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幽趁藍衣男子松懈時竄出了雅間,並未立即離開‘醉風樓’,他很好奇一向神秘的冥獄樓主是何人,本想悄悄潛入看個究竟,不想剛落地就被七名面具人包圍了。看著眼前不死不活的人著實無語,倒霉事怎麼都在這一天被自己撞上了,早知如此應該多跟師兄學些佔星卜卦之術,算算黃道吉日再出行。
「小公子好輕功!」冥逸出現在君幽面前不吝惜的贊嘆道,眸中並無敵意,注視著眼前小小少年頗為客氣道︰「小公子為何會在此?」
君幽微挑眉盯著眼前一襲黑衣錦服約二十出頭的男子,容貌雖比那位右護法差了些,整體還算不錯,即溫和沉穩又斂了身上的蕭殺之氣,是個清俊的男子,用簡短的時間打量完來人頗為不耐煩道︰「不是說過了,我好好的吃飯確被你們驚擾了,我沒找你們算帳你到來興師問罪,是何原因?」說得那叫個理直氣壯,全然不懼如今的處境。
冥逸心中暗嘆小鬼的膽識,又被小鬼倒打一耙的說法逗樂了,唇角微勾眸中帶笑道︰「是在下不對,做為賠禮可否請小公子上樓一敘。」
「哼,你當我無知,你與那個叫冥晨的是一丘之貉,這麼爛的借口也說得出來!」君幽俊秀的眉目中蕩漾著一絲不屑。
冥逸聞言笑容一僵,仔細的打量著眼前漂亮又警覺的少年,不禁莞爾一笑,這小鬼很是招人喜愛呢,可是有些聰明過頭了,張口道︰「小公子誤會了,在下並沒有其他意思。」
「哼,量你也不敢。」君幽高傲的昂著頭道︰「讓你的人讓開,別擋路。」
冥逸好笑的看著頗為張狂的少年,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為難得很。
君幽眸光微動,身影一閃尋著兩個面具人之間的空隙竄了過去,豈料冥逸一直注意著他,武功自是比他強上許多,出手向他抓去。
君幽察覺到身後的勁氣,下意識的一抖手,白色粉末瞬間揮灑而出,冥逸趕忙屏息側身避過,復又出手擒拿,眸中帶了幾分認真。
「幻影!」灰衣老者自雅間出來後聞到一股異香驚道︰「捉住那小子!」
冥逸聞言身形一晃出手再不留情,大手一抓,君幽不敢使出武功只得認命被擒。
「小子你怎麼會有‘幻影’?」灰衣老者急匆匆的奔下樓來到君幽面前,也顧不得多少開口便問。
「你管我!」君幽怒道︰「快放開我,你們抓我干什麼?」
灰衣老者也不怒,上手就要搜少年的身,被冥逸攔了下來。
「葛老您這是?」冥逸對這位樓中老臣頗為敬重,更是不解這位一向謹言慎行的老者會做出這般不顧他人意願之事。
「幻影乃江湖上排名第二的迷幻藥,可使人身體麻木產生幻覺,不過不會害人性命,半個時辰後便能恢復。」葛老激動地緊盯著少年,熱切的目光讓人感覺毛毛的。
「幻影本是出自一年前無名人士之手,流落江湖後很少有人能得之其藥由何種藥所制成,很多人都在尋找制藥之人均無疾而終。」冥逸接下葛老要說的話,若有所思的看著被封了穴道的少年。
「的確如此,這小子能有幻影只要找到其人樓主的毒或許會有轉機。」葛老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畢竟他無法解了樓主身上的毒,要是真有個萬一有憒于有任樓主所托。
幻影不是他那年閑著無聊將死老頭的迷藥加了些東西改進了一下,誰知會留落在外,一定是死老頭偷拿出去找人試藥,君幽暗付著,面上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兩人。
「小子快說!」葛老迫不及待地緊抓著君幽廋弱的雙肩,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放手,痛死了!」肩膀的刺痛疼得君幽皺起了眉頭,呵斥這該死的老頭。
