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子中央擺著一張大四方桌,桌子上整齊的鋪著一塊印有特殊圖案的黑布,紅色的光源從桌子上方打射下來,使整個屋子折射出一股神秘的光暈。
「放心吧,延寧。」可雪說,她淡定自信的看著桌子對面的人,清冷而又沉靜的聲音在這間屋子的特殊光暈下襯托下,顯得特別有說服力。
「你寶貝兒怎麼說的?」對面的絕色佳人迫不及待地追問著求問的結果。清亮的眸子里中閃爍著不安與欣喜。
長大了的顧延寧,性格開朗,直爽大方,無論從長相還是身材,又或是事業家庭,都是女人中的佼佼者,當然追她的男人多的也不在話下,夸張一點來說,簡直可以用卡車來計算,但這個女人偏偏獨愛他中學時代那個傻的不能再傻的同學兼好友——嚴冬。雖說他是嚴氏企業名正言順的接班人,在他人面前威嚴正義、處理事情干淨利落,但在她顧延寧的心里永遠都是笨到可以用極品來稱呼的人。
這個叫嚴冬的男人默默包容著她的一切,給予她溫暖踏實的肩膀,讓她徹底陷入他真愛的陷阱不能自拔。但是作為一個女人,一旦淪陷在愛情里面,就變得不可理喻,多疑猜忌,搞跟蹤、翻短信、聞衣領、找唇印,一系列小女人妒婦的小動作一次又一次的被她施展出來,終于在第N次跟蹤下,發現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大餐,當即就在餐廳里大哭大鬧,不依不饒。還沒等事情完結,就暴雨梨花的跑到閨蜜這里佔卜算卦。
都說女人是屬貓的,嫉妒心泛濫,真是一點兒都不假,可雪心中不免有些苦笑。
「血塔告訴我,你的準相公嚴冬和你認為的假準第三者之間根本沒有實質性的問題,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反而是你,沖動急進,對這段即將到來的婚姻充滿著不信任,所以這次發生這樣的誤會,亦好亦壞,算是對你們的考驗吧,如果你再繼續這樣鬧下去反而會把他推到那個女人手里。」
「什麼?什麼?你是說我會把嚴冬親手送給那個狐狸精?」顧延寧激動地從椅子上蹦起來,兩手緊緊攥著小拳頭,本來就很大的眼楮,在怒意的促使下格外突兀。牛眼!可雪不禁想到這個詞兒,覺得有點好笑。
可雪收好牌略帶不滿的看看她。「推不推的出去我說了不算。」這個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做事沖動不計後果,幸好嚴冬夠穩重寬容,要不然這個要命的女人不知道會上吊多少次。
「可雪啊,求求你,幫幫我吧,我可就你一個閨蜜啊!咱們可是水里水里泡,火里火里燒的生死之交啊!你總不能眼看著我被那女人一腳踢出局吧!」延寧跑過來,死力的拽掖著可雪的衣袖,拼命的哀求,哀求,再哀求,還不忘在眼角掛上兩泡生動的淚珠。
「延寧!」這女人哪里來的神力,衣服快被她扯破了!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受不了了!「顧延寧!你再不給我安靜點小心我讓你立刻變成啞巴!」
沉浸在個人痛苦不管別人死活的延寧被可雪的話立刻冰鎮住,她知道可雪生氣了,更知道現在的可雪稍稍動一動手指頭就足以讓自己一輩子變啞巴,于是像小貓一樣的安靜下來,不敢哭不敢鬧,只能瞪著兩顆極度委屈的淚眼望著冰冷的可雪,「我……。」
本來處于特殊時期的可雪心情就不是很好,再加上顧延寧莫名其妙連轟帶炸的鬧劇,真的讓她哭笑不得,不假裝生氣震懾震懾她,保不準她一個激動就把自己的房子給拆了。
可雪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沒搭理她,上樓放好了血塔並給予一個深情之吻。
自從她與血塔融合並抽出血塔的一道覺魂用來佔卜之後,每天用完寶貝以後她都會給予血塔愛的一吻,因為桑格雅圖曾對她說過,愛就是奇跡,雖然她至今沒遇到她所說的奇跡,但她堅信萬物皆有靈,血塔也是有生命的靈物,更是她共同斬靈除魔的伙伴,因此更加需要她用愛來呵護。
此刻,由覺魂幻化成的血塔不僅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愛,似乎還感覺到她內心不易覺察的煩躁,于是用溫和的紅光包圍著主人,仿佛在在安撫主人那顆不平靜的心。
「小塔放心,我沒事,你好好休息。」可雪溫柔的說。小塔的體貼讓她的心情平靜了很多。
樓下,方才被可雪澆了一頭冷水的顧延寧慢慢冷靜下來。
可雪拉住她的小手坐下,很認真的說︰「延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怕你們下個星期的婚禮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岔子,你擔心嚴冬不要你,可是為什麼你會這麼想?」可雪順勢給她倒了一杯水,好緩解她的心情,「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他對你怎麼樣,我不說,難道你還不知道?就算現在把埃及艷後塞給他他都沒興趣,他的眼里只有你一個,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女秘書?」
