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我壓在床柱上,一雙唇便逼了上來,從最初急切的席卷掠奪,到後來極盡纏綿,一直到我眼前發黑,呼吸尖促得有如風嘯,才聚起些力氣猛地將他推開。
雙唇驟然月兌離禁錮,溢出一聲來不及收住的痛呼。順著床柱緩緩滑下跌坐在床沿,身體劇烈顫抖著,按著胸口順了順氣。
「塵兒,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胸口痛麼?」
額上密密冷汗被涼風一激,頭開始痛起來。揮開他伸來的手,深吸了幾口氣,顫著聲冷笑道︰「呵……你把我關在下面,讓那些人對付我,不就是要我不舒服嗎?何必假惺惺作這關切模樣?」
「我……不是……」冷冷一眼掃去,他識趣地收了聲,愣了一會兒,忽然又湊過來,一手攬住我在我耳後頸窩敏感的地方摩挲啄吻,一手向下探去。
我又怒又痛,拍開模在我的手,顫著聲吼叫起來︰「已經如你所願廢掉了,你還想怎樣?」
「廢了?」這兩個字好像震住了他,耳邊的呼吸忽然窒了一下,動作也猛然止住。我以為他是要放開我起身,哪知他卻是不相信地要驗證什麼一般,忽然制住我抵在他胸前的雙手,將我壓倒,變本加厲地舌忝舐啃咬起來,一手伸進我衣袍,在胸前敏感的突起上撥弄揉捏。
真是可悲!情已不堪,身體卻仍會對他的溫柔作出反應。被他唇舌撩撥,已有抬頭之勢,只是……才剛生出些,反射性的刺痛便隨之而來,生生將那丁點兒逼退了干淨,越是輕柔,越是痛苦。
我也不再推他,就讓他驗證罷。
他撩撥了一陣,移了手又去探我,發現以前本該挺立的地方仍是軟垂著,有些急了,抬頭又見我死咬下唇滿頭冷汗,更是慌亂起來,原本嫣紅的嘴唇竟失血褪作粉色,張張又合合,沒有說出話,猛地直起身來。「怎麼會……不是的,不會的!我,我只是想要你身體厭惡女人,不是要這樣……」他失魂一般傻站著,平時半遮的眼眸不可置信地瞪大,精致的嘴角顫顫抖著,表情像是痛極。
屋子里有個暖爐,平時已夠暖和,可今天似乎要冷些,被他扯開的胸口傳來涼意。我拉上衣襟,慢慢支起身靠在床欄上,冷笑著直直看著他。
無非就是反悔了不想放我走了嘛,不走就不走,大不了日後拼個魚死網破!今兒我倒要看看,他要把這惡心的深情戲碼演到什麼時候。
他肩膀劇烈抖動著,拳頭用力握了又握,指節都發青,皺著眉頭微張了唇愣了好一陣,顯然無措。呆怔了半晌,好像是決定了什麼,突然聚起視線看向我,猛地俯來擁住我肩背,將我臉靠在他胸前,抬手輕輕摩挲面上那一道道凹凸不平的猙獰疤痕。
「塵兒,你不要這樣笑,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你要走,我不攔你了,但是讓我治好你,好麼?」
看他滿臉痛心悔恨,我都快忍不住要拍手稱贊。
真是厲害!囚禁折磨了那麼久,傷重時又是幾個月不聞不問,甫一見面就能入戲到這般深度,真是厲害極了!這樣的演技,哪是我以前混吃混喝小把戲能比的。只是,我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不是從沒受過影響,照樣在我身上盡情發泄的麼?選在今天這個時候,才來裝作心疼,實在有些假了!