「葛老先放開他。」冥逸在一旁勸說道,畢竟以老者的手勁一個孩子是承受不起的。
「不行,他得快些說那人在何處,樓主的毒拖不了幾日了。」葛老心急如焚怎能放過眼前時機。
「小公子還請說出那人身在何處,冥獄樓定當重金相謝。」冥逸鄭重地看著漂亮的孩童表明態度。
君幽想了想‘噬骨’之毒也不是那般難解,能得冥獄樓的庇佑行走江湖也是不錯的免死金牌,遂道︰「那好,只要你說話算數不能匡我。」
「冥獄樓信譽一向很好。」冥逸保證道︰「這點眾所周知。」
「快說!」葛老已等得不耐煩了,催促道。
「態度好些。」君幽不悅道︰「先解了我的穴道。」
冥逸依言解了少年的穴道,等待著他的答復。
「不就是‘噬骨’嘛,至于這樣?」君幽不滿地嘟囔著,活動活動酸痛的雙肩。
「你到是快說!」葛老心急火燎地道︰「不要浪費時間。」
「知道了!」君幽懶懶地應著,煩悶地翻了個白眼道︰「帶我去見你家主子。」
「見主子何事,你先將那人姓什名誰現如今在何處說來。」葛老開口催促,這都什麼時候了可不能再耽擱下去。
君幽可體會到什麼是無語問天之感了,翻了個白眼道︰「找那人干什麼,找到了黃花菜都涼了,放著真人在眼前都看不到可真是白活了。」
冥逸經君幽這麼一說,他到是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可心有疑惑道︰「你能解?」語氣滿是不信。
「怎麼不行!」君幽大聲說道,有力的話語顯現出無比的自信。
冥逸與葛老雙雙睜大眼狐疑地看向小小的少年,滿是質疑的表露出對其的不信。
「哼,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不吃虧,你家主子愛死不死。」君幽不屑地哼了哼鼻子,以示自己不被相信的不滿。
「葛老,我看……」冥逸還是不能信任這少年。
「讓他試試。」葛老也知冥逸的擔憂,打斷道︰「有一線生機也是要試試看的。」一把拉著還未反應過來的君幽上了樓。
冥逸無奈也只得依從,畢竟葛老的話有些道理,何況那孩子也並非奸詐之輩,姑且試上一試又何妨,遂移步跟了上去。
原本清淡素雅的雅間內充斥著一股怪異的氣息,君幽一進門便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暗道下藥之人了得,方抬眼去尋冥獄樓的樓主。
一張靠里的椅子上坐著一名紫衣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大幾,雙眉入鬢,平靜深幽的瞳仁中隱藏著幾不可察的精芒,挺立的鼻梁飽滿的額頭,眼角有幾條幾乎不可見的皺紋,微抿的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冷然,淺淡的氣息卻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微壓,可見此人不一般,即使生處逆境也這般鎮定從容讓人稱贊。
「冥獄樓樓主雲傾御。」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君幽黑亮的瞳仁盯著男子猛瞧,無所謂懼的說道。
「小子!」冥逸出言警告,生怕這位張狂的少年惹惱了樓主。
「無妨。」雲估御雖然中毒行動不便,但之前之事他可是一字不露的听在耳中,到是很好奇那有著清脆如黃鶯般悅耳童音的是何人,眼見出現在眼前的漂亮孩童更多了一份興味,並不在意他的無禮。
「你的確是中了‘噬骨’沒錯,只不過……」君幽一直注意著雲傾御深邃的瞳仁,惡劣因子驅使想看看如此平靜之人變了臉色什麼是怎樣一種情形,故意別有深意的說著。
