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特尼斯伸手抹起嘴邊流出來的那絲鮮血,他臉上像是忍耐著什麼痛苦一樣,盯著格蘭時也露出了凶狠。
「你」
他看著凡爾特尼斯,知道對方現在不會很好受,那種是致命的毒藥,三天之內沒有解藥的話就等著死亡吧。
體內劇烈的翻滾著,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身體里打仗一樣,無比的劇疼,哪怕意志力再強,也難以忍受這種痛楚。沒過幾分鐘,格蘭看見他倒在地上,他打開鐵柵,將凡爾特尼斯搬出來。
抬著他走出去,他自言自語著,「盡管我們兩個再相似,我也替我的家人報仇了。」
下次很幸運有機會再見,那麼凡爾特尼斯要做什麼他也不會動手。
格蘭抬著凡爾特尼斯走到村子中央,在那里聚集的精靈無不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看見他肩上抬著一名精靈,臉色立即大變,有幾名精靈快步跑回去通知長老和女王。
他帶著背上那個重物停下腳步,凡爾特尼斯的身子很沉,他看著這些將自己圍起來的精靈,凡爾特尼斯只是累贅,他將凡爾特尼斯放到身後。
「格蘭你想做什麼」
「格蘭,你果然有人類的惡性,居然對同伴做出這種事」
「我不想跟你們說什麼,不要圍著」眉目皺了起來,他料想到會有這種場面,他們擋在自己面前,那些目光不能讓人覺得開心。
很快,那離去的幾個精靈在之後帶來了另外幾名精靈過來,他們都有一把年紀,正是精靈族里的長老。
「你們來的正好。」他看見他們走過來,蹲下來扶起暈過去的凡爾特尼斯,再次把他抬起手背著,這里這麼多人,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我要離開這里。」他說出這句宣告時,理所當然的看見他們流露出驚訝。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格蘭,你是要背叛我們精靈族嗎?」。
「我早就看出來你不是什麼好貨色,果然流著低賤人類的血。」
他們在各自發表各種看法,眼神表情都是輕蔑和不屑。
「……我想離開這里,這里從來都不是我的容身之所,為什麼我一定要在這里受盡你們的白眼」格蘭第一次露出恨意,他顫抖著肩,一次性把想說的話全部講了出來,心里的話,一直所積累的不滿。
他仰起頭注視著他們,「沒錯,我就是人類和精靈的混血,我是最低賤的精靈,所以從我一出生就受到你們的歧視。哪怕你們說我背叛也好,逃跑也好,我想離開這里,離開這個讓我痛苦的地方有一點可以安心,我不會泄露精靈的秘密,只要我離開這里,就算你們在我身上烙下靈魂印記也罷,我都心甘情願」
他的話說到這種地步,如果他們不答應,那唯有用最後不願意嘗試的辦法。
幾名精靈長老的臉色軟下幾分,他的話讓他們開始覺得有幾分愧疚,的確,很多精靈都是歧視混血的,但那是沒辦法改變的事。從上古時代起,就是由人類掀起的各種戰爭,幾乎讓大部分的精靈死去,現在的精靈村,不過是擁有數十名精靈的一個隱世小村落。
然而,精靈族的規矩不能因此而改變。
他們搖搖頭,「不論你有什麼理由,都不能私自離開村子,繼續留在村子里,我們會讓所有精靈不再歧視混血精靈。」
他們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很難得了。
在他們身邊的精靈也表示反對,他們紛紛說道,「長老,你們不能听他亂說,不能這樣,混血精靈就是低賤的,那是人類的混血,我們不能抱以你說的那種態度去對待他們。」
再次轉過頭看著格蘭,他們眼里充滿厭惡,真真實實的厭惡。
這一次,他明白他們的答案,果然要用這個辦法。
「我今天一定要離開,還記得凡爾特尼斯吧?大家不可能沒有印象,我把他帶出來了,現在他中了我的研制的毒,如果我把解藥立刻給他服了,你們會不會沒所謂?」他們的話讓格蘭徹底心冷,既然如此也不必再念同族之情,接下來,他們的死活與自己無關。
「你……你竟然把叛徒放出來」
「格蘭你也要當叛徒嗎?」。
「你們太沒有警戒心了,那個鎖已經鎖了多少年?稍微有點力就能弄下來,唯一麻煩的就是那里的魔法陣,對于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將紅色的藥丸放進他嘴里,用力拍了一下,讓他把解藥吞下去。漸漸的,知道他要逃離的事,開始來這邊的精靈越來越多。格蘭帶著一個昏睡過去的人本身就是一個麻煩,依靠著精靈魔法,他試圖避開他們的攻擊,由其是那幾位長老的魔法,在他身上留下好幾個傷口。