不過看他這神情,心頭倒是隱隱生起些殘忍的快意,嘴角止不住越揚越高。
他雙手捧住我臉,細細地看,細細地模,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動︰「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一定會治好你,我會的……」柔軟的唇在臉上一道道傷疤上輕輕吻觸,從額上直到下巴,像是呵護著極貴重的珍寶。能對著這張惡心恐怖的臉做出這麼溫柔的動作來,功力實在深厚,我自嘆弗如。
「你等著,我馬上回來。」他松開我,想了想又伏來,拾了我放在床邊原本打算用來裹臉的布條,將我兩只手腕輕輕縛在床欄上,不松不緊,剛好不能掙月兌,又在我額上安撫地落下一吻︰「乖,不要跑,等我一會兒就好。」
我只靠在床頭,也不掙扎,靜靜看著他飛快轉身離開。
還真把我當寵物了,不高興時打一棒子,興起時又來哄一哄……哦,不,連那「寵」字都還當不上,頂多算個隨意使用的物件。也好,就徹徹底底地認清了這人。是走是留,是生是死,絕了自己對他的念想,總是好事。且看他這次又玩什麼花樣罷。
現下屋子里一共三個暖爐,原本那個還在正中間,兩個黑影分別在床頭和床尾各新添了一個,頓時暖了起來。
他果然很快回來,二話不說直接從懷中掏出個小瓶子,拔了塞送到我嘴前,見我偏了頭去不肯乖乖就範,竟一仰頭盡數倒入自己口中,俯身捧住我面頰硬是封唇哺下。
微涼的藥液帶著他口腔的熱度沿著喉管一直向下蜿蜒,卻象是一條寒線滑進月復中,我機伶伶打個冷戰。他雙手擁著我,胸懷好象極溫暖。
「乖,沒事的,只是一點點增加的藥,不要怕!」
怕?
為什麼要怕?
我現在還能有什麼好怕的?
不過是*藥罷了,又不是沒吃過。
啞著嗓子吃吃地笑起來。
多麼諷刺的事實!我自作多情受盡苦難,本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安靜地離開,也算給自己付出的感情一個不算殘忍的結局,至少讓我以後回想起來時,能夠平靜地一笑而過。可端木羿,你對我何其殘忍,到最後仍要強調我在床上的用途。
此情可待成追憶?
哈!已經無可期待,我也不願意有一天再來追憶了……
或許是因為暖爐靠得太近,但我想更多還是藥力,身體迅速熱了起來。
他一件件撥開我衣袍和褲子,目不轉楮地看著我在外的肌膚逐漸變紅,隨著血脈開始微微搏動。我雙手被縛在床欄,動不得,也不想動,只淡淡看著他將我從頭審視到腳。
細膩柔滑的手緊接著撫向了,像極了被折磨時女人們涼滑的手指。那輕輕一觸,反射性的尖銳疼痛便鋪天蓋地襲來。我呼吸重重一窒,死死咬住唇,申吟聲仍斷斷續續地溢了出來。
沙啞暗沉的聲音被*藥燻染上了些許甜膩,掩蓋了其中痛苦的聲調,或許是他沒有發覺,也或許是根本不在意,只是專心致志地撩撥。雖然難受至極,可體內蒸騰的藥力不容小覷,我沒有堅強的意志也沒有充沛的體力去抵抗,很快便神志昏蒙昂揚,只隨著一陣陣的脹熱和刺痛嗚咽申吟。
「你看,這不好了麼?」他欣喜地轉過頭來。
我想此刻我面上一定很可怖,縱橫交錯的疤痕被和痛楚扭曲著,以至他原本有些得意的神情在看向我的那一瞬失了色。
「怎麼了,塵兒?哪里不舒服?是傷口疼嗎?」。
「唔……」握著我的手指動了動,又是一聲抑不住的痛呼。他終于發現那漲大的是我痛苦的根源,向來精明的人難得遲鈍,呆呆地看著我,又套弄了幾下,似乎是企圖舒緩,卻只換來申吟連連。
突然,一片與他手掌觸感迥異的濕熱柔柔包裹住我,詫異之下睜眼看去,竟是他伏在我腿間,嫣紅的雙唇含住我緩緩吞吐,察覺到我視線,吊起眼來對我笑了笑,勾魂攝魄。
他是在……
我頓時愣住,不堪的記憶蜂涌而上。
在浮空山上,被人捏開下頜強行塞入髒物輪番侮辱。
在這閣樓的地下密室里,兩個女人執著銀針賣力吞弄。
……
不要!
身體一震,狠命掙扎起來,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將他蹬開。
「這樣……還是不行嗎……」他緩緩支起身來,茫然地看著我顫動的,慢慢抬手拭去泛著水色的唇上連著的那縷銀絲。那吃痛的表情,無措的眼神,嫣紅的雙唇,還有迷蒙的眸色,在我因暴漲的而泛紅的視野中,妖艷到了極致,竟讓這個凶狠霸道的人看起來柔弱無依。
此時此刻,我被灌下*藥,大張著身體,受制于人。如此難堪,可眼前美景卻仍刺得我一陣血脈噴張,以至似乎快炸裂開來,難受得幾乎哀叫出聲。
他怔怔看了好一陣,忽然湊上來吻住我,柔滑的舌探入我口中啟開死咬著下唇的牙齒,卻不深入,只輕輕吮吸去溢出的血珠又離開。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瘋狂地吸取,讓我失血昏迷,這才是霸道殘忍的他。現下這樣,似乎算是憐惜吧?……這又是,什麼花樣?
