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閣主為什麼會那麼好心先告訴自己泉兒不得而知,但是,白河找了那麼久的人居然是娘。
泉兒靜靜地坐著,一夜無眠,直到太陽升起,刺目的陽光灑進窗戶泉兒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白河,在我不知道你意欲為何之時,我不能把娘親告知你。哪怕你再努力尋找,為此吃了很多苦也不能告訴你。」泉兒暗下決心。之前的種種跡象表明,娘親似乎和白河的長輩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不……不要是那樣的結果!娘既然沒有交代,大可不必去理會。那些肯定是娘沒有原諒的人。既如此,更不能讓他們獲知任何和娘有關的信息。
想著,泉兒慌忙起身,騎著自己的雜花馬,胡亂的鑽到郊外的別莊找春風閣的閣主。路徑完全不記得,全憑感覺,好在運氣不錯,泉兒看到閣主的時候閣主大人正在拼命地摧殘那些參天大樹。
「閣主,泉有個不情之請。」泉兒氣喘吁吁道。
「既然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了。」閣主大人依然和那些樹木過不去,頭也不回地回應道。
為了避免波及,泉兒後退了幾步,清了清嗓子,平復了一下躁動不安的心,高聲喊道︰「可以不告訴我朋友那個消息麼?」
「哼!」閣主繼續人樹大戰。
「我們可以做個交易,我是有誠意的!」泉兒繼續喊道。每次泉兒看到這位陰晴不定的閣主,都覺得他對自己是別有目的的,至于是什麼,尚待挖掘。為什麼他認識自己而自己卻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可見自己在這個變態那里是有一定的用處的,不然他也不會注意自己。
閣主終于停了下來,邪邪一笑︰「那麼就以身相許。」
「啊?」泉兒一驚。小臉一塌下來,低頭不語。
閣主飛身欺進,手不規矩地抬起泉兒的小臉,霸道地說道︰「記住,你已經是我的了。」一坐上了泉兒的雜花馬,雙臂環抱住泉兒,對著泉兒的耳朵,「我的名字叫諾。記好了……」
泉兒一愣一愣,這是什麼情節進展?本以為閣主需要獅子大開口要一大筆銀子,或者是看中了自己的行商才能,畢竟自己在皇都的萬香院也是出過風頭的。這閣主應該是貪財之人才對啊——春風閣不是喜歡收很多的銀子才辦事的麼。豈知,這貪財和是連在一起的。可是怎麼,怎麼是自己的身子,泉兒想不通。難道這副樣子也那麼討人喜歡麼!還是這個閣主本身就是個變態。泉兒很是迷茫,大眼眨撲眨撲。
諾顯然很喜歡泉兒這幅迷茫的小女兒姿態,哈哈大笑幾聲,「馬兒,以後一定給你找匹美麗的牝馬樂樂。現在,狂奔起來!」說完用力地擊了一下馬兒的,雜花馬也不知道是色欲攻心無法自持還是委實過于疼痛,飛奔了起來。泉兒只好甩開腦中的疑惑全副精力應付起這瘋狂的馬兒。再說那閣主,在欺負了馬兒之後極其不負責任地飛身離去,不一會兒就留下一個幾不可見的背影。干嘛不好好說話,逼迫人還逼迫馬!!!
「哼!」泉兒學著變態閣主狠狠哼出一個單音。
以身相許……
再說吧,還是先回客棧吧。再說人家也沒有強調什麼時候要不是……
泉兒急匆匆地騎著動情狂奔的馬兒,不一時就回到了客棧。用力地拉住韁繩,雜花馬發出一聲響亮的長鳴,最終還是甩甩蹄兒,停了下來。
白河的人嚴陣以待,似乎正在等著什麼,見到泉兒,眾人一喜。
「娘子~」一襲白袍俊美高華的白河朝著下馬的泉兒低呼一聲,小跑了過來,好不開心。生生破壞了那股子高貴無雙的氣質。
泉兒因為剛才全副精力全用在了控制馬兒身上,此刻有點力氣不濟,重重地喘著氣,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白河跑近了看到這麼一副光景,眼里笑成了一汪暖暖的春江水,深情地看著泉兒,說道︰「娘子……為夫在等你呢。」
看著一臉期待的白河,不明真相的白河,泉兒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忍心。可是相處那麼多年,娘親對自己的家人和友人幾字不提,至今連自己的父親是誰泉兒一點線索都沒有。娘親一定是不希望有人尋到她,也不希望有人認得自己。所以白河,對不起了……
「白河,我……」泉兒下了馬,滿臉歉意地看著白河。
「娘子?」白河閃撲著大眼楮,詢問著。不知泉兒的歉意從何而來,擅自猜測道︰「娘子,不能和為夫一起去為夫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不要自責,好麼?」雙手搭在泉兒的肩上,溫柔地看著泉兒。