延寧兩手捧著熱乎乎的杯,听可雪這麼一說,倒想起嚴冬溫柔深情的眼神,心里暖暖的,有點懊惱自己為什麼那麼沖動,去他的公司大鬧特鬧,頓時小臉兒又跨下來,「我後悔了,都是我那牛脾氣惹的禍,怎麼辦,嚴冬會不會不理我呀?」
可雪溫柔的笑笑。
「雖然說後悔藥沒得賣,但錯誤卻可以改,既然你覺得自己有錯,那就老老實實的承認錯誤,我想嚴冬應該會接受你的道歉。」
「真的?」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看她有些遲疑,可雪只好一鼓作氣,撂出狠話︰「兩個相愛的人不是去相互猜忌的,彼此都要有空間才對,雖然你很愛他,但是你的做法卻是在侮辱他,他那麼愛你,一直包容你體諒你,可你呢,你做了什麼?除了無理取鬧就是發揮你妒婦的本能,你再這麼繼續鬧下去,他遲早被你賣掉。」
「那是我在乎他呀。」延寧不著邊際的辯駁,心里亂糟糟的,猶豫著該不該放下面子道歉。以前一發生沖突,都是嚴冬先妥協,所以她道歉的話,會很別扭;但如果不道歉,他很可能會離開自己!怎麼辦?怎麼辦?顧延寧急的心里直癢癢,她真的舍不得離開他,很愛很愛他,一想到別的女人含情脈脈的站在他身邊就恨不得一腳踹開她們,光踹還不夠,還要拿高跟鞋多踩幾腳!!
唉~女人嫉妒起來真像只發春的野貓!
「你最好快點做決定,不然新娘的名字一旦被換下去,就算你再怎麼發揚孟姜女哭倒長城的精神都于事無補了。」可雪再一次乘勝追擊。
效果還不錯,延寧听完,小臉兒都綠了,「啪」!放下杯子,抱著「不上梁山不叫好漢」的勁頭,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大功告成!」可雪滿意的抿開嘴唇,拿起電話飛快的撥出一組號碼。
「嚴冬,我是可雪。」
「事情怎麼樣了?」電話那頭很是擔心。
「圓滿完成任務,一會兒你就可以晾出你的大鑽,保準她小鳥依人的賴你一輩子。」這些年來,身邊有延寧、雨天這兩個活寶級人物,她的性格也跟著開朗起來,雖然對外人依舊冰冷,但至少面對他們這些熟人,家人,她可是經常展露出活潑幽默的一面。
「我就知道信你沒錯,從小到大她就听你的話。」听到好消息,嚴冬也放松下來,忍不住「恭維」兩句,「對了,雨天呢?這幾天都沒見他,還真有點小小的miss!」
可雪頓了頓,不由的有點擔心,語氣也沉悶起來,「辦案去了,說是平安鎮發生了命案,一個星期後才回來。」
「這家伙還真忙,我還想找他喝兩杯呢。」電話那頭突然安靜了片刻,似乎有些遲疑。
「怎麼了,還有事?」
「那個,可雪……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干嗎說的這麼疏離,你老婆經常以麻煩我為樂!」可雪假裝抱怨。
「好吧好吧,我繼續將她麻煩你的精神發揚光大好了」嚴冬笑了兩聲,「是這樣的,我弟弟今天從國外回來,本來是我去接機的,可是現在延寧的事我必須解決,實在是分身乏術,所以,想讓你代我去接他。」
「看在麻煩精的份兒上,我接受你的case,放心,交給我就好了。」可雪笑道,「總得告訴我時間地點姓名吧!」
「嚴寒,晚上八點三十分,飛雲機場。」
不知為什麼,听到這個陌生的名字,竟讓她莫名其妙的心中一悸,好像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但仔細一追想又好像不是。
掛了電話,可雪掃了眼牆上的鐘表,便匆忙的拿起包包走人。
還好,今天的交通不是太擁擠。出租車里,可雪不緊不慢的從黑色的包包里拿出紙筆,認認真真的寫下「嚴寒」兩個大字。
以前表姐回來每次接機都有雨天陪著,她從沒有單獨去過,雖說沒見過嚴寒,心里有一點點的緊張,但她不想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兒運用自己的感應力,畢竟那是需要費心費神的。
********
飛雲機場。
可雪安靜的站在出站口,機場的廣播頻道正在循環播放著航班到站的消息,她有些緊張的注視著一撥撥涌出的人群,雙手高高舉起字牌。
「你是誰?」一身名牌運動裝的男子拉著兩個名牌皮箱,停駐在可雪身前,兩眼冷睨著字牌。
可雪放下牌子,輕輕皺起眉,沒有看他,心想他應該就是嚴寒吧,不過她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面前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不似惡靈或者邪物身上的陰氣惡氣,有點壓抑,有點意亂,還有點……有點……她自己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讓自己感到很不舒服。
「我最討厭在我說話的時候不看我的人,尤其是女人!」嚴寒湊到可雪耳邊,薄唇邪惡的勾起。「女人,欲擒故縱,扮可憐,裝憂郁對我可是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