繼續,自從听了孫承的話後,凌非這種感覺就更加的明顯了。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韓同不盡快帶著隊伍轉入官道,那樣不僅道路平坦更加容易放開了馬速,而且沿途又有驛站等可以傳信求助,沒準還能遇上些行軍途中的官兵吧!

可是韓同卻沒有像她期望的這般,不僅如此,又趕了個把時辰的路,不僅沒有轉危為安,而且就連凌非也感覺到了遠處途徑過的方向林間的飛鳥被大片的驚起,一種沉悶的聲響震動著大地。

就在這當口,韓同卻再次喝停了隊伍。

(又看到三貓頭兒的小粉紅了~~!謝謝哦~好開心!明天就把更新量提上來,堅決不做3K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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