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踏進地道長風禁不住微微打了個冷顫,太陰了,這個地道雖是新挖不久,但時值盛夏這一上一下的溫差還是讓人有些不能適應。緊兩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喬興羽,長風不解的說道「西少爺如果怕熱的話為什麼不來這里避暑?很涼,你不覺的嗎?」。說著話伸手探了探牆壁溫度。
「誰知道」喬興羽正在拿指節沿路叩查內壁空實,听了長風的話說道「怕黑也不一定,他總是一副嬌弱弱的樣子,誰知道他那麼做是真是假」
「那麼做?你是指什麼」
「怕熱」喬興羽不帶感情的說道「說實話今年還好,天氣也並不是很熱」
「說起這個」長風想了想對喬興羽說道「其實我覺得他那樣也只是個人體質關系,身體向來不好,你知道的」
「切」喬興羽撇著嘴角,一臉不屑道「被寵大的孩子而已,又沒有受過什麼風浪,與其說他體質不好還不如說是太子與清王太緊張他罷了,總是搞得大家也跟著一起緊張」
長風道「小羽,你這話可不能給太子殿下听到,現在他正擔心著,如果讓他知道你是這麼想西少爺的話指定沒好果子吃」
喬興羽更加不屑道「也就拿別人來出出氣,真要踫上那家伙的事又好脾氣的不行,上次私逃出宮的事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我看這次八成又是這樣,誰知道是真丟還是假丟」
「對啊」長風說道「一點理由也沒有,如果真像小白說的那樣是親眼看著下的地道怎麼可能會不見,通共也兩個出口而已」
兩人一面挨步查看暗道一面小聲說談,直到查到了另一個出口還是沒有覺出什麼異常之處,喬興羽鄙笑道「我就說問題不可能是出在這里,走吧,回去看太子怎麼說」
「唉」長風嘆了一口說道「走吧」兩人又照著原路返回到地面。
何琪應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很疲累的揮揮手叫兩人繼續去有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尋找,而自己,與清王一道陷入了無邊的沉默
「唔」西西從暈迷中醒來很不能適應的轉動著脖頸「這是什麼地方?」他愣了,慢慢的回想起一些事情,馬上警覺的四下探看起來。
這是一間很密閉的房子,不知是在地上還是地下,也不知外面是白天還是夜晚,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唯一的光源來自舊木桌上那一頂風燈,好像是誰落在這里,就那麼孤零零的隨意扔放在桌上。而整個房間,也只有西西一個人而已。
西西雙手反剪在身後被綁扔在地方,因為屋里沒有任何窗口的關系,西西被風燈揮發出的燈油味嗆噎到不行。
慢慢順著牆邊站了起來,西西環顧著四周希望可以找到一個東西割開綁著自己的繩子。但屋里除過那張桌以及桌上的風燈之外沒有任何多出來的擺設,四面空落落的牆壁讓西西感覺像是一個匣子。
不敢出聲喊人,可又不能一直被這麼莫明其妙的關在這里,越是害怕越是肚子響的厲害,不知道自己究竟暈過去多長時間,西西只感覺自己好餓,胃里一陣絞過一陣的疼
「琪兒」就覺得當時何琪應來問自己那天有沒有離開過寢宮時臉色好奇怪,皇上是事隔兩天後才知道的消息,急匆匆招了何琪應前來,劈頭第一句話就問他西西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的事也不知會我一起,你當父皇我擔不起這樣的心嗎?」。
「父皇」何琪應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了,眼下深深一片陰影讓人看著不忍,卻依舊強自笑道「沒事,已經派人四下去找了,應該很快就會找到,您別再擔心了」
這樣的話也就用來安慰安慰皇上還行,但連何琪應自己都不能說服自己,兩天了,西西一點消息也沒有,誰也沒有見過他,誰也沒有听到過他的聲音,像是憑空消失一樣,何琪應明白這種情況下越是拖得久就越是危險,也有可能自己永遠也不能再見他一眼。
「怎麼能不擔心」皇上痛道「你看看你都成了什麼樣子,你這樣會拖垮自己的,到時候人沒找到反而你先病倒在床,那還有誰能替你把西西尋回來?」
「別說了」何琪應搖頭「我明白是什麼情況,讓我安靜一些吧」
「你唉」
「如果沒什麼事請允許兒臣告退,紫綾宮里沒留下人手,我怕到時西西回來會找不到人」何琪應等了等,等到皇上那一嘆後再沒有聲音後低低說道「小羽說有可能是他自己跑掉的,我想如果真是那樣他也就該回來了」