看著他熟練地摁開床頭暗屜,听見里面被模索的清脆撞擊聲,他身體忽然僵了一瞬。我背靠著床欄,偏頭只能看見他的側臉,無法確定那忽然張大了一下的眼中是不是閃過一絲喜色。關上暗屜,他的手空著,並沒有拿那裝潤滑藥膏的小金盒子。
胸口狠狠震了一下,耳中一片嗡嗡作響。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笑出來,只是覺得很好笑,非常好笑!
就在剛才,我還以為,他要給我抹潤滑的藥膏呢!
哈!哈……不過就是一時故作溫柔,我竟然就會以為他舍不得讓我疼。明明知道,我越痛他就越舒坦,竟然還會那麼想!
我總是學不乖,真是無可救藥!已經絕望了那麼多次,為什麼還要對他有希望?
鼻尖一緊,眼眶又開始發漲,趕緊將殘存的理智都集中到被和刺痛折磨的下面,果然很快將胸中那一點點苦和酸驅散了開。
他俯回我身上,一遍又一遍撫模我臉上疤痕。
藥力較之前又強了許多,眼前紅霧已濃,周圍景象朦朦朧朧地飄蕩著,過分強烈的和疼痛讓我幾乎感覺不到身體的其他。
睜大了眼,努力將他從模糊的視野中清晰出來。
從今往後。
是死是活。
再也不要,與這個人,有任何關聯了!
不愛他……
不恨他……
不見他……
不念他……
不想他……
……
我死死瞪著他,他亦看住我,忽然一笑,分開雙腿跪在我腰間,扶著我刺痛得快要炸裂的,緩緩坐下。
我腦子轟一下就炸了開,本就遲鈍的思維一下被攪得一塌糊涂,除了混亂還是混亂!
他在……做什麼?
一聲悶哼,絲絲溫熱順著我腿間淌下,他蒼白了臉,緊蹙著眉頭,卻沒有一絲停頓,堅定且緩慢地沉來。
看著腿間的縷縷鮮紅,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抬眼看去,原本美麗的面孔痛苦扭曲著,卻因眼角懸著的兩滴淡紅而別樣妖嬈,豐潤的唇被緊咬得失了血色,只在牙齒壓住的位置露出一抹艷麗。
心口緊緊揪住疼了起來,閉眼別開頭去,不忍看他這樣的表情。
相較于混沌的思緒,清晰的,是下面傳來的感覺。被包裹進那樣緊致的所在,從中心刺出的劇痛又被死死壓制回去,化作一陣致命的酥麻刺癢,忍不住要摩擦紓緩。
他不支起靠過來,挑開縛住我手腕的布帶,雙手從腋下環住我後背,微涼的胸膛緊貼著我的,擱在我頸窩的尖尖下巴輕輕顫抖著,在耳邊短促地吸著氣,「呵……原來,這麼疼啊……」
只這一句話,我殘存的理智剎那間崩塌,從看見他時就忍住的淚水終于潰堤而出。
疼?
你也知道疼?
更重要的是,我為什麼要心疼?
不過就是流了一點血,受了一點痛,憑什麼要我心疼?
我被你囚在密室里受那等屈辱,你可有心疼?
我被你壓在身下一遍又一遍地凶狠撕裂,以至月余不能起身,你可有心疼?
我重傷未愈臥床休養,你幾個月來不聞不問,可有絲毫心疼?
那你憑什麼,還要我為你心疼?
猛地挺身,毫不留情地推倒,一口咬住他肩膀,甜腥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口腔。
我撕咬著,嗚咽著,流著淚,順著本能,狠狠地沖撞。
……
眯了眯眼,天色微白。
似乎是昏睡的那兩月把所有的懶覺都睡光了,最近都是這個時刻醒來,可實在不喜歡早起,又閉了眼懶懶躺著。
頭有點暈,四肢有些月兌力的感覺,但又不覺疲累,好像身體里有什麼積郁的被一泄而空,空虛,卻很暢快。大概是因為昨晚做的那個夢吧!
夢中的經歷太過真實,真實到我下唇真的有被咬破的腫脹感,但總歸只是夢,都這麼久了,他怎麼可能突然就跑來,還讓我……
呵,閉著眼笑了下,伸了伸懶腰。
手邊的溫熱讓我頓時僵住,我竟然一直沒發現有個人睡在我身邊?
