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曲 第一卷 金枝玉葉 第131章 不速之客

作者 ︰ 櫻桃女

沈元奇的面色很凝重,他覺得今夜如意遇劫的事情絕對不簡單,這背後似乎有什麼陰謀。那兩個像極了豢養的死士的黑衣人的真實身份,他非常介意。他已經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他就會去衙門里再細細勘查那兩個黑衣人的尸身,看看會不會發現其他線索。

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名暗衛,沈元奇略沉吟了片刻,壓低聲音道︰「你們三人明日去城里打探,看看最近有沒有擄人的拐子在城里作案,還有一件事城中富商包隨雲你們雲調查一下,看他生意上有沒有和人結怨,可有仇人?再輪流在他家宅子外面觀察幾日,仔細瞧著有沒有行蹤詭異的人在包府附近出入。」

那三人點頭領命而去,並沒有多問一句。

次日一早,窗外的鳥叫聲驚醒了淺睡中的如意和蘇玉致。听到臥房里的動靜,外面值夜的金珠和玉串兩個連忙打了珠簾進來伺候兩個起床。因她兩個昨夜都受了些驚嚇,睡得不是很沉,如意眼下還有些淡淡的黑眼圈。

一時,二人洗漱完畢,春柳和香雪早端來了早飯,卻是一小瓦罐的碧粳米熬的稠稠的粥,一碟子蔥油小花卷,兩屜水晶蝦餃,五六樣下飯的小菜,另有一碗胭脂鵝脯。

二人吃過了早飯,蘇玉致便要回家,如意便讓春柳和香雪陪著,叫了家里的馬車親送了蘇玉致回去。

如意因心里惦記著弟弟包辰麟,怕他年紀小怕事,在老太太和爹娘面前一個不小心將昨晚遇劫的事情露了出去,便留了玉串在屋里,自帶著金珠來到包辰麟的院子來。

院子里丫頭婆子們一見是大小姐來了,忙引她進去。包辰麟昨晚差點看姐姐被壞人擄走,著實嚇得不輕,雖然回來的路上蘇玉致再三告訴他姐姐沒事,但是他還是有些擔心。被表姐囑咐了不要跟老太太說這件事,否則會害姐姐被禁足,以後再也沒法兒帶他出去玩了,包辰麟這才閉了嘴一言不提。

一晚上睡得翻來復去不安生,在夢里也見到姐姐被壞人給抓走了,好容易等到天亮了,準備吃了早飯就去綴錦閣瞧姐姐去,卻正踫上如意過來。

「姐姐。」包辰麟見到她,喜得趕忙從飯桌旁跳起來,一下子撲到如意懷里,兩只眼楮水汪汪的,像是要哭,「你沒事兒吧?」

如意瞧著旁邊還有包辰麟屋里的丫頭小廝等,便笑了笑牽了他的手,讓他仍舊在飯桌旁坐下了吃飯,笑呵呵的道︰「沒事。姐姐不過在你表姐那里多喝了兩杯,有些醉了罷了,又不是生病,麟兒莫要怕。」說著沖著弟弟飛快眨了眨眼楮。

包辰麟這才突然想起來昨晚蘇家表姐交待的話,不讓他把昨晚擄人的事兒說給別人知道,他剛剛看到姐姐一高興,差點兒說漏了嘴。

如意便讓旁邊伺候包辰麟吃飯的丫頭等人支出屋去,這才小聲兒對他笑道︰「麟兒別怕,姐姐沒事兒。」

包辰麟撅著小嘴兒打量了如意老半天,見姐姐還是以前那副模樣,這才放了心,臉上現出高興的神色來。如意便親陪著吃了飯,一起到老太太那里問安,一路上囑咐包辰麟一定不要說漏了嘴,包辰麟連連點頭。

姐弟二人攜著手來到多福軒老太太的住處,剛來到院子里,卻見快要嫁人的丫頭四喜正在院子里拿著個竹剪刀在那里剪月季花,瞧見如意姐弟過來,四喜便停了手笑嘻嘻的上前來道︰「大小姐和小少爺今日來得這樣早?老太太今日起得晚了些,五福正在伺候著吃早飯呢。」

如意卻是覺得有些奇怪,老太太向來注重保養,每日里早睡早起,倒是很少破例,緣何今日竟起得晚上,竟是天大亮了才吃早飯?她便跟四喜詢問。

四喜瞧了一眼上房,壓低聲音笑道︰「奴婢跟大小姐透個亮堂話兒,老太太今日晚起倒是跟大小姐還有些關系呢。」

「哦,怎麼回事?」如意心里一跳,不會是她昨晚的事兒被老太太知道了罷?「你可知道?」

四喜笑道︰「大小姐還記得喬家麼?」

如意一愣,一時間倒是沒想到,眨巴了兩下眼楮才恍然道︰「難不成是那個原來想作親的喬家?他們又怎麼啦?」

四喜笑著把手里竹剪刀放下,招手叫來一個在院子另一頭灑掃的小丫頭來,讓她把手里漆盤上剪下來的幾枝月季給送到屋里去交給五福,讓她插瓶。待那丫頭走了,這才跟如意細說道︰