「琪兒」皇上不忍道「你太累了,要不在這里休息一下吧」
「不用」何琪應道「我這就回去了,兒臣告退」
說完話何琪應真就兀自退了出去,留下皇上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傷心不忍,而他自己,如果用魂不守舍形容便最為恰當。
「張公公」待完全看不到何琪應時,皇上開口輕聲問道「你說怎麼所有事情都會有那麼多波折,西西那麼好一個孩子,誰會對他動手呢?」
張公公也一臉擔心的說道「皇上,您別傷了自己個的身子,老奴已經放話下去給宮里各處了,如果有誰見到西西肯定會第一時間來告訴您,您還是先放下這些躺著休息一會才是正事」
「躺不下」皇上搖頭道「心里有事怎麼可能睡得著,還是就這麼淨淨的坐一會吧」
張公公便不再言語,勸了也是白勸,跟得日子久了很多事他算是看得清楚,起先是老凌王,現在又換成了小西西,全都是些不叫人省心的主兒。
話分兩頭,再說何琪應從皇上那里失魂落魄般回到紫綾宮,清王早被他打發到殿里應付朝堂之事了,丟了西西的何琪應再也不是那個可以掌控朝風的太子殿下,而僅僅是一個為愛人深深擔心責愧的普通人,直到這個時候何琪應才明白,原來自己的一切信心與擔擋全部都來自于西西,沒了西西,自己什麼也不是,也什麼都做不了。
「太子殿下」進院的時候圓圓紅腫著眼楮小心湊前,低低彎著身子說道「清王帶著寇公子與落草公子在廳里已經等您很久了」
何琪應茫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小身影,想不起她是誰一般在原地立了很久,是了,就覺得怎麼好像少了什麼,原來不是平時迎出來的人,不由月兌口問道「小白呢?」
話一出口猛然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問的那人現在身處何地,又是何種境遇,胸口翻然脹出一腔恨意,不殺不快的怒道「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你去告訴他一聲,別以為我現在不敢殺他,不還回我的西西我叫他生不如死」罷了怒沖沖的拂袖而去,留下一臉悲色的圓圓無望在原地,喃喃道「已經,已經離死不遠了啊」
怒沖沖的何琪應根本沒在意圓圓之前說過些什麼,所以沖進廳里見到落在座上的三人一怔,清王卻搶在前面說道「回來就好,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皇上怎麼說?有沒有西西的消息」
瞬間何琪應的神色又轉為晦暗,清王一看便明白許多,默默嘆了一口氣,回頭看著落草他們的方向說道「寇大哥跟落草師祖來了,你與他們說說事情的始未吧,我去前面盯著些」
寇博擔心的問道「怎麼回事,才離開幾天而已你們怎麼一個個的都這副模樣」
落草諷刺道「這你還看不出來?丟了個不該丟的人,這會子正沒臉見人呢」
「落落,你別這樣」寇博偏頭不贊同的對落草溫柔勸道「太子一定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正難過你就別再往傷口上撒鹽了」
「寇」落草道「不是我說他,西西那孩子干淨的跟張白紙似的,如果不是他惹上什麼不該惹的人,或者逼急了西西,西西又怎麼會不見,我看肯定是跟剛剛出去的那個人有關,當時我就說這兩人關系曖昧不明,也就西西那傻孩子看不出來罷了,等看出來的時候不跑才怪」
「落落~~」寇博看著何琪應越發蒼白起來的臉色不由長長拖了一聲止住落草無休止的埋怨。
落草看了寇博一眼,再看何琪應一眼,不甘似的擺手說道「算了算了,如果不是為了西西才懶得回來管他呢」
見落草終于放過何琪應,寇博這才走到何琪應身前拉著他往座上按去,道「坐下來慢慢說,說清楚些也好叫我們也出力幫點忙。你師祖也就那張嘴壞些,心還是好的,一听說你這里出了事我們幾乎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他有多擔心你們就有多著急,路上連喝口水的工夫也沒給我們留」
被寇博按坐在椅子上的何琪應怔怔望向落草,那邊落草正狀似悠然的喝著茶水,但何琪應還是從他的臉色上看出了疲累,寇博沒有騙他,落草其實是很擔心他們的。
「師祖」何琪應從來沒有叫落草叫得這麼傷心難過過,掙扎著從寇博手中月兌出,頹然跪地痛苦道「幫我,幫我找到西西好不好?已經兩天了,我怕再找不到他就會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