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的某個午夜時分。
深秋季節,天氣逐漸轉涼,街上行人稀疏,只有幾家店面還亮著燈,微黃色的燈光打在黑洞洞的街道上,更顯冷清幽暗。仔細一听,還能听到遠處傳來的狗叫聲。
「啷個里格朗,嘿!啷個里格朗~」人未到聲先到,斷斷續續的淺哼聲隱隱約約從黑暗里傳來,接著一個咧咧怯怯的身影出現在昏暗的光下,男人手里歪歪斜斜的拿著一瓶二鍋頭,高檔的白襯衫因醉酒燥熱而被大大的外翻開,露出肥大的肚腩。
他走一步喝一口,瓶子里的酒很快便見了底,而他的腳步也更加飄渺虛浮。
「禿……禿……」雖然兩只腳像踩在柔軟的棉花上,但身體卻越來越沉,越來越沉。听著自己的腳步聲,他抬起迷亂恍惚的醉眼,心里悠悠的疑問了一下,他明明是朝著燈光走的,為什麼路卻越走越黑,越走越長。
他看看腕上的金表,凌晨兩點半!他下意識的抽動抽動嘴唇,心想這都凌晨了,誰還沒事在街上瞎晃悠?不過,為什麼這麼冷呢?雖然他敞開了衣服,雖然現在是深秋,但一瓶白酒剛下肚,那也應該是更加燥熱才對呀!
正當他納悶之時,一陣秋風瑟瑟吹過,讓他頓時醒了幾分酒意。借著清醒,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咦?這是哪里?似乎從沒到過。他疑惑著,繼續往前走,突然,他看到一個轉角,便絲毫沒有猶豫的走進去,走著走著,他看到前面竟然有一條小溪,小溪被月光照得閃動著粼粼銀光,那光仿佛對他有著莫名的吸引力,讓他不自覺的靠近,靠近,再靠近。
差一點,他的腳就侵入小溪,他卻猛然驚醒停住腳步。他低頭看去,突然瞳孔急劇的收縮,像看到什麼恐怖血腥的景象一樣,駭的一動也不敢動,褲子里暖濕一片。
清澈的溪水慢慢變得渾濁,黃色的水中「噗、噗、噗——」的冒著氣泡,像一鍋沸騰的開水正等著他下去,好將他煮熟、煮爛。
一雙手慢慢從溪邊的泥土中鑽出來,慢慢的爬上男人的腳面,死人般的冰涼立刻從他的腳傳遍全身,霎時酒醒了一半。
他想離開,迫切的想離開,但他卻無法動彈,那雙黑乎焦爛的手緊緊拽住他的雙腳,而他的雙腳也在听話的慢慢下沉。
不!他劇烈的掙扎,他能感覺到溪水下的腿猶如火燒般的疼痛,感覺到他的身子在慢慢融化、感覺到鼻翼間傳來陣陣的焦味,突然,身子被用力的一拉,完全浸入水中,他瞪大充血的雙眼,看到一雙血紅血紅的眼楮,從那雙眼楮中,他看到他自己變成了一個火人,火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直至徹底的包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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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電話!」余可雪系著圍裙,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拿著手機,出現在慕容雨天的床邊。
慕容雨天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雨天,電話!」可雪冷冰冰的重復了一遍。雨天依然沒動,顯然,電話的鈴聲和可雪冰冷的叫聲對他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再不起來,我就把早飯全都吃了!」
「不要!」雨天「騰」的一下坐起,差點從床上滾下來。「可惡的小雪,竟然不給我飯吃,真殘忍!」說著他接過可雪遞來的電話。
知道他有公事要談,便靜悄悄的下樓,繼續做她的廚師。
六年了,一轉眼就六年了。
六年前,樹靈的事情解決以後,表姐考上了S省的大學,大學畢業以後就帶著靈寶留在了那里,偶爾會回來看看。而她和慕容雨天便相依為命的守在這個房子里,守在這座城市里,大學畢業後她做起了一名塔羅佔卜師,慕容雨天則加入了警察的行列,有廖子營這個頭兒撐腰,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解決靈異案件,並且解決的不亦樂乎,還有幸的升級為破案率最高的警界驕子,深的廣大女性的熱愛。