「大小姐說得正是,就是那個不要臉的喬家。當初的事兒大小姐想是也听說了,本來那喬家的老太太開始有心跟咱們家結親,在老太太跟前說得天花亂綴,他們那位公子自覺得考了個破功名就天地間容不下他了,喬家老太太便在咱們老太太跟前說了風涼話,說什麼他們是有功名的人家,咱們不過是有幾個臭錢兒的商賈,便有些拿大的意思。老太太哪里受過那個氣,幾句話兩人嗆起來,便將那喬老太太趕了出去,再沒有來往。」

如意對這件事曾經有所耳聞,也知道一些內情,便點頭道︰「嗯,這些事兒不都過去了麼?咱們如今和那喬家也無甚往來。那喬家的公子我倒是機緣巧合下見過一回,不過是個尋常人罷了,跟在其他人的後面活像個應聲蟲相似,有什麼意思?」

四喜拍手笑道︰「大小姐形容的真好,那人可不就是個應聲蟲麼,還是個沒有風骨的軟骨頭呢。大小姐昨日出去了不知道,昨個兒晚上,那喬家又不知道發了什麼癲,那喬家老太太竟帶著那位喬公子來了咱們家,說要拜會老太太和大夫人。」

「什麼?他們來了?」如意這可真是大吃一驚,她真沒想到事到如今,那喬家竟還有臉上門兒?

「是呀,」四喜說起八卦來眉飛色舞,「那喬家老太太拎了些禮物說是來跟老太太賠不是的,她那樣一把年紀,再不好總不能將人從門房上打出去,便有人通知了老太太。老太太想著既然人都來了,便讓人請了他們進來。我和五福當時也覺得奇怪,便在老太太身旁趁著伺候時仔細豎著耳朵听。那喬家老太太果真態度跟以前大不一樣,先是說當時他們喬家怎麼魯莽怎麼開罪了老太太,然後就是旁敲側擊的問起咱們表小姐。那話里話外分明是瞧中了咱們表小姐是未來的三皇子妃,一看便知是來趕熱灶兒的。老太太當時便有些不悅,可那喬家老太太好不會看眼色,竟又說起來那個喬公子和大小姐你的親事」

如意不听倒還罷了,一听不由得便柳眉倒豎,真有些生氣了。這個喬家未免也太不要臉,當初覺得她們家里有錢,便想和包家攀親事,後來那喬安不過剛中了功名,喬家便自覺身份高貴起來,惹怒了老太太斷了交往,雖然她那時不在京城,對自家祖母和喬老太太有意商量親事的舉動不太贊成,但更令她不恥的是那喬家竟如此貪慕虛榮。

這回喬家老太太帶著那個喬安再次厚著臉皮上門,想是那喬安在賞花宴上見到自己和表姐蘇玉致一起,想起表姐如今的三皇子未婚妻的身份,這才後悔了。想是當初她們還不知自己家里有一門這樣的親戚,也難為她們怎麼好意思。

如意冷哼一聲,「這喬家好不要臉,老太太怎麼說的?」

四喜道︰「還能怎麼說。老太太當場便摔了一個茶碗,讓人送客。大小姐沒瞧見,當時那喬老太太和那個喬公子的臉色比鍋底還黑,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怨不得別人,她們那是自取其辱,」如意冷冷的道︰「別說我當初就看不上那喬安,就算是當初老太太真的給我訂了親,我一樣能把它攪黃了。別的不說,只說那喬家人的德性,便配不上咱們包家人。」

四喜見她滿臉不屑的神色,便笑著不說了,將姐弟二人讓進屋里。

老太太正在五福的伺候下吃著早飯,見了如意和包辰麟兩個進來,頓時臉上就現出喜色來,姐弟兩個便一邊一個在老太太身側坐下了,老太太便伸手戳了如意的腦袋一記,嗔笑道︰「你這丫頭果然這些年不在我身邊養的野了,昨晚看個花燈還不足,竟又跑到你表姐那里喝酒去了,還喝醉了才回來,是也不是?」

如意听了,便知道昨晚自己被表姐家的婆子背回來的事情老太太想是已經知道了,便涎了臉,湊到老太太肩頭上磨蹭,口里笑道︰「老太太真是千里眼順風耳,明明只是在這多福軒里呆著,卻是咱們家什麼事兒都瞞不過您去。孫女兒跟您認個錯兒罷,昨晚確實是看花燈看焰火上了興頭兒,便隨著表姐回去喝了兩杯,誰知道那酒喝時清甜,卻是後勁兒極大的,就有些醉了。老太太可千萬饒了我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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