「不早了,趕緊上路吧。」泉兒推開白河的手,拉著他往馬車的方向走去,其實是因為自己不敢看白河的眼楮。
白河一邊走一邊問,「娘子,你怎麼了?」
「沒什麼,快點啟程吧。一路順風……」泉兒把白河塞進了馬車。
「娘子……」白河的眼里真真切切的說明著他對泉兒的不舍。
可是娘子,為夫現在必須要去做一些事情了,為了娘子你——我的月亮女神。
明明知道相思苦,寧願忍受相思不怕苦。
泉兒看著白河依依不舍的樣子,心中的歉意漸濃,「白河,若是,若是有一天我向你隱瞞了一些事情,你會原諒我麼?」會問麼?會在乎麼?昨天自己女裝打扮出去回來看到他的時候他居然一絲驚訝也沒有,是漠視還是尊重?白河你怎麼如此神秘,讓人感覺不到你。只除了,除了知道「你喜歡我」。
「娘子,你不是說男女平等麼。如果你向我隱瞞了一些事情,那麼我也向你隱瞞一些事情以示公平好了。若你覺得虧欠,為夫我再隱瞞多一些事情就是了。」白河得意洋洋地說道,把剛才的一絲不快隱藏了起來。娘子你還是選擇了隱瞞不是麼……
「貧嘴……」泉兒難得笑了笑。
「公子,該啟程了。」一白衣僕役前來匯報。
「快些走吧。保重……」泉兒眼眶泛紅。
「娘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為夫先去辦些事。」白河難得正經說道,眼里滿含不舍,手里塞給泉兒一堆銀票。
「子雄,走吧。」白河對著就近的一個僕役說道,對方得令,大呼一聲,「啟程!」白色的車馬浩浩蕩蕩出發了。
白河一直回頭看泉兒,滿含眷戀。
「對不起!白河,對不起……」泉兒一直送白河到城外,望著漸行漸遠的車隊高喊道。
「若是你知道我真的騙了你,瞞了你,你是否還會這般舍不得我,包容我,甚至戲弄我……喜愛我?白河,你還會一如既往雲淡風輕麼?還會為我奮不顧身麼?還會麼?」泉兒想著想著,淚如泉涌,「你還會對我這麼好麼?」
要是白河再堅持一下,刀山火海泉兒也會和他一起去的吧。可是白河沒有再要求,泉兒也不堅定。就這樣,兩個互生愛意的人兒別離了。
泉兒撲到一棵大樹下面狠狠地哭了一場,自從娘親去世,自己還不曾如此放縱悲傷,即便是當時被區子中傷害了心也不曾如此難過。
哭夠了,哭累了,泉兒渾渾噩噩回到客棧,一進房間,素玉居然在。對方看到泉兒魂不守舍的樣子, 不忍,但還是遞上了書信一封,打來一看︰
本閣遠行,望好自為之。切忌,你是我的人。哼!
一如既往的風格,這個自大狂。
「收拾一下,我們走吧。閣主讓你在別莊等他。」素玉顯然精神也不好,蔫蔫的。
既然這個自大狂不是說他要離開一段時日麼。那麼身子的清白暫時得保全,再慢慢想辦法吧。
「也沒有什麼收拾的,走吧。」泉兒打包了幾件衣服就隨素玉出門了。
這一次的馬車很正常,很普通。這讓泉兒對素玉刮目相看。這廝不愛火紅的顏色了麼?曾經信誓旦旦說自己如何喜愛大紅色。男人的誓言……
素玉沒有了那副神采飛揚的氣勢,安安靜靜的,泉兒覺得好不自在,但也不好詢問。
「你知道你們閣主去哪了麼?」泉兒欲打破這份安靜,車里里面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
素玉沒有出聲,搖了搖頭。
泉兒咬咬唇,低頭略一思索,抬眼看著素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麼?」
素玉還是搖搖頭。
泉兒不甘一點消息都問不出。再想問唯一可能知道的知情人時,卻見素玉把臉轉向窗外的景色。悲傷地氣氛漸漸感染了泉兒,尚未平復的心情再起波瀾,「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泉兒落寞地低聲呢喃道。
素玉似乎听到了泉兒的詞,轉頭目不轉楮地看著泉兒,不一會兒,深深嘆了一口氣。繼續窗外,至于的看風景還是消沉,只有素玉自知︰「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我愛的人不愛我。為什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堯是如此,真男兒素玉還是暗暗流下了淚。
「白河,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可是太晚了,不是麼?我對你隱瞞了那件事,而現在的我,有著未知的未來……而我已經開始想你。怎麼辦?怎麼辦……」泉兒在心里默默想念,酸痛的情緒涌上心頭。