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真的可以說是死不瞑目,當一支羽箭射入他的胸他還在悲哀的想︰為什麼我的好日子剛要開始,卻就這樣突然的結束了了呢?
失去了領袖的農民軍充分的顯示出了他們的無組織無紀律性,四下奔逃如同喪家之犬的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了一點身為軍人的模樣,怎麼看都是一群普普通通的老百姓。看著面前這些上竄下跳的農民軍,鮑信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他現在很想當著曹操的面一頭撞死在身旁的山壁上,自己堂堂大漢名將,竟然被這麼一群刁民打得找不著北,這實在是對他能力的最大的侮辱!
掃尾的戰斗結束的也很快,在曹操下達的以安撫為主的命令下,起義軍們都老老實實的丟掉了手中的武器,五個一群,十個一伙的被全副武裝的曹軍士兵看押著。
這樣一來,從青州跑到兗州的這幾十萬起義軍可以說就此灰飛煙滅,雖然說還有十幾萬人沒有被俘虜,但那些人幾乎都是老弱婦孺,根本就沒有戰斗力,所以也就不會被列入危險因素,到時只要派上一個文官去招撫一下估計他們也就乖乖投降了。
高高興興的回到城中,鮑信馬上擺了一桌豐盛的宴席來款待曹操和他手下的一眾文武。酒到酣時,鮑信由衷的端起酒杯向曹操致謝道︰「孟德,這次濟北能夠轉危為安,群寇能夠束手就擒,全都是孟德你的功勞啊!我在這里,替整個濟北的百姓敬你這一杯!」曹操連忙舉杯還禮道︰「允誠,你我乃是摯交,你有為難,我又豈能袖手。」飲干杯中酒,曹操有似乎是無意的說道︰「其實這次就算是我沒能趕來,相信兗州劉州牧也一定會派兵來救援濟北的,說起來,我這還真是有些越俎代庖了呢。」
鮑信這個時候已經微微有了一點酒意。听到曹操說得這番話,他胸中的怨氣馬上在酒勁的催動下猛烈爆發出來,就听他冷笑一聲道︰「救援?劉那個奸賊會來救援我?哼,他巴不得我早點死呢!」曹操心中一樂,嘴上卻裝作萬分驚訝的說道︰「允誠這是何言?劉兗州乃是一州州牧,州內有事,他豈會坐視不理?當然,這次劉兗州出兵卻是並不及時。但他究竟是朝廷欽派的州牧,又是漢室宗親,允誠說話,切不可如此莽撞!」
鮑信怒火上沖。一拍桌案說道︰「孟德,我知道你是為我擔心,怕我這番話傳出去,劉會對我不利。但他劉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他一直把我們這些兗州地郡縣官員視作是眼中釘,肉中刺,就像我。還有張邈,我們一日不死,他就一日不得安心!其實我這番話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麼區別。因為到最後。劉還是不會放過我的!」黯然的嘆了一口氣,鮑信喝了一口酒道︰「當年喬瑁還在的時候。他雖然能力不怎麼樣,但總算是兗州的地頭蛇,有他在,兗州的大小官員就都有個主心骨,但現在喬瑁被劉害死了,誰還能帶著我們對抗劉呢?!」
曹操在一旁默然不語,而鮑信大概很是煩心,又接連喝了兩三杯酒,這麼一來,他的目光就更迷離,醉意也越來越大了。都說酒後吐真言,或者說人在喝醉的時候其實是另一種狀態下地清醒,平時因為眾多束縛而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在喝醉了以後,往往就敢于打破這些條條框框,有機緣的人,也許會就此找到一條與眾不同的道路,而後一飛沖天也說不定。
鮑信這個時候在腦海里就冒出一個想法,而且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醉酒地人藏不住心里話,于是鮑信有點口齒不清的向曹操說道︰「孟德,其實如果換了你做這個兗州牧,我看就要被那個劉要好上百倍!」說完這句話,鮑信自己似乎都是一愣,幾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對啊,孟德,為什麼你就不能成為兗州牧呢?」
嘟囓了兩遍,鮑信的目光竟然重新變得清澈起來,剛才地醉意似乎在短短的時間里離他遠去,而他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種解決了一個重大麻煩的喜悅神色!「沒錯,就是這樣!」狠狠地拍了一下手,鮑信的目光緊緊的盯著曹操道︰「孟德,這個兗州牧,就由你來做!」
曹操被鮑信這突如其來地話嚇了一跳。誠然,曹操是想得到兗州,而且他也一直在做很多地部屬來計劃如何能夠達到這個目地。可現在鮑信就在這麼個酒宴場合沒頭沒尾的說出這麼一句話,就算曹操老謀深算,卻也被他活活地嚇了一跳。瞬間掩飾過自己臉上露出的不自然,曹操笑著說道︰「允誠,你喝醉了,怎麼在這里胡言亂語起來了!我看你還是盡快回房休息吧!」
「醉了?」鮑信冷冷一笑︰「孟德,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現在所說的,也都是我的真心話!孟德,你來做這個兗州牧的位子,的確是合適的很啊!你當年刺殺董卓,為天下做了表率,而後又首發檄文,號召天下諸侯討董,而前一陣子,你又不計得失的追襲董卓,你現