「不過什麼?」有人橫插一腳壞了君幽的計劃,狠狠地瞪了一眼滿面焦急的葛老恨恨地道︰「屋內下了另一種藥難道你不知道?」他就是要刺激刺激這死老頭,以示報復。
葛老听聞面色一僵,神情嚴肅的仔細查看室內的情況,全然一副小心謹慎的樣子。
雲傾御靠在椅中,听著少年戲弄葛老的話,唇邊擒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審視著少年美麗而燦爛的星眸。
「手。」君幽上前兩步靠近雲傾御直接明了的說道︰「這次救了你,冥獄樓便欠我一個條件,不論我的要求是什麼你都得答應。」他可不會忘了討些好處,雖說那個左護法已經答應了,但他還是向這個正牌樓主說明比較保險。
「可以。」雲傾御想也不想便答應了,對他來說能與這個有趣的少年有些聯系哪怕是天大的要求也再所不息。伸出右手讓少年診脈,也不怕少年圖謀不軌。
君幽小小白皙細長的手指搭上雲傾御的脈門,片刻後收回手在自己身上模索了半天,找出一個紅色瓷瓶遞給雲傾御道︰「這是解藥,一日一次連服兩日可徹底清除。」
「樓主。」葛老一早就回神,見小鬼拿了藥出來忙上前。
「怎麼怕我給的不是解藥。」君幽幽深的瞳眸掃向葛老,話中滿是嘲諷。
「無妨。」雲傾御阻止葛老要查藥的一片忠心,打開手中的瓷瓶,一股幽香瞬間溢滿整個室內。
「回天丹!」葛老大驚失色,驚愕地看向小小的少年,面色有些泛白,抖著嘴皮子哆哆嗦嗦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靈藥回天丹!」雲傾御微蹙緊了眉盯著手上的紅色瓷瓶,眼簾微垂掩了瞳中異色。
「可以起死回生的靈藥!」冥逸一見葛老那異常驚訝的神情,就知此藥乃真品,看向少年的瞳眸愈加深邃了。
「什麼靈藥,不過是能讓人百毒不侵的藥而已,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君幽很是不以為意,這藥想要多少他就能制多少,至于讓人吃驚到這種地步嗎。
「你,你怎麼會有?」葛老好不容易平息下激昂的心緒出聲詢問。
「你管我!」君幽最討厭別人問東問西,由其是質疑他的能力,他對這個老頭映像不是很好,才懶得理他呢。
「小子!」葛老氣得吹胡子瞪眼,也不好在樓主面前發作,憋的老臉通紅。
「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就不怕我起了歹心?」雲傾御淡淡地說道,試探性的詢問。
「呃?」君幽此時才發覺他有些得意忘形了,這畢竟是在不發達的古代,他剛出江湖還什麼也不知道,眼前這位還是享譽盛名的冥獄樓樓主,要是當真為了這對他沒什麼重要性的回天丹而殺人滅口,自己的小命可就真交待在這里了。
雲傾御心下好笑的看著少年微變的臉色,他不過是想提醒這個有些無知的孩子,卻不想嚇著他了,方道︰「冥獄樓一向守信,你無須擔憂。」
君幽皺著秀眉不太贊同,人都是自私自利的,哪有正人君子可言,心里埋下了壁障存了疑惑,為以後之事埋下了隱憂。
「你叫什麼?」雲傾御很是喜歡眼前的少年,如果能細心教導的話幾年後一定會成為一則傳奇。
君幽自雲傾御的問話中驚醒,不想在這里呆下去忙道︰「記得你我之間的約定,必要時我會去找你。」倏的身影一閃運足了內勁掠出醉風樓。
「主子。」冥逸再次贊嘆少年輕功卓著。
「派人跟著,查清楚他的一切速來回稟。」雲傾御深幽的瞳仁中精光劃過,如此了得的輕功可比冥影,對少年的身份愈加好奇,起了異樣的心思。
君幽心緒不穩,不敢在外面停留,立即動身回到谷中,躲開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