這不,廖子營敢這麼光明正大的大早上騷擾他,估計又是有什麼靈異案件發生了吧。
會有什麼事件發生呢?她一邊盛飯,一邊思考。不知為何,最近心里有點懸懸的,好像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算了,還是不想了,該來的總會來,她甩甩頭,解下圍裙,不再費腦細胞。
當年長發飄飄的余可雪已經不復存在,現如今,短發的她顯得更加精神,眸子還是那麼的清亮,臉上依舊帶著一如既往的冰冷,只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漸漸地帶出一種成熟清穩的氣質。
「幾天?」可雪抬眸,看看已經穿戴整齊的雨天,見他眉頭微皺,就知道這起案件有點麻煩。
雨天一看見可雪,皺皺的眉頭馬上撫平,換上陽光的笑容,「怎麼,怕想我啊?」
現在的他,樣貌俊朗,個頭昕長,體型健美,再加上陽光燦爛一笑傾美女、二笑暈大媽的標志性笑容,那可真是女人心中不可多得的夢中情人,雖然比以前成熟許多,但這麼多年在她面前,他還是那副欠揍的模樣。
「今天的飯好像不夠量啊。」可雪若無其事的回應。
「難道你偷吃了?可惡的小雪,竟然趁我排除體內垃圾的時候偷吃,來,讓哥哥模模,肚子有沒有撐大!」說著,雨天便伸出大手朝可雪的肚子襲擊上來。
可雪伸手一擋,嘴角淡淡彎起,運氣靈力將雨天的魔爪包圍在紅色的氣團里。
六年來,她跟著雨天不斷的學習法術,並深入了研究了塔羅牌文化,而且隨著一件一件的靈力事件被解決,她的靈力也越來越強,對血塔的領悟也上了一個台階。
起初她想讓血塔羅想普通塔羅牌一樣主攻佔卜,但她發現那簡直是大材小用,而且血塔似乎非常不滿她這種做法,佔卜出來的結果經常讓人大跌眼鏡,所以這個計劃就此泡湯。後來,慢慢的她竟然發現隨著自身靈力的增長,竟能自然而然的吸收血塔的靈力,手上血塔幻化成的龍鐲逐漸變小,于是她干脆將血塔的靈力全數吸入體內,與她徹底融合在一起,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有了血塔助陣,靈力是增強了不少,但還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弊端。那就是沒次到生理期,血塔中蘊藏的歷代主人的血氣就會與她自身的血氣想沖,造成短暫的靈力盡失,所以每個月特殊時期她都會封住血塔的靈力,來保住自身的靈力,所說自身的靈力因為長期封印並不是很強,但至少在遇到特殊情況的時候可以抵擋一陣。
自從她和血塔人牌合一之後,就不用依靠夢境來預測與自身以及周圍朋友有關的靈異事件,因為當她一涉及靈異事件,體內的血塔就會躁動不安。
不過為了個人愛好以及工作需要,她抽出血塔的一根覺魂,化成一副只有一張牌的塔羅牌替人佔卜。
雖說,血塔的潛力不可估量,也不知道進入下一個靈力階段會怎樣,但她相信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來的總會來的。
雨天沒有動,倒是一副很享受的模樣,「小雪雪,你的靈力越來越強了,以後咱家冬天不用暖氣就能很暖和,省下的電費就買了菜做給我吃好了。」
可雪收回了靈力,「想吃什麼?五花大綁雞,還是分筋錯骨手?」
雨天咬了一口油條,邊嚼邊說︰「烤乳豬,把你扒光洗干淨了烤來給我吃,我不介意。」
「那你就等著靈寶回來撓死你好了。」
「嘿嘿,它,我一根油條就能解決掉,估計到時候,他會流著口水跟我搶你的肉吃。」不信那家伙不饞肉!
「好吧,好吧,等你安全回來再說吧。」可雪頓了頓,「要出去幾天?很麻煩嗎?」。
見可雪轉了話題,雨天便也不再瞎鬧騰,「一個星期吧,听廖哥說死者死的很詭異,尸體全身都被燒焦,泡在平安鎮水源的盡頭,據法醫初步檢驗,死者是男性,除了渾身燒焦之外,生殖器也被割掉。八九不離十又是一個靈異案件。」
「需要幫忙嗎?」。
「放心,我不會吝嗇把你拉進來,只不過我得先去看看情況再說。」雨天喝了口豆漿,「最近的靈異事件真是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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