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說明你是大漢朝最忠心的臣子,這忠臣,坐上兗州牧的位子,有何不可?」
「允誠,我不是兗州的官員,怎麼能夠成為兗州的州牧呢。」曹操露出一個苦笑,這的確是他一直都很頭痛的問題,名不正則言不順,兗州牧這個座位,好搶不好坐啊!听了曹操的話,鮑信簡直是對這種說法嗤之以鼻︰「難道不是兗州的官,就不能做州牧了?那劉也不是兗州人,我也不是兗州人,為什麼我們能夠成為兗州的官員而你就不能呢?」
曹操皺著眉頭道︰「允誠,你不懂,我不是兗州官員,兗州現在的各級郡縣官員還有兗州的百姓們百姓又怎麼可能支持我呢?尤其是兗州官員,他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接受我這個外來者的管理!」
鮑信听了哈哈一笑道︰「原來你是在為兗州的人心擔憂。孟德啊,你不知道現在你的名望,在百姓和士子們心中,只怕早已經超過當年的劉元瞻了!你放心,兗州的民心還有人心早就已經倒向了你,至于說那些官員嗎。更不用擔心了,整個州地三大郡,陳留是張邈做太守,這里有我,東郡的人時刻都想著怎麼給喬瑁報仇,所以這三郡沒有一郡是倒向劉的,只要我們一聲令下,那劉頃刻間就會成為眾叛親離。想要除掉他,那可真是輕而易舉的!」
最終,曹操在鮑信的一力邀請懇求下,總算是發揚了敢為天下先的勇氣。讓鮑信去聯絡陳留的張邈,同時也聯絡東郡的世家地主們,告訴他們,喬瑁就是被劉害死地。只要殺了劉,就是為喬瑁報仇雪恨了!
當曹操見到東郡士紳代表,並且親自得到了對方的允諾之後,他不禁在心中感嘆。這個喬還真有一套,死了之後,還能有這麼多的人來為他報仇雪恨!
就在初平二年八月下旬的時候。這場謀劃已久地奪權行動終于正式展開。剛剛在東郡享受了幾天高高在上。大權獨喔感覺的劉。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打他這個漢室宗親的主意。但事實告訴劉,在這個世上。一切皆有可能!當劉看到曹操聯合了鮑信、張邈的數萬兵馬地的時候,他並不是沒想過要抵抗,但很可惜,他的這個想法還有傳達下去,就被東郡城中的士紳們地行為所擊破。在地主武裝的攻擊下,東郡的城門很快就洞開在曹軍士兵地眼前,而劉則在曹軍進城地一刻,消失了身影。
當曹操來到州牧府地時候,整個東郡的形勢已經完全掌握在了他地手中,少數劉的親信被就地格殺,而更多的人則是知道劉大勢已去,于是轉投曹操軍的懷抱。
劉的行蹤,是曹操最為關注的,但當他找到的劉的時候,找到的,只有一具懸掛在劉府邸內堂橫梁上的尸體。無奈的安葬了劉的尸身,曹操就在鮑信、張邈等一干眾人的擁戴下,自命為兗州牧,同時具表行文長安,向董卓操控下的漢室朝廷通報此事。
成為兗州牧之後,曹操並沒有選擇東郡或者陳留這兩個大郡做為治所,他自己明白,既然這些兗州的地方官能夠推翻劉,將自己捧上州牧的寶座,那麼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日後不會故技重施!曹操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擺布的人,雖然在這個歷史中,他沒有機會喊出那句「寧教我負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負我」的豪言壯語,但他的這種性格卻是絲毫沒有發生改變的。
「主公既然新任兗州牧,那麼就當一切從新開始!」這是荀彧對曹操所說的話。亂世即將到來,曹操必須打造一個真正屬于他的兗州,而不是委屈自己去遷就那些兩面三刀的舊勢力。為了彰顯自己要一切從新開始的決心,曹操在成為兗州牧的第二天,就宣布了兩件事,其一,就是決定出兵豫州北部,攻略陳、梁潁川三郡。
豫州在劉宇離開之後,最高權力一直處于真空狀態,漢室的三代朝廷竟然都沒有任命新的豫州刺史。正因如此,曹操才敢于在剛剛掌握兗州之際便發兵收取豫州。這樣一來可以像兗州眾人展示自己的軍事實力,二來曹操在心目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新治所——許縣!這是曹操和他的智謀團精心挑選之後,選中的最佳場所。許縣雖然還只是個縣,但地處要沖,交通便利,商業發達,其城牆規模也都說得過去,只要稍稍擴充整頓一下,就會不遜于像陳留、東郡那樣的大城。
至于第二個命令,那就是曹操命令將所有青州俘虜收編,令于禁從投降的青州義軍中挑選精干可造之才編入軍伍。軍權的重要性,曹操比誰都清楚,所以他必須有一支凌駕于其他兗州地方勢力之上的軍隊,才能有效的鎮壓這些人的囂張氣焰!
就在曹操在兗、豫兩州大刀闊斧的時候,江東孫氏也終于耐不住寂寞,在初平二年十月,果斷的采取了行動,兩萬大軍快速行軍一晝夜,出其不意的襲擊了揚州重鎮建業城,從而拉開了江東爭奪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