「……」他本身背著一個人就吃力,這情況似乎越來越糟糕,他得再拖延一下時間,藥效的發作他估算過,應該幾分鐘之內就可以醒來。
下意識的皺起眉,他听見對方的聲音,「你是逃不掉的,格蘭,全村的精靈都向在這里,你要逃到什麼地方,我們不允許叛徒。」
「那就是捉住我之後再說。」
格蘭看著他的四周,前方被精靈圍住,後面的退路也有幾名精靈在虎視眈眈。或是看出他的視線,那些精靈分出幾名精靈,在不同的方向圍了起來,仿佛成了一個大圓中顯著的中心圓點。
一些精靈向他跑來,一些精靈在背後開始吟唱魔法,這樣下去凡爾特尼斯再不醒來也真是讓他頭疼的事。
格蘭也在進行吟唱,他仔細的觀察哪一個位置比較薄弱,忽然,他來回觀察了幾遍,一邊分析著他們的實力,終于選了一個方向,那是左下的兩名女精靈和一名男精靈。
凡爾特尼斯沒醒來,格蘭還背著一個重量,精靈們很輕易的靠近他的身邊,「想逃嗎?」。
看出來他想逃去哪里,不到幾秒面前就站著另外幾名精靈。想突圍不是易事,他帶著凡爾特尼斯隨手扔出去一個魔法,趁著機會繞開,另一邊的幾名精靈站在了他身後。
「……」真是困難重重,不過並完全不是沒有辦法。
敏銳的躲過來自身後的攻擊,向前跳出一大步,還特意繞開了那附近的精靈,接著他按原來的計劃向著薄弱的那幾名精靈跑去。這時,一個接一個中級魔法落了一下來。他試圖躲開那幾個魔法,還是不可避免的撞上一個雷電的魔法,雷閃讓他身子一下麻痹起來,刺烈的痛楚傳遍全身,他幾乎軟了下來。
他預想到會很困難,也許對自己太過自信?幸好這里沒有獵殺者,不然他不可能真的逃出去。他看著那幾名長老,剛才這個雷電魔法就是他們其中一人吟唱出來的。
當他勉強站穩時,所有的精靈再次靠近過來,這次這個大圓不再是分散點點,甚至並縮小了一些距離。
沒有退路,他們圍的很緊密。
格蘭皺起眉頭苦思也沒有辦法,這時,依然沒有放棄的身後那個重量,傳來一聲驚呼。
終于醒了?
那個凌亂的銀長發精靈,睜開眼楮的第一個字,「唔……」
那幾秒里,他有些茫然,听到格蘭的話後,就立即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能走吧,今天我們必須離開這里。」
他勾起一絲饒有興趣的笑意,「好吧,我原諒你之前的行為,如果能離開我就做個好心放你一馬。」
格蘭松了一口氣,對于他身上不再承擔著那份重量,接下來的突圍會很麻煩,他相信,有凡爾特尼斯這種可以跟獵殺者一樣的身手,強行掙月兌不會是什麼問題。
他快速的分析著這些,這里大部分都是會一些基本魔法的普通精靈,就是那幾名長老級別的精靈才棘手一點。可是,年老的人都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不像年輕時候那樣精力旺盛,他們對于激烈的戰斗,都會感到力不從心吧?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不想傷害同族,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凡爾特尼斯,只得到他一個諷刺性的白眼。
他沒說什麼,一陣風似的吹了出去,他還沒來的及去捕捉他的動作,就突然發現凡爾特尼斯已經來到一個方向。那一刻,他的眼楮被一道光閃了一下,再睜開眼楮時,那里的地上有兩名精靈瞬間「 」的一聲倒下去。
凡爾特尼斯,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
他心里頓時感嘆了一下,那里有了缺位,他緊跟上去,這邊,魔法再次的落下。
雷擊,冰霜,火焰等等的魔法。
「不準讓他們離開」身後,是長老們憤怒的聲音。
接近凡爾特尼斯,格蘭听見他一聲輕笑,「精靈村的日子安逸太久,他們都忘記了各種天賦的本能,很容易擺平而已,這里並不是外面有那麼多復雜的事物。」
封閉的日子,自以為躲起來就會安全,孰不知,這樣的松懈下來只會變的更中弱小。
「你們自以為了不起,只要把時間都用在訓練上,躲開那些魔法不難。」盡管他回頭對他們這些精靈說的這麼輕松,但是,他知道真正的精英還沒正式上場,那些精靈守衛的精萃,之前將他們圍起來的不過都是小角色,那躲在一邊準備隨時出來的精靈,才是真正讓凡爾特尼斯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