是元烈?可元烈已經走了呀。
難道,真是……
僵硬的脖子好不容易才轉過去,顫抖著瞪大雙眼,抖著嘴唇連叫都叫不出來。
他他他……真,真的是他!
他斜斜趴伏在枕邊,面色蒼白,汗濕過的頭發粘在額上,秀挺的眉蹙得緊緊的,唇上還有幾處破痕。
那張狼狽卻依然美麗的睡臉震得我腦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想起昨晚夢中發生的事,戰戰兢兢地伸了手去,緩緩揭開胡亂搭著的被子。
玉色瑩潤的肩頭上赫然一枚完整的齒痕,干涸的血塊凝在上面,傷口已經可憐兮兮地紅腫起來。心驚膽戰地順著往下看去,腰上幾條青紫的指痕,再往下,無力合攏的雙股間一片狼藉,身下被單上大朵干涸的暗色血跡刺得我眼前發黑。
說不出的驚惶失措,連滾帶爬地翻下床,抖抖索索拾了散落在地上的衣袍穿上。
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我怎麼會真的把他……怎麼可能?
腳下冰涼入骨,冷得我一個寒顫醒過神來,從衣服堆里找出鞋子躋上,深吸一口氣。
好吧,做了就做了,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他想扣留我下來又怕我尋死,想出來的新花樣而已。
現在正好,趁他現在沒醒,我也好跑路。
好不容易一邊手忙腳亂地系好不斷打結的衣帶,一邊時刻注意著他醒沒醒,不小心又瞄到了他身下壓著的那一灘血跡,有些失了神。
他的傷看起來滿嚴重的,走之前要不要幫他叫個人來?
昨天他來的時候是午後,現在已經是次日清晨,他這幅慘樣睡了這麼久,肯定是吩咐過暗衛不得靠近的。我要走了,他一直昏睡著,別人也不敢進來,耽擱久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事。
可是……好不容易才能離開,我去叫人不是自掘墳墓麼?
叫還是不叫呢?
算了算了,他再怎麼樣也不關我事了,再磨蹭小心錯失良機!
伸手去拎桌上包袱,里面裝的了一大堆藥瓶,才剛一提起來就叮鈴當啷作響,頓時嚇得我僵著手臂懸在空中,提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恍惚竟又在考慮要不要叫人找卓羽來看看。
心思紛亂間,听得床榻的方向傳來細微的窸窣聲,心中一沉,轉頭看去,果然他被吵醒,正半支起身朝我看過來,平日都細細眯著的眼,睜得老大,精明算計已不復,滿滿竟是無奈和痛楚。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
嘴唇打著顫,一把提過包袱就往後退。
「等等!」
他撐了兩下才撐起身來,艱難地抬手從床頭的暗屜里掏出兩個金色的小盒子,「把這個帶上。」
金色鏤空的花紋,里面應該是裝著潤滑用的碧綠色藥膏。
我戒備地維持著後退的姿勢,不知他是何意。
他靠著床欄板半坐起來,似乎扯到了後身傷處,蹙著眉吸了兩口氣,勉強笑道︰「沒想到這里還剩了兩盒,應該夠治好你臉上的傷了。不夠也沒關系,藥材我正在收集,等藥做好了,我找人給你送去。」
沒頭沒尾,語焉不詳,我腦中卻忽然有一絲靈光閃現。
一直用來做潤滑的藥膏……就是碧晶膏?
想到代盛的疑問就有些臉紅,難怪代盛會奇怪碧晶膏怎麼會用得這麼快,照這人以前發*的次數,四五天就得用光一盒。可那時候他以為我是端木暉,自然是怕我承受不住而受傷,可後來呢?他用沾著藥膏的手指模我被咬破的舌頭,被他撕裂之後腿間糊滿的藥膏,又是為了什麼……
突如其來的認知讓我思緒一片混亂,呆呆地走回去接下,看著手中兩個金色小盒發愣。
「非走不可嗎?」。
他反手握住我手腕,冰涼的手指刺得我機伶伶一個冷戰。
果然,他是不想讓我走的,做這些不過就是想讓我主動留下來,留下這個和他的小暉一模一樣的身體供他發泄。
狠狠眯起眼,一把摔開他握著的手,轉身頭也不回地沖出房門。
暗衛沒有上來阻止,或許是離得太遠沒有發現,也或許是沒接到那人的命令不能輕舉妄動,我並未消耗過多的精力便很順利地落到宮門的屋頂。
略略回身看了看,飛身縱去。
終于……離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